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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狄尔森笑了起来,摇着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金凯德,坚定的回答道:
“不,将军,不是我的太太有这么好的运气,而是我能娶到她才是天大的好运气。若没有她,我的人生将永远是灰色的,甚至是一片黑暗。她是我的阳光。”
“你的阳光?”
“是的,将军。阳光。”
金凯德将军还没有说话,在旁边的孙立人已经忍不住满腹的笑意,伸手拍了拍狄尔森的肩膀,转用中文与他调侃道:
“好吧,逸之,我在这里可以很认真的答应你,只要会议一结束,我们立刻收拾行李回国去,绝对不会耽误一点时间,保证不让你相思成狂。这样肉麻的情话,居然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已经让我大跌眼镜了。所以,我拜托你,赶紧把这些话收起来带回去对着婉婷去说吧,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我怕这老头和我的身上都要抖出一地的鸡皮疙瘩了。”
狄尔森一怔,被孙立人这么一提醒,他才惊觉,自己怎么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美国人面前说起这些有关私人感情方面的事情。按理说,以他向来稳重与谨慎的性格,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难道,是这个美国老头的身上,那种让他感到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扰乱了他的心神的缘故吗?
回想起来,倒也的确奇怪。明明和这个美国老头一共才见过两次,偏偏每次见面他都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从不愿意多在外人面前透露的私事告诉了他。难道都是巧合吗?还是,因为那种没来由的、让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的古怪的信任感?
狄尔森一时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看着满脸笑意和促狭的军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站在军座身旁正盯着他猛看、神色古怪的金凯德老将军,连忙换了个话题,微笑着道:
“军座,下一场会议要讨论的是后勤与指挥调度的议题,我要先去准备一下。”
“行了,去吧。”
孙立人知道他这是要脚底抹油,大笑着,大手一挥,放走了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的狄尔森。狄尔森朝两位将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大步朝中方代表的办公室方向走去。孙立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过头来,很是认真的对着金凯德将军道:
“他是我非常得力的助手,每次我参加重要的会议都会带上他。现在的年轻人里,像他这样有能力又好学的,实在是太少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我打算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我的左右手。”
金凯德同样目送着狄尔森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他的面前,听着孙立人的话,他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少顷,他慢慢的点头道:
“是的,孙将军。我完全赞同你的话。短短三年时间,他能从当年的少校升任为上校,我想,这其中即便有你的欣赏和提拔,也必然少不了他的努力。不,是非常的努力。我想你的决定是对的,只要是人才,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出身和背景,我们都应该好好的培养。”
说完这些话,他的眼眶里已经隐隐的有些湿润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飞快的低下头,眨去了眼中暗含着的泪水,用孙立人几乎完全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这样的话,他也会很高兴的。是的,看到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他一定会感到很高兴的。”
大会断断续续的开了将近一个多月,三月初,一封来自中国的电报摆在了孙立人的面前。看完电报,孙立人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显得格外严肃,紧皱的双眉让狄尔森意识到,这封电报带来的一定不是好消息。
孙立人摇着头将手里的电报递到了狄尔森的面前,沉声道:
“看看吧,新鲜出炉,还带着刚燃起战火的硝烟味。”
看完电报,狄尔森思忱片刻后,皱着眉头望向孙立人道:
“军座,国共之间,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孙立人沉默着,看着狄尔森,忧虑重重的点点头,长叹一声道:
“唉!恐怕只能如此了。想来去年战火刚灭,不想仅数月之后狼烟又起。如此没完没了,别说百姓们厌战,就连我都觉得烦扰不已。这么打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是,军座,以前咱们上战场打仗,是和小鬼子拼命,就是死好歹也能落个为国捐躯,英勇壮烈的好名声,死也死的值了。可如今,咱们和共军打起来,不就是手足同胞的自相残杀吗?同室操戈,到头来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反倒让旁人得了渔翁之利?这样的仗,打得还有意思吗?兄弟们的枪口要对着的,可是自己的同胞啊,又怎么还会像以前打鬼子那样拼命!?”
孙立人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摇摇头,叹道:
“这已不是你我之辈能够左右,甚至不是我们该去关心的了。身为军人,能够做到的只是忠于国家,忠于党,忠于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至于其他的,我们管不了啊!”
狄尔森默然无语,他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手里这张薄薄的纸片,却犹如捧着千斤重物,只觉得这份回国参战的命令沉重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出国之前,屡屡发生的两军摩擦,已经让他心头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国共之争由来已久,但他始终坚定的认为,既然大家曾经放下成见,携手共御外侮,那么在终将外侮赶出中国之后,两党之间应该可以坐在一起共同协商,在谈判桌上将一切问题和平解决。
这个国家历经了近百年的战火,民生凋敝,百业待兴,实在太需要休养生息了。然而,一切终究只是他的奢望,存于心底的太过美好的幻想在收到这封电报后彻底的毁灭。
他和军座奉命出国,不过一个多月,然而仅仅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国共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已经打得如火如荼。委员长的这封急召军座回国指挥战斗的电报,意味着什么,他清楚,相信军座的心里更清楚。
这道两党之间难以弥合的裂痕,只会随着战争形势的恶劣而变得越来越大。将来到底鹿死谁手,他不知道。但他却知道,今后,他必须跟着军座一起南征北战,想要和婉婷一起陪着孩子平安长大的太平日子,恐怕又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想了。
孙立人见狄尔森看着电报久久的不说话,苦中作乐的呵呵一笑,扬眉说道:
“看来,我要对你食言了啊!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别说让你回上海去看一眼婉婷,怕是连孩子的出生,你都看不到了。”
狄尔森抬起头,无奈的对着孙立人怅然一笑,低声叹道:
“是啊,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
“没法子,谁让咱们是军人呢,当军人的家属,最苦的就在这儿啊!有丈夫就好像没有一样,我当兵二十多年了,心里觉得最对不起的人,除了父母,也就是太太了。不过,婉婷那儿你不用太担心,她在上海虽然父母不在身边,好歹也有几位姑妈在,蒋夫人又视她为亲生女儿,必不会让她一个人受累的。”
狄尔森点点头,颇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低语道:
“我知道,这也是我内疚之余,唯一感到稍微安心的地方。”
孙立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他一拍大腿,站起身,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军容军姿,一边对着身后还坐着发呆的狄尔森朗声道:
“逸之,别愣着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回国。我先去向大会主办方请假,你让安华他们几个也赶快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等我回来,晚上我们再开会研究一下回去之后这场仗该怎么打。”
“是。”
狄尔森得令应声而起,背脊站得笔直,目送着孙立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待孙立人离开后,他惆怅的轻叹一声,转身走到窗边,看着高挂在天际线边深橘色的夕阳,喃喃的说道:
“又要打仗了。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到你,再见到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1946年5月17日,新一军下辖新三十八师一一四团团长狄尔森在东北黑土地上指挥着自己的军队与共,军林,彪指挥的野战军鏖战了一夜,在18日终于突破了共,军在重要城市四平布下的防线。就在同一天,韩婉婷在上海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婴。
眼见敌我情势不妙,林,彪率部放弃了四平,一路北撤。孙立人命令全军一路前进,追击溃退共,军。几天后,韩婉婷母女平安的消息传到了炮火连天的东北野战前线,正在第一线指挥战斗的狄尔森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听到了黑皮眉开眼笑着扯破喉咙报告的喜讯,狂喜之余,情绪大振,亲自带领冲锋部队,一口气连追共,军部队几十公里,在辽阔的东北黑土地上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待部队追击暂歇之时,他站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看着战士们扛着枪,井然有序的朝着北方继续前进的如蛇般蜿蜒绵长的队伍,沉思良久后掏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匆匆写下了两个字之后,叫来了通讯兵,将这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片交给了他,让他寄回上海去。
他目送着通讯兵骑马而去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茫茫队伍之中,回身立刻钻进了吉普车,按照军座的命令,继续向北进发。有着“天下第一军”美誉的新一军在孙立人的指挥下,强渡辽河、攻下公主岭、又连续攻占长春、农安、德惠等地,仅一个多月便收复了大片原被共,军所占领的城市与地区。
与新一军越战越勇,连战连捷的胜利相比,林,彪所率的野战军则是连战连败,一路溃散。共,军的士兵们只要谈到新一军,都会闻之色变,甚至还有顺口溜从军中传出:只要不打新一军,不怕中央百万军。6月初,当孙立人亲率第五十师攻占下临近哈尔滨的重要军事据点陶赖昭镇时,哈尔滨城内的中,共,党政机关已经乱作一团,纷纷开始朝着更北方的佳木斯撤退。
正当踌躇满志的孙立人要率军跨过松花江,继续追击北逃的共,军,攻下东北最重要的大城市哈尔滨,将共,军全部消灭在白山黑水间之时,一个美国人却让这一切全都戛然而止。这个人,就是来华调停国共战事的美国特使马歇尔。
马歇尔为了美国的在华利益,不断向蒋介石施压,为迫使国共停战不惜以美国援华五亿贷款为要挟,敦促战事上处于上风的东北国军停止追击,止步于松花江南岸。战场上的胜败往往只在须臾之间,每分每秒的变化都可能让战局的胜败变得扑朔迷离。
蒋介石不会想到,自己被迫下达的停止追击的命令,让林,彪原本溃败的如丧家之犬的军队得到了喘息,最终成为让他失去整个东北的噩梦开始。马歇尔更不会想到,自己要挟蒋介石下达的这个命令,最后竟会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而让美国彻底丧失了在华利益。
没有人会想到,谁也不会想到,就在6月6日,当蒋介石下达第二次停战令,国共停战之后不久,明显在战局上占上风,属于压着共,军迎头痛打的国军,会称为被终于喘过气来的共,军统统装进口袋全歼的丧家之犬!没有人能想到装备落后、军容破败的共,军能打败全副美式装备的国军,也没有人会想到当年如同手足上的癣患一般不被人重视的共,产,党,会在几年之后取代统治国家已经几十年的执政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