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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全书·曾国藩家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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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中也有很多自满的人,有见识的人知道了,也就对此发一声冷笑而已。又有那些自认为是名士的人,鄙视科举,如同粪土一般,有的喜欢作古诗,有的喜欢讲考据,有的喜欢谈理学,气焰嚣张,自认为压倒了一切,而在有见识的人看来,他们所做的事,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也只值得发一声冷笑而已。所以我们这些人读书用功,要努力除掉傲气,戒掉自满,不要被人冷笑,然后才会有进步。    
  第二部分:学 问为学之道——吾人为学 最要虚心(2)
  ◆原文    
  天下凡物加倍磨治,皆能变换本质,别生精彩,何况人之于学?但能日新又新,百倍其功,何患不变化气质,超凡入圣!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天下所有的东西只要花力气去磨制,都能改变它的本质,而成为别的精彩的东西,更何况人追求学问呢?只要每天接受新的道理,花百倍的功夫,又担心什么不能变化自己的气质,超凡入圣呢!    
  ◆原文    
  处人处事之所以不当者,以其知之不明也。若巨细周知,表里洞彻,则处之自有方术矣!吾之所以不能周知者,以不好问,不善问耳。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人们处理问题不够恰当,是因为没有把道理搞清楚。如果对事情的大小、内外都一清二楚,就自然会有好的处理办法。我所以对事情的大小内外不能遍知,是因为我不喜欢问、不善于问的缘故。    
  ※详解    
  从事学业,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和习惯,这个习惯,不仅存在于士大夫之家、耕读之家,即使贵为天子,也无法不去遵行。刘邦在临终前谕告太子的文书中,表达了他对太子学识浅薄极为不安,告诫太子要立志治学,处理朝政要自己亲自动手,不要使人代劳,要尊敬老一辈开国元勋:    
  “吾遭乱世,当秦禁学,自喜谓读书无益。洎践阼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    
  “尧舜不以天下与子而与他人,此非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耶。吾以尔是元子,早有立意,群臣咸称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为可任为事也。今定汝为嗣。    
  “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逐知耳。以致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辞解。今视汝书犹不如吾。汝可勤学习,每个疏宜自书,勿使人也。    
  “汝见萧、曹、张、陈诸公侯,吾同时人,倍年于汝者皆拜。并语于汝诸弟。    
  “吾得疾逐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余诸儿,皆自足立,哀此。”
  第二部分:学 问读书之法——看读写作四者 缺一不可(1)
  ◆原文    
  读书之法,“看”“读”“写““作”四者,每日不可缺一。看者,如尔去年看史记汉书韩文近思录。今年看周易折中之类,是也。读者,如四书诗书易经左传诸经,昭明文选,李杜韩苏之诗,韩欧会王之文;非高声朗诵,则不能得其雄伟之概;非密咏恬吟,则不能探其深远之音。譬之富家居积:看书,则在外贸易,获利三倍者也;读书,则在家慎守,不轻花费者也。譬之兵家战争:看书,则攻城略地,开拓土字者也;读书,则深沟垒,得地能守者也。看书如子夏之“日知所亡”相近,读书与“无忘所能”相近,二者不可偏废。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读书的方法,看、读、写、作这四个字,每天都缺一不可。看的,就是像你去年看《史记》、《汉书》、韩文和《近思录》,今年看《周易》折中之类。读的,就是像四书、诗、书、易经、左传等经典,昭明文选,李白、杜甫、韩愈、苏轼的诗,韩愈、欧阳修等人的文章,不是高声朗诵,就无法体会其中雄伟的气概;不反复吟咏,无法掌握它意味深远的音韵。用有钱人家积贮米来作比喻:看书,就是在外贸易,可获三倍之利;读书,就是在家慎守家财,轻易不去花费。用战争来比喻:看书,就是攻城略地,开拓疆土;读书,就是深挖沟、高筑垒,得地以后能守护。看书与子夏的“日知所无”相近,读书则与“无忘所能”相近,两者不可偏废。    
  ◆原文    
  凡读书有难解者,不必遽求甚解;有一字不能记者,不必苦求强记。只须从容涵咏,今日看几篇,明日看几篇,久久自然有益。但于已阅过者,自作暗号,略批几字,否则历久忘其为已阅未阅矣。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凡是读书有难懂的地方,不要希望一下子就把它弄懂;有一个字记不下来,也不要苦苦强求地把它记下来。只要从容从事,今天看几篇,明天看几篇,时间一久,自然就有好处。但对于已经看过的地方,要作上记录,略批几个字,否则时间一久就会忘了自己已经看过。    
  ◆原文    
  读书之道,朝闻道而夕死,殊不易易。闻道者,必真知而笃信之,吾辈自己不能自信,心中已无把握,焉能闻道?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读书之道,早上知道了真理,到晚上就是死了也无遗憾,要做到这点,十分不容易。闻道,必须是真的理解了,而且非常信奉,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心中已经没有把握,又怎么能闻道呢?    
  ◆原文    
  学问之事,以日知月无亡为吃紧语;文章之事,以读书多积理富为要。    
  读书之志,须以困勉之功,志大人之学。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学问,以每日增长新知而不忘记为关键;文章,以多读书多懂道理为关键。    
  读书的志向,一定要困而勉之,奋发向上。    
  ◆原文    
  读书穷理,不辨得极虚之心,则失自窒矣。    
  不能主一之咎,由于习之不熟,由于志之不立,而实由于知之不直。若真见得,不主一之害心废学,便如食乌啄之杀人,则必主一矣。不能主一,无择无守,则虽念念在四书五经上,亦只算游思杂念,心无统摄故也。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读书求理,不让自己的心地保持虚空,首先就是自我堵塞了。    
  不能守一定之理,是因为练习得不够熟练,志向没有确立,而其实是因为所获取的知识不真实。如果知道了真,就会知道不守一定之理的害处,就如吃乌啄杀人一样,这样就一定能守一定之理了。不能守一定之理,就会既无从选择,又无从把守,那么,即使把心念都放在四书五经上,也只能称得上是游思杂念,这是因为没有掌握能把心统摄起来的东西。    
  ◆原文    
  窃经心专一经,不可泛鹜。读经以研寻义理为本,考据名物为末。读经有一“耐”字诀,一句不通,不看下句;今日不通,明日再读;今年不精,明年再读,此所谓耐也!读史之法莫妙于设身处地,每一处,如我便与当时之人酬酢笑语于其间。不必人人皆能记也,但记一人,则恍如接其人;不必事事皆能记也,但记一事,则恍如亲其事。经以穷理,史以考事,舍此二者,更别无学矣!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第二部分:学 问读书之法——看读写作四者 缺一不可(2)
  ●解读    
  我认为一定要专注于一经,不可泛泛而读。读经以研讨义理为根本,考据只是枝节。读经需要掌握一个“耐”字诀,一句话没有看懂,就不看下一句;今天没有读懂,就明天再读;今年不精通,就明年再读,这就是所谓的“耐”。读史的方法最好的就是设身处地,每读到一处,就好比自己正与当时的人在对答应酬。不一定要把每个人都记下来,只要记住一个人,就好比与这个人相接触;不一定每件事都要记下来,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好比自己亲身经历这件事一样。读经以明理,读史以知事,除了这两者,此外没有什么可学的。    
  ◆原文    
  盖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不甘为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得自足,如河伯之观海,如井蛙之窥天,皆无识者也;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诸弟此时惟有识不可以骤几;至于有志,有恒,则诸弟勉之而已。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向,第二要有见识,第三要有恒心。有志向则自己不甘心为下流;有见识则知道学无止境,不敢稍有心得就自满自足,像河伯观海,井蛙观天,这都是没有见识的人;有恒心则没有成不了的事情。这三件缺一不可。各位弟弟现在对于有见识不可速求,至于有志向,有恒心,则希望你们能勉力而行。    
  ※详解    
  中国传统文化对于读书历来极为重视,认为齐家、治国、平天下都离不开读书,不读书的人就是愚笨、贱鄙的。    
  曾国藩一生最辉煌的成就虽是军事,但他的爱好读书也是为时人传诵的。从曾国藩一生读书的经历来看,他在道光十五年入京参加会试前,读的是“子曰诗云”,习的是帖括制艺,眼界不广,学识不宽。会试报罢,暂留京师,开始涉猎诗、古文,尤好韩愈的文章。第二年会试又报罢,他买回一套二十三史,孜孜细读,将近一年。这才使他的学识逐渐开拓。道光十八年入翰苑后,清闲少事,他更励志学习,广泛阅览,且勤作笔记,分“茶余偶谈、过隙影、馈贫粮、诗文抄、诗文草”等5门,手抄笔摘;加上他在京都有不少良师益友,切磋扶持,不间时日,因而学识大进。可以说,京宦12年,是曾国藩后来成为一代大儒的坚实的奠基期。    
  12年中,曾国藩博览经、史、子、集。道光二十二年,他“定刚日读经,柔日读史”,所订“日课”十二条中,也有“读史”一项。他读得最细的,是《左传》、《国语》、《史记》、《汉书》和《易知录》等。    
  曾国藩的晚年也是在读书中度过的。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是曾国藩在世的最后一个年头,当时,他患病已多年。这年正月二十三日,他右足麻木,中医称为“肝风”。病愈后,他对二女纪曜说:“吾适以大限将至,不自意又能复常也。”二十六日,前河道总督苏廷魁路过金陵,他出城迎接,在轿中还背诵《四书》。忽然间,颤抖的手指着旁边的戈什哈,似欲说点什么,却口噤不能出声,“似将动风抽掣者”,只得急回署中。延医服药,医者均谓他“心血过亏”。随后,病情旋发旋止,旋止旋发。但他依然不辍公事,不废阅读,《理学宗传》数本,日不释手。    
  二月初三日,他还阅看了《理学宗传》中的《张子》一卷,写了日记。而这天的日记,竟是他从道光十九年以来极少间断的日记册中的最后一页,他在上面留下了他生平写的最后一个字。第二天午后,他由长子曾纪泽陪同,在总督府后的西花园散步时,屡向前蹴,忽喊足麻,却已抽搐,儿子急扶他至花厅,他已不能言语。于是更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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