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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若却是不理,像是着了什么魔怔一般,提着裙摆,追在那两个乞丐后面。
“英雄,英雄。还请留步。”
乞丐扶着自己的同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他们都受了伤,走的并不快,不一会功夫,郑若就跑到了他们的前面,她也顾不得别的张开双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英雄……留步……呼呼……”郑若是女子,即便小跑了这么一小段的路,也让她累的气喘吁吁,“英……雄……留步……”
乞丐不得不停下脚步,挑高了一侧的眉毛,冷冷的注视着她。他脸上有着淤青,露在外面的胳膊,大腿,都是大片大片的伤痕,有的是刚才被打的,也有以前留下来的,还有的已经化了脓,肿的老高,流着脓水。可,即便他的身子已经在打颤,像是随时会倒下,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像是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兵,也像是立于悬崖处的青松,轻易不折腰。
在他目光射过来的时候,郑若还是不争气的抖了一下身子。不过片刻,她咬紧下唇,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玉簪子,双手递给他。
“英雄,请收下。”
簪子一拔出,郑若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从头顶悉数散下来。及腰的长发如波浪一般漾在她的身后,更显得她娇小玲珑。乞丐的目光有片刻的闪神,攸地变得深邃。
在郑若将簪子递给乞丐的时候,郑瑾潇也已经赶到了。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簪子,有些生气的说道:“阿若,休要胡闹!这簪子是母亲留给你的,怎可轻易送人?”
郑若有些着急的看了看大兄,有些话又不能随便说出来,急的满头大汗。伸手去够他手里的簪子,奈何他长得高大,又把手举得高高的,不论她怎么伸长了手都无法拿到。
乞丐冷眼看着这一幕,戏谑的勾起了薄唇,极近嘲讽。她微扬的下巴,倔强的目光,不知为何让他竟有种看到自己的感觉。
郑若见到他乱发之下如狼一般的目光,隐含讽刺,心中对大兄更是着恼。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怒道:“郑瑾潇,既然玉簪子是母亲留给我的,将它送于谁那就是我来决定,还不速速还给我?”
她的一声娇喝,让柳絮和郑瑾潇都愣在当场。在他们的印象里,郑若一向是温婉的,雅致的,何时会像此刻这样,气恼的满脸通红,双眼却亮如繁星?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郑若没有理会他们,看准时机,将郑瑾潇手里的簪子一把夺下,往乞丐走了几步,塞到他怀里。
乞丐扶着同伴,在郑若走过来的时候往后退了一大步,不肯接过那只白玉簪子。他的身材高大,郑若只及他的肩膀。他斜睨着眼,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无比的妇人。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士族贵人们,总是这样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就他们这些庶民是人,赏几个甜枣儿吃吃,不高兴的时候,他们庶民就是畜生,上来就是一脚,打你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有哪个贵人会想到,他们这些庶民也是人?
眼前的这个妇人,现在将如此贵重之物递给自己,谁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瞬,就污蔑他是偷窃的?找一帮人再次痛殴他们一顿?这些士族最喜欢玩这些把戏,可他李赟怎是那好欺之人?
是以,他冷着脸不说话。
见他不接,郑若有些着急。
“英雄,这簪子你收着。”她近一步,乞丐便退一步。一进一退中,他同伴发出了细微的呼痛声。
郑若看着他身边耷拉着脑袋的同伴,要不是刚才他出声,别人都会以为那是个死人。
“英雄,即便你无所谓,可是你的同伴却是等着要医治的。”说着,郑若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脸上有些松动,苦笑了一声,又说道,“不满英雄,我和大兄也不是什么大富之人,唯有这只簪子还是值钱些。英雄拿去,也能换一些金叶子,给你……你的同伴找个大夫看看吧。迟了,怕是情况不妙。”
李赟仍是不接,但是身边同伴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他看了看同伴,又转过头来盯着郑若看。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内心直达灵魂。郑若先是被他野兽一般的目光给吓了一跳,偶后又挺直了背脊,任由他打量。
“为什么?”半响之后,李赟问了一句。
郑若眨了眨眼睛,微微笑弯了双眼。
“大兄在家时也时常打我。我见你如此抗打,等你好了,你来帮我打大兄出气。”
李赟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她的双眼很是清澈,让他想起了山林里流着的小溪,一望便可见底。她的笑容很真诚,让他想起冬天里的篝火,很温暖。他的目光柔和了些,看着她身后同样一脸不相信的郑瑾潇,冷冷的开口道:“你大兄不错。”现在想起来,方才那群人围着他们暴打的时候,看着他最卖力,实则他蛮横中倒是挡了不少那些人的拳脚,即便是落在他们身上,也没有多疼。
“多谢。”李赟说了一句,从身上摸出一个兽骨做的簪子递给她。
郑若笑着接过,随意的将长发一绾,然后将兽骨簪子固定住。
“谢谢。”她对着他一笑,真诚的说道。
李赟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用力将同伴提了提,往城(men)的西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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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奇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郑若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郑瑾潇走上来,在她脑(men)上敲了一记爆栗子。
郑若吃痛,捂着脑(men),转过脸,不高兴的问道:“大兄,为何打我?”
“既然我时常打你,现在打你一下,有什么过分?”
“大兄——”郑若低下头去,皱着秀气的眉,苦苦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有些怪异的举动。她总不能说,这个人在以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现在趁他还是落难时,要助他一助吧?
还未抬头,又听见郑瑾潇说道:“阿若,母亲留给你的也只有那只簪子拿得出手。往后,若是你嫁了人,没有像样的嫁妆,会被夫家瞧不起的。”
郑若抬起头来,拉住他的手臂,左右晃了晃,道:“大兄,那往后我就不嫁人了。死活都赖在大兄身边,陪着阿爹和大兄。”
郑瑾潇故意板起脸来,又在她脑(men)上弹了个脑瓜嘣,宠溺的笑了笑。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就怕以后阿爹和大兄要留你,也留不住。”
“嘻嘻——阿若这辈子都赖定大兄了,大兄到时不要赶人。”
那只簪子,到最后还是会留不住的。上一世,为了给石越谋个官职,那只稀有的白玉簪子,还是被她送给了郡守夫人。现在送给这个人,总比送给郡守夫人的好。
“走吧,大兄。夜深了,家去。”
郑瑾潇到时看着城(men)西边出了一回神,自言自语的说道:“此人怕不是池中物。”
声音虽低,郑若倒是听了个清楚,她的眉眼笑的更弯了。大兄和她有着一样的认识,真是太好了。
这个人,日后会炫耀一时。她也是听见许一说有人在围殴乞丐,才想起,上一世的时候,石越说过那个奇人当初就是一个乞丐,有一晚被一群纨绔围殴,后来有幸得到一位贵人相助,日后才会慢慢的出人头地。
今晚出现的人物,地点都和石越说的一样。这个乞丐可不就是日后的那个李赟?她喜滋滋的想到,今生她就是那个助他的贵人了。在他落难时,自己助了他,往后他只要偶尔照拂一下自己,自己的小日子就会过得无比滋润了。
和郑瑾潇一起上了马车,郑若笑着问道:“大兄,明日打发一个人去看看方才的那两人吧?”
郑瑾潇低着头想了一会,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怎会坐着谢府的马车?”
郑若这才想起,傍晚时分谢府来送帖子接人的时候,大兄已经出(men)了。
“是谢三郎送帖子与我,请我去参加谢府宴会的。”
“谢三郎?”郑瑾潇蹙眉,“你怎会与他有瓜葛?”
郑若便将王九郎救了她,她深夜奏琴答谢救命之恩一事细细说了。
郑瑾潇听完,看着眉飞色舞的小(mei),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阿若,我们与王谢两家实是云泥之别。阿若放心,大兄日后定会为你寻一(men)好亲。”说完他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郑若。
郑若先是一愣,而后明白大兄这是担心自己想嫁入王谢两家中的一家。他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明白她嫁入这两家只有为妾,就是一个妾都还是高攀的。她鼻子一酸,也只有真正关心她的人才会这么说,不希望她做小,日子难过。
她吸了吸鼻子,对着郑瑾潇嫣然一笑,道:“大兄放心,我从未想过要进王谢两家的(men)。”
回到小院后,郑瑾潇便回了房。郑若让许一将马车赶回谢府。马车一离开,小院周围立即有几条人影没入了黑夜中。
“女郎,”柳絮有些不安的说道,“方才,奴看见五姑子六姑子,还有其他院子里的人在外面。”
“嗯。”郑若淡淡的应了一声。
“女郎,回来了?”杨枝上前来讨好的说道,“谢府的宴会好玩吗?”
郑若看了她一眼,杨枝立即低下头去,遮掩住一脸的好奇和探究。
“杨枝,身为一个奴婢就应该由奴婢的自觉。主人的事儿,是一个奴婢能够随便询问的?”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郑若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奴,奴不敢。”
杨枝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往柳絮那里看去,柳絮把头低到胸前,非常恭敬。杨枝冷笑了一声,方才她还听见柳絮在女郎面前大声说话,这会子温顺的像个小绵羊了?她心中暗恨,觉得女郎之所以会变,都是因为柳絮在暗地里作祟。
进了房(men),郑若坐在铜镜前,将兽骨簪子从发中抽出,拿在手中愣愣的发呆。
柳絮上前来,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兽骨簪,低低叹了口气,道:“女郎,那只白玉簪子少说可值百只金叶子呢。为何王九郎救了你,你都不曾送出,反而送给一个乞丐?”
“柳絮,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郑若笑了笑,小心的将兽骨簪子收好。这东西说不定日后会有大用。
柳絮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女郎,你着实不应该将玉簪子送人的。即便送,也应该送王九郎那样的翩翩郎君啊。送给那个乞丐,真真是糟践了好东西。”
“就你话多。”郑若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杨枝在外面将耳朵贴在(men)上,听见她将玉簪子送给了一个乞丐,心中突的升起一股怒气。之前她百般要求让她将玉簪子送给五姑子,她不肯,现在她居然毫不手软的送给了一个乞丐。女郎,这样做委实过分。
她想起那日拿着簪子去五姑子院子里受的气,身上的鞭伤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杨枝!”忽然她听见郑若高声叫道,吓的她立即站直了身子。她稳了稳心绪,推了(men)进去。
“女郎。”她低着头叫了一声。
“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女郎,夜已深了。”她犹豫的说了一句。
“是,夜深了,沐浴完正好眠。”郑若梳着长发应了一句。
“女郎……”杨枝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去?”郑若冷冷的目光从长发中透出来看着她。
这样的目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女郎眼中出现了,杨枝立即低下头去,懦懦的应了一声,“奴这就去。”
“嗯。速去速回。”
“诺。”杨枝弓着身子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