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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香兰虽然不大满意,但她也知道庄夫人这样说已经很让步了,她总不能说两个丫头确实是她们派来诬陷陆小其的吧?所以陆香兰听完后只说道:“听庄家奶奶这么说来,今天这事确实是有点误会。不过之前庄家有些人挤兑欺负我家小其的事,恐怕就不是什么误会了,我希望那些事情庄家奶奶也能管一管,要不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算今天过得了这槛,明天也能生出另一槛来,我也不想天天到庄家来闹误会,那样大家面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陆香兰说这番话的语气虽然颇为客气,但这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话里的意思就是你们以后还敢这样我就天天来闹,大不了大家一起出丑。庄夫人听了这话,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动了一下,但她到底是没有发作,不但忍了过去继续保持大家奶奶的风度,话也说得更加好听:“二奶奶说的哪里话?老四媳妇也是我家里人,哪能让人欺负挤兑呢?这种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说到这里又转过头来跟陆小其说:“老四媳妇,以后真要有人敢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们庄家是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的。”
陆小其瞥了她一眼没出声,自己这婆婆做戏的本事还是蛮高的,撒谎的话说起来神色自若,似乎实情真如她所说的一般。
陆香兰如何不知道庄夫人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就算揭穿她也没什么意义,陆香兰只希望经过自己这么一闹后,庄家以后能够收敛了,毕竟以前的事情没法追究,最紧要的是日后。陆香兰虽然看似鲁莽,其实也不是个傻的,文家虽然不如庄家这么有名气,但也算是大户人家,她经历的事儿自然也是不少的,真要是个笨的,文家哪能容她好好的混到现在?
陆香兰不但不笨,也很知道分寸,她知道今天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开始说起了好听说话:“哎呀,庄家奶奶说话就是让人听着舒服,有了您的这些话,我心里真是一点气儿也没有了。说起来我也有不是的地方,我家里人都知道我性子不好,加上刚才又关心则乱,所以没弄清楚就发了这么一通火,错怪了亲戚们不说,又砸坏了你家的东西,还望庄家奶奶包涵则个,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庄夫人见陆香兰彻底地下了台阶,更是笑了起来:“不怪不怪,只要说开了就好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也都是误会,有什么好见怪的?”
两人都这么一笑后,屋里的气氛立马就神奇地和气的起来。陆小其现场见证了陆香兰和庄家四奶奶的脸色翻转之快,真是叹为观止,她今天算是上了深深获益的一课,原来大宅门里的人都是这样假惺惺做人的,一个个都是实力派演员,宅子越大演技就深厚,所以眼前这两人比起陆家张氏的做派来就更胜一筹,看来自己以后得多学着点了。
陆香兰和庄夫人又客气地寒暄了一阵后,陆香兰就找个借口告辞了:“庄家奶奶,既然大家都是一场误会,我心里也就放心了,你看刚才把我急得,什么都忘记了,这会子才想起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要做呢,我得赶紧的回去,今儿个就说到这里吧,老打扰您也不好。”大家做戏作全套,庄夫人也假装挽留道:“急什么?自打我们作了亲戚,你还是第一次来呢,我都还没有招待你怎么就走了?别走别走,等我去吩咐厨房,让厨子特地做些好的,吃了饭再走。”陆香兰自然是拒绝了:“谢谢庄家奶奶的好意,不过我这次是真有事情,下次一定来吃饭。”
就这样,陆香兰和庄家奶奶两个人貌似十分友好地告辞了,不过庄夫人嘴里虽然说得客气,最后却没有起身去送送陆香兰,陆香兰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她也知道这些客气都是假的。
陆香兰回到陆小其的院子里,又和她说了一会体己话:“小其啊,你婆婆不是好对付的,她今天是松了口,可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样,总之大宅子里的事情都很复杂,你自己在庄家要小心些,但是也不要任人家欺负,有什么委曲只管找姑姑就是。”
陆小其从来不知道这个姑姑对自己是这样好的,此刻心下感动,咬住嘴唇点头道:“谢谢姑姑。”陆香兰心痛地抱了抱她:“跟姑姑说什么谢字?多见外不是?姑姑以前是没怎么注意你,可如今都是嫁出娘家的人了,爹娘又不在身边,姑姑就是你眼前最亲的人了,姑姑不对你还能对谁好去?”
陆小其听陆香兰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加上刚才又眼见她为着自己出头,知道她确实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所以这会儿眼圈又是一红,叫了声姑姑就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说实在的,之前陆香兰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对陆小其这么好。因为一直以来她对游氏两母女都很疏远,一是因为游氏这房不过是妾,二是因为游氏进门的时候陆香兰早已经嫁了,回家的时日也不多,本来就不大熟悉,张氏又经常编排游氏母女的不是,她也就很少去游氏哪边。再加上陆小其小时候的个性实在不讨喜,对谁都摆着个臭脸子,连陆平安这样好性子的人都对她喜欢不起来,陆香兰自然就更不会喜欢她了。
陆香兰的态度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转变,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是这回陆香兰回去后,她才知道陆平安原来很喜欢这个小女儿的,他一直吩咐她要多关照陆小其,还说陆小其以前是如何如何的乖巧,由于陆平安这样的态度,陆香兰心里自然就对陆小其有些不一样了。
另外呢,陆香兰对陆小其心里也是有些内疚的,因为陆小其这门糟糕的亲事是她牵的线。
陆平安入狱之前让陆香兰帮着在靖州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家,所以她当时就拿了陆小其的八字过来,后来无意中遇到了给庄家四少爷到处物色冲喜新娘的媒婆,那媒婆一看陆小其的八字和名字都是十分相合的,就想帮两家做媒,但陆香兰当时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庄家四少爷病得不轻,陆小其进门就是冲喜,万一冲不好就得当寡妇,所以就算庄家门庭多高也没用。这个时候的女子极重贞节,大户人家更是不允许寡妇改嫁免得辱没了面子,一旦当了寡妇就是一辈子的孤独寂寞,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该是何等的凄凉?就算对方再有钱又如何?所以陆香兰当然不答应了。
但是后来大嫂张氏捎信给她,让她在靖州帮着托人找关系救陆平安,庄家正好知道了这件事,他家人面广,能找得上关系,所以就托人来跟她说了,只要陆家同意嫁人他家就能让陆平安出来。陆香兰当时心急自己的哥哥,就去了庄家一次,把具体事情跟庄家说了,但她也表示这件事她不能作主,要是庄家有把握的话她就问问陆家的意思。当时四少爷病重得不能再拖,所以庄家听得陆香兰的这话,立刻就急冲冲派人带着能救人的书信去浮江陆家问张氏去了,只等张氏一答应就一手交信一手交人,然后这门亲事就这么成了。
陆香兰得知陆小其进门后第二天就守寡了的消息,心里如何不愧疚?再加上两人到底是血亲,平时虽然疏远但也没有什么过节,所以当陆香兰看见这个小侄女对着自己流泪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就和陆小其离得近了,心里除了内疚还有着深深的怜惜,亲情也就这样被唤醒了,自己家的亲人受欺负谁人不愤怒?所以后来就有了这么一出大闹庄家的事情。
经历过这件事后,陆香兰和陆小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就如同陆香兰和陆玉芳一般了。人与人之间大概就是这样吧,有时候需要一些契机才能够真正的走近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岂容人欺
陆香兰正走出门口的时候,小铜突然一拐一拐地过来了,陆小其看见她就道:“你怎么来了?说了让你不要出来,在屋里多养着,这样好得快些。”小铜身子骨不经事,上次挨打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全好,所以陆小其一直不准她干活,要她好生休息着,她平时倒也听话好好养着呢,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竟跑出来了。
小铜的心情似乎很好,小脸上笑得很是明朗:“不碍事的,四少奶奶,我已经好了许多呢。而且我刚才听说奶奶屋里来了浮江的亲戚,所以就想出来看看。”她说着转身又对着陆香兰乖巧地行了一礼:“这位奶奶好,我是四少奶奶从浮江带过来的丫头小铜,您就是奶奶屋里来的亲戚吧?”陆香兰笑道:“是呢,我是你们四少奶奶的姑姑。”小铜一听就更高兴了:“原来是姑奶奶,你以后可要常来看我们家奶奶,她和这里的人也不怎么熟悉,说不上几句话,总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可闷了。”
陆香兰笑道:“你这丫头可真会说话,很会为你家主子着想哩,是个好丫头。”她转头又对陆小其说:“不过她也太小了吧?你大娘怎么这样不上心,让这么个小丫头跟着你?”陆小其并不顺着往张氏身上推,也笑着回道:“不关大娘的事,是我自己选的,小铜年岁是小点,但很合我的心意。”
陆香兰见小铜是陆小其从娘家带过来的,陆小其自己又很满意,便知道这个小丫头日后肯定会成为陆小其的心腹丫头,所以对她便十分和蔼,又问了她几句话,大抵都是些多大了啊,在这里习不习惯,想不想家之类的话。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待到了大门处,陆香兰又在门口跟小铜说:“小铜,你是你家四少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和别人可不同些,你待她也要比别人都上心些才是。”小铜用力点头:“姑奶奶只管放心,小铜知道自己和别个不同呢,别个是庄家的丫头,我是四少奶奶一个人的丫头,心里也只有四少奶奶最是重要。”陆香兰听了这话,又夸奖了她几句,便十分满意地去了。
目送着陆香兰的马车走远了,陆小其就笑着说小铜:“姑姑的面子就是大,连你这个伤号都从房里出来见她。”小铜却认真地道:“是呢,我听说是四少奶奶的娘家亲戚来了,就想着一定要见一见,好请她多过来看看奶奶几次,那样这里的人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了,一准儿不敢老欺负你了。”陆小其开始只当小丫头贪新鲜出来看看,没想到她心里竟是这么想的,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拍了拍她,道:“你放心,我以后会让这里的人知道,你家四少奶奶可不是好欺负的。”
往回走的这段路中,陆小其想了很多,今天姑姑的大闹不仅仅让她终于出了口恶气,痛快了一回,同时也让她对庄家有了些新的认识——那就是在这样的大宅门里她就得要强些,就不能有一丝丝的退缩,要不然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还真是没什么可依仗的了,她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自己。
要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将在庄家渡过,说起来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任由她们每天这样欺负挤兑自己,那她这一生要怎么煎熬下去?所以她必须为自己着想。
她以前一直忍让,一是顾忌着爹爹的事儿,二是对庄家完全摸不清底细,可如今,她觉得是时候开始要做些事情了。她陆小其从来就不是个甘为砧上鱼肉的人,她只是不喜欢争强好胜,如果能和平她就不愿意惹事,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有点奢侈,从她一进门到现在,庄家从来就没有以礼待过她。
陆小其这样想着就到了自己屋里,正好看见画眉和喜鹊两个在里面候着,就问道:“杜鹃和香儿呢?”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然后小心谨慎地回道:“不知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