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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点头笑道:“多谢殷叔。”
顾惜朝按着殷颢的安排住下,殷颢送给顾惜朝一个唤作小梅的丫鬟。不多时,殷颢就带了鬼医尺长青来给顾惜朝把脉。
尺长青高瘦如竹杆,面皮焦黄,从进屋起脸上就一直没有丝毫表情。尺长青伸出右手在顾惜朝腕脉上探了许久方道:“毒已浸入五脏六腑,且寒气散遍全身。不要说现在没有解药,就算有解药,最后十之八九也是活死人一个。”
屋里有短暂的寂静,接着是殷颢的怒呵,“尺长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变成真鬼。”
尺长青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如死水,毫无生气:“属下从来都是实话实说。”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一道道复杂难明的目光皆投向了顾惜朝。
“算了。”最坏的可能他早已想过,果不其然,还是应验了。顾惜朝嘴角扬起,不知是苦笑,还是嘲讽。是笑自己,笑世人,还是笑苍天。
“生死有命,怨不得人。”只不过我顾惜朝从不认命,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也绝不放手。
殷颢道:“惜朝你放心,就算是倾尽整个易教,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顾惜朝垂下眼,缓声道:“殷叔,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淡淡的声音里辨不出悲喜。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殷颢收回目光,拍拍顾惜朝的肩,带着林子昂、尺长青走出屋外带上了房门。
“还能坚持多久?” 门外传来殷颢的声音。
“不动武,好生休养还能有两个月。”尺长青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
“子昂,顾惜朝有什么愿望你都要尽可能地帮他达成。”
顾惜朝转过身推开窗户,却低垂下头,双手握上了窗框的下棱。手渐渐收紧直到骨节发白,许久终于又一点点松开,接着缓缓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山坡。只见棵棵枯柳,枝枝残败,随风而起,舞影凌乱。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小梅,你帮我准备纸笔,我要给戚少商写封信。”
第十五章 真情假意
傍晚,小梅被顾惜朝叫去送信,顾惜朝在屋里对着一桌子的饭菜拿着筷子兀自出神。
“顾施主没味口吗?”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顾惜朝惊了一惊,抬头一看,一人穿着灰布僧袍,侧躺在房梁上,笑咪咪地瞧着他,正是那个曾和顾惜朝一起吃过鱼的和尚。
顾惜朝又惊喜又诧异,“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和尚从房梁上跳下来,轻轻巧巧地落在桌前,笑道:“贫僧自然是比顾施主早进来的。”
顾惜朝笑道:“那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
大和尚应道:“好。”接着将圆桌正中的汤端出来放到地上,又从腰间的布兜里取出一个小瓦罐放在桌子中间,笑道:“换成这个。今日贫僧请顾施主。”
顾惜朝笑道:“什么好东西?”说着去揭那瓦罐上的盖子,却只见棕褐色的浓汁。
“这是什么?”顾惜朝讶异。
大和尚笑道:“千年何首乌加杏灵子,小火熬了一天一夜。”
“传说服食千年何首乌可使内力大增,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顾惜朝勾了勾嘴角,双眸却黯淡无光,一手合上了盖子,“但我一个将死之人,吃了也是暴殄天物。还是都归你吧。”
大和尚摇头道:“顾施主,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好还是不好?”
顾惜朝一愣,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落日的金辉散落在枝杈之上,带出漫漫长夜前最后的和暖。
良久的沉默后,顾惜朝低声道:“不好也好,好也不好。”
“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弄清楚一些事情了。只是原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大和尚道:“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哪怕是百岁之人,最后也终是不了了之。施主做不完的事,尚可由别人去做,又何必因此苦恼。”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不了了之”顾惜朝喃喃自语,声音飘散在风中。
“戚兄啊,我说你能不能坐下歇一会儿,走来走去晃的我眼睛都花了。”追命用手支着头,有些没精打采。
今日戚少商和追命去神威标局通知高晓生的死讯,却不料高夫人、高晓心早已失踪了数日,这么多天二人竟然一点消息都未得到。追命当场就对神威标局一众人破口大骂,要不是戚少商在一旁,只怕他立时就要动粗。
“你是担心高家母女多一点儿,还是担心顾惜朝多一点儿?现在有三个方案:一,我去魔教,你去归云庄;二,我去归云庄,你去魔教,三,我们一起先去魔教。你自己选吧。”
戚少商正想答话,忽有小廝来送信,戚少商接过信,只见信封上书“戚少商亲启”,正是顾惜朝的笔迹。戚少商不及拆信,一把抓住那小厮急问道:“送信的人呢?”
小厮一手指向大门的方向,“是一个小个头,穿蓝袄的姑娘。”
戚少商飞跑到园外,正见一辆马车缓缓启行。
“殷叔,我想见高家的人。”顾惜朝看着殷颢,语气散淡,“贡品是你们劫的吧。”
殷颢一怔,万没想到顾惜朝已经知到了劫走贡品的是易教的人,只是其他的事情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你们与杭州知府串通,偷换了贡品清单,去掉了上面的《江山风雨图》,将其他的贡品变成了神威标局走的镖。”顾惜朝踱开两步,背对着殷颢。
“这件案子本应由杭州知府来管,届时人赃俱获,神威标局就变成了替罪羊。 而那幅《江山风雨图》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你们手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陈妃的弟弟临时跟到了押运贡品的队伍里,被意外炸死,结果惊动了皇上,案子交到了六扇门那里。戚少商发现贡品被劫现场使用的雷火弹的威力只有霹雳堂自用的雷火弹才能达到,你们就将错就错,抓了高家的人,逼高晓生说镖是霹雳堂所托。”
顾惜朝转过身,直视着殷颢,“殷叔,我说的对吗?”
殷颢微垂下眼,目光闪烁不定,沉默片刻方道:“你不愧是厉教主的儿子,所料分毫不差。《江山风雨图》本就是易教的东西,当然不能让皇帝拿了去。”
顾惜朝淡笑道:“殷叔,你放心,我既是厉教主的儿子,那便是易教的人,断没理由向着外人。若不是宋庭,我怎么会受尽屈辱;若不是因为戚少商,我又怎么会一败涂地。我对那幅画没有半点兴趣。既是将死之人,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自然是能乐一日算一日。”
殷颢蹙眉,抬眼看着顾惜朝,“别说这种丧气话,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顾惜朝移开目光,轻轻摇头,复又挑眉笑道:“高家的人以为我一败涂地,不知道再落到我手里会有什么反应。”
戚少商跟着马车一路到了理安山脚下,又惊又疑。如果顾惜朝被魔教抓去,要如何才能救得出来?如果不是被抓的,那么戚少商本能地拒绝着第二种可能,不愿再深思下去,但心底的忧与惧却如同海潮般一浪高过一浪地翻涌上来。
戚少商借着夜幕的掩护一路摸上山去,正在犹豫该走哪条叉路,忽然看到一个少女朝这边走来,正是送信的丫鬟小梅。 戚少商从树后探出点了小梅的哑穴,将小梅拽了过来,手扼住她颈项低声问道:“顾惜朝在哪?”
小梅两手紧抓住戚少商的手腕,拼命挣扎。戚少商手上加力又问道,“顾惜朝在哪?”小梅这才伸出手指向北边。戚少商一手扣住小梅手腕,低声道:“带我去。”
戚少商跟着小梅在山上七拐八转,走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小梅停下来,抬手指向前面亮着灯光的屋子,示意戚少商顾惜朝就在里面,戚少商点倒小梅,把她背到凹地里用枯树枝盖了起来。自己则从树上攀过,跃上了屋顶。蹲下身一耳贴到屋瓦上,却被房里传出的声音惊的手脚发凉。
“顾惜朝,你这个畜生,害死我丈夫不够,现在又害死我儿子,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高夫人声声凄厉,似成利刃一刀刀剐在戚少商心上。
“啪”、“啪”、“啪”顾惜朝轻轻拍手,“高夫人和高风亮真是一样的有骨气,顾惜朝佩服,只可惜你儿子比牛还蠢,白白地送了性命。”轻扬的语调中满是讥讽。
戚少商只觉在寒冬腊月中有冰水当头浇下,冷地彻骨,冻地窒息。
“顾惜朝,你让江湖血流成河,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喑哑的声音中夹杂着哽咽。
“报应?高大小姐未免太天真了。”顾惜朝大笑,“只要斩草除根又何来的报应?”
“不过高大小姐这般的花容月貌,倒让我有些舍不得了。”顾惜朝轻笑,伸手抬起高晓心的下颚。
“畜生,你敢碰我女儿?”高夫人声音中的怒火似要将顾惜朝烧成灰烬。
戚少商死死地攥着逆水寒,手心里满是冷汗。
“这个你说了可不算。”顾惜朝收回手,转头看向殷颢,“殷叔,高晓心就送给我吧。”
“惜朝,高晓心太蛮,我怕她伤到你,不如明天我重新找一个给你送去。”
“何必舍近求远?”顾惜朝冷笑,“我只要废了她的武功,一只没有了利爪的猫还怎么抓人?”话音刚落,左手一扬,三只银针激射而出。
戚少商只听到高晓心一声惨叫,再忍不住,破顶而落,逆水寒扬起一道银芒。
顾惜朝万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戚少商,错愕万分,一时间竟忘记闪避,逆水寒已经架在了颈边。下一刻,另外四柄剑也指向了戚少商。
“为什么?”戚少商眼中似要燃起火来,带着受伤野兽般的疮痛和悲愤。为什么前一刻还在温言软语,下一刻便可以刀剑相向?为什么将我的真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狠狠践踏?为什么要利用我的感情,为什么?
“呵,为什么?”顾惜朝的眼角眉梢又浮上了那似讥还讽的神情,“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戚少商,你听好了,我爹是易教的前任教主厉勖。你说,我会帮谁?”
戚少商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惜朝的爹竟是厉勖。二十几年前的那场魔教内乱将大半个江湖都笼罩在了杀戮、背叛与血腥中,谈者色变。是啊,早该猜到的,厉南星姓厉,除了魔教中人,又有几个人能对毒精通到如此地步。厉南星能在鬼医尺长青的药庄里随进随出,必然在魔教里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可是现在才想到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在戚少商脑海里如电般闪过,结论脱口而出,“你特意要跟着我们一起来杭州,就是要把我和追命一点点地引入你们的陷阱里,好彻底地毁掉神威标局和霹雳堂,是不是?”
顾惜朝静了片刻,忽地勾起唇角,满是嘲讽,目光却冷地似冰,直钉入戚少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