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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我怎么不识字?”
冰焰拉着我的手步入潮湿的石阶。
“开启沧渊的密语早在远古之前就存在,那时你还没出生。”
石阶前方水雾弥漫,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开始莫名的紧张。
冰焰似乎有所察觉,看看我:“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我好像饿了……”
冰焰停住脚步:“那,先回去吃点东西?”
“不,我很害怕。”
“怕什么?”冰焰静静的看着我,我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发觉他的手也不像平时那样温暖干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郁闷的一箭中矢,冰焰果然不说话,我甩开他的手:“你想把我拐去哪儿,你……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声音轻颤,预感准有什么用,结局从来都不是我来写。
“落儿……”
“停停停,”我打断他的话,心跳杂乱:“你每次一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没好事。”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没有你我的参与,弄月、星璇、幻琦……很多人的命运都会不一样。”
“真的……可以重来吗?”我疑惑的看向他,这种设想在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总觉得不过是痴想。
冰焰点点头:“沧渊的传说你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那太好了。我们回去,然后让时光逆转,不对,要先带走火神秘籍,玄火宫才能得以平安……”话音渐止,我手舞足蹈的僵停,狂涌的兴奋一点点隐退:“开启时空之门是不是一定要……火神九翼?”
冰焰仍静静的看着我,半晌,淡淡一笑:“我才发现,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占有。只要看见她的笑,就比什么都开心。”
“你回答我的话!”
“我只想尽量满足你的心愿。”
“我很贪心,你要满足所有的心愿才行。”
“首先满足在我看来最重要的。”
“那然后呢?”
“然后……”他轻声重复这两个字,没有继续,转而说道:“落儿,只有结束,才能开始。如果在人世欠下这样的债,我们也永远得不到幸福。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怎么就忘了?”
我无法出声,一张张或清丽或明媚的容颜在眼前转瞬即逝,心狠狠的痛起来。硬生生的别过头,绕开冰焰向前走去。
昨日的耳鬓厮磨,恍然如梦。
我只知道自己很想哭,然后拼命的把眼泪逼回去,越走越快。
只怕再一回头,什么勇气都没有。
冲到一处严实无缝的石壁前止步,石壁上通体翠绿的玉龙凌云驾雾,仿若天成。冰焰走上前,将两只玉镯一左一右的套进龙眼,大小刚好吻合。一声沉闷的声响从石壁后方传来,玉龙慢慢隐入石壁,石壁随之上移。正前方,长形玉石槽上空,氤氲着变幻莫测的七彩光环。
冰焰低声念了句什么,光环散开,沧渊缓缓升起,束缚着剑鞘的铁链如灵蛇般游动,层层褪去。他转头看向我:“我把所有灵力都给你,应该足够维持你顺利生产。回家之后,你自己的灵力也会慢慢恢复。虽然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的家在哪儿?”泪水蜿蜒过颈项,我任性的泣不成声:“如果没有你,那个世界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不要回去!”
“你不想再见我了吗?”冰焰的笑如月下的潮汐,隐忍的忧伤:“至少,还有我们的孩子陪着你……”温软的唇落在我的眼睛上:“不要看我。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送你离开?”
他的吻蜻蜓点水般滑过我的发际、额头、脸颊、鼻尖,最后停在唇上。顿了顿,他手臂一环,深深的吻了下来,挺直的鼻梁顶得脸颊生疼,我却舍不得退后半分。他更像是要把我嵌进自己的身体,疯了般的吮吸纠缠。整个世界只剩让人沉醉的甜腻,而心却疼得想要停止跳动。
他微微喘息着,抱紧我,声音极尽温柔:“落儿……落儿,答应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我用力点头,捧着他的脸,贴近他:“我知道,不管你今后还要不要我,我都只会是你的。”
“落儿,”拂过耳边的话语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清晰:“我爱你。”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霎时倾涌而出。
明明很痛苦,却不想结束。揽住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
沧渊出鞘,停在半空,蒸腾的霞雾从我们身边滚滚流过。
他终于轻轻拉开我的手,转身离开。
赤红暗影中,他轻抬双手,一瞬间,金色的烈焰升腾而起,如同凤凰涅槃时的羽翼,华丽的焰舌围绕着他旋转。
乌发和黑衫连翩飞扬,紫色的眼眸在火光中像极了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空灵柔美的声音仿佛来自世界尽头。
“以神之子的名义起誓,用千万年时光换来人界重生,请赐予我轮转时空的力量……”
火焰连成的幕墙从地底升起,灼痛了已经流不出泪的眼。
他的唇畔绽开一抹浅笑,向我伸出手。
一簇银光将我包围,身体开始在无尽空间里不停的下坠。他的笑容渐渐模糊,黑暗涌来的刹那,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无所谓会去哪里,因为任何一条路的彼端,都不再有你。
红尘紫陌,瑶琴万里,有人在低声吟唱:
心已随风去,山水仍相依,错放的人生谁在喃喃自语。
来去的你我曾笑看的风雨,而今的大地空留一声叹息。
月儿明明水清清,一曲清流翻飞弦外的音。
来时花铺满路,去时已荒芜,若天外有天,何必今世缠绵……
明亮的光源照在脸上,脚刚触到实地,就听见一片欢呼。
我缓缓睁开眼。
黛山万峰,碧桃千树。玉殿高耸,半侵云廓。
殿外,无数双高举挥舞的手,无数张喜悦飞扬的脸,灵界的子民。
银汉流转,日月光耀。
人间岁月,海阔天远。
一切回归原始,混沌初开。
—— 上卷完 ——
六十一 灵界
灵界。紫宸宫。
半岁大的娃娃在红毯上乱爬。
一道紫金色的光芒落下,满面笑容的男子出现在她身后,双手提起她的腋下,举至眼前:“宝贝,今天有没有想我?”
娃娃莲藕似的小腿一蹬一蹬,乐得口水直喷男子的脸。
不远处,一棵玉树泛满碧光,银白枝叶透亮,融融春风里,如同桃源外飘飞的大雪。
翻过一页羊皮纸,几行字映入眼帘。
灵界有树名碧瑶,幻术法典中的释义为命源。碧瑶树若是枯萎,灵界必定灰飞烟灭。
此外,据史书记载,灵界第三代主神诞生在百年一季的碧瑶花中,临世那日已成传奇。
时值前代主神任期已尽,隐月还迟迟未确定接替者。
神灵两界一向交好,神族的占星师为灵界卜出一卦,内容令所有人震惊。
他说,灵界的下代主神是一名身携银印的女子,她将会拥有一统三界的力量。
此言一出,神族立时进入养兵阶段。
灵界却一片混乱,因为历代主神的候选人里,从来都没有女子。
于是,选王变成了选美。
胭脂娥眉,环佩缨络,但凡生有印记的女子统统被召集到了灵瑞殿,神坛之上的隐月却依然毫无动静。正当众人不知所措时,它忽然飞跃而起,直至碧瑶树下。
花萼初开,一名女婴躺在蕊中熟睡,前额一朵梨花妆,银光浅绕。
隐月缓缓落下。女婴的命运顷刻已定。
梨落,灵界最年幼的主神。
我放下手中厚厚的书卷,看看门外玩得不亦乐乎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的名叫卿婉,我的亲亲宝贝。
大的名叫螭梵,我的得力部下。
在人界见到螭梵时,我以为他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后来才知道,他已经一千五百来岁,我的前世今生加起来,远不及他的一半。
纵观三界,能活过千年的人寥寥无几。在灵界,除了螭梵,就只有云渠与璞墨两位备受尊崇的长老。
神灵两族人的寿命都只和灵力有关系,因此用来储蓄灵力的年少时光特别漫长,不过,能长成螭梵这样的,也为数不多。这一点,看看那两位长老沧桑的脸就知道。
综上,螭梵的灵力强到变态。
作为他的老大,我自认差他太远,他却坚持屈居第二。原因很简单,千年前的神灵大战中,我使出了灵界的终极法术——光耀遁天。虽然我不大想旧事重提,但当年那道强悍护壁确实是以我的小命为代价的。
顶着定国将军的名号,螭梵在外可谓是威风八面,实际上此人也没太大追求,除了乐此不疲的给卿婉当奶爸,最大的消遣就是泡妞,而且,他在花丛中与在战场上的表现相当,绝对的所向披靡。
灵界的少女,神族的少年。
如果把螭梵丢到神族去,撑死也就混个上中等。但他从不这样认为,此刻正抱着我的宝贝,绽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婉儿好厉害,连第一美男子的心都能俘虏,我郑重决定将初吻献给你……就现在。”
卿婉被他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螭梵满意的点头:“这么开心就是愿意了,我知道你也期待很久了。”
我头大的看着上演过几百次的戏码再次登场,就在螭梵撅起的嘴巴即将贴上那张粉嫩小脸时,忍无可忍的弹指,一团白光砸了过去。
螭梵“嗷”的一声惨叫,我上前抢过卿婉,她在我怀里扭动着软软的小身躯,短短的手臂乱挥,意犹未尽的挣扎着去抓螭梵那头已凌乱不堪的短发。
“婉儿乖,离他远点。”
我抓过卿婉的手,她转头看看我,大眼一弯,露出两颗袖珍小牙……原来螭梵老想亲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叹口气,同情的瞟了一眼拼命揉脑袋的螭梵,往回走。
“梨落,你下手也太狠了,顶着这么个大包,我怎么见人!我的初吻哎,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难得我这么主动,你……真过分!”螭梵一边抱怨,一边跟了进来。
“初吻?我都替你脸红。几千几百次了恐怕都数不过来吧?”我嗤之以鼻。
“有什么好脸红的。”螭梵恢复笑嘻嘻的神态:“你是羡慕吧。这样,我现在就去替你找几个神族男人回来,不过先说好,玩玩就算,千万别再当真啊……啊啊啊……”
一只银制烛台神准无比的飞了过去,目标物抱头鼠蹿,立即没了影。
烛台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卿婉躺在我的臂弯里,咿呀自语。
我低下头,在两汪明澈的紫潭中看到自己的脸,千年未变。
不过一次转身,却已相隔沧海桑田……
卿婉的甜甜一笑让我回过神来。
细看之下,这孩子的五官简直是对照着某人刻出来的,只不过是微型可爱版。
我挠挠她白白嫩嫩的小下巴,她笑得更欢,抓住我的食指轻摇。
玩了不大一会,她开始打哈欠,双瞳水雾濛濛,衬着粉雕玉琢的小脸,乖巧得像只小猫。
“婉儿是不是玩累了?”我轻轻拍着怀中的小人儿,亲吻着她的额头,一股清淡雪香入鼻。
卿婉的大眼渐渐眯成一条长缝。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我忍不住微笑。收紧双臂中,抱起她走向里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身边仅剩的能够让我全心全意去爱的人。
放下帐帘,信步走到窗前。
窗外大片的金色云海,沧波浮空,断霞明灭,翻卷霓虹。
云海尽头,有一片广阔的原野,终年温暖如春,鸟语花香。
无论神灵两界是战是和,苍原上孕育的爱情故事数千年来绵延不绝,金风玉露的相逢,情意缱绻的相约,随时都会发生。人界就混居了很多神灵的子民,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日子。那样的自由,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