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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局,这次我是AQ搭子,牌面最大,轻飘飘地叫了个5千,众人都笑我胆小,纷纷跟上,接着发牌,我成了牌面一对Q,不能示弱,一下喊到5万,几家都跑了,只剩下我、钱老板和颜常山,我细看形势:钱老板黑桃J、9,估计想求同花,颜常山是4和K,说不定有一对。接着发第4张,我是黑桃10,钱老板梅花8,颜常山红桃5,牌面还是我大,接着叫5万,钱老板抢牌:“20万!”颜常山怏怏丢牌,我心想这胖厮最多一对J,还他妈敢冒充大个的,跟20万!果然老天开眼:又是一张10。钱老板摩娑半天,缓缓掀开底牌,牌面8、9、J、Q,很像顺子,我翻开那张A,牌面还是一对,他来劲了,狠狠拍下一张支票:“50万!”我立刻软倒,头上汗水直流,老胡看得明白:“钱不够吧?我这里有!想跟就跟,不想跟丢牌!”我一狠心:“那你借我100万!我跟50万,再加50万!”许欢眼都瞪圆了,胡操性起身要开保险柜,钱老板摇摇头:“不用了,我他妈什么都不是。”场上一片惊呼,我长吁一口气,抓起一把散钱丢给许欢:“拿着,买裙子去!”她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这一把赢了84万。接下来我十分谨慎,玩了11把,每把都是率先出局,只赔了一万多的底注。元真果然是高僧,赌得极精,不管大牌小牌,脸上佛光不改,拿一对K唬走了刘主任的3条6,稳稳收进30多万。中间左季高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牌风大变,牌面一张独A就敢喊5万,连钱老板都吓跑了,我估计是一对A,犹豫半天,想今晚非比寻常,真要把这100多万带走,以后律师别做了。也罢,输给他算了,反正是赢来的,悖入悖出,没什么心疼的。
“10万!”
“跟!”
“20万!”
“还跟!”
美女们惊呼不已,元真连称善哉,我看看场上形势:左季高牌面A、Q、9,我是4、J、7,第5张牌发下来,我又是一张J,他露出一对9,我笑了:“这下该我说话了吧,20万!”他也笑:“你还剩多少?”我说大概50多万,他点点头:“好,50万,梭你妈的哈!”许欢吓得直抖,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对面的胡操性施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把所有的票子一股脑推了出去:“我就不信你有两对,来!”
左季高哈哈大笑:“说得好,正是两对!”说着啪地掀开那张暗A,满室惊呼,我把牌一混,缓缓坐倒,连连捶自己的大腿,许欢抖得像块凉粉,左季高十分得意:“老魏,这下破产了吧?”我满面悲愤:“左庭长,你晚上小心点,我这就出去找棍子。”众人哈哈大笑,胡操性叫赵娜娜:“老魏输光了,换副牌,咱们继续!”我拱拱手走出门外,心里又愁又喜,一会儿想:他妈的,25万就这么没了。一会儿又想:那可不是25万,而是100多万,姓左的收了这份大礼,以后当了副院长,总该记得我吧?这时许欢也走出来,疑疑惑惑地问我:“你们真赌还是假赌啊?”我说当然真赌了,你没见我输得多难受?她撇撇嘴:“少来,你明明是3条J!”这姑娘居然是个内行,我赶紧嘘她:“知道就行了,别瞎说!”她无限向往:“哇,100多万,要是——”还没说完,只听里面轰然暴响,我赶紧进去,看见青阳分局的陈局长搂过一大堆钱,旁边的钱老板正在写支票,元真拈着佛珠给美女上课:“哎呀,这叫fullhouse,又叫佛爷,好大的牌!”
一直赌到午夜,赵娜娜帮众人换了筹码,厨子端上夜宵,男的是鱼翅,女的是燕窝,元真吃斋,只要了一碗素面,一群人边吃边议论,胡操性恨恨有声:“颜主任,你的牌肯定有鬼!居然弄出个‘同花’来,还他妈有没有天理?”颜常山慢条斯理地回答:“牌是你家的,荷官是你找的,我怎么可能搞鬼?”旁边美女帮腔:“对呀,我一直看着呢,有鬼也是你搞的鬼!”这话就太尴尬了,男人们面面相觑。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大家同时找到了灵感,刘主任大笑:“哈哈,老婆查岗!”杜行长摇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肯定不是老婆!”我摁下通话键,听见杨红艳幽幽的语声:“收到传票了,我能不能跟你谈谈?”
大鱼咬钩了。我出门讲了几句,回屋深深一揖:“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先告辞了。”许欢腾地站了起来,胡操性一脸坏笑:“什么急事,赶去洞房啊?”陈局长指连连摇头:“他输了那么多,火气肯定很大,妹妹,你惨了!”众人大笑,我搂着她上了汽车,路上想起那100多万,心情又是一阵低落。进入市区了,我问她:“你哪个学校的?先送你回去吧。”她嘟着嘴:“宿舍门早锁了!”这意思太明显了,我突然烦躁起来,想真他妈的,怎么连起码的矜持都不会?这跟卖肉有什么区别?嘎地踩住刹车,一指车门:“下去!”许欢脸都白了:“你怎么了?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呆了一会儿,慢慢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说不是你的错,“以后别来这种场合了,没一个好人。”她握住我的手:“不会,你就是好人!”我苦笑:“我比他们更坏,你下去吧,就算宿舍门锁了,总能叫得开,对吧?”她红着脸走出去,我重新发动汽车,看见她一脸迷茫,瑟缩着站在清冷街边,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来自农村,只有19岁,我想,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世界从来如此,女人看男人是提款机,男人看女人是绞肉机,一切都是交易,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即使今天我不伸手,早晚也会有别人染指,她迈过了那道门,就注定要陷入这深不见底的沼泽,永生永世无法逃开。
在电视台门口停了车,杨红艳急步而来,一上车直奔主题:“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我信口胡诌:“已经联系了十几家全国媒体,下周就开新闻发布会。”她急了:“那我那我还他些钱行不行?”我问她打算还多少,她撩撩头发:“30万够不够?”我说恐怕不行,按贺老板的意思,最低也要100万。她大怒:“放屁!你们讲不讲理?我我豁出去了我!”我心中暗笑,慢悠悠地岔开话题:“你还记得任红军吧?”她愣了愣,脸一下红了:“记得,怎么了?”我说他骗了贺老板800万。说着打开CD,偷眼观察她的反应。杨红艳皱眉半天,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笑起来:“现在只有你能把任红军钓出来。”她插话:“怎么钓?”我说只要一个电话,到时候我会给你号码。她点点头:“那这案子怎么办?”我说只要你帮了这个忙,我保证没有新闻发布会,也不用还他一分钱。她半信半疑,我说来,我们拉勾。她十分豪放,勾住我的小指狠狠地摇了两下。这时一辆白宝马缓缓开来,我扭过头,发现胡操性笑容可掬,后座上两个女人,一个是赵娜娜,一个是漂亮的女大学生,我问他们是不是要大被同眠,陶陶共乐,胡操性笑而不答,赵娜娜满脸寒霜,那个女学生缓缓抬头,神情一半无奈,一半欣喜,目光清澈如水,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夜晚的真相。沿着这城市的灯光往下走,只有两条路能够抵达天堂:要么出卖灵魂,要么出卖身体。
把这事简单说了说,肖丽倒很开通:“其实你不用解释,我欠你太多了,就算你真的”我心里一动,轻轻抱了她一下,肖丽顺势扑进我怀里,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儿,心头暖意缓缓升起,正在忘情之时,手机突然响了,王秃子粗声大声地告诉我:“到鹤舞山庄,咱们摆个庆功宴!”
我推开肖丽,说你先睡吧,我晚上不回来了。她抓着我的手撒娇:“我不让你走!”我摸摸她的脸:“乖,我去赚钱,明天带你买裙子。”她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一直送我走进电梯,我按下关门键,看见她悄生生地站在门口,长发飘飘,脸蛋绯红,目光中柔情无限。
鹤舞山庄是江北一个著名的去处,原来是动物园的养鹤场,这些年经营不善,被王秃子以极低的价格承包下来,这厮看着是条粗汉,做生意倒很有头脑,在里面挖了个人工湖,造了几座楼台亭阁,还有一家四星级酒店,天南海北地招揽游客,看的是青山绿水,吃的是焚琴煮鹤,晚上还有美女来访,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赚了个盆满钵满。
赶到时快午夜了,王秃子正和几个人交头接耳地密谈,我推门进去,看见锅里煮了一只白嫩嫩的幼鹤,咕嘟嘟直冒热气,王秃子眯着眼笑:“你真有口福,这可是野生丹顶鹤,国家级保护动物!”我挟了一筷子慢慢嚼,说这跟老母鸡有什么区别,他哈哈大笑:“你他妈的,俗!没文化!”几个人都笑,连连向我敬酒,把那鹤吃得只剩骨架,王秃子剔着牙:“这事办得你还满意吧?”我说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我他妈麻烦大了。他看看表:“12点50,那小子差不多该死了,明天让郑芝龙给他收尸去。”我心里一沉,半天说不出话。这时门帘一掀,两个人款款走进来,我抬头一看,霎时间汗毛倒竖,腾地站了起来。王秃子嘿嘿冷笑:“怕什么?坐下!”转身招呼陈慧和四高丽:“我把他找来了,你们有话当面说。”陈慧冷着脸坐下,德性一如从前:“王八蛋,那40万你到底还不还?”我吃吃艾艾地辩解:“已经给你5万了,怎么还是40万?”她白眼一翻:“不用付利息啊?王八蛋!”旁边的四高丽狠狠地瞪着我,脸上横肉直颤。我心中不安,慢慢把脸转向王秃子,他还在那里笑:“你手段够高的,一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