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站在这里的小山上向南眺望,天鹅绒般清澈丽寒静的海湾…博多湾尽收眼底。
向北望去,咆哮的海浪,象无数把尖刀上下翻滚,这就是玄海。
从福冈郊外的新宫乘船去相岛,看到的玄海仍是一幕惊天动地的景象。她望着滚滚波涛,心绪十分恶劣。玄海,最暴虐的海。
相传古代玄海发怒时,曾多次吞没遣唐使的船只。冲岛的祭祀遗迹,是不是祈祷航海安全的旧址?正想间,枕边的电话铃响了。夜间,父亲和麻也子的房间电话是串连的。
麻也子向闹钟望了一眼。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喂,喂。”电话声音似乎很远。“是砂原先生府上吗?”对方的声调很不一般。
“是的!”
“砂原勇造先生在家吗?”
是外国人…麻也子从声音里判断出来。“家父还没回来。您是哪位?”“我是京都的理查德。布鲁特。”麻也子听到这奇怪的名字后心想:确实是外国人。“您有什么事,可以转达吗?”晚上十一点后的电话,说不定有紧急事情。“过一会儿再打电话吧,再见。”电话断了。麻也子耳畔回响着西方人说话时特有的短舌声调。
父亲回来时,已过零点。
“京都的理查德。布鲁特打来电话。”麻也子告诉父亲。“啊,”勇造有些意外,“是吗?”边说边走进卧室。
“他说一会儿还要来电话。”麻也子冲着父亲的背影大声说。
凌晨二时。就枕边的铃声又响了。麻也子刚要拿听筒又停下来,电话在父亲房间也能接。
响声停了,好象父亲拿起听筒。
她想:此时只要拿起听筒就能听到。麻也子心里出现一阵冲动。这是一种以前她未曾有过的情绪。这不是好奇心驱使,而是出自对这个电话的不安。麻也子十分肯定地认为,现在和父亲谈话的对方,一定是刚才那个外国人。
送话器铃声响了一下,通话结束。好长的电话,足有十五分钟。5虚渺的不安可能由于偶发的一、二件小事变得更加疑虑重重。麻也子正处于这种状态中。
打来那个电话的次日。
庭院里晾晒着刚刚洗完的衣物。因为担心天阴落雨,麻也子把窗纱拉开一些往外看。
麻也子透过篱笆的空隙看见一个人影。那人影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如果在平时,麻也子会毫不介意。可是,这天她却有些不同。
麻也子转身上了二楼书房,她把窗帘拉开一些。一个男人正注视着她家的门牌。
那人穿眷整洁的西装,身材魁伟。麻也娘子断定,这人不可能是到处乱闯的推销员。
那男子年约五、六十岁,一身西装非常考究,面部轮廓鲜明,表情严峻,眉毛边缘有一小疣。男子深深地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离去。从背影可看出这人个头高大。篱笆遮柱了那人的身影。
麻也子赶紧下楼向他去的方向追去,这个绅士早已不见了。
不过是这么一件事,却引起麻也子莫名其妙地担心。那天夜里,父亲接到公司来电话时曾大发雷霆,更使她疑虑加重。
“拒付期票的谣言传开了。。。 。。。混蛋!还没到那种地步。”父亲话里充满怒气。
麻也子怀疑:那天夜里来访的客人和查看门牌的高个男子,都和父亲的工作有关系吧?若是业务往来,就不必担心。在事业上既然有起伏,就会遇到挫折。在福冈,父亲的企业乘风破浪发展之际,也曾经闹过种种纠纷。
麻也子多少也知道一些,目前父亲的企业并不稳定。从公司干部来访的言谈之中,她察觉出这点。砂原产业作为地方企业显露头角之际,三信化学工业集团曾引诱它打入东京。
三信化学工业实力雄厚,它以代为接洽千叶茂原工业用地为条件,和勇造搭上了钩。勇造压缩福冈工厂的规模,把主力转入茂原新设工厂。实际是并入三信化学工业集团了。这是三信采用的加强小塑料制造业转包工广的对策之一。可是,大概在某一环节发生了障碍,不是三信集团扶植工厂不力,就是砂原公司劳务对策失败。总之,砂原产业的巨额设备投资导至资金发生困难,倒是事实。
她粗通一般企业管理常识,但不能进一步弄清问题症结所在。公司经营上的实际困难程度,麻也子不知道也不想问。父亲不允许家里人参与公司事务。在福冈,麻也子曾向父亲随便打听一下公司内部情况;父亲非常生气。
父亲常说,公事和私事怎能混在一块?麻也子若在公司露面,公司职员一定会把她作为经理的令嫒高看一眼,这对公司没有好处,甚至会妨碍公司业务!但是,麻也子想到这二、三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害怕。她忽然想起三岛惠美子。三岛惠美子是麻也子在高中时的同学,现在砂原公司总务课工作,听说她是父亲的秘书。
麻也子不想探查父亲的行踪,不过打算通过三岛惠美子来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砂原产业的总公司设在锻冶桥的西日本大厦。
一天午休时间,麻也子叫出三岛惠美子,在茶食店相会。“啊,久未见面。。。”高中时期的好友见了面毫不拘束。麻也子发现三岛惠美子和在福冈时相比,衣着时髦多了。
她以同学来往为话题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麻也子找个机会就问:“哎,爸爸在家干脆不谈公司的事,事业顺利吗?”三岛惠美子愣了一下。本是和老同学谈话,她立刻换了一副和经理小姐谈话的表情。“这个啊,听说在公司的发展上碰到一点阻力。可是。。。作为一个女职员,对公司的动向说不清楚呀!”麻也子听说过:秘书的嘴巴是极严的。如果向三岛惠美子追问恐怕不会有效果。
“那么,”麻也子改变话题,“请问,到公司办事的人中有个叫横田的吗?”“横田?”三岛惠美子歪起头回忆。“六十左右岁。”麻也子补充说。
“没有!我记忆里没有叫横田的人。”三岛惠美子断然否定。“这么说,横田没到公司找过父亲啦?”“没有哇!”“有个叫理查德。布鲁特的外国人呢?”“不知道。外国人是不进公司的。怎么。。。 。。。”三岛惠美子想反问什么。
“若没有的话,倒好了。有些事让人放心不下。。。 。。。”麻也子含糊其词地说。
时间己到下午一点。同学见面的热烈交谈,也变得时断时续了。“以后还要拜访您呢!”拿起付款单后,麻也子起身告别。6打这以后,京都那个外国人又来过三次电话。麻也子记得是三次,其实只有一次她确切地了解,因为那次父亲不在,是她接的电话。
“砂原勇造先生在吗?”电话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没回来。。。 。。。”麻也子刚说到这里,对方立刻说:“那,以后再说。”电话挂上了。这次对方连姓名也没留下,但麻也子断定是那个叫理查德。布鲁特的外国人。他再次打来电话,是父亲在卧室里接的。
每次电话都在夜里十一点后,真怪!
过了二、三天,晚饭后,麻也子被父亲叫去。勇造胳膊交叉在胸前坐在餐厅沙发里。平时,父亲和麻也子的谈话都在起居室进行。这一次却选在客厅,大概是有重要事吧!麻也子有些拘谨。
“谈谈你和菅原哲夫的事?”勇造开口说,“我看这是一门好姻缘。你打算定下来吗?”“是的,爸爸。”麻也子点头。“我对你们的婚后生活担心,所以也就没很快表态。。。 。。。你有自信心吗?”“自信。。。”麻也子似乎不便回答,“好歹总可以生活吧,听说对方正在准备。我想,两人都工作也行吧。”“嗯。”“对方想,咱家。。。 。。。”“是说让你照顾我的身边事吗?”“难道还有别的事吗?”以前,在哲夫信中也透露过这方面惫思。
“对我来说,真的不想马上离开父亲!”麻也子说。
这是她的真实感情。她感到,母亲去世后,爸爸心上一直宠罩着浓厚的阴影。因此,她眼下还没有丢开父亲、一个人去结婚的打算。
“我想还是早些办为好。吃辛苦应该趁年轻,生孩子也是早点好。”“啊!”麻也子害羞了。
“哲夫家里同意你只身过去吗?”勇造问。
“陪嫁吗?那是老想法。我是和哲夫结婚!”“那么,最好由我来和对方的父母说定吧!”“可是。。。 。。。”“婚礼的时间,倒可以再商量一下。主要是订婚问题。”“好吧!”麻也子同意了。
“下星期公司有事,要去福冈。我想到时候去拜访菅原府上。麻也子,你也想去吗?”“嗯,一块儿去吧!”麻也子回答。
“可是,我在途中还要停留两天咧。。。 。。。你想一起出发吗?”“嗯。”麻也子觉得随父亲旅行是件愉快的事,也为不久就能见到哲夫而高兴。“好啦。明天去预订新干线的火车票吧。离出发还有五天。”父亲说。出发前两天,麻也子又去御徒町办事,她顺便来到上野百货商店。
麻也子想给福冈的伯父母买些礼物,还想买几样旅途中的零碎用品。
买完东西,她走出上野百货商店。
可以看到远处的上野公园。麻也子想,时间还早,应该再去看一次唐三彩。这样,到福冈后和哲夫的谈话内容会更丰富些。
因为是上午,上野公园人影稀少。麻也子走马观花地穿过肃穆的博物馆正厅,登上右侧的东方馆台阶。
也许今天心情轻松的缘故,一进门,目光立刻落到二尊巨大的石佛上。接着,又在埃及木乃伊前停留一段时间。
一边从容地欣赏殷、周青铜器,一边走进第五展室。东方馆的特点是举架高,房间宽阔。同以前一样,参观者极少。今天,第五展室里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陈列柜被灯光照得通亮,光闪闪地似乎要漂浮起来。习惯了青铜器暗色调的眼睛,接触庸三彩后,觉得它毕竟有种令人眩目的明快色彩。
麻也子出神的大眼睛得到一种亨受。蓦然,旁边过来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啊!”
身材高大、绅士一样的风度…这正是儿天前从家里窗子看到的那个男子。。。出发前夜,麻也子在做这次短暂旅行的准备。她打算把在商店买来的牙刷、牙膏等东西放入父亲的皮包中。一走进父亲的房间,皮包早已端正地摆在桌上。父亲自己收拾好了吧?她打开拉锁,伸手到里面寻找洗漱用具盒。
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件。她的目光和那个物件一接触,吓了一跳。
一种隐约的不祥感在脑海里闪过,麻也子把那个物件惊恐地拿在手中。
她顿时感到沉甸甸的。不错,这是一支手枪。
第二章
1
从东京坐上十二点发车的新干线“光”号列车,中途在京都停留两天,然后再去福冈。这是父亲定的旅行计划。
出发那天上午,麻也子一直忙碌着杂乱的家务事。
暂时居于主妇地位主持家务的麻也子,需要把不在家时的事全部委托给厨娘。
十天里要干的活简直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正在忙碌中,麻也子接到菅原哲夫的信。她丢下身边的事,读起信来。
“。。。 。。。您父亲给我爸爸写了一封很郑重的信。爸爸、妈妈看了都非常高兴。
衷心地欢迎你们来福冈。”
“如果在京都停留两天能有空闲的话,希望您到京都国立博物馆看看。博物馆在东山七条,它和东京上野博物馆的风格有些不同。”“法国雕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