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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就想打击所有反对他搞个人专权的潜在敌人,但他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甚至当基洛夫之死给他提供了镇压借口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即就“充分”加以利用。不过,后来他不止一次公开地说:“铲除人民公敌的工作晚了四年。”斯大林善于耐心等待,一点一点地培养必要的品质、符合人际关系需要的精神状态,造成适当的气候。布哈林当初称斯大林为“伟大的配料工”,这不是偶然的。“领袖”善于缓慢地、逐渐地创造、“炮制”一种局势,使所有的人坚信他迈出这一步是必要的!时刻已经来临!到时候了!例如,1937年联共(布)中央2至3月全会就是他在镇压年代迈出的这样的一步。
但是,在跟希特勒的关系上,他的过分谨慎到头来适得其反。实际上,在这场大规模的政治赌博中,希特勒的智谋胜过了斯大林。斯大林谨慎从事,不只是由于他理解“为时过早的”战争会产生什么后果,而且从一定意义上说,还由于他心里根本没有底。苏联是一对一地同资本主义世界较量。任何一步走得不小心都会引起无法弥补的后果。斯大林的思想在作出重大政治决定的时刻不可能不为这种想法所左右。
斯大林如此顽强地同“挑动”对方的可能性作斗争,以致柏林方面也察觉到了,并作出了相应的推论。他处处谨慎,对德国多次违反签订的协议缺乏应有的反应,过分的“规矩”——这就是真正促使希特勒愈来愈猖狂、认为苏联软弱可欺的原因。例如,按照斯大林的指示,在6月份给西部各军区苏联部队补发了一项命令:不要对侵犯苏联边境的德国飞机使用武器。同样的训令也转发给了边防军瞾矎矚矠。德国人立即发觉了这一点。谨慎本是政治家必备的特质,现在却变成了犹豫不决和谨小慎微,原因就在于一味地相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防止战争。这最终导致无法弥补的后果
战争前夕从基辅特别军区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将那里发来了几份关于德军投诚者的报告。他们报告说,德国军队将在这天夜里向苏联发动进攻。人民委员立即打电话报告了斯大林。斯大林沉默了一会儿,命令铁木辛哥、朱可夫和瓦图京到他那里去。据朱可夫回忆,政治局全体委员已经在那里了。斯大林像往常一样,在桌旁踱来踱去。当应召前来的军事首长们进来时,他对大家说:
“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人应声。
“应该立即训令边境各军区所有部队进入一级战备。”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铁木辛哥终于说了话。
“把训令读一下。”斯大林说。
朱可夫把在总参谋部拟订的训令草稿读了一遍。草稿强调必须根据打退敌人进攻的作战计划采取坚决行动。斯大林打断了总参谋长说:
“现在下达这样的训令还太早。也许问题还可以和平解决。应该下达一个简短的训令,指出进攻可能从德军的挑衅行动开始。边境各军区的部队决不要上挑衅的当,以免引起麻烦。”
当军人们回去作必要的部署时,斯大林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我想这是希特勒向我们挑衅难道他敢发动战争?”
政治局委员们于2时多散去。首都最短的一夜降临了。斯大林疲惫地从自己的装甲轿车的窗口处望着寂静无人的街道。他还不知道,德国的飞机已经飞来轰炸苏联的城市和机场,法西斯的坦克兵正把坦克开到出发阵地,希特勒的将领们越来越频繁地看着自己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正在接近决定命运的时刻。当斯大林在他自己工作和休息的别墅的办公室沙发上铺好被褥刚要入睡,有人小声地敲门。敲门声令人心惊肉跳,因为从来没有人把斯大林叫醒。也许出了最糟糕的事。难道他真的失算了?
斯大林裹紧睡衣走了出来。卫队长报告说:
“朱可夫大将有急事请您、斯大林同志接电话。”
斯大林走到电话机旁。
“喂”
朱可夫扼要地报告了敌人飞机空袭基辅、明斯克、塞瓦斯托波尔、维尔纽斯以及其他城市的情况。总参谋长在报告之后再问一遍斯大林:
“斯大林同志,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独裁者在电话里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他什么也没有说。令他目瞪口呆的、难以想象的重担落到了他的肩上,朱可夫提的问题他没有听进去。违反他的愿望、意志和信心,希特勒下决心开战了。可能,斯大林的脑海里闪过了希特勒在他60寿辰那天发来的贺电:
约瑟夫·斯大林先生:
在您60寿辰之际,请接受我最衷心的祝贺,并为此表达我最良好的祝愿。祝您健康长寿,祝友好的苏联各族人民前程似锦
斯大林默不作声。话筒里又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惊讶的声音:
“斯大林同志,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终于明白了。人间的神灵也会犯错误的,可它们的代价却大得无法计量。
时间是1941年6月22日凌晨4时。
第二部第八章 悲惨的战争初期
大林吃力地琢磨着朱可夫的话的含义,而朱可夫却继续惊悸不安地对着话筒喊道:
“斯大林同志,您听见我说的了吗?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斯大林同志?喂,斯大林同志”
肩负着难以置信的重任的这个人终于用嘶哑的嗓音回答说:
“您和铁木辛哥一块儿到克里姆林宫来吧。告诉波斯克列贝舍夫,让他把全体政治局委员都召来”
斯大林放下话筒,在桌边站了有一分钟,他惊愕得目光呆滞,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屋角那架古老的落地钟的盘面:短针刚刚越过4点。昨天,政治局的1号命令用并不坚定的语气仿佛是向列宁格勒军区、波罗的海沿岸特别军区、西部特别军区、基辅特别军区和敖德萨军区的军事委员会怯生生地发出了警报。同时命令又着重指出:“我军各部队的任务是不上任何挑衅行为的当”①对这个姗姗来迟、而又“语焉不详”的警报,各部队还来不及采取积极的行动。斯大林下意识地明白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某种可怕的,重大的,对国家、人民、自然还有他这位泱泱大国的头号人物的命运来说是悲剧性的事件开始了。尽管他非常清楚在国境线上对峙的军事力量有多大,他也想象不到战争初期具有何等的灾难性。他知道红军有许多装备方面的、作战方面的和组织方面的弱点,可是他想不到,比如说,战争开始后不到一周明斯克就会失陷,德国人的坦克会展开楔形攻势,轰隆隆地不断碾过设置得很不成功的一道道防线斯大林机械地把千百万苏联人从无数照片和画像上看熟了的弗伦奇式军上衣的钮扣一个个扣上,可他听不到远方几万门德军大炮对苏联部队的阵地、边防哨所和永久性工事轰击的隆隆炮声。在他准备上汽车的那几分钟里,德国人的炸弹正在布列斯特、博布鲁伊斯克、维尔纽斯、文茨皮尔斯、格罗德诺、科布林、基辅、明斯克、日托米尔、斯洛尼姆、塞瓦斯托波尔以及其他几十座城市里爆炸,宣告屠杀人类的战神业已降临。斯大林的轿车在两辆警卫车的伴随下,沿着莫斯科空荡荡的街道朝克里姆林宫疾驰,而这时几千辆德军坦克已经在用它们的履带蹂躏着我们祖国的大地。见过森林火灾的人都知道,疾风是多么迅猛地把一片火海刮向莽莽丛林的入侵的战火燃烧着带来死亡的熊熊烈焰蔓延开去,吞噬着几千座城市、村庄和几百万人的生命。
希特勒怎么敢同时在两条战线上作战?他怎么了,难道真是一个疯子?斯大林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希特勒占领巴黎之后,实际上已经消除了一条战线,而且指望对付俄国人的东线战事也将是一场闪电战。斯大林的思想在寻找一个于他有利的借口:也许这不过是军人们面对大规模的挑衅而张皇失措吧?仅仅两三天以前,这同一个巴甫洛夫还发来一个电报(好像已经不是第一份了),请求“准许进驻国境沿线的野战工事”②。他命令铁木辛哥拒绝了西部特别军区司令员的请求,因为军队开进可能会激恼德国人,而德国人似乎早就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借口应当先问问柏林:也许这不过是检验一下力量?难道哈桑湖事件导致了对日本的战争吗?
斯大林走进专供他使用的入口,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穿过接待室时,他对面色苍白的波斯克列贝舍夫匆匆说道:
“请大家立刻来”
政治局委员们和候补委员们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进来了,他们谁也不说话,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铁木辛哥和朱可夫。斯大林没有同进来的人打招呼,只是没有特定对象地吩咐道:
“同德国大使联系一下”
莫洛托夫走了出去。屋子里是一片令人难受的沉默。波斯克列贝舍夫请来的人在桌边就坐,他们是安德列耶夫、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米高扬、加里宁、什维尔尼克、贝利亚、马林科夫、沃兹涅先斯基、谢尔巴科夫。莫洛托夫回到屋里后,感到不仅是斯大林,而且全体“党的最高层”都在紧张地注视着他。外交人民委员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用沙哑的嗓音挤出几句话:
“大使通知我们:德国政府已经向我们宣战了。”莫洛托夫看了一眼手里的纸片,补充说:“形式上有一个标准的借口:纳粹德国决定预先防止俄国人正在准备的进攻”
静默仿佛变得浓重而又粘滞了。斯大林在桌边坐下,看了莫洛托夫一眼,他忽然想起,半年以前就在这间屋子里,莫洛托夫从柏林回来后信心十足地报告说:
“希特勒在同英国及其盟国的斗争中寻求我们的支持。应当等待他们的对抗尖锐化。希特勒坐卧不安有一点是清楚的——他不敢同时在两条战线上作战。我想我们有时间来巩固西部的国境线。不过要分外小心,因为我们是在和一个冒险分子打交道”
斯大林又看了一眼莫洛托夫,不过这次是目露凶光了。“我们有时间”这也算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人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斯大林感到自己被厚颜无耻地欺骗了。也许,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和信心不足。“领袖”已经习惯于事态按照他的意志发展。他不想让这些唯唯诺诺的战友们看出他的弱点。大家都在等着听他的看法和吩咐。
铁木辛哥开口了,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斯大林同志,您允许报告一下局势吗?”
“说吧。”
第一副参谋长瓦图京中将走进办公室来。他简要地报告了局势,其中没有多少新消息,在猛烈的炮轰和空袭之后,德军的大部队在西北方面和西面的许多地区侵入了苏联领土。许多边防小分队在第一次战斗中就遇上了庞大的德国战争机器,他们牺牲了,但没有放弃阵地。敌人的空军在不断地轰炸各个机场。总参谋部眼下也没有掌握其他更具体的材料。办公室中所有在场的人甚至没有料到后来事态的发展有多么急速而充满悲剧性。
第二部第八章 丧魂失魄(1)
不,斯大林在第一天并没有受到很大的震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