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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纳笑起来。“整个世界都任由我们选择。”
一名空中服务员走过来。“你们需要什么吗?”他问。
坦纳说:“不。我们什么都不缺。”他知道这不是客套话。
远处的天空中,闪电加剧了。
“希望不会有暴风雨,”保利娜说。“我——我不喜欢在恶劣的天气里飞行。”
坦纳安慰说:“别担心,亲爱的。天上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他想到什么,微微一笑。“我们何必为天气担心。我们控制天气。”他看看表。“普里马即将爆炸了。”
突如其来的雨点开始击打飞机。
坦纳把保利娜抱得更紧些。“没事的。只是一点小雨而已。”
就在坦纳这么说的瞬间,天空突然黑了下来,雷声大作,隆隆轰鸣。巨大的机体开始上下颠簸。坦纳朝窗外望去,想不通眼前发生了什么。雨开始变成大冰雹。
坦纳说:“看——”突然他恍然大悟。“普里马!”这是一声狂喜的欢呼,他眼睛里闪烁着荣耀的光辉。“我们能够——”
在那一刹那,一股飓风朝飞机袭来,野蛮地将它颠来倒去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保利娜惨叫起来。
在KIG的红砖建筑物里,安德鲁·金斯利正在操纵普里马,他的手指根据记忆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观察着屏幕上的目标物,他能看见一个他弟弟飞机的影像被每小时三百英里的飓风所折磨。他按下另一个电钮。
在国家气象局,从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到佛罗里达的迈阿密,十多个分支机构的办公室里,气象学家都大惑不解地瞪大双眼,盯着他们的电脑屏幕。正在发生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但却在眼前发生着。
在红砖房子里忙碌着的安德鲁心存感激,幸亏还有一件事他能为改善世界环境做出贡献。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股他亲手创造的F6龙卷风——上升——上升——高些再高些
坦纳正从乱蹦乱跳的飞机的舷窗向外望,突然听见货车碾过路面的隆隆声,压过暴风雨的吼叫声,那是每小时运行三百二十英里的龙卷风即将临近的讯号。坦纳的面孔飞红,目睹龙卷风朝着飞机旋转而来,他兴奋得浑身战栗。他欣喜若狂。“看呐!从来没有过龙卷风到达这个高度。从来没有过!我创造的!一个奇迹!只有上帝和我能——”
在红砖建筑物里,安德鲁移动了一个开关,观察着屏幕,只见飞机爆炸,机体和人体的残片在空中飞舞。
然后安德鲁揿下红色按钮三次。
第四十六章
凯利和黛安娜穿戴整齐了的时候,听见格雷丝·塞德尔在敲她们的房门。“早餐随时为你们准备着。”
“来了,”凯利大声答应。
黛安娜说:“希望我们的小花招发挥了作用。我们看看格雷丝有没有晨报。”
她们走出房间。右边是娱乐区。几个人正聚在电视机前。凯利和黛安娜经过电视机,往餐厅走的时候,听见一位电视主持人说:
根据报道,无一幸存者。坦纳·金斯利和前参议员,保利娜·凡·露文在飞机上,还有一名飞行员,一名副驾驶员和一名空服人员。
两个女人僵掉了。她们相互对视,转身,走到电视机前。屏幕上是KIG外观的图像。
金斯利国际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智库,在三十个国家设有办公室。气象局发布报告称在坦纳·金斯利的私家飞机飞越的南太平洋区域爆发了一场出乎意料的惊人暴风雨。保利娜·凡·露文是前参院环境委员会主席。
黛安娜和凯利听着,惊讶不已。
在此悬案之中,另有一道哑谜本地警察正在设法破解。媒体收到邀请参加晚宴,参观普里马,KIG开发的新型天气控制计算机,但昨天在KIG里发生了一场爆炸,普里马被彻底摧毁。消防部门在废墟中发现了安德鲁·金斯利的尸体,确信他是唯一的遇难者。
黛安娜说:“坦纳·金斯利死了。”
“再说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
“坦纳·金斯利死了。”
凯利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看着黛安娜,微笑着说:“这以后生活肯定会非常单调乏味了。”
“希望如此,”黛安娜回答。“你想今天晚上到沃尔多夫阿斯托利亚大厦睡一觉吗?”
凯利咧嘴笑着。“我不反对。”
她们跟格雷丝·塞德尔道别时,她拥抱着凯利,“随时欢迎再来。”
她从来没有提过他们要给她的那笔赏金。
在沃尔多夫大厦的总统套间里,一名侍应生正在摆餐桌。他转向黛安娜。“你说你要备四份餐具,是吗?”
“对。”
凯利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黛安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们在餐桌边就座时,黛安娜说:“凯利,我认为这一切都不是我们单枪匹马干的。我想有人给了我们小小的帮助。”她举起香槟酒杯,对着身边的空位说:“谢谢你,理查德,亲爱的。我爱你。”
她将杯子端到唇边时,凯利说:“慢。”
黛安娜转向她。
凯利端起她的香槟酒杯,看着她身边的空椅子。“马克,我太爱你了。谢谢你。”
她们相互碰杯。
凯利微笑着说:“感觉非常好。嗯,下一步是什么?”
“我打算到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去,把我所知道的事告诉他们。”
凯利纠正她。“我们打算到华盛顿去,把我们所知道的事告诉他们。”
黛安娜点头。“对。”她若有所思地说:“我认为我们干得不错。我们的丈夫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
“太对了,”凯利说。“我们赢了。想想力量对比有多悬殊啊。你知道我们现在应当做什么?”
“什么?”
“开办我们自己的侦探所。”
黛安娜哈哈大笑。“你说得玩的。”
凯利朝她长时间地、慢慢地笑着。“我像吗?”
晚餐后,她们看电视,每一个频道都在播报有关坦纳·金斯利死亡的事件。凯利一边看,一边沉吟着说:“你知道,当你砍下蛇头时,剩余部分就死掉了。”
“什么意思?”
“让我们找出答案。”凯利走到电话前。“我要给巴黎挂长途。”
五分钟后,她听到了妮科尔·帕拉迪斯的声音。“凯利!凯利!凯利!你打电话来,我太高兴了。”
凯利的心沉下去了。她知道她底下将听到什么。他们杀死了安琪儿。
“我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你。”
“你听到那消息了吗?”
“全世界都听到那消息了。杰罗姆·马娄和阿尔冯斯·吉劳尔德连夜卷铺盖溜掉了。”
“菲利普和他一家人呢?”
“明天回来。”
“太棒了。”
凯利不敢问下一个问题。“安琪儿——?”
“我把安琪儿收在我的公寓里。他们计划万一你不肯合作,就用她作诱饵。”
凯利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喜悦。“哦,太棒了!”
“你想要我怎么处理她?”
“把她送上下一班法国航空公司飞纽约的班机。通知我她什么时候到达,我去机场接她。你可以打电话到这里,沃尔多夫大厦,找我。”
“我会办好的。”
“谢谢你。”凯利挂上电话。
黛安娜一直听着。“安琪儿没事?”
“没事。”
“哦,太好了!”
“是吧?我好激动啊。顺便一说,你准备怎么处理那笔钱?”
黛安娜看着她。“什么?”
“KIG拿出五百万奖金。我认为属于我们。”
“但金斯利死了。”
“我知道,可是KIG没有。”
她们爽朗地笑起来。
凯利问:“我们去过华盛顿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吗?你会重新开始画画吗?”
黛安娜沉思片刻。“不。”
凯利看着她。“真的?”
“嗯,我的确想画一幅画。中央公园里的一个野餐场景。”她的嗓门哽塞了。“一对恋人在雨中野餐。然后看情况吧。你呢?打算回去当模特吗?”
“不,我想不会——”
黛安娜看着她。
“嗯或许吧,因为我走在天桥上时,能想象马克在看着我,向我飞吻。对,我想他会要我回去工作的。”
黛安娜笑了。“好。”
她们又看了一小时电视,然后黛安娜说:“我想该睡觉了。”
十五分钟后,她们脱了衣服,钻进各自的皇后大床,回到她们最近的冒险经历中去了。
凯利打哈欠。“我困了。黛安娜。让我们把灯都关掉吧。”
后 记
“人人都把天气挂在嘴边,但谁都不能对它动一根手指头。”这句古老的谚语再也站不住脚了。今天,两个超级大国都具备了控制全世界天气的能力:美国和俄罗斯。其他国家也都在狂热地追赶,企图跟进。
由尼古拉·特斯拉在19世纪末叶开始的对自然元素进行揭秘的探索,包括电能通过太空的传送,已经变为现实。
后果是里程碑式的。天气可加以利用,或作为福祉或作为末日武器。
一切的必要元素都已到位。
1969年,美国专利局对“在大气层实施人工注入海水蒸汽,从而提高降雨成功率的方法”颁发专利权。
1971年,专利权颁发给威斯汀豪斯电力公司所发明的行星表面区域的辐射装置。
1971年,专利权颁发给国家科学基金会所发明的天气改良法。
20世纪70年代早期,美国国会海洋及国内环境委员会就军方对天气和气候进行干预的科研,举行听证会,发现国防部已制定计划通过对核武的协调利用制造海潮。
美俄之间爆发大规模对抗的危机发展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以至1977年两国签署一项联合国协议,反对以敌对目的而干预天气。
协议书并不意味着天气实验的结束。1978年,美国发动的一场实验在北威斯康辛的六个县制造了滂沱大雨。暴雨引发每小时一百七十五英里的大风,酿成五千万美元的经济损失。与此同时俄国也在进行自己的工程。
1992年,《华尔街日报》报道,一家俄国公司,艾赖特情报技术公司,正在出售为特定目的而度身打造的天气控制设备,使用的口号是“听候指令的天气”。他们的服务遍及世界各国。
诸如此类的实验在两国继续开展的同时,天气模式开始变化。早在1980年,离奇古怪的天气现象便屡屡见于报端。
“近期一条高压带在加利福尼亚海岸外约八百英里处徘徊了两个月,阻断来自太平洋的湿润气流。”——《时代》杂志,1981年1月。
“停滞的高压季犹如一条隔离带,阻止了天气模式自西向东的正常流动。”——《纽约时报》,1993年7月29日。
本书正文中所描述的天气灾难无一不在现实中发生过。
天气是我们所认知的最强大的力量。谁掌控了它,谁便能以持续不断的暴雨或龙卷风搅乱世界经济;用干旱摧毁农作物;引发地震、飓风和海啸;关闭世界飞机场;在敌军战场上制造毁灭性的打击。
倘若一位世界级领军人物说:“人人都把天气挂在嘴边,但没有谁对它动一根手指头。”那我们就都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此乃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