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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什么?”他忙接道。
“再说……我见你睡得正熟的。”
闻声,他一把将她扯进怀中,他宠溺地揉着她柔软的发丝,温醇道:“我便是睡了,你也该叫醒我的。你不知道,我一醒来不见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不期却顿觉心上一暖,那眸中盈着的泪险些溢了出来。
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她能听清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期仰头看看了天色,含笑道:“哎!天亮了!我们回去吧!一夜没回,郭婶他们也该急了!”
“可是……你不是说想看日出?”
“都错过了……不是吗?日后还有机会,一定要让你带我来看的!”
说出“日后”两个字的时候,不期的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们曾经彼此拥有过,是不是就不该去在乎那不确定的天长地久了呢?
错过了这天,日后一起看日出的机会,他们是不会再有了……
而百里君绝,也迟疑了半晌,才回她一个字。
“好!”
那扣在她发间的手的力量也一并大了些,为什么,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百里君绝,这一刻也胆怯了,他怕了,怕那一天真的等不到。
他们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发誓,他都要护好她和他们的孩子,他们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
回郭婶家的一路上,她是说什么也不要他背也不要他抱,应是倔强地要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她拄着树枝一个人在前面踽踽前行,有好几次,她都险些摔倒,也都是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将她稳稳接住。
最后一次,她有些微愠,朝他叱道:“你不要每次《文、》都来扶我!难道没《人、》了你,我自己就不能《书、》走了吗?倘若我因《屋、》这伤,而瘸了,难道这一辈子,我去哪里都要你背着、你抱着吗?难道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吗?”
闻她说出这样的话,百里君绝微微一震。
“无论你怎么样,你的这一辈子都逃不开我了。我不会离开你,也不准你离开我!”
说罢,他径自扶上她手臂,让她将自己的一半重量放到他身上。她既不要他背、不要他抱,那他便扶她!
如此这般,回南村的路本不远,却让他二人走了许久。
天已大亮,一进南村,却全无往日的热闹。
这是怎么了?他二人相视一看,不知何故地,他们都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难道……南村出了什么大事?他扶着她再向村里走了走,却见一小孩儿趴在地上。
不期脱了他的束缚,踉跄着向那边走去,看那孩子的身形是……二毛。
但见他周遭的地面之上,并没有什么血。不期俯身拍了拍二毛,问道:“二毛,你怎么在这地上躺着啊?”
地上的人没有回她。
“快起来,这地上多凉啊!”说罢,不期将二毛的身子翻了过来。
那惨白的脸,惊恐的眼,以及他颈上的那道细密的剑痕,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不期的视野里,她吓到险些摔坐在地上,却是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将她扶好。
百里君绝将她揽在怀中,紧紧地拥着他,他能感觉怀中的人在止不住地颤抖。
她怕了!
而他能做的,只有掩住她的眼睛,让她不去看这眼前的一切。
由村口去往郭婶家的一路上,随处可见村民的尸体横陈在路上。
有些是他们见过的,有些是他们素未谋面的。
他掩着她的眼睛,让她不去看,但嗅着那浓重的血腥味,她也大抵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南村的人在一夜之间都死了!
蓦地,他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移开。
明晃的日光刺进她的眼眸。
竹屋,还有那片百里君绝浇过很多次的地。
尽管满眼狼藉,不期还是能辨别出来,这眼前的地方正是郭婶的家。
那竹屋面前躺着的是两个人是什么?
郭婶和郭叔?!
不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是事实,但见自顺着台阶,那鲜艳的血还在流向那略有干涸的血痕之中。
是谁做的?!
这究竟是谁做的?!
不期无力地走向那竹屋门口,她想见郭婶夫妇最后一面。
就在她看见那一双惊恐的眼的时候,不期一阵晕眩,若非扶着阑干,她险些又一次摔倒。
蓦地,一冷得刺骨的声音响在耳际。
“我们的陛下、辰王殿下,都回来了啊!弄争可在这里候着多时了!“
156 青鸟与鱼3【3000+】
弄争?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不期蓦地想起了那日她与流岚溜进苏府钱庄时,那守门的侍卫正是和她提过了这个名字。
弄争,是苏子逍身边的人!
寻声望去,却见自那竹林之中错开一众黑衣。那颜色如墨般深邃,如夜般令人胆颤嚅。
这些人不期是识得的,正是那日崖边随苏子逍而来的黑衣人。
不期抬眸去看百里君绝,但见他唇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云淡风轻如故,这些人他也应该认出来了紧。
这一次,他们还能逃出苏子逍的追捕吗?
百里君绝漠然转身,余光之下他瞥见不远身后站着的不期正满目神伤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若是她腿上没有受伤,今日他和她也许还有胜算突出重围。今日她有孕在身,就算她身上完好,这一战他也断然不要她参与。
眼神交汇之际,他望她能懂,他要她信他。
但闻弄争笑着开口又道:“咱们公子有话要弄争代为传达陛下和辰王殿下。”
“什么话?”百里君绝厉声道。
“公子说,陛下和辰王殿下两人这些天宿在这乡野之中,那村中的人粗鄙,伺候得必不周到,今日特意叫咱们好好伺候伺候!”
百里君绝冷笑一声,答道:“好啊!倒让本王看看你们苏府的人伺候得有多好!”
弄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子逍便就是下了令要置他们于死地。
“百里君绝!不要啊!”
身后传来她的一声嘶吼,犹如鹤鸣一般,凄厉哀婉。
百里君绝侧眸看她,但见她拄着栏杆就要向他这边走来。
“别过来!就在那里老实地待着!”
他厉声而下,她再不敢进退半步。
“放心,我可以,你等我!”再说这句时,他的声音明显地柔和了些。
“你们不准碰她!”
弄争低眸浅笑:“那倒要看看我们辰王殿下有多大的能耐了!”
弄正一个手势作罢,数道冷光齐出。
百里君绝手无寸铁,空手夺下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剑。
一剑劈下,那人已被生生劈成了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
眼前这触目惊心的场景,不期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霎时胃间一阵翻滚,让她恶心作呕。
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陷到掌心之中。
百里君绝,我不要你有事。绝对不要!
他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眸中染血,左一剑右一剑地劈下,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倒下,又有更多的黑衣人向他扑来。
不期人有些微晃,她看向那缠斗在一众黑衣中的一点跳跃的褐色,暗惊道,他苏子逍到底是派了多少人来?看来今时今日他是下定心思是要取她二人的命了!
如此缠斗下去,百里君绝早晚会有精疲力尽的一刻。
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要怎样,才能护住他?
穿过那重重人影,不期看到站在对面的弄争。
那厮的唇角挂着一抹一如苏子逍般妖冶难测的笑,他也正看着自己。
弄争就在她的注视下,从身后缓缓取出弓箭。
按箭,引弓,拉弦。
那箭镞的方向指向的是……百里君绝!
不期扶着栏杆,踉跄地走下来。
“回去!”
百里君绝朝她低吼一声,他看到她了!
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没了栏杆的支撑,她曳着自己受伤未愈的腿跑向他,一个不稳,她摔倒在地。
而她的眸光始终没离开弄争的弓箭,但见那羽箭脱弦而出,直向他逼来。
不期大喊一声:“小心!”
蓦地她小腹绞痛,眼前的视线霎时黑了下来,她昏厥在地,最后的最后,她口中还依旧呢喃着。
百里君绝,这一次,我不能再为你挡箭了。
……
不期眼见着百里君绝浑身是血,她拼了命要护在他身前。
可是为什么,她拼尽全力也抓不住他。
那只羽箭重重地射进他的胸膛,她清楚地看见他在笑。
“百里君绝……百里君绝……”
“不要,不要……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期儿,别怕,我在这里……”
朦胧之中,她听清了那声音,是百里君绝。
是梦吗?
眼皮极重地沉下,但也阻不住她想要看他的心。
她用尽全力睁眼,迎上眼的正是一张银质面具。
不期拄着他的支撑,从他温软安定的怀中坐起,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睁大了眼要将他看清,慌乱之中她在以手在他身上摩挲着,检查着他身上各处。
还好,还好,他还在,他安好。
百里君绝将她冰凉的手握过,紧紧攥在掌心之中。
“我没事,你放心。”他一开口,才听得自己的声音是那般沙哑生涩。
“那……”不期话说了一半,便被他以食指封住了口。
“你好好歇着,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来听。”
“嗯。”闻声,不期乖乖地重新卧进他怀中。
他将覆在她身上的大麾紧了紧,将她整个人包好,紧紧拥在怀中,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一般。
“你昏倒之后的后来,十七带着紫卫也一并跟来了,我和你都被救了,我们都没有事。那些黑衣人见势不对,最后也都服毒死了。趁乱之中,十七他们只拦下了其中一个。”
“还有……南村的人……”
闻声,不期蓦地抬眼看他。
“南村无一生还,我已派人将他们都好好安葬了。”
不期颔首,心却疼得如若要窒息了一般。
南村,那个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地方,那个承载着他和她美好记忆的地方。
她始终记得郭婶郭叔夫妇,二毛,还有许许多多曾给予过他们笑脸的南村人。
她始终记得南村的小竹屋,南村的小溪,南村的清晨……
一切都回不去了。
苏子逍,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他屠杀南村的仇,他一定要报!
不期倚在他怀中,顿感小腹上一阵阵痛,她微微皱了眉,微侧了头。
百里君绝顺着她的意让她换了一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让她靠着。这一次,他是死也不会再放开她了。
他是有多庆幸,经过了这么多,他们还能够在一起。
她不知道,就在他眼见她摔倒的那一刻,他有多紧张她和孩子。幸运的是,她和孩子,都还在。
他心知她心伤,他将大手轻抚上她眼眸。
“再睡会儿吧!很快,很快,我们就要到绵奕了,到时候,还会有一场很硬的仗要打……”
“嗯……好。”
***
经百里君绝的人护送回昭阳宫,不期换上龙袍。闻留守阿拉说,她这才知道,就在她和百里君绝不在绵奕的这段时间,发生好多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
自那日不期与百里君绝坠崖之后,那安城的刘府便燃了大火。刘府上上下下连带着不期带去的人都死在了那场大伙之中,据说是当今圣上与辰王更是下落不明。
代理朝政的武王百里君野则是以一己之力将此事压了下来,他给众人的说法是百里不期在回宫的路上染疾,急需静养。
这个说法,苏尧棠是断然不会信的。他带领着他的一众dang羽一次一次罢了早朝,要百里君野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俨然作出了一副逼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