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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萱静静喝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欧阳舞眼眸弯弯,唇边带了丝道:“我来看看敏萱,便不叨扰柳侧妃了。”
“宁王妃客气了。”柳氏此刻倒是有些讪讪,又看了一眼,赵敏萱竟是理都不理自己,任凭自己这样站着。
柳氏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对着赵敏萱道:“柔儿多日未见姐姐,心中担心不已,姐姐近日身子可有不适?”
赵敏萱看着这副样子,热血翻涌,全身的怒气便涌上头顶,谁要她这样假惺惺,她真是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刮子。
一旁欧阳舞笑盈盈地望着她,她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压下心头的怒气,道:“有劳妹妹担心了,姐姐身子很好,倒是妹妹,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柳氏笑道:“谢谢姐姐关心。”
欧阳舞此刻适时说道:“刘侧妃怀着身子想必是累了吧,还不快些坐下。”
赵敏萱听到欧阳舞说的话,这才道:“来人,给刘侧妃看座。”
“谢谢姐姐。”柳氏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她身边的丫头便忙扶着她在座位上坐下,柳氏坐下后还感激地看了欧阳舞一眼。
事出反常便为妖,欧阳舞刚才从赵敏萱的话中大致了解,柳氏平日里是不会这样贸贸然进来的,今日非要与赵敏萱套近乎,定是要出什么事。
果然,柳氏坐下来没多久便道:“昨个儿听三皇子说姐姐气色不好,今日便想着我那儿还有些补气血的药丸,特来送给姐姐。”
说着她便起身,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木盒来,起身走了几步,等到走到赵敏萱面前时,似是累极了,揉了揉自己的腰,有些委屈地看着赵敏萱:“姐姐莫是嫌弃柔儿的东西不好?”
她说到这里,睫毛轻煽,眼中浮起一抹泪光,似是下一刻眼中就要落下泪来:“这一盒补药还是妹妹舍不得吃,特地留着的。”
赵敏萱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抹厌恶,她看了欧阳舞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也起身从她手中接过木盒。
就在此时,门外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柳氏的眼眸一闪,身子一歪似是要倒下一般,却不想身旁的人紧紧地扶着她,手臂力量奇大,回头一看,便见赵敏萱脸色担忧:“妹妹小心啊。”
赵敏萱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方才耳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贱人想要趁机坑她一把,门都没有。
柳氏面色一变,突然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看着她,顺着目光一看,便望进了一双清冷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神色,可仿佛能够直直地望进她的心里去,窥探她内心的秘密。
柳氏心中一颤,竟然不敢再动分毫。
欧阳舞的唇边浮起一抹讥讽,这个女人还真是片刻都不能放松。
柳氏扯了扯嘴角,似是松了一口气:“谢谢姐姐,刚才若不是姐姐,只怕柔儿现在……”
赵敏萱一笑:“妹妹身子重,可要小心才是。”
赵敏萱扶稳了柳氏,这才慢慢将手松开,只是放下的时候似是不小心般划过了柳氏手上戴着的那条珍珠手链。
那手链是夜非离买给她的,一直很宝贝的带在手上,珍珠颗颗饱满,是上等的珍品。
夜非离刚刚刚来,还未进门便看到刘侧妃差点摔过去,担心得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到赵敏萱及时地扶住了她,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是听说柔儿又过来与敏萱请安,担心她被欺负才急急赶来来的,可他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赵敏萱未必是柔儿说得那番,他与赵敏萱成婚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品行。她最近只不过是心情不好而已,她怎么会是那番心狠的人,他的心底不由地浮现起一抹愧疚来。
他对敏萱真是亏欠越来越多了。
柳氏被赵敏萱松开之后,心里虽有不甘,却也觉得来日方长,只要她怀着孩子,便多了一个筹码,总有机会扳倒赵敏萱的。
只是没想到,她才走了几步,手上的珍珠便一颗颗滚落到了地上,柳氏一时不查,踩到几颗滚落的珍珠上,整个人便不由地前倾,朝着一旁的桌子的角摔了过来。
“啊!”柳氏尖声叫起来,眼中是浓浓的恐惧。
赵敏萱作势要扶,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肚子撞在桌角上。
“柳侧妃!”
“柔儿!”
一声声不可思议的尖叫声响起,夜非离此刻跨入门中,根本就不敢相信,不过是一瞬间,他的柔儿,他的柔儿居然……
柳氏撞在桌角上,脚下不稳,便整个人滑到了地上。
“啊!”柳氏口中不断的哀嚎着,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子,“痛,好痛。”
慢慢地,她的双腿间,渐渐的渗透出血水,柳氏似是有知觉般,猛的叫道:“啊,孩子,我的孩子!”
夜非离被这声音惊醒,看到在地上打滚的柳氏,面色全无,冲了上去,一把将地上的柳氏抱起,望着她两腿间的血水,眼中尽是慌乱。
慌乱间夜非离的眼角一瞥,竟看到欧阳舞正一脸吃惊的望着这边。
对,欧阳舞,她是神医,她出手,肯定能救柔儿和孩子!
夜非离冲着欧阳舞急切道:“二嫂,你救救柔儿!”
赵敏萱下意识的看了欧阳舞一眼,便见欧阳舞突然双眉一皱,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双手紧紧地捂着腹部,额头上都是冷汗道:“哎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竹绿,竹绿,快扶我回府……”
竹绿本站在一旁伺候,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的发愣。突然听到欧阳舞的尖叫声,看到她这副模样,一下子面色全无,急急地跑过去扶住欧阳舞:“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好疼。”欧阳舞痛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竹绿被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忙扶着欧阳舞朝外走:“来人,来人,快请太医来宁王府。”
“快,快请太医!”赵敏萱仿佛突然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痛快,看着她双腿间的鲜血,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孩子是无辜的,不过很快便隐了去。
她的孩子何其无辜,前后两个孩子硬生生地折在柳氏的手里,今日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可别怨她赵敏萱。
“非离,我们的孩子,孩子,快救救孩子!”柳氏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她抓着夜非离的手尖声。
夜非离看着欧阳舞离开的身影,只觉心里无限的恐惧。他向来是个没主意的,又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身体惶恐地剧烈抖动着,他冲着下人大叫道:“快去传太医,快!”
赵敏萱站在一旁,面上淡淡忧心,拿帕子擦拭眼泪:“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孩子……”
夜非离紧紧的搂着怀中的柳氏,看着地上的珠子,脑袋嗡嗡作响。这串手链是他送她的啊,是他害了柳氏,是他害了他的孩子啊。
他的口中不住的喃喃:“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柳氏只觉身子越来越沉,那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脑子,她惊慌地想到有什么东西要离她而去了。
赵敏萱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三皇子,你快将妹妹抱进去,太医马上便过来。”
太医很快便赶了来,他被催得急,额头上都是汗。他将药箱放到一旁,忙给柳氏把了脉,顿时脸色一沉,吞吐道:“柳侧妃的孩子,怕是不保了。”
夜非离的脑袋咯噔了一下,他的孩子,又没了?
为什么,他的孩子总是保不住!
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太医的下一句话,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柳侧妃,以后,只怕是不能生育了。”
柳氏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的,可听到这句话,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不能生育?不,不会的!
她失血过多,此时又受了惊吓,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眼睛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柔儿!”夜非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尖声叫道。
而此刻,欧阳舞离去了三皇子府之后,便突然不痛了。一旁的竹绿担忧不已,看到她缓过神来:“王妃,你有没有事?”
欧阳舞摇了摇头:“没有。”
“您刚才好吓人啊……奴婢都被您吓死了。”
“别人家的家事,我们在不妥。”
竹绿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欧阳舞顿了顿又道,“若是再不回去,王爷就要出来找人了。”
欧阳舞还未到宁王府,夜重华已经听到消息,果断地冲出来了,当他急急地掀开车帘,看到欧阳舞正含笑与竹绿说着什么,一点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夜重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身影颤了颤:“舞儿,你哪里不舒服?”
欧阳舞此刻看着夜重华那张俊脸,明显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顿时便觉得有些尴尬。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任由他将她从马车中抱下来。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不用担心,我装的。”
“欧阳舞!”夜重华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黑曜石般的眼底蕴含着怒意,欧阳舞嘿嘿地朝他傻笑,将自己的脸埋到了他的胸怀里,“别生气,我什么事都没有。”
夜重华心里还是后怕不已,令太医过来检查一番才安心,甚至给欧阳舞下了禁足令:“自现在起到生产,你不许出门。”
“夜重华,你这么霸道我要去跟皇祖母告状。”
“随便你,那也比你出事好。”夜重华揉了揉她的脑袋,口气强势,“躺下睡觉!”
“睡不着……”欧阳舞有些无奈,心里又涌出丝甜蜜。
不过如今大着肚子,还是在宁王府安心阳台吧,如今她倒是越发期待肚子里的孩子了,她的唇边微微一笑。
柳氏再次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房中的床上,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柳氏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她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手下意识的往腹部一摸,眼睛错愕地睁大,没有了,她的孩子没有了!
脑中不断的回想起太医的话:“孩子不保了,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不,不会的!她的孩子好好的啊,她只是想要利用怀孕陷害赵敏萱想要谋害她的孩子,她不是真的想让孩子离开的,不是的,不会的,孩子还在的!
柳氏在床上不住的哭泣,不住的安慰自己,她的孩子还在,她还指望这个孩子出生之后,能够牢牢地抓住夜非离的心,甚至独占了三皇妃的位置。
这个孩子不能没了,怎么能这样没了!
太医还说她以后再也没有了,不行,不可以!
三皇子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如今她一没了孩子,他连陪着她都无可能,她从来都知道三皇子薄情,此刻一颗心跌落到谷底。
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今日今时的地位!
三皇妃之前不也是小产了吗,后来不是照样怀孕?
“来人,来人,给我找名医!”柳氏挣扎着起身冲着门外叫道。
欧阳舞被夜重华勒令在家里养胎之后,倒是想知道三皇子府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她刚想找人打听一下,便听竹绿在外头道:“王妃,三皇子妃来了。”
欧阳舞正无聊着,抬头见赵敏萱进了来,脸上浮起笑意来。
她将竹绿打发去准备些茶水来,拉着赵敏萱在自己身旁坐下:“你可来了?”
她将手旁的点心推过去给她:“这是满记最近新做的甜点,你尝尝。”
赵敏萱伸手拿了一个吃起来,脸上微微一笑,透着报复的快意:“舞儿,如今我才是真的觉得痛快,连吃东西都有胃口了。”
“胜利来得太快了。柳氏的孩子没了,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这些日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