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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看着夜重华的样子,似是在等什么人。夜重华作为西陵的战神,王太医对他向来敬重,知他双眼失明,便一直在研究治疗失明的法子,见夜重华在跟前,便上前几步,对着夜重华鞠躬道:“二皇子。”
夜重华听到王太医的声音,眉头轻皱,声音冰冷的无一丝温度:“程锦确是怀有身孕?”
王太医疑惑的抬头看向夜重华,虽不知道夜重华为何要问这些,可对上他那双充满冰霜的眼睛,不敢再像先前回复那些命妇那般,战战兢兢道:“确实,老臣确定她是怀了身孕。”
夜重华的脸色紧绷,顿时脸上神色复杂。他缓缓地喘了口气:“她可有受过宫寒?”
王太医道:“程小姐的身体底子一直很好,并不像受过宫寒,若不是这次不小心摔了跤,这个孩子定能相安无事。”
夜重华的脸上浮现出极重的恨意,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地。呵!
好一个程锦,好一个程家,好一个宫寒,这么多年,他竟都在为一个谎言而愧疚!他脸上闪过一抹阴霾,可怖之极。
程锦,本王再不会放过你!
皇后的宫殿内,床上的程锦脸色苍白,闭目昏睡中。皇后站在床前,看着程锦,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得意。
床上的程锦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皇后听到程锦的响动,便上前关切的问道:“锦儿,可是好些了?”
程锦微微抬眼,看到皇后关切的眼神,眼睛不由红了一圈:“皇后娘娘……”
“锦儿别哭,孩子没了,还是会有的。”皇后急忙安慰道。
程锦的脸色顿时苍白,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艰难的问道:“孩子,什么孩子?”
她急切的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此时十分地虚弱,小肚更是隐隐作痛,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皇后见她想要起身,便轻扶了她一把,帮她半躺好,从下人的手里端来红糖姜茶,递过去给她,眼中带着一抹笑意:“锦儿,这孩子是谁的?”
程锦的脸色已然全白,毫无血色,牙齿紧咬着唇角,抖动着发不出声音。
她一点都不想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本欲忘记,那些扑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那么恶心,那么记忆犹深,她恼恨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她是干净的,她是干净的……
她怎么可以怀上那些恶心男人的贱种!
皇后看着程锦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道:“瞧你吓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这个孩子是非白的吧,他也真是粗心,竟不知道你有了身孕,还令你去为皇上献才艺。”
程锦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接着低下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窃喜,再抬头时脸上有几分悲切,还有几分期待:“是……求皇后娘娘给锦儿做主!”
对!她怎么没想到?!
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个孩子是夜重华的,那么……不久达成她的心愿了么?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即温和的道:“你且安心躺着,本宫定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令他成全你们。”
“谢皇后娘娘!”程锦想着便要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奈何她的身子柔弱,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还是皇后扶了她一把,“小心身子。”
自寿宴之后,皇上对程锦的印象大打折扣,对她十分不喜,心里对她更是有几分恼怒。皇上正坐在御书房,却因着这些事烦心,总觉得程锦的不干不净会影响他的国运,于此,手中的奏折看不进去,便对着奏折叹了口气。门外响起了曹公公的声音:“皇上,皇后求见。”
皇上对皇后的禁足令还没有解除,她的头发还没有长好,虽然如今她带着假发,可每次一见到她都会想起她光头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烦气躁。
皇后不经通报便来到御书房,皇上的双眉不禁皱起,刚想呵斥过去,便见皇后到了他的面前:“皇上,臣妾有要事相禀!”
“有何要事比朕的旨意还要重要,朕不是令你不要踏出钟粹宫一步么?今日能让你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是给了你面子!”
皇后朝着皇上盈盈一拜,却见皇上冷淡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憷,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硬着头皮道:“臣妾要禀报的事情兹事体大,必须要与皇上商量!”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凉凉道:“说。”
皇后的神色微闪,似是犹豫一般,吞吐道:“昨日臣妾将锦儿带回了自己宫中好生歇息,便想问问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锦儿这孩子也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吃了这种亏却不说,白白的污了自己的清白。”
皇上一听到皇后提起程锦,眼中怒气更盛,如此不检点的女人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这种事总是她自己不检点,皇后的喋喋不休使得皇上更是不耐烦,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这,那孩子是非白的。”
皇上的眼神微讶,非白?他不是极其喜爱欧阳舞的吗?怎么会?
想着便不由问道:“此事当真?”
皇后见皇上有些不相信,便肯定道:“臣妾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却是非白的无误!欧阳舞已经不在了,非白难道不会宠幸其他女子,再说,如锦儿这般善良的女子怎会拿这事诬赖非白呢!”
皇上神色难辨,想起夜重华居然程锦有这种关系,心里似乎有一种吞了苍蝇一般的感觉。可他突然想着夜重华,想起这些日子夜重华憔悴的神色,程锦再不好也是程将军的女儿,她与夜重华之间……
舞儿刚走,怎么可以令夜重华再伤心呢。
皇后见皇上表情有些松动,便对着皇上俯身轻声告退了。
皇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门外的曹公公道:“宣非白进宫。”
夜重华很快便进了宫,皇上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之前最认可的儿子。他的眼睛是毁了,可他脸上的傲然之色却从来没有变过,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非白,朕现在把锦儿赐予你,望你们……”
“我怎么会要这个毒妇?”未等皇上说完,夜重华的声音便冷冷地响起。
“放肆,你与她珠胎暗结,虽然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也要对你做的事情负责?”
夜重华唇角轻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道:“父皇,程锦害得舞儿至今生死未卜,儿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又怎么会与她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至于她那没了的野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谁的。”
“你……”皇上一脸地不可置信,程锦居然与舞儿的死有关?在皇上的眼里,生死未卜只是个幌子,她估计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他刚想再问,却听见曹公公道:“程将军觐见!”
程将军抬脚走了进来,一脸地诚恳,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皇上,老臣有话与二皇子说。”
皇上方才听到皇后说了一堆,便已下定决定要将锦儿赐给重华,如今见夜重华态度决绝,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程将军的到来却是使得皇上有了个台阶可以下,他的非白早就不是小孩子,他有权利定夺他自己的事,他说了一句朕乏了,便转身离去。
夜重华始终冷着脸站在一旁,手里拄着一根盲杖,他如今对程将军无话可说。
程将军见夜重华欲离开,当下便跪在了他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袍,声音颤抖:“非白,求求你帮帮锦儿吧,若是你不帮她,她可就毁了啊!”
夜重华的声音带着冷酷的冰霜,皆是浓浓的嘲讽:“她的死活与本王何干?现在只要她落在我的手里,我定然令她生不如死!”
程将军脸色一变,老脸上眼泪纵横,声音更是恳切:“非白啊,你念着老臣与你的交情,饶过锦儿一命吧!锦儿这孩子就是太喜欢你,才会做出这等事来啊!”
程将军见夜重华不为所动,一颗心越发下沉,冷得如同掉落到冰窖里面,便继续道:“非白,你想想你们小时候两人那般要好,若不是你待她那般好,她又怎会存了要当上宁王妃的心思……”
夜重华不等程将军的话说完,便嘲讽的打断:“程将军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本王造成的?”
“老臣并非这个意思。”程将军惶恐,连忙道:“非白,你想想我的夫人,曾经待你如亲子,她……”
“程将军,请你不要再替程夫人,若不是她我也不会一次次地放过程锦,她想要舞儿的命,现在我替舞儿讨她的命。届时你莫要与我说你我之间的交情,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程将军几乎不敢相信夜重华会与他说出这般冷绝的话来,他的眼中掉下眼泪来,声音带着哭腔,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袍:“非白……”
夜重华使出内力,使得程将军手里的半截布料硬生生地撕下来裂,他拄着盲杖一步步朝外走去:“程将军,我心意已决,你多说无益。”
程锦稍作休息,便被接回了程将军在京城的府邸,听闻程将军已进宫请求皇上便着急的等着程将军归来。
直至过了晌午,才见程将军颓丧着脸慢慢的走了进来,程锦急忙迎了上去。可看到程将军这样的神色,便知结果并不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爹爹,皇上他……怎么说?”
程将军抬头看着自己女儿满脸的期待,叹了口气,不忍道:“爹爹今日进宫碰到非白了。”
程锦脸上更是期待,问道:“二哥他……怎么说?”
程将军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道:“依非白的性子,他怎么会认下这个孩子。只是,他居然一点都不念旧情,一口拒绝,真是……”
再看程锦受伤的神色,继续道:“锦儿,依爹爹看,你也别再惦记非白了,我们再寻个其他法子解决。”
程锦在听到夜重华断然拒绝时,脸色一变,他,看到自己这般可怜,却还是那般的恨自己么?
不,她非夜重华不嫁!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厉色:“不!女儿非二哥不嫁!爹爹,我们再去二哥府上,再求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程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不争气,不禁怒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程锦脸上尽是泪水,拉着程将军的袖子哽咽道:“爹爹……”
程锦是程将军的掌上明珠,自小便很是疼爱,她自小没了娘,是自己一手养大,终究是不忍耐心对她说重话,看着她这般伤心,无奈道:“好了,明日爹爹早些带你去给非白赔罪吧。”
第二日,天才刚亮,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宁王府外。
夜重华早已在正厅,便听下人禀报道:“王爷,程将军携女儿求见。”
云殇这几日帮着夜重华寻找欧阳舞,一直居住在宁王府,正站在夜重华身侧,听见下人的话,便不由的嗤笑道:“动作倒是快。”
夜重华脸色没什么变化,眼中却隐含着一丝狠戾,对着云殇问道:“人已经找来了?”
云殇脸上出现了讥笑,道:“我办事,你放心。”
夜重华冷声到:“让他们进来。”
程将军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明显打扮过一番的程锦。
程将军一看到夜重华,便马上上前跪下道:“非白,我让锦儿过来给你赔罪,给你磕头……”
程将军拉了拉身后的程锦,程锦跪到了夜重华的脚边,声泪俱下:“二哥,锦儿错了,锦儿错了,二哥怎么样才能原谅锦儿?”
程锦见夜重华不为所动,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哽咽:“求二哥不要抛下锦儿,日后锦儿一定为奴为婢伺候二哥!”
“下贱!”薄薄地嘴唇吐出这两个字,夜重华厌恶地一把将程锦推开,程锦眼中浮现出惊恐,还要说什么,却突然见到云殇从外面带着几个男子进来,云殇附在夜重华的耳边说了几句,夜重华凭着感觉把面前的五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