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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天气,雾朦朦的,两边的柳树随风飘曳,仿佛播撒着雾气般的疯狂摇摆着。走在这样的路上;林珞不由得有一些害怕起来。到现在刚刚过去了两个小时;她却觉得仿佛度过了一整天一般。
啪。
夜很静;静的的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雾气里;她甚至没有回头的勇气;只好一股劲的往前飞奔着。
“走快点就好了;走快点;就可以回到寝室了。”她担心的看了看表;指针停在了3个字的位置;哒哒声响着;她甚至可以听见表针跳动的声音。
S大的两个校区之间;由一条被称作风则江的河所分隔开来。左边是学习的区域;右边则是居住的寝室。横穿校园的林荫到则是连同这两大片区域的唯一通道。过去;林珞总是很喜欢在这条道路上散步;然而今天却很奇怪;只有11点左右;路上却已经行人寥寥;几乎看不见一个活着的人影了。
寂静的风声中;她慢慢的走上了桥。
横跨风则江的传信桥只有百米来长;此刻对于林珞来说;却漫长的如同催命一般。弥漫的白雾早就笼罩了整个河面;由于河水的蒸发作用;整座桥象是被纱布盖住的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咯;咯。林珞飞快的迈动着脚步前进着;可这座桥却忽然像是延长了无数倍一样;怎么走也看不到尽头。
“难道是你杀了她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她猛的回过了脑袋;没有人。
那个声音是下午苏羽说过的话。
她摇摇头;自己是想多了;连一句正常的问话都怀疑起来。
“难道不是你杀了她么?”
“什么?”她几乎是本能的反问到。不对;那声音并不是她的脑海里的意想;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声音。
她第二次的回过了头。
浓浓的雾气飘动着;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不过她还是用手挥开了身子周围的水汽;尽力想看清楚周围的模糊景象。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又是一声清晰的几乎可以贯穿整个身体的喊声;林珞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神采曼妙的白衣女人正站在桥的正中央;慢慢的走向靠近河边的桥沿。
她的身体僵硬着没有动;并不是觉得不应当去阻止她;而是;那个人竟然那么的象许鸳。
那身白色的连衣裙随着雾气中的风肆无忌惮的狂舞着;发出呼呼的声响;女人的脚步是跳跃着的;每到身体将要落地的时候;她的脚心便象失去了引力般的跳跃起来;就仿佛那身体里没有一丝重量般的;向着桥的边缘飘去。
林珞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该去阻止她?该逃?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掠过一个恐怖的念头;那会不会是许鸳的鬼魂?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鬼魂的;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目光却依旧死死的钉在那里;象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的。
她习惯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正准备扭头而逃;白衣女人猛地扭过了头来;狠狠的盯了她一眼。
她没有看清她的脸;浑身上下却都被那充满了怨毒的目光所刺痛。那就是许鸳;没有错;她的身体无法自禁的颤抖起来;周围的雾气仿佛中了邪般的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环绕着全无气力的女人身体跳起舞来。
不;她要来了。她是来找自己复仇的。她的拼命的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然而周围的一切却仿佛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更加得意的摇摆着;发出象是要吞噬一切的呼呼声。
“不”她几乎就要喊出声来的一瞬间;一个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扑通。
那个女人跳了下去;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她那优雅的身影从这样的黑夜里滑过。
冰冷的河水继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气;林珞没有勇气上前仔细看;她知道;她一定已经死了;她宁愿这样。
正 文 正文 9
狭小的房间里;暗绿色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线;显得相当昏暗。
A市公安局西城区分局刑警大队长魏明伦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份这样的文件。
死者姓名:许鸳
出生日期:1984年5月3日
身份:S大中文系03级学生
死亡日期:2005年11月15日
死亡原因;重力压迫呼吸道窒息死亡
死亡地点。S市S大河西校区学生宿舍
第一目击证人。林珞
第一目击证人身份:死者的室友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一缕缕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的缝隙射进房间里来;将原本阴沉晦暗的办公室里映的无比亮堂。刑警大队长魏明伦坐在那张为他特别定制的四脚大沙发上;翘着二朗腿;百无聊赖的翻阅着眼前的卷宗。
“鉴定科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导致窒息的原因并不是上吊;而是人类外力所致;也就是说;死者是被凶手用双手扼死在房间以后再伪装成自杀的。”推门进来的是刚进入分局的警察小王;他是个充满了正义感的警察;干起活来总是一百二十分的力气;以拯救这个败落的世界为己任。
“有一天你会知道警察这个职业不是你想象的这么崇高。”魏明伦抬头;稍稍撇了眼前的小王一眼;在心里说道。
“大家都等您下命令呢。”小王的声音很兴奋;这是他从学校毕业以来经历的第一起案子。
“什么命令?”魏明伦只是把鼻子上的金边眼睛往上推了推;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开始搜查的命令啊。这不是简单的自杀;是谋杀。”
30多岁的刑警队长终于把脸抬了起来;他是十年前加入警界的;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象眼前的小伙子一样对于警察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对于每一起凶案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去侦破;然而;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老了下去;即使当上了刑警队长;侦破了无数个案子;也无法掩饰他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为什么自己破了这么多的大案要案;还是会有这么多新的人去犯罪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多出了一份同情来;他可是还要再过几十年才能达到象自己一样的层次呢。
“你再看看这个好了。”魏明伦没有起身;手指轻轻的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两下。
小王一愣;也不管领导就在自己的面前;抓起案件卷宗就认真的读了起来。
房间里难得的陷入了一会儿沉默;只是短短片刻;小王已经把整个卷宗从头到尾都读了一遍;悄悄的放回了远处。
“看出什么了没有。”
小王摇摇头;却忽然想到这样不妥;连忙收回了已经开始的动作;这样以来他摇头的样子就显得相当滑稽;逗的一向不苟言笑的魏明伦逗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谋杀需要几个条件。”笑过后;魏明伦又回复了一贯的冷峻面孔;问。
“凶手;被害者;凶器;行凶现场。”小王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个案子里;这四个要点分别是什么?”
“被害者S大中文系女生许鸳;杀人现场是S大河西区女生寝室13幢315房间;。凶器是凶手的手;凶手是”说到这;小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杀人现场大致是一个什么模样。”
“死者被杀后被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凶手用桌子从里面堵住了房间的门;然后锁上了房门离开。’小王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回答者。
魏明伦笑了一下;”你说凶手用桌子从里边堵住房间的门;然后锁上了房门离开?”
小王一愣;来不及回答;魏明伦又继续说道;”那么你告诉我;房间的门是朝里还是朝外开的。”
“朝里”小王吞吞吐吐的道;他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朝房间里面开的房门;如何从里边用桌子堵住门口;再用钥匙锁上房门离开呢?”
小王更加无言以对了。315寝室的房门的确是从外面锁上的;用桌子把门堵住却非从房间的里边不能完成;然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要如何离开这个房间呢?
“虽然只是三楼。可是从窗口的状况看;凶手也不可能大摇大摆三楼下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换句话说;如果是谋杀的话;凶手根本不可能从房间里逃出去。”
“那;您认为”听过了魏明伦的一番分析;小王不由得对眼前的上司又多了几分敬佩起来。
“自杀;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魏明伦给案子下了定论。
“可鉴定科的结果死者是被谋杀的。”小王争辩到。
“你觉得如果这么简单的就可以鉴定出来;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现场布置成自杀的模样。”
小王不说话了;他知道魏警长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从现场看无论如何死者要死亡只有自杀一途;既然要指认为自杀;就势必要找出凶手和杀害死者的方法;而从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看来;无论如何凶手都不可能杀害死者以后从房间里逃出去;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密室。””说了这些魏明伦稍稍泯了泯眼前茶杯里的茶水;继续道;”凶手想挑战我们的智慧;然而我们如果不能破解密室的难题的话;就只能以自杀来结案;这就刚好中了凶手的下怀;这就是凶手把杀人现场布置成自杀的目的。”
小王有些目瞪口呆;”可这明明是谋杀;无论找不找的到凶手;这都是谋杀。”
魏明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手慢慢的伸进了身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香烟。接着以优雅的简直可以叫人嫉妒的姿势点燃了手中的烟;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他是个常年在犯罪最前线做着生死搏斗的刑警。
小王望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上司一眼;忽然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他看到他的上司在笑;然而笑声却象是恶魔般的附在魏明伦那微敲的唇边;潺潺微微的;散发出一股叫人害怕的诡异来。
“如果不能以谋杀结案的话;以自杀结案是对死者家属最好的交代。”一个黄色的烟圈缓缓的从魏明伦的嘴里喷出;他慢慢的说了这样一句。
小王犹豫着是不是继续说下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身为刑警的正义感让他不能不放弃追捕到凶手的使命感;他觉得这个密室就象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魔方;正在一点一点的将他吸引过去。
正在他要被自己的幻想所陶醉的时候;魏明伦沙哑而摄人心魄的声音打搅了他的美梦;”当然;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下定论都显得为时尚早。你说的没有错;身为刑警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将犯人绳之以法。所以;现在我命令你。”他忽然拉长了声调;弄得眼前的年轻刑警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叫上小叶小黄他们;去现场再彻底的派查一遍;一定还有遗漏的线索;还有;对于死者的几个室友;同学;再进行一次彻底的派查;把案发时候他们在哪里;做什么;都记录下来;一定可以找出密室的漏洞。”
“是!”魏明伦的这一番话说得小王热血沸腾;一声充满了年轻人活力的得令声过后;他神气十足的离开了屋子。
小王离开;房间里重又恢复了一片沉静。魏明伦转头望了望窗外;一阵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密室”他的嘴里低吟着这两个字;嘴角边又一次露出了那恶魔般诡异的微笑。
窗外的鸟儿象是在呼应他的叹息似的叫了起来;魏明伦的脸上眨眼间又恢复了那冷酷无常的表情。眼睛重新回到了面前躺着的卷宗上来。
白色的卷宗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面前;里边记录着有关这个案件的全部资料;从里边找出可能存在的破案线索;就是他这个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