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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八辈子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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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了它当柴烧,木匠不说话,呵呵笑了。

那瞬间,这些记忆在季钧头脑里复活了。
他不做二想,立刻翻身上床,这床偏小,原来躺着的那人已经占据了大部分位置,他只得拉起被子,把那人往 
里一推,跟他挤做一起,只留眼睛还露在被子外。
身后是温暖的,也有呼吸声,那还是个活人,这感知让季钧稍微得到点安慰。

门发出咔哒的声音,季钧心里一沉,有人进来了。他偷眼看去,黑乎乎的影子从那门间一尺宽的距离中走进来 
,是个身形高瘦的人,背了个钓竿之类的东西,还挎着鱼篓子,就像是渔夫。
他走前了两步,那鳞粉扑面,他停下来,拼命揉着眼睛。
季腾注意到,那人眼睛似乎被鳞粉扎伤了,没再睁开。他的嘴微动,似乎在咒骂什么,然后闭着眼,四处嗅嗅 
,慢慢到了床前。

季钧不敢动弹,一口惊叫堵在喉咙口,就见那黑乎乎的手摸到了他的头。
季钧神智虽然还清明,身体却不由自己,任由那个鬼影拔萝卜一般抱着他的头,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次,冷冰冰 
,滑溜溜,说不出的恶心。
季钧虽然不想感觉在自己头上滑动的手指,但那触感太鲜明,他无法忽视,然后,他突然起了疑,那真是手指 
么?
如果是手指,他的手指怎么这么长,掌心明明贴着他脖颈,手指却一路摸上去,指尖在头顶拉拔,好几次都觉 
得头上铁定被戳出洞来了。
等到那指尖扎在他头顶不动的时候,他心里默默数了数,很明显一共有五个指尖,压在他头顶,那确实是手指 
才对。
他刚在心里松口气,又突然意识到,不对!五根手指不可能一样长啊!
还来不及他多想,那人总算放了手,摇晃着他不大稳当的头,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摇摇晃晃地摸索到了门边, 
出去了。
季钧只眨巴了一下眼,眼前什么也不剩了。
门还是关得死死的,哪里有缝隙。
做梦?
不对,那冰冷滑腻的感觉,头顶被抓得火辣辣得发痛,绝对不是梦。
但不管那是什么,总算还是过去了。
季钧稍微放松了神经,整天累积的疲倦恐慌一下子铺天盖地地涌来,他顿时浑身虚脱,整个人蜷缩着昏睡了过 
去。
他身上的被子动了动,慢慢拱起了个黑影。


还是跟以前一样,开放转载,同
 
倒了八辈子霉 第五章
第五章

季钧是被刺眼的阳光惊醒的。
揉揉眼,他习惯性叫了两声“三筒”,却没得到回答;这才迷糊着睁开双眼。
他侧躺着,一睁眼就看见了紧锁的门,这才想起身边应该还有个人,回头看看,身边空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 
时候就走了,也许在他睡着的时候,就被那群人接走了?
季钧的视线在四面墙壁上游走,原本敷着的厚实绸缎已经被他昨晚都给扯下来,露出墙壁本来的褐色,只有门 
边还有几匹缎子是季钧漏掉的,孤零零地挂着,看着怪异得很。
但现在阳光灿烂,有啥好怕的?
季钧抓抓头,翻身起来穿鞋。

顷刻之间,一声惨叫贯穿小楼,惊起山林中无数老鸦乱飞!
走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锁哗啦作响,几个人开锁推门而入,都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喜床上坐着季钧,脸色煞白,冷汗淋漓地指着地上。
原本干净的地面上散布着厚厚的白绸,这是昨夜季钧从墙上扯下来的。
但是,现在,那白绸上却多了个凤冠霞帔,已经死去的女人。

她已经死了这点很容易判断,因为她人首分离了。滚落的头颅因为凤冠的重量而仰起,露出浓妆掩盖的死灰色 
面庞,身体却趴在地上,双手都保持着向前抓爬的姿势,很像是在被断首之后还向前爬了几步。
所有视线都慢慢投向了季钧。
“等等,不是我杀的!”季钧赶忙分辨,“真不是我杀的!”
这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很是诡异,片刻之后,昨天带季钧来的头儿开口了:“我们知道不是你杀的,她都 
死了七天了。”

又一声惨叫贯穿小楼,再度惊起山林中无数老鸦叼乱飞,不同的是这一次它们都拖儿带女叼着窝,这地方真吵 
得没法住了。

“死,死了七天了?”莫非昨天自己跟死人睡了一夜?季钧觉得恶心,又不相信,昨晚那体温和呼吸,如何骗 
得了人?
但是,他多看了地上这女子几眼,又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是被断首,却没有喷射大量的血迹,只有些黏糊糊的 
液体粘在白绸上。
季钧身在民风彪悍的边陲,斗狠宿仇的事情多了去了,加之他的前半生主要在当流氓,所以当然见过打架打死 
人,也见过世仇挖坟鞭尸,更见过仵作验尸。
如果她被砍掉头的时候还活着,那么,肯定会喷出很多鲜血来,搞不好满墙满地都是。被砍了头却不喷血,确 
实只有死了几日的尸体才会如此。
而且,砍头的方式也很奇怪,切口特别整齐,没有第二刀的痕迹,到底是什么样锋利的刀刃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大家都保持沉默,季钧索性先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儿淡淡地说:“你既活过了这一夜,便下楼来喝口茶,给你说说也无妨。”

一杯热茶下肚,季钧稍微定定神,头儿敲着烟杆,道:“你听说过结阴亲吧?”
季钧点点头。富贵人家若是死了年少尚未婚配的儿女,便会想法子去给他找个同样早夭未婚的配偶,这多是出 
自父母疼爱思念,不愿子女地下孤苦。这结阴亲,跟普通结亲没有两样,也要托媒,不过通常都是占卜者做鬼 
媒,六礼三书一样不少,订礼和嫁妆,也不会亏待。
“那便好说了,”头儿抽了一口旱烟,道,“阴亲,那都是结尸骨亲。但是,偶尔,这早夭的孩子,是怨气太 
大,阴亲结不上,不理会又要作祟,若是贫困人家,就只好一把火烧了。”他叹口气,“富贵人家,就会去结 
阴阳亲。”
阴阳亲,顾名思义,就是让活人跟死人成亲。若亡者不肯独死,又看不上阴亲,便要找个活人来成亲。
这婚礼的布置,便要一阴一阳,喜屋必须半边阳间喜事打扮,半边阴间喜事打扮,新人也要遵循活人走阳道死 
人走阴路,洞房不但要阴阳对半,还要上锁遮光,这才是真正的红白喜事。
当然洞房过后,活人也就由阳转阴,共同赴死。

季钧一听明白了,原来刚才他们惊讶的不是女人死了,而是他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就火了,这不是不拿人性命 
当回事?!何况,又是怎么打主意到自己头上的?
头儿倒是很平静地继续说:“这早夭的女孩试了两次阴亲都作祟,家里怕了,请我们寻个人结阴阳亲。又说这 
女孩八字缺水,最好是八字带水,或者渔民之类的。我们便在江边寻找,没料到发现你昏倒在河边,这不就捡 
了个漏。”
季钧听着这话着实不善,这些人并非易与之辈,一条人命在他们看来,似乎只是买卖罢了。他便筹措着词句, 
说道:“反正,事已至此,亲也结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头儿只是敲着他的烟杆,没说话,过了半晌,才说:“这女孩出身当地望族,那家就是怕这事给暴出去,污了 
家人的面子,才托我们暗地里做事,千叮万嘱不可出错。这生意我们做得多了,有信誉,不能砸自己的牌子— 
—”
季钧自然能明白他口中隐含的意思,暗自咒骂这群没人性的,去你娘的做这行的信誉,不知道把多少无辜的人 
送到了僵尸的口中,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道:“既然是生意,我赎我自己还不成么?”
头儿吧唧了一口旱烟:“你看过那屋里的陪嫁么?你估个价看看。雇主说事成之后里面的东西都归我们,你能 
出得比那更高?”
季钧想到昨晚上翻箱倒柜的发现,不吭声,却看见头儿把烟杆往桌上一搁,几个手下围上来,杀气腾腾,看样 
子就要对他不利,他急了,无论如何先拖延时间,大喊起来:“我家也是大商贾,我估价,让我估价!”
头儿看了他两眼,也许觉得他可能确实是有钱人,多赚一笔是一笔,又或者只是猫逗老鼠般玩一玩,说:“好 
,七个箱子,就让你估个价。”

其实就是昨晚的一瞥,季钧也知道随便一个箱子都抵得上他全部身家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磨蹭半天才掀起个 
箱盖,箱子里空空如也。
他还以为是头儿跟他开玩笑,抬头要问,却看见几个人飞快地去开其他几个箱子,全都空了。
跟此刻头儿的脸色一比,那女尸的气色还比较红润咧。
 
倒了八辈子霉 第六章
季钧倒是想笑,不过立刻笑不出来了。
那几个手下齐刷刷看过来,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头儿摆摆手,道:“昨夜锁死了门,窗户又小,我们通宵看守不曾得息,他根本没办法把东西送出去。”他又 
盯了季钧几眼,“他若有这等本事,现在就不会困在这里跟我们磨叽。”
头儿你真是太睿智了,就连你气血两虚的脸看上去都是那么得英俊!
“但他总脱不了干系!”另一人说,他长得极其丑陋,脸上一道深刻的伤痕贯穿全脸,猩红的肉随着他说话外 
翻,吓得季钧直往边上蹭,被头儿一把抓住胳膊。别看他个子那么小,这一抓就像用铁锁扣住一般,季钧完全 
动弹不得了。
头儿那双眼此刻也是炯炯有神:“昨晚,发生了什么怪事没有?”

怪事?那可真是太多了,你还不如问昨晚发生了什么正常的事情没有。
季腾清清喉咙从头开始,等说到他发现那女尸其实是活着的时候,头儿打断了他。
“活着?”
季钧点点头。
头儿想了想:“你能确定当时床上的人就是她?”他指指地上的尸身。

他一问,季钧也觉得不确定了。
首先,虽然当时光线很暗,但依稀记得床上的人并没有戴凤冠。其次,当他跟那个身体挤在被子里的时候,似 
乎觉得对方跟他差不多身高,但这地上的尸身,却要矮上好一截了。

头儿见他摇头,站起来掀起床单,看了看床底,摸了一把,伸出手来。
季钧也挤上前看了一眼,头儿手中有一颗珍珠。

“这次上当了。”头儿说,“我们下去接人的时候,就有人就把尸身扔到床下去了,自己躺在床上,他必是算 
准了我们也忌讳这事阴损,不敢仔细看,只会锁了门牢牢守住四方便罢。然后,多半给他,”他指了指季钧, 
“用了药,让他睡着,然后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弄走财宝了。”
他举起手中的珍珠:“这东西应该就是凤冠上的,跟尸体一起塞在床下的时候掉落了。”

听上去很有道理,不过一想到自己睡了整夜的床下是这么一具凤冠霞帔的尸体,季钧顿时寒毛直立,胃里翻江 
倒海。
不过,再一想,床下是尸体,也总好过自己跟尸体同床共枕,季钧赶忙转移思维,想到那半夜过来摸自己头的 
,又是什么东西呢?
头儿注意到季钧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你在想什么?”
“呃,我在想,”季钧张口却换了问题,“如果是这样,他干嘛要切断尸身的头呢?”

头儿哼了一声:“阴阳亲的洞房之夜,阴者必定尸变。”他没说完,季钧已经懂了,这老头子太恶毒了,弄个 
活人来被僵尸活活咬死!
一个手下问道:“那,他是怎么把东西弄出去的?那么多东西。而且门一直锁着,那锁也是您老看家的东西, 
他怎么出得去?”
头儿敲敲旱烟杆,突然转头道:“不好,你们三人一组,赶快把全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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