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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澜的心揪紧,迅速跑过去。魏墨清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有风吹起他的发丝,世界仿佛安静了,时间也凝结了,他走过去抱起他,无声地哭泣,泪水一点点地滑落在胸口晕开,不一会儿湿了一片衣襟。
魏墨清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被我骗到了吧。”
上官澜看着他起死回生,似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半晌,方才道:“墨清,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表情严肃,脸上写满生气二字。
魏墨清难得露出委屈的样子,“因为姽怜翩说我太无趣,应该适当跟你开下玩笑。”
“让那家伙给我去死。”
他说的咬牙切齿,心情一下放松,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魏墨清抬起头,在他的唇上一点,轻轻道:“对不起。”
他的吻很轻很轻,双唇有些冰凉,印上来的时候好像一片雪花飘落在唇上,上官澜不禁愣住了。
魏墨清一拍他的额头,“楞什么愣,奉潋还跟张屠户在一起呢。”
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打败魏墨清,清除了障碍,怨鬼显得很高兴,也不再急于追杀,而是摇晃着身体踩着小碎步一点点地靠近他们。
“墨清,依我们的法力肯定斗不过它,现在叫救援也来不及了。”
“看那里。”
魏墨清伸手一指,上官澜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怨鬼的眉心有一个类似眼睛的圆点,那是它的命门,只不过如果攻击它的命门,它就得魂飞魄散不得往生了,可现在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上官澜站起身,拿出武器——一根长鞭,轻轻一舞,鞭子便向怨鬼的方向伸去,怨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鞭子绕过它的双腿,然后卡紧,它本是出于前进的状态,如此一来,免不了要摔倒,巨大的身体倒在地上,连地都摇晃起来。
它的下巴重重地磕到地上,发出一声哀嚎。上官澜一跃,足底生风,快速飞到怨鬼的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举手欲刺。
“等等”奉潋唤住上官澜,“它生前本来就死的惨,现在你又要杀它,它岂不是更可怜,不要杀他好不好?”
就在上官澜犹豫的几秒,怨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甩头,把上官澜撞到一旁去,幸好上官澜离地面不是很高,不然掉下来也得去掉半条命。它张着血盆大口向张屠户咬去。
完了,上官澜默默想着,闭上眼不去看残忍的一幕,然而惊天动地的响声却在一刹那止住了。
奉潋摸着怨鬼巨大的爪子,眸中尽是泪光,“其实你也很痛苦吧,明明喜欢人类,想要跟人类在一起,想同他们亲近,却没有机会。澜澜说,像你这么大的怨鬼没有入魔,很是罕见,其实你心底里也不愿伤害人类的对不对?”
“对不起,都怪我当时没有救你对不起。”
怨鬼发出一声狗狗特有的呜咽声,低下头去舔舔奉潋的脸颊。它身上的毛开始褪色,体型也慢慢地缩小,到最后消失不见,奉潋愣愣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官澜扶着魏墨清过来,道:“它往生了。”
奉潋始才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跑过去学着上官澜的样子把魏墨清架起来。
上官澜又转头对张屠户道:“今儿闹的动静太大,我刚看见马路上有警灯,警、察也快来了,余下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张屠户余惊未定,闻言,立刻点点头。
上官澜正想问魏墨清要不要去医院,忽觉肩头一沉。
“墨清,你怎么了”
好人好事:饕餮(上)
“出院?”上官澜拔高了声音,“你以为你是奥特曼还是蜘蛛侠还是超人呐,受伤不出几秒就全治愈,满血满蓝满状态复活啊,你不知道你差点摔成脑震荡,搞不好就丧失行动能力了,你知不知道啊?”
魏墨清难得也被上官澜教训,默默地扯上被子,捂住头,躲在被窝里双手捂住耳朵。
上次怨鬼那一拍,虽然没把他拍成肉酱,但在躲避的过程中也着实伤的不轻,后脑勺狠狠地磕在石头上,左脚韧带拉伤,右脚骨折,他竟然还奇迹般地坐起来陪上官澜开了会儿玩笑,又站起来走路,简直是造化。
上官澜看见他的动作,火气蹭蹭地冒上来,双手插腰做泼妇状,“嘿,说你几句你还给我使脾气了”
不就是在医院待了几天么,就嚷嚷着无聊要出院,平时也不见得他在家多有趣,脚还在支架上吊着,能去哪,再无聊,不也有他陪着嘛。
“哟,两口子大清早地吵什么呢?”
姽怜翩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看两口子打闹。上官澜回头一看是姽怜翩,本来就黑着的脸更是一阴,提着饭盒出去打饭,连个招呼也没打,擦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刮过去一阵冷飕飕的阴风。
姽怜翩疑惑地注视着上官澜的背影,上前拉下魏墨清的被子,问道:“我哪里招惹他了?”
魏墨清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上次你不是说我太无趣么,所以,额,我就跟他开了点小玩笑。”
“哦?什么玩笑?”
于是,魏墨清便把自己的所做所为陈述了一遍,听的姽怜翩满后脑勺的黑线,她清清嗓子道:
“墨清,这玩笑确实有些冷,额,或许是你的笑点太低了。”
其实事实是这样的,自从上次在李小耐家度过一夜之后,魏墨清就觉得上官澜哪里不一样,时而欲说还休,时而有意疏远他,他想着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着实不懂,便想起曾经与月老共事过的姽怜翩,心道她阅尽人间男女爱情无数,怎么地也比他有见识,当下去请教。
当时姽怜翩正在看书,闻言,摘下眼镜,笑道:“还不是墨清你太无趣了。”
她说的无趣是指情商上的无趣,不是指的开玩笑,于是情商极低的魏墨清便自然而然地理解错了,怪不得刚才上官澜刚才看着她的眼神有一股杀气,一股想把她剁成饺子馅的杀气。
“墨清,我讲的无趣不是你想的无趣这么着吧,我教你,你呢,平时常给他一个微笑,一个吻之类的就行,OK?”
上官澜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一件小事就可以让他开心半天,慢慢地,他就会懂得魏墨清的感情,当然,如果想让其中一方先表白,有点难,上官澜一直处于徘徊边缘,怕被拒绝,魏墨清是闷葫芦,不到时候绝不会开口。
魏墨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上官澜回来的时候姽怜翩已经走了。他打开饭盒,和魏墨清一起吃饭,医院的饭菜很单调,所以他特地去外面弄了些有营养的东西,他吃了几口,发现有些不对劲。
“墨清,你盯着我做什么?”
魏墨清摇摇头,低头扒饭,心里还在思考姽怜翩的话。
两个人吃完晚饭,上官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在魏墨清的床边趴下。这是间单人病房,没有多余的床铺,连凳子都只有一张,家属只能趴在床边睡觉,他已经这样睡了三天,赶他回家睡觉,他也不走,他睡得不好,大眼睛下出现淡淡的黑眼圈,魏墨清很是心疼。
魏墨清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身位,道:“澜儿,上来睡吧。”
“什么?”上官澜一时没有听清楚,又看他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惊讶道:“你要和我一起睡?”
“嗯。”
上官澜受宠若惊,因为平时他想赖着他一起睡的时候,他总会把门一关,拒人千里之外。似乎怕他反悔一般,上官澜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被窝,贴在他的身侧,只差没伸手抱着他了。
在他身边有股莫名的安心感,再加上这几天也确实太累,上官澜几乎是头一沾枕,就睡着了。魏墨清本来想跟他聊会儿天,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他恬淡的睡颜,微微一笑,伸手关灯。
‘踏,踏,踏’
寂静的走廊突兀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很拖拉,听起来像是拖鞋在地上拖着走动的声音,而且行进的很缓慢。上官澜被这声音吵醒了,抬头一看,魏墨清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脚步声时而消失,时而出现,消失或出现时伴随着开关门的声音,但现在显然已经过了护士查房的时候,而且护士多穿平底鞋,不会发出如此拖沓又响亮的声音。
“墨清,我有不好的的预感。”
魏墨清点点头,“有妖气,别说话。”
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在他们的病房前停下,门被缓缓地拉开,伴随着一股甜腻的香气,魏墨清赶紧捂住上官澜的鼻子,自己也屏住呼吸。
脚步声慢慢地走到他们的病床前,一张怪异的脸映入二人的眼睛,上官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几乎要喊出来。那张脸的眼睛、鼻子、耳朵的位置一片扁平,甚至没有眼眶,一张大嘴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它长着的嘴里密密麻麻的排满尖利的牙齿,上下两排的虎牙尤其粗壮巨大,向外弯曲,形成獠牙。
怪物在他们的上方不住地晃脑袋,那是在寻找一丝阳气,找到阳气的出口,也就是鼻子,它大概就会吸取人的魂魄了,而它开门时带进来的那股香气,可能是起催眠之类的作用,避免它在吸取阳气的过程中被发现。
因为上官澜和魏墨清屏住呼吸,它感受不到阳气,却还不放弃,依旧在病床前寻找。上官澜憋得脸色发紫,就快窒息的时候,它才转过身,悠悠地晃出去,还关上了门。
“呼”
上官澜狠狠地喘着气,拍着闷闷的胸口,“我说,那是什么东西,差点把我吓死。”
魏墨清替他抚顺气,“我想,可能是饕餮吧。”
“饕餮?怎么可能,饕餮上身的人,顶多海吃海喝,永远吃不饱,最后暴食而亡,刚才我看它的样子,像是要吸人魂魄。”
“估计是变异了。”
好人好事:饕餮(中)
在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刻;莫明其妙地闯进一只吸食魂魄的饕餮;生生破坏了浪漫的氛围;这事儿好生令人郁闷;更郁闷的是还得动手收拾它;估计又要遭一番罪。
饕餮不都是附身在有钱人身上然后尝遍山珍海味的吗?怎么跑到医院这种地方来了,长那么大张的嘴,应该很能吃,可医院伙食单一。难不成吃尸体么想到此,上官澜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在这层的走廊里逛着,眼神有意无意地往病房里瞥去,病房里的病人大多都是跟魏墨清一般,要么伤手要么伤脚,或坐或躺或跟家人聊天或闭眼小憩。他逛了一圈之后,脚尖一转,回到魏墨清的病房。
“怎么样了?”魏墨清问道。
“我觉得这只饕餮有些挑食。”
“怎讲?”
“我们昨天听到很多声开关门,它肯定是把全部的病房都走遍了,可是我刚才观察了一圈,发现有些人面色惨白,有些人安然无恙,说明它挑着人吸取魂魄,而且它似乎也没有杀人的意思,否则肯定会把魂魄吸尽,那么今天肯定会有人死去,怎么着也会有点动静,但是我们今早都没有听闻谁死去。”
魏墨清敛眸,一旦他做这个动作,说明他在思考问题。
“它现在毕竟是附身在人身上,身体内部还是受到限制的,人体内不能容纳太多魂魄,而且如果两个八字相克的魂魄也不相融,同处一个身体之中难保不发生意外。至于它明明已经变异,却不杀人,就不得而知。”
上官澜觉得有些头疼,“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你先去柳未居买些定魂丹服用,尽量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