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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我想像一只立直它们的手。当然,力量并非分毫不差地服从影像,但我利用它
来组织力量,把所有的小瓶子都立起来,把掉到地上的那个拣起,放回原来的地方。
我有点发抖。坐在床上从头想过一遍,但我太好奇而无法思索。最需了解的是:那
是物理的,能量的,不过是我以前持有的力量的延伸。例如,即使梅格能制造我的
头几个星期,我就能把另一个人——我心爱而又与之争执不已的尼可拉斯——用看
不见的拳打倒,移越墙壁。
我当时在气头上,之後就没能再用那套把戏了。但那是相同的力量,同样可证
实的。
“你不是神,”我说。但力量的增加,他们在本世纪贴切说出的,这新的向度
嗯
抬头望著天花板,我决定了,我想慢慢升上去触摸,用手巡礼一遍环绕枝形铁
架轴住的带状雕刻装饰。我感到一阵恶心,而後明白自己正漂浮在天花板下方,而
我的手,咦,好像正在穿过个些瓷砖。我下降一些,俯视房间。
老天,我竟然没有带著自己的身体来做!我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坐在床边。
我从自己的头顶上盯著自己,我——无论如何,我的身体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作
梦般,凝视。回去。我又在那里了,感谢老天,而我的身体还好,抬头望向天花板,
试著理解这是怎麽一回事。
嗯,我也知道这到底是什麽。阿可奇自己告诉过我,她的要体能脱身出窍,而
凡人也已能这麽做了,至少他们宣称可以。凡人从最古老的时代就记录了无形的旅
行。
我在试著看透亚辛的神殿时几乎就做到了,到那里去看,而她阻止了我,因为
当我离开身体时,我的身体开始坠落。早在那之前就有过好几回但一般来说,
我从未完全相信那些凡人的故事。
现在我知道我也办得到了,但我当然不想只是偶然做到。我决定再次往天花板
移动,但这回带著我的身体,一次就做到了!我们一起在那里,推著磁砖,且这次
我的手没有穿越过去。很好。
我又下去,决定试试其他的。这次只有灵体。恶心的感觉涌上来,我朝下方的
身体瞄了一眼,而後上升穿过别墅的屋顶,在海上旅行。然而事物看来是那麽不可
思议的不同,我无法确定到底是字面上的天空还是海洋,更像是两者兼有的模糊概
念,我很不喜欢,一点也不,谢了。回家!还是我该把身体带过来?我试过,但压
根没动静,而实际上我也不惊讶。这是某种幻觉,我没有真的离开身体,应该就接
受事实。
而珍克斯宝贝在她上升时看到的美丽事物呢?他们也是幻觉吗?我永远都不会
知道的,对吧?
回去!端坐。床边。舒适。房问。我起身散步了几分钟,只是看看花朵,以及
白色花瓣捕捉住灯火的奇异方式,红色看来多麽的浓,看金黄的灯光如何抓牢镜子
表面,一切可爱的事物。
身边纯粹的细节忽然让人无法柢抗,一间卧房内,异常的复杂。
然後我差不多倒在床边的椅子上,靠後倚著天鹅绒,听著心跳怦怦响。成为无
形,离开自己的身体,很讨厌!不要再做了。
然後我听到笑声,模糊,清柔的笑声。我明白阿可奇在那里,在我背後某处,
或许靠近梳妆台的地方。
一阵愉悦涌了上来,听到她的声音,感到她的存在。事实上,我很惊讶这地感
受如此强烈。我想看看她,但还没行动。
“出窍旅行是你和凡人共有的力量,”她说,“他们常常玩出窍旅行的把戏。”
“我知道,”我忧郁地说,“他们能。假如我能和身体一起飞行,就会那麽办。”
“古早以前,”她说,“男人到神殿去出窍,他们服用祭司给予的剂锭,在天
堂旅行时面向生命与死亡的伟大神秘。”
“我知道,”我再说。“我总以为他们是喝醉酒,或是像人们今天说的,嗑药
嗑到头壳坏去。”
“真可以当残忍的教材了,”她低语,“你对事情的反应多麽迅速。”
“那叫残忍?”我问。再次闻到一股岛上燃烧的烽火。令人恶心。老天。我们
在这里走动,仿佛什麽都没发生,仿佛我们未曾以恐怖来侵入他们的世界
“和你的身体一起飞行难道就不害怕?”她问。
“一切都让我害怕,你明明知道,”我说,“我什麽时候才会发现极限?我能
坐在这里杀死一个几圈外的凡人?”
“不,”她说,“你会比你想到的更快发觉极限。就像每一个不同的神秘,其
实都没什么。”
我笑了。有那麽一秒我又听到声音,潮涨,然後褪为真实而可听见的声音——
在风中的哭泣,从岛上村中传来的哭泣。她们烧毁放置古希腊雕像的小型美术馆,
还有圣像以及拜占庭画作。
所有的艺术品随著烟雾升空。生命随著烟雾升空。
我突然想看她。无法从镜中找到她的身影。我站起身。
她立在梳妆台旁,换过衣衫,以及发型,比以前更纯粹可爱,但仍然超越时间。
她拿著一面镜子,顾盼自己的倒影,然而又好像不是在看任何东西,她听著那些声
音,而我也再次听到。
我打了个寒颤,她像那尊古老的自己,坐在圣地,冻结的自己。 然向她似乎
醒过来,再次看看镜子,看著我,把镜子摆到一边。
她的头发松绑,解开了辫子,涟漪状的黑色波浪随意地垂到肩上,厚重,光亮,
惹人亲吻。衣服与原先那件有些类似,女人们用她在这里发现的深紫红色丝绸为她
量身订做,肩上缝有金扣,丝绸缎肩膀到胸前打著绉褶波浪,也彷佛为她的睑锅,
以及半掩的胸部,刷上一抹玫瑰色彩。她配戴的项链全是现代珠宝,但其奢侈给人
一种古风感觉,珍珠和金链,蛋白石甚至红宝石。对比皮肤的光泽,让这些珠宝看
来有些不真实!它们被她整个人的光彩所收服,好像她眼中的光芒,或双唇的光泽。
她是和你想像得到的,最奢华的皇宫十分相称的那种人,既感官又神圣。我再次想
要她的血,没有芬芳,没有杀人的血。我想走向她,伸手碰触看来不能贯穿、又可
能忽然像最脆弱饼皮般碎裂的皮肤。
“岛上的男人全的死了,是吧?”我问。震惊自己这么说。“除了十个。岛上
共七百个,有七个被挑选活命。”
“那其他三个呢?”
“那是给你的。”
我盯著她看。给我?对血的渴望动了一下,改变了一下,包括她的以及人类的
血液——温热、沸沸起泡、芳香的,那种——但没有生理需要。技术上,我仍能叫
它“渴”,但事实上却更糟。
“你不想要?”她说,取笑地,朝我微笑,“你这个不情愿的神啊,想从责任
上退缩下来?你知道那些年来,早在你为我谱曲之前,当我倾听著你,我就爱你只
挑硬的年轻男子。我喜欢你猎杀盗贼和杀人犯,喜欢你把他们所有的邪恶的吞下去。
你的勇气到哪里去了?你的冲动呢?你冲锋的精神何在?” “他们是邪恶的吗?”
我说,“那些等著我的祭品?”
她皱了一下眉,“最後关头就懦弱了?”她问。“计划的庞大吓著你了?那些
杀戮当然不算什麽。”
“喔,但你错了,”我说,“杀戮总意味著什麽。但,没错,计划的庞大吓我
一跳。混乱,所有凡人的平衡全然丧失,那就是一切。但那不是懦弱,对吧?”我
听起来多么平静,多麽自以为是。那不是真实,但她知道。
“让我帮你从必须抵抗的义务中解脱吧,”她说,“你无法阻止我。我爱你,
就像我告诉过你的。我喜欢看著你,这让我感到高兴。但你无法影响我,这种念头
很荒谬。”
我们静静地盯著彼此,我试著找些字眼来告诉自己她多麽可爱,多么像古埃及
有著溜溜的卷发,姓名已不可考的公主画像。我明了为何我的心在望著她的时候会
痛;然而我不在乎她有多美丽,我在乎的是我们彼此的对谈。
“你为什麽选择这样做?”我问。
“你知道为什麽,”她说,带著耐心的微笑,“这是最好的方式,唯一的方式,
在几世纪以来试图寻找的解决方法当中,这眼光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那不可
能是真理,你不能相信。”
“当然能。你认为只是我的冲动而已吗?我的王子,我决定的方式和你不同。
我珍视你年轻的旺盛,但这么微小的可能性对我而言早就行不通了。你想到的是一
生,是微小成就和人类的愉悦满足,而我则花了几千年来设计这个现在已经属於我
的世界。种种证据是那么的压倒出,我必须照已经做的那样去执行,我无法把地球
变成一座花园,无法创造人类想像的伊甸园——除非我把所有的男人全数消除。”
“为了这个,你屠杀了地球上百分之四十的人口?百分之九十的男人?”
“你能否认,这能为战争、强奸和暴力划上休止符吗?”
“但重点是”
“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能不否认这会为战争、强奸和暴力划上休止符吗?”
“把每个人都杀掉就能结束那些事了!”
“别和我玩游戏。回答我的问题。”
“那不是个游戏吗?代价根本无法接受。简直是疯狂,大屠杀,违反自然。”
“安静点。你说的根本都不对。自然就是已经做过的事。你不认为这个星球的
人在过去限制了他们的小女孩吗?你不认为他们已经屠杀了几百万名,因为他们只
想要男孩子以便派上战场?喔,你无法想像这类事情发生的频率。所以现在他们选
择女人而非男人,就没有战争了。还有其他那些男人对女人犯下的罪行呢?如果世
上有任何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犯下那种罪行,难道不被标示为灭亡吗?然而每个夜晚,
每个白昼,这些犯罪行为在地球的每个角落无止尽的发生。”
“好,那是真的,无庸置疑的。但你的解决方式有比较好吗?把所有男性都杀
掉是荒谬绝伦的。当然,如果你想要统治”但就连这点,对我而言亦是不能想像
的。我想到马瑞斯的老话,很久以前,当我们还活在抹粉,戴假发,和穿著绸缎便
鞋的年代时说的古老的宗教,例如基督教,正在凋落,或许没有新的宗教会兴起
:
“或许将有更美好的事发生,”马瑞斯曾说,“世界会真的向前迈进,超越所
有的男神、女神,超越所有的魔鬼与天使”
那难道不是世界的命运吗?不经我们插手的命运?
“啊,你是个梦想家,我的可人儿,”她刺耳的说。“你怎么挑选你的眼光来
著!看看东方的国家,本来的沙漠部落,现在从沙底下抽出石油而富有,他们以千
为单位相互杀戮,奉他们的神阿拉之名!宗教在地球上没死,永远不会死的。你和
马瑞斯,算什麽西洋棋手嘛,你们想的只不过是几颗西洋棋罢了,眼界无法超出棋
盘,只想把他们放置到符合你们渺小的道德灵魂的模式里。”
“你错了,”我生气的说,“你对我们的评价或许没错,我们不介意。但这一
切你打从一开始就错了。你错了。”
“不,我没错。”她说。“而且没有人能阻止我,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从男人
举起棍棒击倒他的兄弟开始,我们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