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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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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文才透露给龚老板,也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复习经典。随船的还有几个龚少的朋友,都是纨绔子弟,整日在他们身边,扈才俊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不过扈才俊极为擅长隐忍,从未表露过。
    但刚才,他看到了子柏风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法忍受了。
    为什么能够在这里看到子柏风?
    用屁股想也知道,子柏风也是来参加大上科的。
    从院试开始,他就一直被子柏风压了一头,就是这一头的差距,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了几乎无法触摸的距离。
    而此时此刻,扈才俊突然发现,他和子柏风竟然又处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冷静的扈才俊,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龚少,我很感激龚老板的收留,不过我虽然是船上的雇工,却不是你的仆人,这些天来,你动辄对我又打又骂,我都看在龚老板的恩情上忍了,但是我的忍让是有限的。”
    龚少哈哈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你是一个人物?你就是我们龚家的一条狗还以,还真把自己当人了?现在给我跪下认错,我说不定能原谅你,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形势比人强,若是往日的扈才俊,怕是早就低头了。
    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扈才俊却失去了当初左右逢源的那份心,他挺直了背脊,梗起了脖子,冷冷道:“那你就试试看?”
    “找死!”龚少一掌拍了过来,直拍扈才俊的脑门。
    扈才俊面色一变,这一下若是拍实了,怕是会脑浆迸裂。
    谁想到,旁边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龚少的手掌。
    “少年,如此耿直,怕是会吃亏的。”一个苍老却慈祥的声音传来。
    “吃亏?”扈才俊笑了,笑得很苦,他这辈子其实吃的最大的亏,就是太没有原则,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原则,却又被人告诉他,太耿直会吃亏?
    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老东西”龚少挣扎了一下,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顿时口中不干不净起来,张口就骂。
    但是医生骂还没出口,他就觉得一股阴冷之极的力量从手心传到了心口,顿时心脏都要被冰住了,打了一个寒战,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少年,有缘再见。”那老人对扈才俊笑了笑,转身走了,扈才俊目送着他,却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你你”龚少伸手指着扈才俊,想要再说句什么,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连忙扶住了身边的另外一名青年,道:“快扶我扶我找个地方坐坐。”
    刚刚接触到那人,那青年也打了一个寒颤,道:“你好冷”
    扈才俊却是不管他们,他把手中的行李和背后的书箱一丢,转身就向领号牌的地方走去,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扈才俊!”
    拿了号牌,扈才俊转头就向最近的一处平台走了过去。
    子柏风几个人,肩负压场子的重任,他们丹桂五虎加上一个燕小磊,分成了四个方向,错开位置,正在努力向上攀登。
    此时的子柏风已经开始破解第二题。
    他压根就不用费心去想,实在是有太多的诗句等着他念出来。
    此时一首西江月刚刚念出来,就赢得了满堂彩。
    “月仄金盆堕水,雁回醉墨书空。君诗秀绝雨园葱,想见衲衣寒拥。蚁穴梦魂人世,杨花踪迹风中。莫将社燕笑秋鸿,处处春山翠重。”
    和他一起比赛的那文人听完之后,苦笑一声,抱拳对子柏风行了一礼,也没取银两,转身下台去了。
    “这人是谁?”人群之中,齐庐思瞪大了眼睛,问身边的宋辉道。
    “这人我还真不知道。”宋辉也是皱眉。
    “这等文才,应该早就传出文名才是。”
    “从他的口音听来,似乎并非是载天府本地之人,待我打听打听。”宋辉转身去了。
    齐庐思抬头看着子柏风,此时的子柏风已经上了第三个平台,也是所有人里最早上去的,实在是他之前的诗句太过无可争议。
    “这等文才,倒是难得,看来果然有贤才在野。”齐庐思心想,大上科虽然麻烦,但是却可以为天朝上国聚拢许多的贤才,长此以往,天朝上国才能愈来愈强。
    人群中,扈才俊皱眉听着子柏风的诗句,心中开始苦思,这次,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他一定要把子柏风比下来。

第421章 :一桶井中月光明
    宋辉走到一旁,拉了一个士兵,压低了声音,道:“去,马上快马加鞭赶去贡院,让在哪里组织诗文会的公子们立刻到这边来参加桂墨轩的诗文会,就说齐庐思大人也在这里。”
    那士兵转身要走,宋辉想了一想,立刻又道:“把那题目记住几个,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商量一番,别来了这边反而丢了人。”
    那士兵毕竟也是礼部的,虽然不是秀才,可也不会目不识丁,转身默念了几遍题目,连忙跳上马背,狂奔而去。
    宋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齐庐思还在抬着头,听着众人的诗文,似乎没有注意他这边,他才放下心来,拉住了其他几个士兵,又吩咐起来。
    宋辉这一去,去了足有一刻钟,才摸着脑袋回来了。
    “齐大人,我前后问了足有三四十人,竟然没有一人知道这少年是谁。”宋辉对齐庐思道。
    “哦?”齐庐思扬了扬眉毛。
    “我已经吩咐下属去调查了,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有结果”宋辉顿了一顿,道:“齐大人,我们今日”
    “暂且看下去。”齐庐思觉得这里可比去贡院看更能了解现在整个载天府的情况,他的任务,就是为天朝上国招纳更多的贤才,而他也有权力和义务根据载天府的形式,调整考试的形式和规模,以让更多达到标准的人才被纳入天朝上国的体系之中。
    而这次诗文会,毫无疑问给他提供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在场的人,几乎都要参加这次的大上科,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主考官就在现场,如果知道的话,他们定然要疯狂。
    而知道这一点的人,此时正从贡院赶来。
    昨日宋辉得知齐大人今天打算去视察贡院时,就悄然通知了载天府的几位公子。
    天朝上国律法严格,除了极少数拥有世袭权力的达官贵人,即便是比较高级的官员,他们的子嗣想要进入官途,也必须通过科举,虽然他们本身的权力可以为后代提供很多的便利,但入门这一步,却必须要迈入进去。
    载天府的众多官员们,对齐庐思的到来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若是他们的子弟表现较好,可以直接上达天听,对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恨的是因为齐庐思的到来,他们可供操作的空间就小了不少,对他们的子弟们本身的才学要求就更高了。
    而宋辉作为监礼司的负责人,自然承担了许多的重任,他也不敢怠慢,毕竟众多的同僚都眼巴巴看着他呢,昨天他就让这些子弟们连夜准备了一场诗文会,以期齐庐思路过时,顺路看上一眼,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而此时此刻,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但想来,能露个脸总比没有办法露脸比较好。
    他让士兵把题目告知那些公子们,自然就是让他们先准备好再过来,这些公子们哪个没有几个文采了得的幕僚,却是比这边的野路子出身的人占了许多便宜。
    桂墨轩诗文会从早上开始,一个时辰之后,人就越积越多,不管是打算参加大上科的,还是来凑热闹的,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而很多的小贩,也都嗅到了味道,四周突然多了许多卖吃卖喝卖水果的,很是热闹了起来。
    一个卷着裤腿的老汉挑着担子路过,看到这里人多热闹,把自己的担子放下,不过他是卖菜的,卷心菜、花椰菜、空心菜,也就几个胡萝卜勉强能当水果吃,可也沾着泥巴,没人去买。他在旁边抬头看着,吧嗒着旱烟袋,心中犹豫不定,是该走还是留下。
    担子一边的竹筐里,突然动了一动,一个小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却是他的小孙子,在竹筐里睡着了,此时才醒了过来。
    小孙子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扎着一个小冲天辫,冲天辫上还系着一根红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沾了点泥。
    “醒了?”老汉慈爱地伸手抹去了小孙子脸上的泥,小孙子瞪着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看着,“爷爷,这是哪里?好多人!”
    “他们在赛诗文哦”老汉摸着孙子的脑袋,“小宝乖,爷爷我使劲挣钱,让小宝大了也能读书,也能来赛诗文”
    小宝哪里管自家爷爷的宏愿?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旁边摇着拨浪鼓,挑着一杆糖葫芦的小贩引走了。
    “小宝馋了?”老汉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他早上也没吃饭,独自也咕噜噜叫着,他摸摸口袋,一个铜板也没有
    “爷爷?”小宝转过头来,两只大眼镜期盼地看着自家爷爷,老汉的手慢慢从怀里收回来,小宝似乎知道爷爷没钱,笑着摇脑袋:“不馋,小宝不馋,糖葫芦不好吃。”
    老汉眼睛突然有些热,他看看那些正在饮酒作对念诗文的文人士子们,再看看那堆积成山的银裸子,突然有了一个莫名的冲动。
    “小宝乖,在这里待着别乱跑,知道吗?”老汉转头吩咐了担子上坐着的小孙子一句,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他又犹豫了,但是回头看了一眼小孙子的口水,又鼓起了勇气,走到了那领号的地方,闭着眼,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俺也要个号,俺叫提二柱。”
    提算是载天府的一个常见的姓氏,是汉民和少数族裔通婚所产生的一个姓,这老汉一看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贩,他这么一喊,四周都侧目看了过来,有人嫌弃道:“怎么什么人都来?去去,卖你的菜去!”
    那老汉也不敢回答,就是陪着笑:“俺就想试试,能不能赚个银裸子给俺小孙子买糖葫芦吃。”
    “就你?别在这里讨人嫌!”那士子伸手就来推搡,老汉也不敢反抗,被推着向后退去。
    “老爷子,您的号牌,收好了!”负责发放号牌的大汉却是毫无偏见,伸手拦住那士子,递过来一个号牌来,这老爷子欢天喜地接了,向最近的一个平台走了过去。
    “老爷子,老爷子!”上面突然传来叫声,老汉疑惑地抬头看去,发现果然是在叫他。
    “这边,这边的比较简单。”子柏风指着自己登上来的平台道。
    “真的假的?这位公子你可别骗我。”老汉将信将疑。
    这位公子刚才做的诗他也听到了,那是一句也没听懂,那文才是极高的,在他看来,只要是听不懂的,自然是好的。
    “当然不骗你,我刚才听到他们念了”子柏风嘿嘿一笑,他现在修为高深,再则领域一旦展开,整个诗文会什么能逃过他的耳目?这些人上台之前,都会把自己的诗句找亲友念叨几遍,征求点意见,子柏风一一都听在耳中,自然知道哪边的人最弱。
    其实不论是齐庐思还是老汉和孙子的对话,他都听在耳里。
    听到老汉和孙子的对话,子柏风却是不由自主回忆起了当初和子坚的流浪岁月。
    现在那些日子早就已经远去,但他却依然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看到眼眶就要红。
    和老汉一道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脸上坑坑洼洼的士子,他看了一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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