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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助己方,就算武裳盈当真艺盖当代,在众人联手下该也会恶贯满盈。
又过得数十招,眼见两边仍打得难解难分,吴羽突地链势一敛,此消彼长,卫纤如剑势一张,剑尖直抵吴羽胸前,还差得半寸才恰恰好停手。只见前者一脸轻松,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已逼在胸前的长剑。
「打了这么久,若再拚下去,在下可真要没力了,就此停手如何?内人还等着卫护法入内,好察看卫护法的情况。卫护法放心,以内人的医术要疗治大护法身上伤痕该非难事,卫护法就等着看自己的脸回到当年的貌美如花,如何?」
「罢了。」
知道自己始终拾夺此人不下,卫纤如心下暗叹。
吴羽选在此时收场虽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最差的僵持。若自己胜了或可劝服简韩二女打消战意;若他胜了,自己至少趁势而退,眼不见为净,只等着此战后果。
现在这样却迫得自己进不进、退不退,想来吴羽还打着等自己出手相助的主意!
「此战便此了结,接下来就等令夫人的医国之手」
「你认为如何?」
卫纤如已进了内房,辛婉怡正自忙个不休。
毕竟卫纤如脸上、身上都是陈年伤痕,与新伤相较虽说已不流血,但痕迹既成,要恢复原状却是不易,甚至连韩彩蝶都被拉进去帮忙。留在外头的简若芸和姬梦盈等着等着,百般无聊之下,简若芸还是忍不住开口。
「夫人所言为何?」
「自然是」
简若芸轻吐口气。
「自然是卫师妹的事了你看她最后会选择那一方?」
「这只有天晓得了。」
摇了摇头,吴羽双手一摊。
「若非卫大护法心志如此坚凝,难以撼动,也修不成这么高的武功,这也注定她难以劝服。若要卫大护法主动相助恐怕极不容易,但若那人真笨到除了对付我外,连卫大护法也打算一起解决,为求自保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只是此事难以预测,何况当年之事,你是否认为卫护法也是参与者之一?」
「这」
听吴羽提到这一点,旁边的姬梦盈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见卫纤如面上伤痕若此,想必身上伤痕也不少,虽说丑怪无比,但那平静神态却让人极难将她与阴谋算计扯上边。
但若卫纤如也是当年阴谋的参与者之一,连这般机密的事都让她参与,想必卫纤如该是武裳盈的死忠追随者。吴羽留她在此岂不等于在自己身边埋下危机?
内有奸细、外有强敌,两面受敌已是兵家大忌,何况这回的对手是实力强悍到难以预计的武裳盈,即使己方全力应敌,胜算也未必有多高;若在身后还有人暗算,连姬梦盈也猜得到必败无疑。
这死吴羽怎么到这时才想到这么致命的危险性?姬梦盈几乎要勒着他的脖子,问问这人究竟打些什么主意!
「不可能。」
摇了摇头,简若芸直截了当地否定吴羽的猜测,脸上却不由得微微红了红。
「卫师妹当时确实不受人待见,但她却不是会这般阴谋算计旁人之人,吴兄该是杞人忧天。」
「那就最好了。」
没想到提了个这么恐怖的可能性,却在简若芸提高声音的反驳之下,这话题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平平淡淡得像是连提都没提过,姬梦盈差点骂出口。若只是瞎猜,吴羽你何必提出来吓唬人?难道还嫌武裳盈即将来袭的压力不够让人难受,非要再把人吓得心惊肉跳不可?
只是看看旁边简若芸的神情却似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姬梦盈不由得微觉奇怪;又向房门望了望,突地福至心灵,想到吴羽和简若芸的用意。
从先前种种迹象来看,对当年简韩二女受阴谋所害因而退出云深阁阁主继位之争,此中关键卫纤如并非全无所觉;她新来乍到,就算有心帮忙,但她既不是当年阴谋的受害人,这些年又一直与武裳盈一起,就算不管她与简若芸的不睦,光只这猜疑就令双方绝难衷诚合作。
但吴羽和简若芸刻意提高声音,摆明告诉里头的卫纤如,即便双方立场不同,至少有基础的互信存在,先安卫纤如的心,不求她相助,只要不至疑心生暗鬼,造成敌对就很好了。
正自沉思之间,却见吴羽和简若芸不约而同地向外走了几步,连声音都压低了,姬梦盈好奇心起,跟了过去,却听得吴羽开口。
「范夫人,你也认为韩姑娘她不适合参与此战?」
「还叫韩姑娘啊?」
冷瞪吴羽一眼,简若芸似也想到不该在这枝节上纠缠,换过话题。
「不错,我确实是这么觉得。方才应对卫师妹时便可看出,韩师妹她应敌之心还不笃定,明明卫师妹已在眼前还没全心戒备,卫师妹没打算对她动手,若换了那人以她算计之狠、出手之快,韩师妹若还是这等犹豫不定,上战场只会害了她这方面她甚至连小梦盈都比不上。」
听两人提到自己,还是赞赏之词,姬梦盈不由得欣喜。不过仔细想想,自己胜过的韩彩蝶武功虽高,若论江湖经验跟自己比只是半斤八两,若说的是临敌决绝之心,自己或许胜她一筹,可在这两人面前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虽说难免有些气沮,但能得称赞总是好事,心情大佳的姬梦盈也不管这么多了。
「小梦盈」
见姬梦盈面上浮起一丝微笑,吴羽打铁趁热。
「帮我去取药好吗?从山下绕过去有一点远,要不要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啦!」
想到自己能帮上忙,姬梦盈自然高兴。虽说被支使去取药,感觉好像小厮一般,却没什么反感。只不过吴羽落崖之处距这儿不过里许,但要从山底绕过去得一、两天的路。强敌已迫在眉睫,哪里有这么多时间?若真从那儿走,恐怕她回来时,此间战事已经解决了。「山庄里有绳索,梦盈乾脆从崖上垂吊下去,取到药之后再攀回来,省了多少时间!现在分秒必争,没有好整以暇的空闲。何况绳索坚固,不会有事的」
「这个」
听姬梦盈这么说,吴羽反倒不好阻止,毕竟时间急迫也是事实。何况绳索他曾见过,确实粗壮耐磨,以姬梦盈的轻盈,只要不出状况,垂吊下去取药再缘绳而上,虽是看来危险,实际上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此事不能让邵雪芊知道,否则姬梦盈能成行才有鬼。
更何况姬梦盈不说,但此刻在栖兰山庄的人除了卫纤如这外来者,甚至连简若芸和韩彩蝶都感觉得出,姬梦盈一点不想跟驻守山下的岳敏宸扯上半点关系,恐怕光从岳敏宸那边取得前往云深阁使者的情报就到了她的底限。
偏偏卫纤如可以绝世轻功避过山下人的侦査,姬梦盈却没有这等本领,若要从山下过去绝不可能不引起岳敏宸的注意,她不希望如此。
「不如我陪姬姑娘一起去吧!」
见吴羽沉吟不决,简若芸暗中轻叹一口气,开口打断吴羽的沉思。「姬姑娘说的是,现下分秒必争,确实耽搁不得,此事我自会照应。」
「不了,还是我陪她去的好。」
眼见姬梦盈攀绳而下,吴羽伸手握住粗绳,只觉绳索随姬梦盈身形向下绷得紧紧的;直到手头一松,绳索受力剧减,知道姬梦盈已到了自己十余年来幽居之处。吴羽轻轻地叹口气,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柄小刀,刀芒一闪,粗壮的绳索顿时断开,整个落下崖去。
一回头却见简若芸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眼中寒气微闪,更多的却是坚定。
「你已做下了决定?」
「当然」
吴羽提脚便走,一点没回头望向悬崖,便连简若芸的耳目之灵也只稍稍见到他紧握的双手有一丝颤抖。
「这回敌势太强,本不该让小梦盈参与,借这理由把她支开也是好事一椿。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卫护法既已来此,武裳盈随时会到,我们得小心点。」
叮叮连响,数招过去,吴羽只觉背心满是冷汗。即便面对卫纤如时仍是如臂使指、轻灵翔动犹胜长剑一筹的铁链,此刻竟已有些涩滞;立在他身旁的简若芸还好一些,韩彩蝶已是纤手微颤,甚至手中长剑都已有些不稳。
对面的武裳盈却是气定神闲、嘴角微笑,长剑好整以暇地作势相对,仿佛一点没有趁势进取的打算。
可三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得出这不是武裳盈有意相让,而是双方实力相差太远。
武裳盈根本不惧他们的围攻,乐得故作大方,同时也能打击他们的气势。
实力确实有差,也怪不得武裳盈傲气四射。明明是一柄普通长剑、明明同样是云深阁剑法,在武裳盈手中使出来看似平淡温和,甚至不若简韩二女的英气逼人,乍看之下跟舞剑差不多,身在其中才知那剑法着实迫人心胸,有一种令天地万物都要俯首的气魄。交手不过数招,吴羽已知此战远比自己先前所想还要凶险,若非先将姬梦盈遣开,有她在旁,自己还真未必照顾得来。
见吴羽嘴角竟泛起一丝笑意,武裳盈柳眉微不可见地一蹙。表面上她应对得轻松简单,但这套铁链是吴羽专门练来应对云深阁精巧纤细的剑法,铁链缠字诀一出,甚至连武裳盈都觉长剑使来颇为辛苦,更不用说三人为这套武功演练已久、默契早生,虽不成阵却有战阵彼此呼应之能,互相弥补缺陷,否则以她吟松诀之精,足可压得简韩二女十成功力使不出一半,实力又远在吴羽之上,即便以一敌三也该在数招之内分了胜负,哪像现在还得先努力打压敌人气势?
相较于简韩二女,她更顾忌的却是吴羽,甚至就算换了卫纤如与二女联手也没像现在谨慎。毕竟以她现下武功,就算三个师妹联手对付自己,要胜也不过三十来招之事。但吴羽那铁链却着实难搞,既有着长兵器克制短兵器的距离优势,灵动诡异之处更不在长剑之下,纠缠间更令长剑难以发挥,加上他运力于链,不惧与她一拚功力高低,这铁链还真是针对她而来的!
由方才动手数合便可知此人对自己恨意之深,尤其令武裳盈谨慎的是,交手数招之间她已探出吴羽便是当年的段翎!那时她为了算计韩彩蝶,不仅暗施淫蛊,以此突破韩彩蝶内功防线,更顺手擒了段翎将淫蛊施于其身,两蛊相加威力倍增,一交合便令韩彩蝶再无抗力。
武裳盈本以为事后韩彩蝶不杀段翎灭口,原与他相善的武林正道也容不下淫贼的欺瞒,哪里想得到段翎竟能苦撑数年,才在栖兰山庄之外被威天盟众人联手迫下山崖,生死不明。
当听到这消息之时,她才刚用同等手法令简若芸也失去与自己竞争的资格。
用来对付简若芸的江湖侠少可没有段翎的本领,事后没多久就被武林同道诛妖灭邪;剩下的卫纤如,一来没有争夺阁主之心,二来武功资质亦不如自己,再加上若同门都出了意外,难免啓人疑窦,是以没有对她下手。两人一死一失踪后,武裳盈原以为此事办得乾手净脚,岂想得到还有后续?
当听说祝语涵因媚毒而失身于姬平意,云深阁的弟子们有些为祝语涵感叹,有些难免幸灾乐祸,更有人磨拳擦掌打算争逐下一任阁主,武裳盈却多了几分惊讶。阁内这些弟子不入江湖,不知本阁内功的特点。一般媚毒触之辄散,根本不可能发生效力,除了当年自己开发出来的淫蛊之外,武裳盈还没听说有其他淫毒媚药可以击溃本阁内功防御。事既关己,哪由得她不为之惊心?偏偏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