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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展以竟陵为根本,无论是北取襄阳,还是南略江陵,都势必与南楚收复荆州的意思相冲突,双方纵便有稍稍缓和的片刻,但接下去必定重开战火。
故此,竟陵方面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南楚的实力,馨雨这个计划便是费尽他千辛万苦才想出的:“往岁援助我兄长,因无制钱,只能用银两支援给予,但银两之物,是我之根本,岂可轻许他人,何况我兄长志向太高,虽然起事多次,但若论给南楚之损害,却始终是第一次为强!”
那是事发突然,很占了南楚军的便宜,以后庄寒涛起事,竟陵方面给予的支援一次多过一次,但是战果却一次比一次弱,因此馨雨改换了思路:“我和晓月就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在规模不大的起事当中尽可能多造成一些伤害,惟大钱无他法!”
“为何?”沈知慧询问道:“此法若好,我们便拿去对付费立国!”
“我们和费贼都是用大周制钱。只有一个闪失,这大钱便会回流,所以这法子只能对付南楚!”馨雨的脸上很有神采:“我将大钱赠于我兄,任他在江南行用,我兄长苦无军饷,必用此钱发给军饷,强购粮草。佩佩贡献”
这种大钱起着一种军用票地作用,但是沈知慧不觉得会造成多大损失:“那又怎么样?”
“南楚发过大钱。五钱、十钱都有。在民间造成过不过恐慌。我们也是拿这种大钱为样板,现在制一枚大钱,不过一两文钱,即便是当百文大钱,工价亦不过数文,但是一枚当百文钱给南楚造成的损害,决不止百文!”
沈知慧还是不明白其中道理。馨雨便细细道来。
在后世,有一个知名的理论,谓之“劣币驱逐良币”,大致和馨雨的构思差不多,这等劣币,庄寒涛手下官兵是绝不肯多留一刻,谁都知道这等大钱随时有可能会一文不值,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去兑换物资和钱粮。
而南楚的平头百姓或者商人。也不会把这种强买强卖的大钱留在手里。因为谁都知道他随时会停止流通,尽可能第一时间把他花出去,把真正的南楚制钱保存起来。
正如现代人手上有一张正在升值的欧元和一张不断贬值地津巴布韦币一样。谁都会把正在贬值地津巴布韦币率先花出去,而留下那张欧元。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庄寒涛地部队过境,那么这个地区通行的货币很快会变成了这种非法的大钱,所有的南楚铜钱都会被收藏起来,大钱越是流行,恶性通货膨胀就越厉害,对南楚经济造成的损害就越大。
“焚毁几个村子,只要有人,就能重新建起来,但是钱法一坏,却是要费尽无限心血才能重建!”馨雨说道:“我筑一枚百文大钱,南楚为重建小钱的信誉,花费的金钱绝对不止百文!”
而且馨雨地计划还有更狠毒的后招,这个后招却是不用程展和竟陵出面,因为一枚百文大钱将在市面理论上价值很高,即使不能当百文钱,人们也会把他当数十文钱来流通,毕竟庄寒涛的士兵是将他当一枚百文大钱花出去的。而且这种劣币是以曾经发行过的南楚大钱而仿制出来的,虽然纯属子虚乌有,但却具备很大的欺骗性,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种真钱,利于在市面上挤占小钱的市场。
但是不变地是大钱地实际价值,一枚百文大钱的实际价值不过数枚小钱,面对大钱的流通,必定会有人利欲熏心,这可是几十倍利润地好事了,私铸在短时期内会蜂拥而至,必有豪强争相把小钱改铸成
市面流通,因而小钱越多,大钱越多,而恶性通货膨止了。
以往程展支援庄寒涛,皆是银两兵器,现下程展只给这种劣钱和少量物资,名义上这一次庄寒涛会得到几十万贯的军饷,但实际只用了几千两银子来铸钱。
但是庄寒涛再不满意,也只能认命,至少有了这批大钱,他才能给部众发放军饷,采购军资,何况就是这数十万贯地军饷,他尚且只能分批领到,第一次只能领到六万贯。
大钱初行之时,南楚军忙于军事,想必无瑕分心处置,等到大钱为害之时,他们就是想处置,一时间也难以处置了。
馨雨打得当真地如意算盘,沈知慧却是看出其中的问题:“这件事成与不成,关健还在于你兄长能不能掀起一番风雨来!”
馨雨轻轻笑道:“这是晓月姐姐的事情,她早已胸有成竹了!”
李晓月同样才生养过三个月,但是现在她地房间,早已是常有女子来往,这些女子都是程展从安陆救出的秀女,现在职司协助李晓月。
从大江南北,成百上千个情报人员源源不断地把从外围和情报来源那获得的情报汇报到李晓月这来:“南楚又有一部准备渡江北上,总数不下三千人!”
“北渡楚军,连同夫子,至今日已达六万七千人,除去民夫及其损耗,至今日有可战之兵约四万六千人。”
“待渡之楚军,总数约二万,尚有民夫数千人。”
“我军在江陵城外再度受挫,折损近千人,其中战死、被俘、失踪约六百名,据观战之人谓,被敌俘去不下二百人!”
“昨日我军所受损失,已经确认,总共死伤三百六十人,损失虽少,但皆是精兵,对士气打击小小!”
“敌军对江陵之围攻,仍旧是偏师逐次攻城,制造攻城器械甚多,但江陵城中,据说军士损耗亦多,所余粮草亦不多!”
“襄阳官军获小胜,安陆道贼准备调一部贼兵北返!”
“官军在河南又受挫败,折损杂号将军四人,官兵死伤不下两千人!”
“关中道贼贼势大炽,加上柳家叛军生变,长安外围仍屡见贼兵,处于半合围之中!”
“关中官军据云大挫,中军有五六千人尽数折损之说,尚不能确定。”
“蜀中战局依旧纷乱,尚无其军下三峡出宜夷之计划!”
现在协助李晓月的,不仅仅有秀女,还有程展手下的一群娘子军,她们一个个把江陵、南楚、关中、河南等方面的情况汇总起来,交给李秀月,由她来作最后的处置。
而现在站在李晓月的对面,则是主动前来协助的夏语冰:“我和两位姐妹最近处置些小事,倒是听说到些消息,特来知会一声。”
夏语冰掌握着不少江湖势力,而李晓月的情报部门很多时候需要江湖势力的配合,双方的合作一直很愉快,因此李晓月轻笑了一声:“谢谢夏姐姐了!不知姐姐有什么好消息?”
夏语冰正声道:“不知道晓月妹子对宜夷可有兴趣?最近我发现不少竟陵的江湖门派在宜夷都有个不大不小的分舵,倒是可以利用!”
“宜夷?”一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女人都竖起了耳朵,虽然宜夷不是工作的关健,但是她们早已经在宜陵布了一个点,只是李晓月却笑了:“实在是谢谢姐妹,这个消息我也知道,但一直没有注意。”
她朝下首的一对姐妹花说道:“你们天山派在宜夷也有分支?”
冷秋月和冷秋霜姐妹答道:“有个师兄在宜夷谋生,也有点人马,但是他是有家室的人,让他帮些忙,做我们的外围那是没问题的,但真正到关健时候,却还是不济事的!”
“宜陵这个点,关健得很,我们得把紧了!”李晓月答道:“夏姐姐,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正好一桩大事需要你帮忙。”她加重了语气:“是阿展的事。”
第290章 女人们(五)
宜陵这个点,关健得很,我们得把紧了!”李晓月答姐,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正好一桩大事需要你帮忙。”
她加重了语气:“是阿展的事。”
夏语冰一听这话,当即郑重起来,问道:“只要是阿展的事,我手上的江湖人物,都任你调用。”
“这便好!”
“说吧!什么紧要的事情?”夏语冰开门见山:“需要多少人马?”
“还是庄寒涛的事情!”李晓月即使坐着,她的身材还是差不多和站着的夏语冰平齐:“我们在江陵耗不过南楚,想在他们后面点一把火,馨雨妹妹那边想了一个好点子,这把火估计能得点得太烈一些!”
“没问题!”夏语冰答道:“我们可以付出一些牺牲,在南楚我们也有不少可用的人物!”
李晓月加重了语气:“这一回是在江陵以下!”
“我知道!”夏语冰答道:“理论上我可以提供几十人江湖人物,另外还有一个队主,即使不能拉出来,也能提供很多帮助!”
李晓月答道:“这一回倒是有地方豪强相助,起事之初,庄寒涛说不定真能掀起一番风浪来!”
却原来这一次庄寒涛之所以改在江陵下游起事,是因为和那里有张南山五兄弟协助有关,这五兄弟一家是赤贫之家,身无立锥之地,但是自小便能打,在乡里极有威望。能聚集几十人来。
这张南山张氏兄弟之长,经过多年奋斗之后,终于混到了一个税吏。但是他贪杯误事,又好赌如命,把经手的税款全部花个精光,事后弃职潜逃,逃回了老家。后来立了个山寨,聚集百八十个亡命之徒。
这五兄弟本是本地地流氓恶棍。立寨之后却是惧怕官军来剿。又无经济来源而十分困顿。索性决定玩一票大的,把庄寒涛这个起事专业户请了过来。
须知庄寒涛在这方面可是专业人士。也有着上百个亡命之徒,有着起事的专业经验,还有大量地军资钱粮,加上庄寒涛经过实地考察之后,发现当地官吏甚是残暴,贫婪无比。横征暴敛。民心思变。象张南山兄弟这样准备起事的大小山寨,不小数十人,一旦起事就可以召集数千人,当即是一拍即合,一同准备起事。
而经过李晓月的联络,恰好有一个队主犯了大罪,同人一起狂赌,将本队数个月的军饷尽付赌场。也准备学张南山弃职。经过联络之后。也愿将自己一队人拉出来共襄盛举。
但是凭借这帮恶棍、流氓、流窜犯。尚不能掀起天大的波澜,因此这就是李晓月计划地关健点:“这便是了!”
说着她拿出了一宗档案递给了夏语冰。
夏语冰当即不客气打开档案,就翻阅起来。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只看到这卷卷宗之后,当即是一片喜色,问道:“咱们地人打进去了?”
这可是南楚军情监地档案,而且不是普通档案,而是人事档案-所有档案最绝密地一种。
在任何一个时代,间谍档案往往是不立文字,而且即使立档,也不会把所有的间谍档案都罗列进去,而且这种档案一般都不会写清对面地真实身份,甚至连可以披露其身份的信息都可以尽量含糊。
这份人事档案就记载了一个南楚档案的履历。
这个人是与沈家有着世仇,家破之后成为了沈家的家奴,从小就立志要消灭沈家,但是他一直在失望渡过,在十年前,他尝试地主动与南楚间谍机关进行联系,当时建立了联系,但是不久因故双方失去了联系。
在这十年间,他在沈家地位逐位晋升,到了最后成为沈家的重要人员,可以参加许多高级会议,甚至参加程展本人召集的重要会议。
但是他始终不能同南楚联系上,在联系中断数年之后,他在去年冒险地南渡长江,结果被南楚巡江船捕获,后来重新与南楚军情监建立了联系。
他是属于那种为了理想而做地间谍,而且冷静,忠诚,懂得什么是真正地重要人物,这是任何一个招募者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