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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先败於土木堡,士气低迷,要是固守,更是此消彼长。这正是重挫瓦剌
威风的时机,焉能示弱,让对方小觑了?」
他亲自披甲出城,对众将士下令∶「这一战是背城而战,攸关社稷兴亡
,人人都要拼死力战。临阵之际,若有将领不顾士兵,自行退却,众人可斩
杀之,即使我于谦也不例外。要是士兵不顾将领而逃,後队士兵斩前队!」
二十二万军兵闻此严令,无不心情激荡,这一战的重要性,已是显而易
见,许胜不许败,败了就是亡国之恨。在于谦陈词之下,人人热血沸腾,只
待也先率军杀到,一决胜负。
文渊和小慕容跟着于谦出城,就近护卫,这时正站在一旁,看于谦调兵
遣将。小慕容忽道∶「喂,瓦剌要是打来了,你上不上阵?」文渊道∶「抵
御外辱,人人都要出力,当然上阵。」
小慕容稍稍转头,一对澄澈的眸子朝他望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文渊微
觉奇怪,道∶「小茵,怎麽了?」
小慕容轻声道∶「我实在不想要你参战。你心肠那麽热干嘛?什麽事都
往自己肩上扛,就算你不在乎生死,我可担心透了。」
文渊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难道我舍得抛下你
们,轻易赴死吗?」
小慕容朝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看,轻轻地道∶「我知道,可是兵凶战危,
谁晓得你会不会出事呢?」她微微抬头,又道∶「说真的,我宁愿你的武功
像从前一样,只比我好一丁点儿,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样,有很多事你就
管不着、也管不了,不会跟黄仲鬼、龙驭清那种高手过招,什麽皇陵派啦、
十景缎啦、夺香宴啦、也先啦、瓦剌啦┅┅通通都不要管了,咱们跟紫缘姐
、华家妹子四个人,逍遥自在的,可有多好┅┅」
文渊听着她款款细语,一时答不上话来。小慕容见他默默不语,当即浅
浅一笑,道∶「算了算了,我胡言乱语罢啦,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散散步,
待会儿回来。」
文渊微笑以对,看着小慕容悠哉地闲步离开,心里却无法就此释怀。放
眼望去,旌旗飞扬,兵将往来,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名沉重的压迫感,
令他不自觉想∶「『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这一仗征战之地,仅在京
城之外,只怕也有许多人要不得归还了。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
梦里人』!」
他扶了扶腰间佩剑,心想∶「我要是死了,紫缘、师妹、小茵,她们要
怎麽办?先不说别的,单单为了她们,这一战就非胜不可。」
「刷」地一声,文渊拔剑出鞘,左手二指捏剑诀,右手挺剑一喝,骊龙
剑银光抖擞,白刃不动,锋芒遥指南天长空,若凝若滞,若飘若悬,架式一
亮,已是名家气度。
「指南剑」一经起手,文渊随即沉气敛劲,微微阖目,陡然间回身收剑
,一收之馀,旋即暴起突出,脚步随上,一道笔直剑芒回递六尺,剑风嗡然
而响。一旁兵士闻声望来,但见白芒如雪,动静如螭龙翻腾,不可捉摸,无
不咋舌惊叹。
「指南剑」之後,文渊毫不懈怠,剑法再变。先练「潇湘水云」,再练
「八极游」,身形进退之际,「御风行」、「蝶梦游」、「鹤舞洞天」、「
岳阳三醉」等高妙身法,一一融会显露,同时左手忽拳忽掌,忽指忽爪,连
连变化「黄云秋塞」、「渔樵问答」、「风雷引」、「泛沧浪」,与剑招互
收相辅相成之效,更是妙招迭出。
旁人看得接应不暇,目瞪口呆,文渊却全不知觉,凝神致志,将生平所
学一一施展开来,千千万万的招式流转脑海,如同走马灯般连绵不绝。此时
他心里所想,只有将自身武功竭尽所能地发挥精进,战场之上,碰见的是寻
常兵士也好,绝顶高手也罢,无论如何,不能有半点松懈,务必全力以赴。
所为目标,有三个∶
紫缘、小慕容、还有华宣。
深夜,京城之外,寂然无声。明朝官军人马虽众,但在于谦严令之下,
人人自律,军规整肃,不闻丝毫杂沓之声。
京城于府之中,华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紫缘坐在床边,轻轻拨弄琵
琶,微响叮咚,闭着眼睛,默默祷祝。
文渊不放心紫缘出城观战,怕她受到波及,是以留在于府,等候消息,
华宣留下来陪她,心中却也挂念文渊和小慕容,怎麽样也无法入睡。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道∶「紫缘姐姐,我睡不着。」紫缘睁开眼来
,微笑道∶「不睡不行,都这麽晚了。来,我陪你睡吧。」她将琵琶放好,
上了床,躺在华宣身旁,轻轻握住华宣一只手掌,柔声道∶「宣妹,别担心
了。瓦剌军队一来,我们就登上城头去,看着他们平安回来,好不好?」
华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波轻轻颤抖,用力点了下头。
东方破晓,朝阳万丈光芒之下,金戈铁马漫山遍野而来。
瓦剌大军到了。也先挟持着太上皇,即为昔时的正统皇帝,率领塞外铁
骑,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京城。
于谦下令关闭所有京城城门,身先士卒,於德胜门外亲自督阵。他发出
号令,分派兵士在城外民房设伏,又调动数百骑兵,传下吩咐∶「你们即刻
前行,负责诱敌,一见到瓦剌军队,便即迅速折回,切记不可与之相斗。」
众骑兵领命而去。
文渊和小慕容在于谦身旁护卫,以防有变。两人不约而同,都悄悄望了
望于谦,但见他神态宁定,既无自信满满,亦无危惧不定。
过了半个时辰,远方的天空,渐渐升起了阵阵烟沙。尘土高扬,如起乌
云,接着隆隆隆、隆隆隆,大地回响闷雷,遥远的震撼一波又一波地传来。
于谦猛地大喝∶「众军戒备!」
明军刀枪森然,严阵以待。
蓦然间巨声纷起,声动天地,京城远方的民宅,瓦剌军队与埋伏的明军
,已开始剧烈厮杀。前去诱敌的骑兵远远归来,当头将领策马来到阵前,大
声回报∶「大人,也先军队前锋已中埋伏,但是当先几名大将,非常勇猛,
恐怕拦不住。」
文渊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于大人,瓦剌阵中颇有高手,让晚生去对
付。」小慕容叫道∶「我也去!」文渊一摇手,道∶「不,你保护于大人。
」话声一了,已然翻身上马。
于谦道∶「文公子,敌军势大,不可大意。」文渊点头应道∶「晚生知
道,多谢。」叱吒一声,纵马离阵而去。
狂风飞沙,迎面扑来,挟带着血腥的杀气。城外的居民早已撤走,或是
被掠杀殆尽。明军隐藏民房暗处,倚仗地利,以火箭器械奇袭,瓦剌军队猝
不及防,一时阵脚大乱。
但是瓦剌军前仆後继,後继骑兵疾风迅雷般冲到,明军已不能单凭奇袭
,开始了正面交锋,大街小巷,全成了两军血战的修罗场
文渊纵马冲入战阵,立有两名敌将围上前来。文渊喝道∶「去!」拔剑
、挥剑、收剑,剑仅三尺,本来不利战阵,但在文渊手上,竟胜过对方的长
枪大戟,划过两将咽喉,轻易了结。
一名满腮胡须的大将来到文渊骑前,喝道∶「哪里来的小畜生!」呼地
一声,一柄大斧照文渊面门砍来。文渊剑刃平搭斧面,借力使力,随手一卸
,那大将身不由己,被他手里的沉重家伙拉得向左倒去,一栽下马,便给明
军火箭射死。
文渊连败三将,轻描淡写,瓦剌军队见者哗然,声势顿弱。猛地雷霆也
似地一声爆喝,一名络腮胡大汉纵马窜到,睁一双铜铃大眼,持一柄镔铁长
枪,一阵暴风般袭卷而来,明军士兵无人能挡。甫近文渊,便是一枪刺来。
这一下电光石火,快只瞬息,文渊挥剑格开,只觉来人臂力奇猛,枪上
劲道沉重异常,并非内家功劲,但是与莽夫蛮打,又有不同,实是外家功夫
练到了极深之处,劲力自有奥妙。
文渊喝一声采,叫道∶「好本事!在下文渊,阁下何人?」那大将操着
汉语叫道∶「我是瓦剌先锋赛坡!你们明朝的皇帝,便是我擒到手来!」
文渊笑道∶「错了,错了,乃是『手到擒来』!赛坡将军,你捉了我们
明朝皇帝,这会儿换我来捉你,小心了!」说着仗剑上前,连刺三剑。
赛坡长枪抖动,一一挡开,登时感到文渊「九转玄功」内劲震荡,大叫
∶「中土小子,看不出来,真好力气!」三剑化开,立即反击三枪。文渊以
硬碰硬,骊龙剑满贯内劲,也是连格三枪,两人兵刃相碰,响声嗡嗡不绝,
劲风四溢。
可就在这兵刃之声萦绕之际,乱军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惊叫,其
声惊惶,煞是突兀。
十景缎(一百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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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不禁一愕∶「当此混战之际,何来女子?」随手一剑逼开赛坡,双
目如电顾盼,但见乱军如潮,交相涌至,明军、瓦剌军凿战正急,杀声震天
,放眼所及,尽是屠戮地狱,人人杀红了眼,哪里见到半个女人?
眼前情境,虽未至流血漂橹,但是万人搏斗,血肉横飞,火器乱炸,焰
如红莲,这厮杀惨战的场面,文渊不禁深感震撼,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这
一战不论输赢,总是有成千上万的人要丧生了。武林中争斗虽多,却哪有如
此惨酷的杀孽?」
赛坡见他分心,大吼一声,枪头一圈,照准文渊胸口猛扎过来。这一下
是他觑文渊不备,图此一击而胜,力透枪尖,风声虎虎,端的是锐不可当。
文渊猛一回神,枪尖已近心口。他纵声长啸,一拍马背,身形於瞬息间飞腾
而起,跃至赛坡上空。
赛坡大吃一惊,面对这高来高去的轻功绝学,他纵是沙场猛将,也是浑
不可解。文渊叫道∶「赛坡,快快束手就擒!」於身形将坠未坠之际,手中
长剑倏然点落,既繁且密,青光错落,如白鹤凭空而下击,正是「鹤舞洞天
」之妙招。
赛坡抡枪高举,试图抵挡,擦擦擦几声轻响,枪杆已被骊龙剑利刃削成
四截。文渊居高临下,猛地翻身一个大回旋,一剑挑飞断枪,右脚顺势踢中
赛坡胸口。九转玄功何等厉害,赛坡纵有盔甲护体,也经不起这一腿的劲道
,一喷鲜血,铁塔般的的身子摇摇晃晃,向後跌落马下。
「铿 铿 」几声,四截断枪先後落地,文渊也已轻轻落下,站在赛坡
身旁。他正要出手制服赛坡,忽然耳後一阵风声呼啸,大异寻常。文渊侧身
一让,一回头,陡见刹刹刹三枝火箭从眼前闪过,射中赛坡身躯,其中一箭
正中咽喉。赛坡厉声惨叫,挣扎着打了个滚,再也不动。明将明兵欢声雷动
,士气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