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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几步,身和手脚仍是原样,未见分毫动作。就这转眼之间,便由崖石阴影中凌空飞起,身子依旧和原来一样,仿佛天上神仙凌空腾云而渡,落在对面危崖腰上,还呆了一呆,双珠恰巧驰到,方始顺路赶来,这才宽心大放。
还未近前,南洲便看出双玉神情比前越发勉强,知其伤口必已迸裂,年轻好胜,还在忍痛,勉强支持,忙向老酋悄声说道:“此时下面寨舞,大家都在热闹头上,就此溜走,要少许多麻烦。你既把我当成亲兄弟看待,便请不要拘什礼节。我那二女,伤后用力太过,急需休养。我有两样灵药忘了带来,更要当夜赶回才免误事。你不要送,还有许多好处,第一,下面场上有你好些仇敌,今夜已被我女儿镇住,我父女突然失踪,他们不知我是暗中溜走,必更惊奇,知道我们情如兄弟,以后不敢再来侵犯,少伤许多人命财产。再者,他们正在寨舞狂欢,我如明走,必要相送。他们见我父女不会水性,还要你们驾了藤舟过江,难免不生轻视。今夜这场盛会,业已为我父女耽搁多时,再要排队送客,到场的人不能尽欢,明日月色更好,定要连上一夜。单是自己人,原无所谓。
这次为你儿子居心不良,非但打算强迫我女成婚,并想里外勾结,为将来篡位打算。我早发现阴谋,昨日仔细查探,果然所闻一点不差。本来不想明言,一则,见你看我父女得重,双方多年交情,虽然疏不间亲,但是你那许多子女,只他一人格外凶恶,平日结有不少死党,倚势横行,无所不为。昨夜他曾命人探我口气,如其答应亲事,不出三月,他必做寨主,彼时情愿送我十袋金沙。我用婉言辞谢,说我不能作主,事已商定,必须照约而行。那人走时并还示威,说了好些狠话,今日便发生私放石姑之事。我看此人狼子野心,如不随时留意管束,就许勾结外人来此篡位,不知要有许多人命送他手内。我去之后,你须照我方才密谈所说行事,而这两处强敌,也要使其事完即去,如在这里逗留,夜长梦多,就许生出事来,最好今夜,使这些远来的人都能尽兴,不可留住,引出别的枝节。不令你送,便由于此。”
老酋早就觉着那两处强敌平日面和心违,尤其为首几个寨酋,向不来往,当日忽然亲身赶到,带来的人全是精强力壮的山人,连山女也都带有刀箭镖矛之类。先为花古拉所愚,只知远近部落前来贺喜,到后虽觉人来太多,与往常不同,忙乱头上,还未想到别的上去。后经南洲一说,稍微留意,立时醒悟,再一回忆逆子花古拉连日所说口气和近来风闻的种种怪事,不由怒火中烧,越想越疑心,闻言立时答说:“好兄弟,你的金玉良言,我已完全醒悟,等你一走,定必照办。不过你叫我只诛首恶,不要多杀,事情如不揭穿还好,一经查明,照着寨规,便我想要宽容也办不到。”
南洲原断定花古拉心肠狠毒,早想杀父篡位,这一失宠,心更怨恨,发难越快,反正不能避免。这类凶孽之徒一旦得志,非但杀伤许多无辜,自家父女多一后患,便是江那面的三镇人民,从此也难安枕,早晚非受他的侵害不可。想了又想,才将连日访查和二女在场上听旁观山人和那通事的密告,以及逆子私通老酋宠妾之事一齐告发。本来还想劝他几句,因方才密室对谈时,老酋人已怒极,事已至此,花古拉所结死党均非善类,所通宠妾,更是淫凶奇妒。他父子平日好些恶迹,均是淫妇暗中蛊惑怂恿,这类凶人男女,杀之无愧。同时,又见爱女双玉已被双珠笑盈盈搀上台来。表面上姊妹二人携手同行,神态十分安详,满面都是笑容,实则面容灰败,新穿的一件白麻短装,左臂上已有鲜血流出,红了一片。知其失血颇多,当时止血定痛,连双珠也可代办,但要静心调养,仍非回去不可。当时急于起身,也就没有多说,一面令双珠不必解衣,只将袖管卷起,重新上药包扎,吃上点药,先把血痛止住,过江再行医治。一面向老酋二次谢别。问知送了不少礼物,并还固执,亲送上船,只他一人,带两个女儿,不使众人知道。南洲见他说好不送,又要改口,知推不掉,便以不送行作交换,将那两船礼物道谢收下。老酋本意也是如此,立即答应。
这时台上除这宾主四人之外,只有老酋手下随他多年的八个心腹勇士侍立在旁,为了谈话方便,已由老酋遣向两旁,立到台口一面,相隔颇远。这大场面的寨舞盛典难得遇到,先在台上的老酋子女亲属均早上场,剩下十几个姬妾立坐在台口观看。有的还在狂吹笙笛,牛角之类乐器,台上下乱成一片。那两个山民酋长先前当众丢人,不好意思,本意又想借着花古拉这条内线,表面帮他,暗用阴谋,相机行事,虽未想到当夜发难,因见老酋近来年老力衰,人较和平,不像昔年那样到处劫杀;连那最凶猛的石姑都用巧计软禁起来,于是心存轻视,特意选了许多有本领的胆勇之士,意欲借此一会,当众逞能,好在来者是客,主人心虽不快,也必容忍,决不至于反脸成仇,乐得耀武扬威,显点颜色。虽然上来不合骄狂,轻视二女文秀,挫了锐气,仍想稍微挽回颜面,就在寨舞开始,暗中发令,施展开来。
这类山人虽然不会武艺,所练是些笨功,仗着身轻力大,人又胆勇强悍,也有许多专门技能和那苦练出来的专长。开头本由手下男女壮汉对对成双,在皎月明辉之下婆娑起舞,情歌相答,转眼越舞越急,刚引得全场上人对他注目,连本寨许多情侣业已载歌载舞快要离开,寻觅幽静之处去赶野郎的人也都转身回顾,不舍离去。正在拍手欢呼,笑语如潮,那数十对男女壮汉跳着跳着,忽然由分而合,一面玩着花样,一面由两个力气最大的勇士作为根基,另外一对便男女错综,飞身直上,踏向前一对人的肩头,手中捧着芦笙,牛角等乐器,仍在狂吹乱跳,旋转飞舞不已。
这里男女四人刚叠成了两对,另外两对也如法炮制,男踏女,女踏男,八人变成四根人杆,在场中心歌舞狂吹,转了几转。余人纷纷学样,转眼叠成五六十对,一声暗号,手拉手结成一个圆圈,转风车也似旋转了一阵。晃眼之间,下面的人圈缩小,上面却逐渐高了起来,结果下面一圈只剩十来人,上面却是越叠越高,成了一座人塔。刚刚对好,另外十来个身轻力大的男女壮汉,合成五对情侣,互相调情引逗,时分时合,随同人塔转动之中,捉迷藏也似上下追逐,攀援纵跃,此起彼落,动作如飞,引得全场上人同声吹呼,叫起好来。人声、歌声、锣声、皮鼓之声、喧哗欢笑之声,乱糟糟合成一片繁音巨轰,震着大地山林齐起回音。大片危峰峭壁均似受了摇撼,数千人的耳目一齐注向广场中心,哪还有人顾到台上?
南洲觉着此时溜走,再也不会被人看出,匆匆帮助双珠将双玉的伤处扎好,立即起身。老酋把他父女奉若神明,知道挽留不住,只得含泪点头,暗中派了两个心腹勇士,引他父女三人由寨中秘径绕出,送往江边,不许被人知道。
南洲早就看好道路,又知江边派得有人,还想辞谢,因老酋说这条秘径最是隐僻,外人不知,先由崖腹之中绕走里许,出去是片大竹林,把林走完,再有半里便到停船之处,照此走法,连那些赶野郎的人都不会遇见一个等语。想起当夜寨舞。赶野郎的人都在隐僻之处,照前走法,就许遇上,只得谢诺,由那两个勇士引路,先往正寨取了随身包裹药箱,再由寨中秘径穿崖而出,沿途遇见好几处防守的人,均经随行勇士上前答话,由此放过。不消多时,赶到江边,相隔天明还有一两个时辰,渡江过去,恰巧天亮。
主人共备两条独木舟和三个藤舟,人坐藤舟之上,所赠各种药材礼物均放独木舟内。
江深水急,藤舟虽极轻巧,不会沉水,独木舟却是又笨又重,转侧不便,常易翻倒。幸而主人意诚,一共派了十二个人,都是精通水性的壮汉。老酋赏罚严明,善于用人,这些山奴虽是别族掳来的,平日待遇比那寻常山人还好,除却有事奉命不许丝毫违抗、犯者必死而外,别无所苦,平日本就用命,对于南洲又极敬爱,越发勇于从事。因是截江乱流而渡,船作斜行,江面并不甚宽,渡江往来却极费事。南洲父女每人一只藤舟,刚刚坐定,拿起双桨,内中几个水性极好的壮汉业已争先下手,抢了缆索系在身上,纵身入水,朝前驶去。抢不上的,便由两人人水,拉了独木舟,乱流而渡。余人便在船后掌舵,以防滚转翻落。
南洲父女生长江边,虽然看惯,每次过江,都是木船竹筏,这类藤舟乃老酋近年新制,还未坐过。见那东西乃是山中粗细油藤制成,再加油浸,编得又密又结实,轻浮水上,一点不漏,头圆尾尖,后面一舵之外,还有两片短桨,本来应载二人,也是老酋好意,惟恐南洲父女不会游泳,又知汉家女子不喜与山人同乘,特命泅水接船,横江而渡。
南洲父女先还觉着舵大桨短,一个太笨,一个大小,前后轻重不匀,及至上船之后,方始看出山人也会用心,江流太急,非但那舵非重大不可,连那两柄短桨也有许多用处,否则顺流尚可,截江而渡便是万难。眼看水中壮汉一冲就是两丈,水性极好,宛如一条大人鱼,可是江中的急流力大无比,常时遇阻,不是冲向下流,便被挡回,走出一段,还要退回。似这样时进时退,约有个把时辰,方始到达对岸。独木舟到得更晚,天已月夜。壮汉把船上所载东西,陆续送到万花谷和小江楼两处。南洲见他们劳苦,大加犒劳,留住一日,次日又备了好些山人心爱之物,令其带回送与老酋,去的人也各有一份礼物。
到家不久,双玉伤便医好。南洲初意得到老尊回信再作道理,不料始终未派人来。
因花古拉也绝迹不至,以为老酋不舍世传基业,还想传与子孙,也许花古拉和他手下死党业已除去,故此没有信息。不久,那男女两位异人和吕二先生先后寻来。二女得到异人传授,一面加紧用功,一面还要帮助行医。父女三人忙得不可开交,便将此事忽略过去。偶然谈起,想将人骨骷髅送回,无奈近来行医越忙,无暇分身,事又机密,不便另外派人。心想:老酋人甚强健,三五年内决不会死,反正用它不着,人家盛意殷殷,代他保存两年,听信再说也是一样,说过也就拉倒。
前数日,双珠无意之中想起自从上次渡江回来,远近各地山人均来求医,只有捕鱼族,非但花蓝家许久不见一人上门,便野人山脚那些大小部落,也无一人来此,是何原故?本想禀告南洲,恰巧来了两个重病的人,就此岔过。隔了两日,便发生山人去往万花谷家中扰闹,打伤田四、赵乙二人之事。
南洲闻报之后,心已惊疑,跟着双珠又将隔江山人许久无人求医之事告知,越想越觉可虑。赶到家中一看,房中什物十分零乱,所有箱柜竹篓均被人翻过,东西却未遗失多少。猛想起那块人骨骷髅,不由明白了几分,且喜东西不大,共只两寸来长,寸许来宽一片,形如一把钥匙,自得到手,从未离身,料知山人为了此物而来,且喜不曾被他偷去。照此形势,分明老酋已死,花古拉多半篡位。如是老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