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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悦、有悲痛、有无奈，有期盼，有落寞。
这样的情绪，她见过，在张华东脸上，她当时很不忍心。
但是，在任千山脸上看见，她心里悸动了一下，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心疼是因为他受苦了，欣慰是因为——他是为她受的苦。
“任总，我犯不着躲你，我这不是来了吗。”她心虚地说。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在你家你不给我开门？”他握着她的肩，质问道。
不接电话，是不敢听到你的声音，不给你开门，是怕你进来后，我们又要犯错误。
暮雪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出来。
“年会那晚之后，难道你都没有想起我吗，没想过要见我吗？没想过要听听我的声音吗？”
当然想，一想到你我就去做家务，餐桌的漆都快被我擦掉了，就是要将你从脑海暂时移开！
暮雪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一句：“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想你？”
是呀，想他又能怎么样？这么复杂，这么荒诞的关系，恋爱都没谈，直接就上了两次床，不能算男女朋友吧？
任千山愤愤地转过身，呼出一口气后，双手叉在腰上说：“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吗？我们怎么会没关系？”
暮雪不服：“我怎么会是你的女人？不过就上了两次……不，仅仅就那样了两次，怎么就是你的女人了？现在又不是古代，摸摸手就是你的人……”说完，就想从椅子站起来。
正文 28 你给我等着瞧
“梁暮雪，你给我闭嘴。”他转过身来，俯*去按住她，很用力，容不得她动弹。
她只好又坐着，不说清楚，她这个早上别想站起来了。
“梁暮雪，告诉你，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和女人上床。你以为你是妓女吗？你以为你能这么不负责任吗？”
暮雪惊诧中，瞪着眼睛看他：“负责任？是你不负责任在先，那时候是谁先走的？连名字都不敢留下。”
“我那时候是……是有急事在身，所以才先走的，我要是不想负责任，就不会回国，就不会再次跟你……”
暮雪想起那晚的“再次”，脸又烧了起来，虽说是他的“再次”，对暮雪来说，却是有记忆的“第一次”。她慌忙打断他：“所以，这就是你负责任的方式？”
“不是，我是想……”
恰好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起，趁他接电话当会，暮雪逃出了他的办公室。
**********
坐在办公桌前，暮雪心神不宁，那句带着磁性的，急切切的声音“不是，我是想……”仍在耳边萦绕。
他是想干什么？
任千山接完电话就要出来，梁暮雪见状，赶紧拿了桌上的特产到经常打交道的那几个办公室分。
任千山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梁暮雪逃跑的样子，脸上写着：你给我等着瞧。
暮雪先是走到采购部，采购员因为多数时间是在外面跑，所以男多女少。见暮雪拿着东西过来，这帮人就起哄：“梁小姐，难得哦，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是啊，今天气色很红润哦。”
她能感觉到脸上仍有些发烫，却淡定地解释：“没什么喜事，家里的特产，带来大家尝尝。”
然后是开发部，一进门，见靠门口那个位置空着，才想起汪小春已经“告老还乡”，结婚去了。
不免，心里有些挂念那个大大咧咧，胸大无脑，但性格率真的男人婆。
暮雪走到郑阳那边，见郑阳一个人对着显示器发呆，拍了一下，郑阳才回过神来。（文－人－书－屋－Ｗ－Ｒ－Ｓ－Ｈ－Ｕ）
暮雪把东西放下来，说：“这是家乡特产，等会你给他们分一下。”
“好的。”郑阳显得心不在焉，等着暮雪离开，她好继续发呆。
暮雪拿手背探了探她的头，很正常啊，“郑阳，你怎么了？”
郑阳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然后瞧了瞧四周，拉着暮雪俯*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张总监没来。”
正文 29 男朋友帮女朋友挑鱼刺，不行么
从开发部回来的路上，梁暮雪也像郑阳一样，有点恍惚。
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张华东和任千山是穿开档裤的时候就认识的。
郑阳说，张华东没来，自然是因为她和任千山的关系。
同时被两个男人追求，而且这两个男人还是好朋友，多么偶然的事。
不对，张华东是在追求她，但是任千山？没正儿八经地表白过呀。
我的世界，我的人生，怎么这么乱？
好像有谁说过这么一句：心似双织网，终有千千结？
是琼瑶说的？怎么这么贴切。
*********
11点58分，梁暮雪开始盯着显示器上的时间倒数。
时间终于来到了11点59，她一边盯着时间，一边收拾桌子。
12：00，正要离开办公桌，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她疑惑了一下，接了。
“梁小姐，您好，有人让我给您订了餐，请您下来取餐。”
“您搞错了吧，我没有订餐。”
“是一位姓任的先生打过来的，他说送过来时，打您的号码就行了。”电话那头甚是礼貌。
挂掉电话，看见任千山从里面走出来，嘴角歪了一下，略带笑意：“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就只好订餐了。”见她还怒着一张脸站着不动，又催她：“赶紧去取餐呀，总经理的话你都不听？”
“给钱才能取餐。”暮雪语气不太友善，第一次没加上“任总”这个称呼。
任千山从钱包内掏出1000块给她：“这个星期的，下个星期的再给你。”
这些有钱人，净欺负我们无产阶级。
也好，起码不用跟他一起出去了，这也是暮雪原来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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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暮雪才明白一点，虽然不用一起出去吃，但还是要坐到一块儿吃。
她下去拿餐的时候，吓了一跳，原以为是两份单纯的快餐，这样就可以两人分开吃，没想到任千山让他们把碗和盆都一并送来了。
还好是装在一个多层的木桶里，不然暮雪根本拿不了那么多。
想到晚上还要将碗和碟送回去，暮雪在心里问候了任千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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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你是不是有东西忘了给我？”吃饭时，任千山挑着鱼里的刺问她。
“什么东西？”暮雪夹了块糖醋排骨，味道不错。
“特产呀。”他早上分明看见了。
暮雪放下筷子，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酥饼，放在桌上，继续吃。
任千山很满意，将刚挑干净刺的鱼肉放入她碗里。
她怔了怔，心里一暖。但一转念又把他夹过来的鱼肉夹回他碗内。赌气似的从盘里重新夹一块肉鱼。
他不高兴了，干脆调侃她：“暮雪，你在我面前，是不是很害羞？”
任千山一语中的，梁暮雪一口鱼吃下去，差点被鱼刺卡到，早知道就不扭捏，吃没刺的了，“用……用不着吧？”
“你之前跟我吃饭很多话的呀，怎么这会儿一句话都不说。”他看着她的囧样，笑出一排雪白的牙。
“您之前跟我吃饭，也没有帮我挑刺呀，我不习惯男生对我这么好。”暮雪如实相告。
“如果是男朋友呢？”他认真地问，柔和的音质压低，深情款款。
“我……”
男朋友？太不真实吧？
“男朋友帮女朋友挑鱼刺，不行么？”英气逼人的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真诚。
“……”暮雪的脸上又烧了起来，低下头吃饭，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听说，张华东今天没来上班，是怎么回事呢？”梁暮雪尴尬中没话找话，冷不其防地蹦出这么一句，说出来口时，连她都想煽自己一耳光。
果然，任千山收回了他脸上的期盼，淡淡地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既然话已出口，暮雪干脆就问个明白：“听说你们是好朋友，现在反目了，因为我？”
任千山瞟了她一眼：“这事我会处理的，如果你不想伤害他，就什么都不管。”
暮雪闭口，同时理亏，她不知道任千山算不算“横刀夺爱”，也不知道自己横插在两人之中，是不是才是对张华东最大的伤害？
如果可以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让她消失也是愿意的。
正文 30 清洌的男子气息
说到消失，一个现代都市流行的词语跳入梁暮雪脑里：跳槽。
跳槽了，就可以暂时在任千山面前消失。
想起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几个姐妹关系不错，尤其是她对面的上铺和下铺，这两个人好到形影不离，甚至睡觉都钻到一个床上去。女生睡到一起多数是为了说悄悄话，悄悄话的内容大多是议论自己喜欢的男生。
这两个女生喜欢的男生都是其他系的，开始两人只是互相倾诉心事，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怎么怎么样，结果搞到最后，说的是同一个男生。
自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渐渐疏远了，她们都没有跟那个男生表白。直到毕业前夕，那个男生选择了其中一个女生，另外一个女生则去了很远的北方。
暮雪当时觉得，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天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是一种折磨。她理解那三个一直等了四年都不恋爱的人，也理解张华东现在的心情。
她认为，无论她和任千山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至少，在张华东没有解脱之前，她不能和任千山在同一个公司表现得太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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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不想和任千山亲密，但任千山可不这么认为。新年刚开始，往往会很忙，下午快下班时，刚开完会回来的任千山一进办公室，就急急忙忙交给她一些资料，并说：“要完成了才能下班。”
暮雪头大，这一堆东西要完成，起码要9点。不过，她隔着玻璃看任千山，他正埋着头认真地工作中。
原来，认真工作的男人，竟能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魅力。
暮雪也只能埋头工作，很快，就*到工作状态中，办公室很安静，只有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终于做完这些，暮雪已是饥肠辘辘，看看手机：20：49。
她伸了个懒腰，瞟了一眼里面的任千山，刚好任千山也在看她。
而且是托着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副痴迷的样子。
暮雪脸一热，赶紧偏过头，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她关了电脑，拿起包刚站起来，就被一脸坏笑的任千山的手臂拦了下来。
起来到一半的她又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去。
任千山俯*看她，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
她闭上眼睛，以为他又要做出让她心惊肉跳的事情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这种亲密的举动已经不排斥了，反而是……渴望。
好久，她感到身边静悄悄的，她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睁开眼睛，任千山就在眼前，清洌的男子气息充盈着她的感官。
他摸摸她的脑袋，说：“暮雪，你忘记一件事哦。”
“什……什么事？”虽然那种心惊肉跳的事情没有发生，但她还是结结巴巴。
任千山转过身，从桌子后面拿出中午那个送饭的木桶给她：“这个没有还回去。”
“哦，我马上去还。”她接过木桶想走。
任千山又拦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顺便送你过去。”
征求的语气中，又隐含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气。
耳边呼气如兰，梁暮雪简直没有了思想，顺着他的意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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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千山不但顺便送暮雪到了饭店，还顺便请暮雪吃了一顿饭，又顺便地送暮雪回家。
从上电梯到走到家门口，两人都很安静，一路无话，空气中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