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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芳芳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是谁生了你这样的一个奸滑无比的小鬼头,不过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否则不会除了你胸口上那个红色的‘任’字,别的什么金锁金环之类的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老娘这个亏实在吃得大了。”
任天弃小时候每每见到小孩子依偎在父母怀里要这要那,都会极为羡慕嫉妒,而长大一点儿,一想到这个问题脑袋就痛,现在听到白芳芳又提及自己的身世,胸中又是一阵烦乱,连忙道:“大娘,刚才三娘叫我到她房里去一趟,我现在去啦。”话音刚落,就一拨腿跑了。
进了院中左首第一间屋,就是“春满园”的妓女郑宝儿的房间,这郑宝儿虽然也已经是三十出头,但还有六七分的姿色,一身肌肤比普通女子要娇嫩白皙,特别的是,最懂得媚颜娇态,迎来送往,骗得一些无知的客人神魂颠倒,以为她总是只喜欢自己一人,因此回头来找她的人最多,算是“春满园”里最红的头牌妓女了,夜度之费也是最高。
跨过门槛,转过一个画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就是一间大屋,屋里中间安着搁放酒菜的桌凳,四周安着几张红漆光亮的大椅,另有一个镶着铜镜的梳妆台,最里面则一张三面雕花,红罗幔帐的大床,侧首却放着一个衣架,搭着手巾,下面放着一个铜制的洗脸盆。
就在那大床之上,这时斜躺着一个瞧来二十七八的女人,云鬓蓬松,柳眉杏眸,嘴唇微大,下侧长着一颗淡淡的黑痔,赤着足,穿着一件绿色的薄纱春裳,里面是一抹月白色绣着牡丹的肚兜,露出了洁白光滑的肌肤来,只是她实在不庄重得紧,那系着肚兜的带子已经松了一边,露出了左胸一大段乳房,凹凸有致,其圆如球,又比身上其它地方的肌肤要白嫩几分,真是好生诱人。这正是天弃的在“春满园”里的三娘郑宝儿。
那郑宝儿见到任天弃走了进来,便坐直了身子,那肚兜便滑得更下来了,乳房间那两枚葡萄差点儿就要脱帛而出,郑宝儿也不去遮掩,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大椅道:“小王八蛋,现在才来,好好的坐在那里,我有事给你交代,要是你好好的办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任天弃一听说有好处,连忙坐在了那大椅上道:“三娘,有什么好事,我一定给你办到稳稳当当,绝对错不了。”
郑宝儿笑道:“你是个小机灵鬼儿,这事办起来倒也不难,你听好了,明天我有个过去的客人要来,他没有见过你,我会告诉他你是我的儿子,得了重症,我需要一大笔钱给你治病,到时候你给我装得可怜一点儿。”
任天弃已经不是一次和郑宝儿合起伙来骗客人的钱了,一听这话,便知道该怎么做,当下嘻皮笑脸的道:“三娘,你说给我什么好处,可要说明白些儿,上次我帮你在刘皮匠那里弄了七两纹银,你也说要给我好处,结果只给了我一根糖人儿,我这个亏可吃得大了,这次还是稳妥点儿好。”
郑宝儿闻言不由咬着牙骂道:“小王八蛋,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任天弃依然笑道:“这都是三娘你教我的,我要是还学不会,三娘说不定还要骂我啦。”
郑宝儿又低骂了他一声,便道:“好好,事成后给你三十个铜板,你一个小孩子,这已经是很多钱,要买几十根糖人儿了,总算够了吧。”
谁知任天弃还是摇头,脸上故意很担心的道:“三娘,万一那个客人只多给了二十个铜板给你,你岂不是就亏了,我怎么好意思,还是这样罢,事成之后,你只少少的分那么一成给我,我良心上也好过一些。”
郑宝儿一下子尖叫了起来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小杂种,胃口居然这么大,要我一成的银子,你要死了啊。”
任天弃这时叹着气站起身来道:“那还是算了,反正三娘有的是本事,不需要我也能哄得客人乖乖的拿出白花花的银子给你,要是分一点儿给我,多划不来,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睡觉,明天大娘给我安排的事可不少,做不完准被她骂。”
郑宝儿见到任天弃要走,心知这事缺了他还真不敢说十拿九稳,连忙又道:“好,好,小王八蛋,算你厉害,一成就一成,不过要是演砸了,让老娘弄不到银子,瞧我怎么收拾你。”
任天弃听三娘答应,知道这银子可不会少,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道:“砸不了,砸不了,今晚我就对着镜子演练一千遍一万遍,到时候把你那个客人一定感动得心肠想不软都不成,三娘你就狠狠的诈他一笔。”
郑宝儿知道明天来的那个人算是近年来“春满园”来的客人中最有钱的一位了,要是他真的上了当,银子当然不会少,心中也高兴起来,一挥手左手道:“快滚,快滚,小王八蛋,快对着镜子演练去。”
谁知她的肚兜的带子本来就松了,这么挥手带动,立时尽数滑落,胸前的一只雪白的左乳顿时全部暴露出来,粉皮似的颤颤巍巍的动着,尖顶之上的乳头已有些紫黑。
任天弃已有十三岁,正是青春萌动之时,一时之间见到这样的妙景,真是头晕目眩,嗓子突然干渴得象要冒出烟来,一双灵活的眼睛有如中了魔似的牢牢了沾在了郑宝儿的这只左乳之上,下腹处燥热无比。
郑宝儿做了十多年的妓女,身体被男子瞧了千次万次,见到任天弃的这个样子,不仅不感到有丝毫羞愧,反而咬着嘴唇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小王八蛋,瞧来要长成小色鬼啦,只是可怜得紧,你脸上长那么多的红斑,让女人一见就怕,没有人愿意会嫁给你,这辈子瞧来只有多挣些钱,实在忍不住了,就到妓院玩玩儿,反正你熟行熟路,不会当冤大头,要是嫖咱们园子里的姑娘,大娘说不定还开恩给你一个大折扣,嘻嘻。”
任天弃被她取笑,顿时是满脸通红,所幸他脸上本就全是红斑,当下还不致狼狈出丑,说了声:“谁说没人嫁我,等我长大了,一定娶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回来给你们瞧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匆匆向屋外走去,身后还犹自传来郑宝儿的笑声道:“你这小王八蛋,总是爱吹牛皮,别说漂亮姑娘,要是有姑娘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三娘就一定花血本送你一份大礼。”
上部 称霸人间 第02章 妓院里的小无赖(2)
任天弃有些气恼的走出了三娘的屋,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名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素白色绉纱衫儿,系着一条八辐湘裙的女子,清幽的月光之下,只见这女子三十多岁,头上简单的挽着乌云髻,面容虽然只是中庸,但身姿纤秀,低眉慈眼,一脸柔和,让人一见便有亲切之感。
那女子早就在等着任天弃,瞧着他出来,便迎了上来道:“天弃,你总算是出来啦。”声音也是清柔温和。
任天弃见到这女子,一脸的狡黠之色倒少了一些,道:“二娘,你怎么在这里站着?”神态比与白芳芳与郑宝儿相对之时恭敬了许多。
原来任天弃自被白芳芳收养之后,院子里的妓女时有脱籍从良者,十多年来一直在的便是白芳芳、郑宝儿与这范丽娟三人,而待天弃最厚的便是范丽娟,对他不仅从未打骂,而且还经常嘘寒问暖,这也是任天弃这十数年来唯一所得到的温情。
范丽娟瞧了瞧郑宝儿的屋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天弃,你先到我屋里来。”说着转身便走到了东首的一间屋子,任天弃乖乖的跟在身后,路过一间屋子,却是新来的小妓女夏香的房间,今晚倒有客人前来嫖她,屋里隐隐透出红烛之光,清晰的传来夏香哼哼叽叽,有些做作的娇吟,和一个男人牛一般的喘息声。
这样的声音任天弃从小到大本来是司空听惯的,但不知怎的,今晚自见到郑宝儿的那只胸乳开始,浑身上下就不对劲儿,这样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感到口干舌燥起来,脚步也渐渐放慢了,巴不得夏香再多叫几声,声音再加大一点儿。
然而范丽娟在前面却默默叹了口气,道:“天弃,你走快些,不要理他们。”任天弃只好答应了一声,脚步微快,眸子却向那屋子里瞟了好几眼。
到了范丽娟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却和郑宝儿那里差不多,只是里面好像还有一间屋,只是用厚厚的窗帘密密的隔住了。
范丽娟先让任天弃座在屋中的桌子边,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凝视着他道:“天弃,你三娘是不是又让你和她合伙去骗客人的钱了。”
任天弃知道二娘虽然是烟花女子,但做人忠厚,最不喜骗人,一但认起真来,自己那一成的好处弄不好就泡汤,那里会承认,反正他说谎也不担心自己的脸红,连忙道:“没有,没有,三娘是叫我明天去给到‘红妆斋’给她买胭脂去。”
范丽娟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天弃,你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你大娘与三娘又那那样,二娘真是怕你变得坏了,今后长大可怎么办啊。”
任天弃此时善恶未分,暗道:“变坏了倒不打紧,关键是能不能发大财,三娘就比二娘有钱得多,日后倒是要跟三娘多学学才对。”
范丽娟见任天弃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一闪一闪的,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话,微微一笑道:“其实人生活在什么环境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圣人也说过‘有教无类’只要你肯用心,将来也未必没出息,对了,我昨天教你的那些字都记住了么,让二娘来考考你。”
原来这范丽娟本是山西的一名穷秀才之女,其父长年患病,无钱医治,走投无路之下将十五岁的女儿卖给一个商人做了小妾,因温顺柔和,又会些诗书,得到那商人的喜爱,却遭到商人之正室的嫉恨,趁那商人出外经商,便将范丽娟又转卖了别人,送入了妓院之中,其后几经转手,才到得合州的“春满园”,秉性与白、郑等妓女却又不同。
任天弃生性对读书这一行无缘得紧,一听说范丽娟要考自己,心头就没有底了,连忙道:“二娘,我今天头有点痛,昨天学的那些字在脑袋里钻得深了,一时半会走不出来,我还是听你讲故事好啦。”
范丽娟也知道任天弃不爱读书,摇着头叹着气道:“好罢,今天我就给你讲故事。”
任天弃抢先道:“就讲韩信打败楚霸王搞的那个十面埋伏。”
范丽娟皱眉道:“那些打打杀杀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我还是给你讲周处改过的故事吧。”
任天弃叫了起来道:“这个姓周的事已经讲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快听起老茧啦。”
范丽娟道:“这个故事或许对你今后有用,就是多听几遍也是无妨。”说到这里,见到任天弃一脸的不耐烦,便道:“好,今天就不讲周处改过,就给你讲一讲佛祖如何割肉喂鹰的故事吧。”
任天弃向来喜欢热闹,对打仗厮杀这样的故事最有兴趣,而最不爱听的便是罗罗嗦嗦,道理一大堆的佛经故事,听着范丽娟这么一说,便故意打了好几个呵欠,装着两个眼皮快要打架的样子,无精打采的道:“二娘,我今天做了不少的事,真的好困了,这个什么佛祖割肉来卖给老鹰赚银子的故事还是改天来讲吧。”
范丽娟瞧了瞧他这个模样,也不想让他太累,便道:“好吧,你还是到屋里去拜一拜观世音菩萨再去睡吧,记住,一定要诚心,否则菩萨不会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