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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就将步法、口诀、咒语全教给了猪肉强,但猪肉强脑袋不怎么灵光,直教了二十余遍才勉强学会,但施展出来,雷神一般的也没给他面子。
就这样,任天弃与猪肉强每天都在房间里苦练“雷部天罡诀”,银子是越用越少,膳食也越吃越差,先几天每顿还有两道荤菜,跟着就是一荤一素,再后来就有素无荤,到了第二十天上,就只有让那店小二赠送一碟泡菜,每人吃一碗白饭了事。
又过了几天,任天弃身上只剩下五十文铜钱了,他倒不是白吃白喝之辈,一心只想练成“雷部天罡诀”,便叫来店小二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不要钱,又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那店小二一瞧他的样子,便知道是囊中羞涩了,脸色就有些难看,勉强干笑两声道:“你出门向北方走,问一个叫灵宝道君庙的地方,记住,要问年岁大一点儿的人。”
任天弃点点头,将钱全部掏出来给他道:“你先给我装一包馒头,灌两袋清水,我带在路上吃。”
那店小二接在手中,没一阵就用破布包了一堆馒头和两个水囊过来。
任天弃接在手中,就拉着已是愁眉苦脸的猪肉强走了出去。
向北而行,一路打听那灵宝道君庙,店小二说得不错,这地方只有些柱着拐杖的老妪老叟知道。
足足走了两里多路,才来到一个荒芜的山坡,果然见着了一个破庙建在杂草众蒿之中,墙垣颓败,房梁微倾,依稀可见上面“灵宝”两字,后面的就瞧不清了。
任天弃与猪肉强走了进去,却见正中有一尊神像,只是常年无人打理,身子上已经长满了青苔,难以瞧清真容,旁边两个站着的小仙童连头都没有了,而下面的供桌已朽坏了大半,庙的四周处处都是燕泥雀粪。
范丽娟信奉神佛,任天弃对这些神像倒不陌生,只是这灵宝道君位虽也位列三清,但远远没有他的两个师兄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有名,很少听人念及,如今见到他的香火庙也变成这样了,和自己此时的际遇真是有些仿佛,不由大是同情,朝他连拜了三拜道:“灵宝道君啊灵宝道君,咱们混得都差不多,算是同病相怜,不过你老人家还有我来拜三拜,算是不错了。”
正拜着,却斜瞥见猪肉强也在对那两头没头的仙童作揖,一边还道:“小童儿啊小童儿,你们这是跟错了老大,落得这个样子,可怜,唉,可怜。”
任天弃一听,便笑着踹了他一脚道:“妈拉个巴子的,猪肉强,你这是在说我了,要是后悔,就跟我滚回去。”
猪肉强憨憨一笑道:“老大,我这是说笑哩,咱们学会了‘雷部天罡诀’,去朝庭一报,那还不封过大将军什么的去打契丹人,到时可就威风了。”
任天弃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当官儿,也大觉兴奋,道:“猪肉强,这次你倒没说错,不错,咱们有了这‘雷部天罡诀’,那些契丹蛮子还不个个被轰得变成烧焦的木棍儿。”
一想到自己当大将军的样子,两人都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一人吃了两个馒头,喝了几口清水,就开始在破庙的外面去练那“雷部天罡诀”。
上部 称霸人间 第66章 苦练仙术(2)
真是修炼无日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十来天,两人的法术自然没有练成,除了两件道袍,所有的衣物都典给了当铺。
到了十三天的晚上,两人只剩下一个馒头了,便一人一半吃了下去,腹中饥饿,又灌了一肚子清水,这东西倒是可以在前面人家的井里去打。
真叫做“屋漏偏遇连夜雨”,到了入夜时分,就见到庙外的天空划出几道闪电,跟着几个霹雳响起,狂风大作,便下起斗大的雨点来,那破庙之内四处流着白线,任天弃与猪肉强四处乱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地方安生。
两人正挤在一起,猪肉强猛地一拍手道:“老大,咱们的‘雷部天罡诀’可以练成啦。”
任天弃一愣,摸着他的头道:“你才淋了点雨,就发烧了么?”
猪肉强不停的摇头道:“没烧,没烧,老大,你想想,咱们招唤雷神,那是他离得远,瞧不见咱们,现在他出来了,我们再练练,或许能行。”
他自己说着,越想越对,立马就冲到了庙外,任天弃对此大感怀疑,便坐在那里等他。
耳中只听到霹雳之声不住的响起,一个比一个大声,但不知那一个是猪肉强呼唤来的,过了一阵,任天弃也按捺不住了,正想出去,电闪之中却见到一个头发蓬松零乱的黑鬼慢慢的走了进来,骇了一跳,从身边找了一根木棍拿在手上,大叫一声跳过去就要当头一棒。
这时只听那黑鬼道:“老大,别打,别打,是我,猪肉强啊。”
任天弃闻这声音果然是他,奇道:“猪肉强,你怎么变成这付怪样子了。”
这时猪肉强带着哭腔道:“老大,我出去练那个‘雷部天罡诀’,可是不知怎的,一个霹雳打在我头上的一株松树上,我只觉头上一震,就变成这样了。”
任天弃心下一喜,道:“那就是说还真能成啦,只是你指错了地方,是不是?”
猪肉强摇着头,沮丧的道:“不是,我的步法还没走完哩。”
任天弃心中顿时一沉,又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过得一阵,两人都困了,猪肉强全身都淋湿,任天弃便将自己身上穿的道袍脱了下来给他穿上,但自己实在是太冷,便去找了一个破缸来遮住肚子,然后找了一块瓦片叠头而睡。
正有些迷糊之时,忽然见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一边脱衣拧干,一边自语道:“妈的,好大的雨,今晚也不知到那里去发财。”
说话间一个闪电蹿出,便瞧着庙中躺着两个人,当下将那衣服随手搭在门边的一个破窗上,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任天弃瞧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定是个夜行贼,但光棍两条,又身无分文,也不怕他打什么主意,就闭着眼睛装睡。
那人先到了任天弃身边,极轻的在他身上各处摸了摸,自然是一无所获,便又去搜猪肉强。
任天弃等他过去,立即起身,快步去把他搭在破窗上的衣服取在手中,又匆匆回去躺下。
那人在猪肉强身上也没有找到有用之物,吐了一滩口水,听着雨小了些,就要出去,到那破窗边一伸手,顿时拿了个空,顿时叫了起来道:“妈的,有贼。”
任天弃此时已站了起来,笑哈哈的道:“谁说这里有贼。”
那人不假思索的道:“怎么没有,我才买的一件新衣,刚一搭在这里就不见了。”
他说到这里,顿时醒悟必是屋里的两人动了手脚,以一敌二,自已可要吃亏,连忙夺路要跑,任天弃随手就拿起枕在头上的瓦片扔了过去,正砸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痛得“唉哟”一声,但还是跑出了庙外。
任天弃追了过去,见那人走远了,也吐了一滩口水道:“妈拉个巴子的,偷到老子的头上来啦,幸亏刚才砸你的是老子的枕头,要是老子的被子,一准儿要了你这小贼的命。”
等他骂骂咧咧的回到刚才的睡处,猪肉强此时也醒了,揉着眼睛道:“老大,什么事?”
任天弃道:“没事,刚才有个小偷,被我打跑了。”
猪肉强顿时大叫起来道:“老大,你怎么不抓住他,至少瞧瞧他身上有银子没有啊,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真是可惜,可惜。”
任天弃没有理他,想到自己满怀壮志的出来,一个月不到就沦落成这个样子,真是悲从心来,靠着一个柱头坐着,仔细想着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与那吴神仙见面的种种细节。
他这一静下心来,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这“雷部天罡诀”若是真的厉害,那小道童却轻轻松松的就从神像后面拿了出来,还有他房屋外面那些妇人,好像个个都很热心撮合自己拜师,而那吴神仙一算,就偏偏与自己两人什么前世有缘,这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事情一但往坏的方向想,其中的破绽就越来越多,但那吴神仙的的确确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这点儿可半分不假,任天弃心思灵敏,再琢磨下去,猛的想起一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任天弃就带着猪肉强出了庙门,猪肉强那身道袍裹在身上穿街过市,实在太不成话,任天弃就让他把昨晚那小偷的衣服换在身上试了试,倒还勉强可穿,便拿着那件道袍去当铺典了五十文钱,和猪肉强在路边一小摊好好吃了一顿豆浆馒头,然后杀气腾腾的向吴神仙的卦馆走去。
到了那卦馆内,果然又围着老大一群人,任天弃眼尖,认出当日替自己说好话的那几名中年妇人皆在里面,但凡有人问卦,有的在旁边帮腔,有的就满口子的称赞那吴神仙,任天弃此时心中更无怀疑了。
瞧到他正准备给一名老妇算儿子的姻缘,任天弃一个箭步走了过去道:“老神仙,也给我算一卦。”
那吴神仙听见他的声音,脸色也变了变,但立刻镇定下来道:“小兄弟,我给你的‘雷部天罡诀’练成没有?”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没有。”
见到吴神仙正要张口,任天弃抢先道:“你一定要说是我心不诚,或者没有仙缘,是不是?”
吴神仙只得点头道:“贫道就是这个意思,这种仙诀,没有天大的机缘与恒心是学不到的,小兄弟你还要花些时间才是。”
任天弃道:“那是,那是,不过我今天找老神仙实在想算上一卦。”
那吴神仙道:“哦,小兄弟是想算财运,还是算前程。”
任天弃摇头道:“这些我都不想知道,只是想让你自己给自己算算,今天是凶是吉,会不会倒霉。”
那吴神仙听着他口气不对,立刻就要站起,那个小道童也连忙过来搀扶。
任天弃将眼一递,猪肉强立即将那小道童推在墙上狠狠一撞,自己却一把按住吴神仙的肩,笑着道:“老神仙,今天你是非算不可的。”
这时那些中年妇人也起了哄道:“唉呀,小兄弟,你千万不要得罪仙人,可是折寿的。”
任天弃将眼向这些妇人狠狠一瞪道:“妈拉个巴子的,阎王也是我拜把子兄弟,老子的命长得很。”
那些妇人又叫了起来道:“了不得,连阎王爷也敢得罪了,你别是得了失心疯吧。”
任天弃将手在案桌上一拍,道:“妈拉个巴子的,一群鸟婆娘,猪肉强,她们谁要是再叫,你就狠狠的搧她两耳光。”
猪肉强大声答应着,凶神恶煞的走了过去,拿两只眼睛瞪着,那些妇人顿时不敢再叫了。
任天弃这时才又一拍案桌,对那吴神仙道:“快算,你今天是凶是吉?”
那吴神仙无奈,只好掐起手指头,念念有词的哼了一阵,才道:“是吉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任天弃一耳光重重的搧了过去道:“对,算得很准,这就叫做是祸躲不过。”
吴神仙吃了他这一巴掌,脸也肿了,道冠也歪了,只得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任天弃见自己举手之时,那吴神仙下意识的侧了侧脸,顿时恍然大悟道:“好啊,原来你这瞎子也是装的,好,岂然你想瞎,我就成全你。”说着伸出两指就要向他的眼睛插去。
那吴神仙骇了一跳,眼睛不由一动,黑白分明,果然并非盲人。
任天弃更是气恼,拉起他的衣领,挥拳就把他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