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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拿着手帕很嫌弃地擦了擦拳头,再把手帕扔三角眼身上。
幸好三角眼昏得早,不然听到这话,能再给气吐血喽。
打人就打人了,不带这么说话的。
那头白衣小少年就完全是另外一种观感了,他一脸得救了的表情,眼眶红红的,泪珠儿都在眼睛里打着转,颤声道:“谢谢这位兄长,不然不然大白就要被抢走了。”
“大白”这两个字一出来,白马立刻把马头凑过来,狭长马脸上都是茫然,好像在说:叫我干嘛?
“呃~”
宁风眨了眨眼睛,看看小少年身上白衣,再看看大白马,若有所悟。
“对了。”
白衣小少年推开马头,很有礼数,一丝不苟地见礼道:“小弟李白,敢问兄长名讳。”
“李白?!”
“果然是小白!”
宁风咽了口唾沫,打个哈哈,“在下宁风,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他日有缘再会吧。”
话说完,他掉头就走,任凭身后李白小少年声声“兄长留步”,消失在人群中。
“啧啧啧,一个大白,一个小白,真乃绝配,就是不知道李青莲会是啥想法,哈哈。”
自娱自乐了一番,宁风寻到了神宫在朝阳镇上的驻点。
“赵大赵二两位师兄可在?”
他不是第一次来了,长驱直入,不管认识不认识宁风这张脸,他身上的太阳袍大家总是认识的。
自有神宫外门执役弟子上来接待,并称赵家兄弟出去巡视镇上,他们这就去寻两兄弟回来。
“他们不在?”
宁风有些奇怪地停住脚步,人已来到一间厅堂,有侍女送上香茗一盏。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宁风与两兄弟很是接触过几天,这两位仗着自家是天云峰记名弟子身份,怎一个消极怠工了得啊,不是天大的事情,难得见他们挪窝儿。
懒成这样,虚应故事,一心就想窝着修炼的兄弟两人,竟然大清早就跑出去巡视,这怎么看怎么古怪。
这话接待者就不好接了,一脸讪讪然,宁风也没有逼人说话,然后回头再看他们被穿小鞋的兴致,挥挥手就让接待者下去了。
没滋没味地饮干了茶水,宁风深吸一口气,掌心一番,心神一凝,九窍石凭空出现。
“现在呢”
宁风脑子里闪过昨夜里进入九窍石境察看,一池尽干涸,点滴金水无的景象,收敛了心神,凝在九窍石上。
下一刻,他出现在九窍石境,金池之旁,然后整个人径直趴下去,大半个身子都要掉进了池子里,目光如狼似虎,狠狠搜看。
第三十八章 做尽的好事,难忍的恶事(上)
“有了!”
宁风就差一点点,哪怕来阵稍大些风都能把他给吹进池子里的时候,总算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在池子最底部,干涸得干干净净的石板上,有两滴金水正在碰撞,融合成稍大的一滴。
有多大呢?
若将金水比露水,估摸着有清晨时候野草尖儿上那么大吧,嗯,指的是融合后的。
看到这滴金水,宁风很有泪流满面的冲动。
连他自个儿都分不清楚,这是惊喜呢,还是惊慌呀。
“这算是找对路了吗?”
“这次九窍石没有震动提示,只是因为数量太少吗?”
宁风看着那滴颤巍巍地,总感觉下一眨眼功夫就会被蒸发得干干净净的金水,苦恼不已,“这得做多少好事才能积满一池?”
看看池子的容积,至少两三个他在里面泡个澡什么的绰绰有余,再看小得看久了眼睛都会酸的金水珠,宁风就觉得未来被黑暗笼罩,不寒而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今日,好事做不断,能有一池子吗?一碗我看都够呛。”
“不能这样小打小闹。”
宁风算清楚后,登时有了决断,这也是他来神宫于朝阳镇上驻点寻赵家兄弟的原因。
他唯一还嘀咕的是:“之前连续两池子,是怎么积蓄出来的?奇哉怪也!”
这个疑问,只能留待日后了。
宁风从九窍石境里出来,旁边茶盏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重新注了一盏茶汤,氤氲着水汽,茶香,让他紧绷的心弦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不疾不徐地端起来,轻轻地抿上一口,茶香在口舌间环绕,宁风抬头看,赵家兄弟前后而入。
“宁师弟,你怎么来了?”
赵家兄弟中不知道是赵大还是赵二热情地打着招呼,“也不知道知会一声,我们兄弟就在这等你了。”
这两兄弟的表现,跟昨天完全是两回事情,不过宁风无心去纠结这个,笑道:“谁知道两位师兄竟然不是在修炼,而是跑出去耍子。”
“耍什么耍啊。”
赵家兄弟分别在宁风左右落座,一听这话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吐苦水。
“宁师弟,你没发现最近朝阳镇很乱吗?”
“各种外来人都要把镇子给淹了”
两兄弟一通说,宁风听得脑袋都要给塞住了,算是弄明白了情况。
他们说的或许有些夸张,却也相差不远。
朝阳镇等几个在天都山脚下的镇子,又不是真正的修仙者墟市,之所以会存在自然有其原因。
朝阳镇东,有一条小灵脉,是天都山大灵脉分支,其上有玉矿,出产灵玉;
朝阳镇西,有五峰山,五峰朝天如大手张开五指,其上植被茂密,有各种灵兽栖息其间,灵草一类多有;
朝阳镇南北,有赤铜、精铁矿,出产千年
这片天地,皆在太阳神宫势力范围,亦属神宫产业。
神宫传承成千上万年,这些又属于窝边草,他们自然知道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于是便有禁牧令、禁采令等,让山林,让矿产,都有休养生息的空间。
尤其是灵脉上的东镇灵玉矿,西镇五峰山,尤其如此。
不管是灵玉矿和还是五峰山,由于其得天独厚,只要有足够的修养,都能无尽地开发下去。
问题是
“这段时间,轮休结束,禁牧结束,各种鱼龙混杂都涌了过来,每天都有麻烦事,我们兄弟只能到处去救火。”
赵家兄弟,塌着眉头,垂着嘴角,唉声叹气,总而言之: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听到后面,宁风简直是眉飞色舞,就差高喊一声:天助我也了。
“我说,两位赵兄,小弟此来是有事劳烦两位。”
赵家兄弟听宁风这么一说,纵然正失落呢,还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他们刚想问什么事儿呢,宁风便道出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话来。
“两位赵兄,既然最近朝阳镇上庶务众多,两位不厌其烦,不如就交给小弟吧。”
宁风跟着拍胸脯,赵家兄弟直接傻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赵大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师弟,我们兄弟托大喊你一声师弟,但不管怎么说,你是恩师亲传,我们两人是恩师记名弟子,受其大恩,能力所及照拂宁师弟这是理所应当的,何须如此呢?”
“我们两兄弟,又怎敢用庶务耽搁师弟你修炼?这要是被恩师知道了”
赵大、赵二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结果。
“师尊有那么可怕嘛?”
宁风真心不觉得,同时啼笑皆非,晓得两人是会错意了,连忙解释道:“两位师兄误会,小弟并不是要交换什么。”
“那?”
两人一脸不信。
宁风眼珠子一转,瞎话张口就来:“师尊给了师弟我三天假期,后面就要回山听候师尊安排,似有什么差事要交给小弟。”
“小弟这不就想着,与其浪费这几天,不如找两位师兄帮忙,熟悉一下庶务,回头做师尊安排差事时候,也好不出纰漏。”
宁风站起来,拱手为礼:“请两位师兄成全。”
赵家兄弟慌忙回礼,交换了一下眼色,迟疑地应了下来:“那便麻烦师弟了。”
宁风一笑,暗道:“成了!”
他连天云子都有意无意搬出来了,这能不成吗?
宁风在心里面默念了好几声冒犯,好在没有编排自家师尊什么,也没有假传圣旨,这种程度的谎话,他的良心是从来不与他为难地。
于是乎,有了赵家兄弟允许,宁风顺理成章,鸡毛令箭,往后三天内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意外,朝阳镇上事情,就是他说了算了。
“近来有太多外人涌入朝阳镇中,难免滋生事端。他们内部纠纷,只要不闹得过分,不请托到我们面前,不予理睬,但扰民伤财事,终究是我辈责任。”
“若继续让朝阳镇中龙蛇混杂,有个万一,排头须得落到我们头上。”
“为防万一故,我命令:
朝阳镇中划分区域,出一独立区,让外来修士落脚安顿,摆摊交易,与镇民无涉。”
一盏热茶还没凉下,当着赵家兄弟面,宁风第一道命令就出去了。
赵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悬着的心放下去三分之一,还靠谱,真是想做事啊。
命令下去,招贴告示,通告双方等等事情,自然有下面人做。
宁风与两兄弟对坐饮茶,等到庶务做得差不多了,才一同外出,去坐镇这个区域划分的事情。
一行三人,着太阳神宫服饰,宣布新的命令。
外来修士,朝阳镇民,欢呼者有之,不满者有之,总之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那三个神宫弟子做出的决定,不容违背。
更有不少人通过七大姑八大姨的渠道,知道这事不是赵家兄弟主意,是宁风的手脚。
一传十十传百,只是半天功夫,不知道多少人知道这事,再看向例行前来巡查、坐镇的三人,目光登时就不同了。
“赤铜矿、精铁矿恢复开采,势必污染水源,为使镇上父老喝上干净水,发动所有神宫外门执役,延请散修高手,顾问老师傅,在城中开凿清水井五十口,供镇民使用。”
宁风一声令下,不知道多少人跑断腿,后面的一天里,更能看到他出现在镇上各处,亲临打井现场。
“矿石来去,人群往来,修士法术,致使镇外道路、桥梁,多有损耗,且汰其老旧不堪使用者,翻新重建,以防万一。”
又一道命令发出,这是修桥补路的好事,宁风的身影又一次四处活跃。
一开始,赵大和赵二两兄弟,说是保护、照顾师弟也好,说是不放心也罢,虽然不发一言,却是寸步不离。
到了后面,他们看到宁风处事妥当,且跟不用休息一样,将驻地神宫外门弟子,宗门执役使唤成牛马,命令一条接着一条,顿时跟不下去了。
两人迫于形势也团团转起来,安抚手下,索要资源等等,两兄弟觉得简直比宁风开始帮手之前还要更累。
不过这回两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抱怨的,宁风所作所为,件件都是与民谋福利的好事。
没有两人在旁,宁风做事就更放得开了。
“你说什么?”
案牍之后,宁风抬起头来,反问道:“有两伙散修分赃不均,在镇上大打出手,导致镇民手上,房屋损坏?”
下面执役连连点头,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怎么看到上面这位眼睛在放光呢?
宁风说完话,又重新低头处理事情。
执役等得不耐,小心地问道:“不知道我们”
“两位赵师兄平时怎么处理,你们还怎么处理就好,不用问我。”宁风头也不抬地说道。
执役应了一声,浑身轻快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