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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如飞檐,突出山林,横亘在长空,显得突兀而诡异。如苍鹰立于峭壁,随时可能俯冲扑击。又似猛虎啸聚深山,转眼就要虎扑而噬。
正值朝阳初升,无孔不入的晨辉穿过密密麻麻枝叶洒落在宁风身上,平平无奇的书生袍竟是反射出淡淡地金光,若有金丝隐藏其间。
“金缕衣不愧是天下七宗制式法衣之巅,一日三变法袍的精华擅在,犹有其他妙用无穷。”
宁风感受着周身上下无时不刻不在洋溢着的融融暖意,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并没有能跟陈昔微他们一起出发前往南疆。
在那之前,天云子与申不疑打赌得来的宝物消息到手,自家师尊安排的历练也随之出炉,两件事情合成一件,就有了后面事情。
“先去探那鼠妖洞窟,得宝而出,再独行奔赴南疆,与师门会和”
宁风觉得牙齿都在疼,想到前路之艰险,顿时觉得一路跋涉的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所谓鼠妖的讯息。
原为莽苍妖众之一,其性荒淫,后竟胆大包天地调戏了九尾天狐一族一位小主,结果不言而喻,真正的鼠窜出了莽苍山。
本来是被吊到旗杆上风成老鼠干的节奏,谁知道这老妖倒也机灵,路上半点不停留,直接投靠了南方魔宗,拜入南方魔宗一位老魔的门下。
莽苍山妖众本也不惧南方魔宗,只是因为某个外人不知晓的原因,他们竟然偃旗息鼓,只是严令老妖不准再踏足莽苍山一步,否则生炖成一盅老鼠羹给小主压惊。
本来如此的话,宁风胆子再大,天云子再想历练这太阳法唯一传人,也不能往火坑里扔呀。
只能说是那老鼠妖作死。
他在南方魔宗呆了不几年,趁着老魔闭生死关的机会,老鼠一族的本性发作,竟然偷入了老魔看守的宝库,很是偷了几件库藏。
老鼠妖事后清醒过来,知道这事一发,他就呜呼哀哉了,连忙趁着老魔还在闭关,一遁三万里,跑到这个穷山恶水里,整日战战兢兢闭门不出,生怕露了行藏。
也是他当有此劫了。
他遁逃到此处后,恰好被外出准备与南方魔宗一战的神宫长辈发觉了踪迹,还顺带往他宝库了一游。
这位神宫长辈不屑于对这头老鼠出手,更想将其当成一个对晚辈历练的对象,遂将消息传回,便又往南疆去。
于是,就有了宁风这一行。
“紫金为盒,灵藤做绳!”
宁风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就是他这次所要取宝贝的线索。
“这应当是封存宝贝的盒子吧。”
“里面是什么,压根一个字都没有说嘛,不到打开盒子的时候,看来是别想知道了。”
宁风叹口气,将跟一只小猫似在他心上直挠的好奇心暂时压了下去,重新向着山上去。
“希望他们的消息没有错,那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听说太阳神宫跟南方魔宗对上后,便心痒难耐地外出打探消息外加放风了。”
“若是不然,跟这样的大妖怪撞上,那真是”
宁风仰天叹息,对自家师尊的教育方式无语泪流,“悲剧了!”
片刻功夫,从山腰到山巅,越到后来,越是草木不生,代之的是千疮百孔的黑色岩石。
这些黑色岩石遍布整个山巅,每一块黑岩上又遍布一个个不规则的洞口,观其大小,最小的是老鼠可入,最大的则是老猫能进。
每一处洞口外,无数细碎的爪印,掉落的或灰或黑毛发,都在无声地说明着这些洞口是做什么用的。
“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宁风啧啧称奇,仰望面前大片黑岩,“那头老鼠妖的徒子徒孙们打得一手好洞,这山都要空了吧?”
他目光扫来扫去,寻摸来寻摸去,犯了嘀咕:
“我该从哪里进去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一步一风光,步步皆不同
“咦?”
宁风正在打量有没有能让他容身进入的老鼠洞呢,不曾想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头上得山来。
那是一只硕大灰毛老鼠,几乎是以蠕动的方式艰难地从另外一头爬上山来。
四肢着地,这只灰毛老鼠跟一堆肉山似地,浑身皮毛黯淡无光,肉都耷拉下来,一副倒霉样子。
宁风越看越是眼熟,一个名号从脑子里浮现出来,只是看着对方眼前这样子,颇有些不敢确认。
几个呼吸时间过去,这只大灰毛老鼠终于爬到了上方,扯风箱般地深吸了一口气,豁然人立而起。
在宁风面前,这只灰毛老鼠彻底表演一番什么叫做大变脸,吸气、收腹、提肛、挺胸、昂首
一系列动作下来,人立而起的灰毛老鼠看上去有两三人高,颇有几分威风凛凛样子。
“咳咳咳~”
“孩儿们,出来扶爷爷一把,爷爷要拜会俺家通天表哥。”
只可惜,灰毛老鼠架势是够了,形象着实是够呛。
三角脑袋上缠满了绷带,勉强露出半张脸来,其中一只眼睛还是瞎得,裸露出豁然一个窟窿,边缘处都是烧焦虬结的狰狞痕迹。
最丑陋的还是他夹在两腿中间那半截尾巴,只有小半截,剩下部分光秃秃的跟羊尾巴似的。
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宁风,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真是它!”
“彻地鼠!”
宁风认出来了。
眼前这只水仙不开花装蒜的灰毛老鼠,赫然就是当初他与陈昔微并肩作战。最后让他给跑了的那一只。
“霸占矿山。纵鼠为祸。导致矿山崩塌,矿工罹难者不计其数。”
“当日让你跑了,现在你又送上门来。”
宁风摩拳擦掌,目光在彻地鼠瞎了的眼睛,秃了的尾巴上扫过,说起来,这些还是他的杰作。
说来话长,实际上在宁风确认其身份。豁然从藏身处站起来,手上掣出荧惑旗,整个过程下来,彻地鼠的尾音犹自回荡,它面前的老鼠洞里还没有动静呢。
一阵风过,拂起宁风书生袍衣角,下一个瞬间,他的动作比风还快,几步踏出如山崩,手挺荧惑旗似挺枪。直冲而上。
在他身后,太阳神宫辉煌而出。周遭阳光汇聚将一身书生袍尽染绚烂之金辉,犹自锲而不舍地向着他体内涌入。
“什么声音?”
彻地鼠当日在七夕环下弄得残缺的耳朵“嗖”地一下竖了起来,豁然转身。
他刚刚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宁风距离他三十丈。
转身过半,十五丈;
背向老鼠洞,正面宁风,五丈!
下一刻,彻地鼠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骤然圆瞪,眼中闪出惊骇欲绝的光,全身灰毛炸起来,就好像他已经不存在的老鼠尾巴让大象给踩了一样。
肉眼可见,在每一根炸起的老鼠毛周围,都有灰蒙蒙的气息在萦绕,那是妖力在鼓荡,在凝聚。
还有五丈距离,却可能是天堑一样的差距。
“一个呼吸,只要让彻地鼠拖延过一个呼吸时间,他那表哥通天鼠的徒子徒孙们涌出来,那就是被堆死的节奏!”
宁风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臂作出一个挺枪的动作来。
在他对面,彻地鼠嘴巴张大,天知道是要出言拖延呢,还是认出宁风身份要惊叫,亦或是恐惧地呼救?
没有人能知道了。
当他嘴巴张到最大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宁风手中荧惑旗豁然间吸尽了天地之光,一切华彩,迎风而涨至五丈长短,不多不少,不差分毫,笔直地捅进了彻底鼠嘴巴里。
“呜~”
彻地鼠到口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只勉强发出了一声呜咽。
再下一刻,令人目盲的强光在彻地鼠口中爆发出来,同时发出的还有一股焦糊烤肉一般的味道。
彻地鼠眼中神采在一瞬间散尽,只剩下说不尽的惊恐残留不去。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并且是亲手导致的宁风,在这一瞬间,神情忽然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他与陈昔微两人联手还胜得危险的大妖,现在就简简单单地死在他一次突袭下。
“修仙道上多歧路,一步一转角,一步一风光!”
宁风的感慨只是停留一瞬,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体味下这一步只差分光之迥异,耳朵竖起,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洞里面传了出来。
彻地鼠表兄,他这次的目标通天鼠门下徒子徒孙们,即将从老鼠洞中涌出。
“嗖”地一声,荧惑旗从五丈长短缩小到极致,转眼没入宁风袖中不见,与此同时他欺身而身,屏住呼吸忍着恶心,贴到了彻地鼠即将倾倒的身上。
“原来是彻地爷爷,小的们给爷爷请安了。”
“哗啦”从老鼠洞中涌出来的是一群披挂整齐,侏儒大小的老鼠们。他们倒是好眼光,彻地鼠都被毁成这个德行了,还是被他们一眼认了出来。
这些老鼠一只只贼眉鼠眼,将脏乱差三个字集齐,好生生的披挂落在他们身上不是嫌大就是歪歪扭扭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伴着他们的出现,大股妖气从老鼠洞中冒出来,如一股黑云出山,笼罩在山巅。
山巅大片黑石无数洞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各个角落都有老鼠在冒出来。
或是如寻常老鼠大小,或是大如老猫,“吱吱吱”的叫声不绝于耳,看新鲜般地往最大的老鼠洞口处望去。
那里,彻地鼠高高挺着胸膛,腹部收缩出棱角分明腹肌,做威风凛凛状。
披挂老鼠们见了礼,彻地鼠淡淡地出声:“爷爷受了伤,特来寻通天表哥庇护。”
“表哥何在,爷爷要寻他为俺出头。”
一边说着话,彻地鼠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神情都不带变化的。
领头的一只披挂老鼠站了出来,块头比起寻常健硕大汉还要大些,只是简单往那一站,就有压迫的感觉。
不过这头披挂老鼠显然还是顾忌彻地鼠的,腰杆弯得很低,鞠躬道:“彻地爷爷,老祖宗出去溜达,不在洞府里多日了,要不彻地爷爷先到府里面休息休息?”
“好吧。”
彻地鼠摆了摆手,顺势道:“来几个扶着爷爷点,伤重着哩。”
那些披挂老鼠不疑有他,个个觉得是难得献殷勤拍马屁的机会,蜂拥而上,险些将彻地鼠给架起来。
至于有那个别觉得彻地爷爷身上怎么冰凉冰凉的,硬邦邦的,也不敢说,自我安慰是伤势问题。
领头的披挂老鼠兴许是通天鼠的爱将,倒没有搀扶拍马屁意思,一路随着往洞里深处去。
大批披挂老鼠连带着彻地鼠隐入洞中阴影里时候,领头老鼠的声音传了出来:“彻地爷爷且在府里面休息,等老祖宗回来小的再为您通报。”
“爷爷莫怕寂寞,晓得是彻地爷爷来了,小的就安排了族里面最好的妞儿来伺候爷爷,那皮毛,那胡须啧啧啧”
“呃~”
一声异响传来,仿佛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得外面本要散去的老鼠一阵慌乱,四下乱窜。
“爷爷你怎么了?”披挂老鼠头领满是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没什么”
彻地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味道,“妞儿什么的,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他接着又补充道:“爷爷来者是客,还有求于表哥,倒不好碰他的禁脔。”
披挂老鼠头领殷勤再劝:“爷爷尽管放心,那些都是小的心头好,不犯忌讳的,那皮毛,那胡须,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