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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排得密密麻麻,惟有林琴南教授的经济通论,没有课本,每学年教授的内容却各不相同,都是对当进经济思潮的总结与反思。初到国商的人听林琴南先生如听天书,只是林琴南先生课好混学分,只要交一篇论文,无论是写是抄,都一概绿灯通过,所以选他课地人极多。林琴南也从来不管学生到不到堂,最后听他课的人差不多都是研究生。林泉听经济通论这门科,听了三年半,觉得所接触的思想足以囊括其他所有的课程。大三以后,他将其他的课程都弃掉,只听林琴南先生的这门课。
林泉犹豫了一会儿,让郭保林、季永将他抱回轮椅,对陆一蔓笑着说:“我这样子挺狼狈的,听说你跟了林琴南先生。”
林泉的事情,陆一蔓知道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林泉与陈雨分手后差点在车祸中死去,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听他这种平淡的语气,陆一蔓鼻头一酸,差点就哭出来。
方楠推着林泉,陆一蔓去了国商地西凤楼,林琴南一头白法,精神矍铄的站在楼下。迎着林泉走来,直截了当的就对林泉说:“林泉,我记得你。你做了我三年半的学生,三年半八篇论文,篇篇精彩,尤其你去年的三篇论文,都是我推荐上学报的,我带出来的研究生,也没有谁到达你的深度,建立这么好的研究模型。这学期来,不见你地人,还有些失落,毕竟三年半来坚持听我这门课地只有你一人。”
林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琴南说道:“几番打听,才知道你生出奇祸,学籍、保荐名额我都让学院予以保留,前天听到你的决定,大吃一惊,你不想做我的学生可以,但是你不继续深造,真是可惜了。”
林泉诚惶诚恐,说道:“英语、政治两科,以前还能勉强自己,如今彻底没有信心,如果到林老师门下读研,临到头毕不了业,还是要给林老师丢脸。我父亲跟我说过一句话,学以致用,对我稍有益处,才下决定边工作边学习,或许益处更大。”
林琴南的头发很短,且根根雪白,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国人教育,不能开拓人的思想,不读也罢。英语、政治,你可以选择不修,你认为没必要的课程都可以不修……”
“学校自有规矩,林老师太为难,我也不愿意太特立独行,林老师不嫌我麻烦,我遇到疑惑之处,希望得到林老师的指教。”
“这样啊,”林琴南心里也愿意收林泉作弟子,“这样也好,我主持一个研究小组,每个月会召开一次研讨会,地点不定,希望你能克服一下苦难,列席旁听。这个月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在西泉国宾馆,我让人将你的列席证办好,你到时直接去西泉国宾馆。”
林泉让方楠、陆一蔓将他扶起来,站着给林琴南先生鞠了个躬。
陆一蔓没想到林琴南对林泉如此器重,也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起林泉上一门课上了三年半,如果林泉不出车祸,只怕要读完整整大学四年。陆一蔓也是到大三之后,在父亲的要求下,才坚持听林琴南先生地课,虽然辛苦,但是受益很多,也最终决定读林琴南先生的研究生。虽然是保荐名额,林琴南开始还不愿意,等父亲亲自上门求情,才勉强答应下来,没想到林琴南却反过来求林泉做他的弟子。
辞别林琴南,林泉对跟过来地陆一蔓笑着说:“我们这下有成同窗了,不过我好象有俗家弟子的意味。”
第四部 第二章 刺眼的疮疤
叶经强、张碧筠让他说的满脸通红,顾良宇、邵兵、樊春兵在旁外咧着嘴坏笑。
林泉笑着说:“看来你们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再说钱薇跟她男朋友也分居太久了,所以才这么对调一下。另外,联合投资公司的底,你们几个老总都知道了,联投一直是家皮包公司,加我、孙菲菲、方楠,也就三个人,张碧筠这次回去,就将联投的架子给撑起来,静海联合投资集团总裁,不委屈你吧?办公地点……静海分部要搬到南港大厦去,办公地点就跟静海分部借几间办公室,反正你兼着静海分部的总经理。”
集团总部要跟控股公司的分部借办公室,这个集团总裁也太无所谓了。
张碧筠耸耸肩,表示自己实在没话可说。
林泉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对张碧筠很满意,对张碧筠说道:“孙菲菲到联投当财务总监,好象她的注册会计师刚刚考过,方楠是你的总裁助理,你别指望帅哥了,不然老叶在省城也不安心。”
邵兵在旁边忘不了插口,说道:“谁不放心谁?”见张碧筠美目瞪他,连忙转移话题到林泉身上,“林总,听说陈菲绫约你吃饭,可整出什么诽闻没有?”
林泉摊摊手:“我也很期待,可是她第二天没有出现。”
当天到医院看望李丽,谁还记得那挡子事,再说也没开口应承下来。
接下来几天,林泉就等着叶经强、邵兵、顾良宇考察天润、静海两座烂尾楼。如果这两座能分开得远一些,对顾宪章的影响也没有这么深。但是这两栋就肩并肩紧挨着一起,尤为刺目。中间只隔着百米低矮的商店街。
“这两栋楼需要同时进行续建,同时更头换面进行宣传,只对一栋楼进行续建销售,势必会受到另一栋楼地影响。这种心理暗示作用对营销的不利程度很难估算出来。星湖地产与星湖营销地同事组成一个项目组,做出一分策划案,对外部环境的改造,主要是将中间的商店旧街盘下来,拆除清理,修建一座城市休闲广场,将两栋独立的高层塑造成一个整体。”
两栋大厦,一栋三十六层,一栋三十八层。已经结构封顶,只欠外墙装饰与内部结构、内部装潢没做。续建地话,只要资金充足,一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完工,总建筑面积十三万六千平方米。
“整体拍卖价格?”
“各方面的债权总额为六点七亿,市政府承诺剔除所有帐面之外的隐形债务,拍卖底价还没有出来,估计在四亿到五亿之间,这么大的盘子,除了我们,还没有其他的公司在做准备。”
“四到五亿啊。续建与内部结构还要投入一个亿,中间的商店街盘下来修建城市广场要多少钱?”
“预算案是四千五百万。”
“内部装潢预算呢?”
“每平方米两千到两千五,总额为两亿七千万到三亿四千万。”
“这么说前后要投入七到九亿才能拿出手销售啊。”林泉沉吟了一会儿,这两栋楼,他关注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虽然这几个月都是叶经强、顾良宇在负责相关的事宜,林泉对天润与静海大厦地熟悉程度不比他们低,抬头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叶经强犹豫了一下,“那里有些混乱。”
林泉知道他指的混乱是什么,虽然两栋烂尾都用围墙沿街封了进来,但是围墙给扒开一个口子,这座城市至少有数百名流浪汉、乞丐将那里看成栖身之所,还有分成好几个派系,两栋楼地债权转移了多次,最终没能续建成功的很大原因就是住在里面流浪汉的阻挠。
林泉挥了挥手,说道:“坐道奇去,你们的车就不要开了,看我这样子,他们或许以为我是去入伙的。”
大家跟着笑了笑,见林泉坚持去看现场,就一起坐那辆其貌不扬的道奇公羊过去。
两栋烂尾楼位于碧晴巷的接头巷尾,碧晴巷很短,南北五百米,是条商店街,陈旧破落的两层商铺,两栋烂尾楼位于碧晴巷东,一头一尾,中间夹着一百多米长的商铺房,对面,碧晴巷的西侧是一排五百多米长地商铺房,商铺房的背后几十进五六十年代老院子,再过去,就是未央湖。
在两栋烂尾楼的背后,就是这座城市地十字大道中山南路。
星湖地产做出的策划书,就是将碧晴巷东侧地环境进行改造,溶入中山南路的优良环境中去。
林泉从车里下来,坐到轮椅上,让众人推着他上了碧晴巷。
叶经强等人亲自到现场考察过好几次,临街一家商店的老板,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热情的跑过来,跟叶经强、顾良宇宙打招呼。
叶经强介绍他说:“这是那边的店老板,张叔华老板,我们过来调查,他帮了不少忙。张老板,这是我们林总。”
“林总?”张老板忙从口袋里掏烟,矮着身子递过去,“林总这么年轻,觉得你很面熟啊,是不是什么时间见过面?”
林泉接过烟,拿在手里轻轻捏着,笑着说:“去年我过来做过一次调查,还请张老板写过一张调查表,张老板还记得?”
“哦,记得了,你那时说是大学生社会实践调查,去年九月,对,去年九月,具体日子记不得了,但你这个人我记得,问题多的让人不耐烦,我当时就想,一个出来做调查的大学生,哪来这么多问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泉笑着不说话。叶经强看了顾良宇一眼,原来林泉早就做了细致详细的调查。顾良宇、邵兵到是见怪不怪,林泉让他们接手一件大项目之前,他肯定会做一番调查,整个信息调研部地调查未必有他一人做得周详、深入。
“这么说来,你们公司再打算接手这两栋楼?”
林泉点点头,“有这个打算,不过还在考虑中,这两栋楼转手了四五次,都没能续建成功,反而深陷债权纠纷的泥泞,我们没有完全把握是不会考虑接手地,现在只是考察。”
“唉,有这两栋烂尾楼来,碧晴巷就成了这座城市的烂疮疤。两栋烂尾楼里有四川帮、湖南帮等十几个帮派,原来整条街经营五金用具。治安乱了之后,五金店开始改洗头房了,都盼着政府整治,去年听说这一片划入旧城改造规划,可是一年多过去了,没见有什么动静。”
林泉坐轮椅从碧晴巷穿过,每隔两三家店面就有一家洗头房,街头巷尾加起来不下四五十家,街道坑坑洼洼,五月下旬,天气渐渐炎热,穿着暴露的女子依门傍户。张叔华的一家小五金可谓惨淡经营,所幸店铺是自家的,勉强维持生活。
“就没考虑到泰山租家店面,将这里的店面租出去,那里好象聚集着许多家五金店?”
“租出去?租给他们开洗头房,祖上的面子都丢光了,跟这种事一点关系都不能沾。我在泰山有一家店面,小一点,这边就当仓库好了,大宗生意就回这里拿货。”
林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张老板从小生长在这里,对这里的人和事应该很熟悉,东面的店有二十七家,加上后面九进院子,我希望张老板帮我们联系一下业主,我名下的公司,愿意以市政给定的拆迁补偿标准,买下所有的产权,我们不会一家家的签合约,张老板能帮我们将他们组织起来一起签协议,我可以支付总额1%作为报酬。”
1%地报酬相当可观了。
“真的要搞拆迁?”张叔华兴奋的问,不过有些犹豫,“有些人靠这里的皮肉生意生财,谁要带头联系拆迁,只怕……”
林泉转过头对邵兵说道:“联系一下张局长,看能不能三天之间将这些洗头店、按摩店都清除出去?”
“要是这样,我可以帮助的,再说大家都盼着拆迁,迁出这个鬼地方,对子女影响都不好啊,晚上出夜门还危险,前些年就出好几宗事,唉,多好的姑娘……”
林泉等人随后从围墙扒在口子里进入天润大厦,还真够大的,前面的广场就有百十米的纵深,不过堆满各式的生活与建筑垃圾,林泉等人的出现,惊动了长期盘踞在里面的流浪汉,一堆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