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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陵低头垂眸浅笑,眼里露出几分怀念,“当年师父说公主可不是吃软饭的,否则不拿来和亲有什么用,那时我是生气的,甚至怨恨的,但后来一想,我既然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东西,便该承担别人没有的责任,皇室肩负着整个坤域江山,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总得失去些什么。”
说完这句后她不经意间抬起头,正对上了展梨探索的目光,不经哂笑道,“展姑娘为何这样看我?”
展梨托着腮目光有些怅然,“你们都对她有如此深的情感,这让我觉得自己的位置被夺走了。”
习陵噗嗤一笑,“展姑娘真会开玩笑,在师父心里怕是连白公子都比不上你的地位的,更别说我们了。”
“那十年,百年后呢?”
展梨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棋子,眼中映上了几分悠远暗淡的笑,“她终究会忘记,甚至连容貌都会模糊。”
习陵脸色一变,藏在袖下的手微颤,“展姑娘……会离开?那皇嫂……”
她紧张到忘了改变称呼,但展梨却知道她说的是谁。
“我肯定会离开,但小鹤她……怕是不会离开的了吧。”展梨说出这句的时候泛出一丝无奈的笑,抬手遮起有些刺眼的日光,看向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天空。
“若让她离开的话她也不会开心的,让她放下这里的一切那就太残忍了,残忍到我会后悔一辈子。”
习陵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动容,“展姑娘……”
“我一直希望能保护她一辈子的,但她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人关心她,虽然我不能在她身边看着她度过一生,但我知道她是幸福的,就行了。”
丹朱懒懒地叫了一声,抖抖翅膀在院子上空徘徊了两圈,停在了石桌上的棋盘间,黑溜溜的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展梨,似乎在打量她。
“丹朱神鸾,龙马后裔,可真是一盘精心策划的大棋啊……”
展梨居然嘲讽一笑,随即迎上疑惑的习陵,“让你皇兄来见最后一面吧,小鹤等的人似乎不会来了,她也死心了。”
习陵不解,既然她这么说那就说明李骁鹤等的人并不是她皇兄了,那么她在等谁呢?那人为何没来?
“那师父为何不去找她呢?”在他们的眼里,李骁鹤可不是那种默默等候的人。
展梨淡淡一笑没回答,因为她知道此去莫留山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再也不会见到这些人了,而这些,眼前的这位公主殿下并不需要知道。
李骁鹤的确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当然不是南烜,那个人是谁她没有说过,也不会说,正如展梨所言,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那些爱恨情仇早已过去,她现在想的只不过能在这最后几天再见一见这些故人好友。
既然那人真的不来,她也不记恨,人生起起落落,有许多人就那么不知不觉消失在了你的人生中,再也遇不到。
她抬头看身边并肩的人,心里一片宁静,还好有这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白袭,你喜欢小孩子吗?”
白袭神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然后握紧了她的手若无其事地笑道,“又是王将又是皇帅的,我都吃了多久的醋了,若生了孩子我又得吃醋了。”
李骁鹤头一次没有笑出来,眼眶红了红,停下脚步看向白袭。
她刚要张口身后忽然一阵疾风拂来,将她眉心的银纹露了出来,引得周围路过的老百姓们惊呼出声,纷纷驻足观看,一时间围了不少人低声议论。
“看到了看到了没?”
“呦!还是真的……我刚就瞅见他们从将军府里出来……”
“真是帝侯……头上那银色的东西我见过!”
“……”
李骁鹤心里的那点悲伤情绪一下就没了,牙齿咬的咯吱响,身旁白袭都忍不住抿嘴笑。
我头上有犄角,后面有尾巴么……
“没有合理的理由的话我捏死你。”她冷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某人。
一向淡然自若的虹越此刻的状态却不是那么好,他红润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呼吸也有些急促,甚至连脚步都有不稳。
李骁鹤顿时意识到不对劲,抓住他的手把脉,却发觉他体内的源居然在四处乱窜,几乎和她源暴动时的情况一样!
“怎么回事?”
虹越脚下一踉跄,靠在了李骁鹤的胳膊上,还没开口就晕了过去。
白袭忽然沉声道,“骁鹤!”
李骁鹤转过身去,对上了重重人群之外的一双幽暗的眼眸,明明很年轻却充满苍老之意的一双眸子。
见到来人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毕竟天下之大,能让白袭忌惮的人也只有那几个了。
白殿之主,未泱。
李骁鹤将虹越交给白袭,自己上前一步,静静与未泱对视。
气氛冷凝了起来,似乎一触即发,双方虽然都未动手,甚至没开口,周围的人都觉得全身汗毛直竖。
“这人谁啊?”
“我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你不记得了?五年前在那城墙上……”
“嘶!”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立刻便有几人悄悄离开了人群向四处而去。
未泱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开口,“你可决定好了?”
李骁鹤眉头依旧皱着,因为虹越被伤心里还是有些膈应这人,因此没做声。
未泱见她戒备的神色讽笑了一声,雪白的长发从银袍下露了出来。
“你以为是我伤了他?”
李骁鹤疑惑地眯眼,看了白袭,见他也摇了摇头,便问道,“你什么意思?”
未泱忽然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充满的疯狂和嘲笑,正在李骁鹤心里发慌时,他突然抬头指向天空,那宽大的兜帽被带了下来,二人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真面貌。
非常俊美的一张脸,是让人为之一振的那种惊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白袭。
光洁的额头中央蜿蜒盘旋着交错的枝蔓,正中心是一把银色的剑一样的印记,让这张脸更显得圣洁冷漠,而真正让李骁鹤在意的却是那似曾相识的脸。
太像了,尽管性别不同,但眼前的男人跟她见到的碎月之神太像了,除了眼神之外,两人之间的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而此刻那张肖似神的脸却露出一丝狰狞疯狂,他指着头顶的天空阴冷道,“你还没察觉到吗?这片天地……快要崩溃了!”
李骁鹤和白袭皆是脸色一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虹越显然是因为天地变异而造成的源暴动。
李骁鹤心头一紧,事情发展的比她预料的还要快。
她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双目被银芒覆盖,在她的眼中头顶这片天空上的那道覆盖整个沧澜的巨网都在慢慢融化剥落,要不了多久,这片大陆就会彻底暴露在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皇宫和萧府的方向也来了不少人。
南烜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然而脸色还有些白,却是在秦鹫的陪同下穿着一身龙袍朝急匆匆赶了过来。而另一边展梨与习陵也靠近了李骁鹤身后,萧元朗随即赶来。
整条街立刻瘫痪了,那些好奇看戏的百姓们一见这架势吓的腿都软了。
未泱看着一身瀚海特有的白衣的展梨,再看了一眼李骁鹤,那双阴冷苍老的眼里忽然浮现了几许悲色,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沧澜……就要毁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天地巨变
这一声悲叹让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连手放在腰间准备动手的展梨都顿了顿。
好在南烜带来的黑羽卫已将无辜百姓隔绝在十尺之外,否则听到这句话绝对要掀起一场混乱。
“什么意思?”南烜厉声问道,不同于这些不知情的百姓,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的,这话绝非疯言疯语。
未泱悲凉地笑着,走到李骁鹤和展梨跟前,“瀚海女王,云泽少女,神最信任的两人却联手毁了这个世界。”
“滚!”展梨神色冷漠至极。
她知道未泱的意思,但让她牺牲李骁鹤,她宁愿这世界就这么毁掉!
未泱冷嘲了一声,“我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瀚海女王竟也会站在云泽少女这边,若是十三长老知……”
他的话还未说完,众人就听到了突如其来的“咻”的一声,未泱额头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枚手指头大小的金属,就那么停在了那里,那诡异的金属的头部已经钻进了他的肉里,一滴银色的液体顺着鼻梁滴了下来。
未泱幽深苍老的眼中露出惊讶,白光闪过,那金属头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手中。
所有人,或许除了李骁鹤,都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手举一把奇怪的暗器的白衣女子。
“早知道在瀚海国度时就该把你杀了,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浪。”展梨没有戴面纱,性感的脸庞带着冷冽的杀意,手上拿着她心爱的武器。
她表示很不高兴,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十三长老只是尊她为王,但真正的实力完全在她之上,对于这世界的执念毫无疑问会让她们选择废了自己这个女王,但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至少在这之前她要让小鸟恢复正常,变得强大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萧元朗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别说萧元朗,就连南烜白袭等人都惊讶不已,能在举手之间伤到白殿之主的手段绝对闻所未闻,就连如今的李骁鹤,当年的国师昭言,甚至那莫留山掌门都做不到。
虽有出其不意的成分在,但也足够让人为之震惊了。
李骁鹤压下展梨的手,不顾众人惊惧的目光,面色平静地看向未泱,“这世界不会毁掉。”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便转身走出了人群,未泱那张肖似神灵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错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充满了迷茫与惊讶,以及狂喜。
李骁鹤没有走多远,而是径直去了不远处的聚春楼。
酒楼上的人本就伸着脖子在看热闹,这会儿见到主角来了倒也没有多大惊吓,只是一个个疑惑地看着来人,整个酒楼静的可怕。
最后是那年轻的小二迎了上来,“不知姑娘这是……”
李骁鹤认得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给她送消息的那个小二,“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你说鱼老板是吧!她四年前就嫁人了,这酒楼前些日子才交到唐大小姐手中。”小二似乎也觉得她面熟,倒也没隐瞒。
嫁人?李骁鹤微怔,“嫁的谁?”
“觉罗国的段家。”小二回道。
“觉罗的段家……”
李骁鹤忽然苦笑了一声,无比嘲讽地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二有些为难,“姑娘你……”
“告诉你的老板,我明日一早便离开。”
她转身离开了这家酒楼,抛开身后的议论纷纷,抛开这满大街异样的目光,只觉得好笑至极,心冷至极。
展梨与未泱的对峙不了了之,南烜在习陵的陪同下带兵回了皇宫,萧元朗虽担忧李骁鹤,但还是回去了,毕竟辛离辛雪被他强留在萧府,总得回去说一声,有白袭陪着比谁都强。
从聚春楼回来李骁鹤直接回了萧府,一如既往地坐在了屋顶上,白袭一直在她几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