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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越连看都没看王将大人一眼,视线又开始左右扫荡找人。李骁鹤也没心思管他,四下观察着,既然城门已开她打算等一会混乱的时候出城。
而这边南烜则已经勒着缰绳驱马进城了,他来到朱凯面前也不下马,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朱凯定了定神,立马换了个恭敬的神色,跪下弯腰道,“三皇子恕罪,草民哪有这个胆子?昨夜刚有歹徒偷盗摄政王府,草民紧闭城门是为了抓贼!”
南烜虽没说话,但脸色也没丝毫缓解。而围观的百姓倒也知道摄政王府一大早抓贼的事,也算说的过去,就也没吱声了。
“草民斗胆问三皇子,陛下明明下旨让您务必驻扎旭庸关七日才回京,为何您今日便进了虞安城呢?”朱凯不慌不忙地问道。
话音刚落,在场或疑惑或愤怒,但也都听懂了这朱凯是在说南烜抗旨!
“哼,”南烜冷哼一声,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扬声道,“我乃坤域王将,凡我坤域国土,我哪里去不得!”
朱凯紧握双手,抬头道,“三皇子自然都去得,只是摄政王爷担忧三皇子旅途劳累,还请三皇子知会王爷一声。”
机会来了,李骁鹤心里开始幸灾乐祸,这朱凯估计也是没办法,竟然拿摄政王来威胁他,这不找抽吗?
果然,南烜一听他提起摄政王眼睛都凌厉起来。二话不说,手中长枪直刺向朱凯,快如闪电。
朱凯吓得一身冷汗,倒吸了一口气,好在还有些武功底子,而南烜骑在马上身手受了限制,被他险险闪开了。
厉王府的人见朱凯有危险,立刻围了上来,围观的群众没了制约一时倒也不敢动,场面一时僵住了。
李骁鹤在人群里粗着嗓子喊道,“他们竟然要伤害王将大人,我们一起冲上去啊!”
人群顿时一片沸腾,一阵激动就冲了上去,挤得虹越一个前冲,而南烜则一个纵跳下马提枪,长身玉立。虹越视线落在南烜腰间的一块玉佩上,眼睛一下直了。
李骁鹤提着个包袱一步步挪向城门,正经过南烜身边时,忽然一个蓝色身影踏着诡异的步伐,鬼魅般和她擦身而过,向南烜冲了过去,不知做了什么,她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她似乎低估了虹越,他竟然能轻易从南烜这样的顶级高手的手中逃脱!
然后就是南烜忽变的脸色,吼道,“住手!”
场面立马静下来,机会果然傲娇得像小受一样,不留神就不见了。
李骁鹤呆了,僵硬地转过头去死死地看着站在她旁边一脸无辜的虹越,咬牙切齿道,“你作死啊……”
虹越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就低头看手里的玉佩,一脸失望,摇头说了声“竟然不是”就直接扔给了李骁鹤,一转身就消失无踪。
李骁鹤下意识地接过玉佩后发现所有人包括三皇子都在盯着她一个人,和她手里的玉佩……
李骁鹤定定神,默默地抬头看着南烜,试图用真诚的眼神博得他的信任。
“给我拿下!”显然,王将大人没有读懂她的真诚,周围的士兵一下围了上来,其余众人纷纷逃开。
朱凯正巴不得有人岔开话题呢,当下也命令人手围捕。
李骁鹤全身肌肉绷紧准备掏出匕首,旁边忽然出现一只手一把抓住她肩膀,耳边是熟悉的男声,“城南开源当铺!”
“我现在不急换钱!”她看着挥刀奋战的桑宁心生感动,难为他到现在都没忘替她找当铺,但是现在她真的腾不出手拿白袭那件华丽袍子啊!
“什么?”桑宁蒙着脸一刀割开一人的喉咙,低声道,“快去,有人接应,公子有要事,这里交给我。”
“……”李骁鹤默默地应了声,掏出匕首冲进了人群。
“你……”桑宁看着一路杀到他身旁,反手一刀解决一人的李骁鹤有点惊讶,对于她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不禁有些佩服,虽然没有内力,但身手非常之不错。看来这个李姑娘并非只空有一身怪力,不过……
他看向那一直没动的手握长枪男子,背上不禁一身冷汗,一群官兵对他来说不过时间问题,但对上这个男人,公子在这里或许可以,他和李骁鹤两个人完全就是送死。
“赶紧走!”
“哼!”一声冷哼,一直没动的三皇子南烜突然发难,手中长枪以万钧之势直刺向李骁鹤。
“当!”李骁鹤头上直冒冷汗,心跳个不停,硬咬着牙用手中匕首死死挡住胸前那锋利的枪头,双手一个劲地颤抖。
南烜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想不到眼前这病怏怏的瘦弱书生竟然能挡住他一枪,让他愤怒之余不禁有些欣赏。
别说其他人惊讶,连桑宁都有些惊讶,虽然李骁鹤曾挡过龙鳞一刀,但王将的一枪可不是什么人能挡下的。
“不错,”南烜双目炯炯若鹰隼,难得棋逢对手,心里竟起了几分好胜心,手上长枪又加了几分蛮力,他看得出眼前这病书生没有内力,只用了蛮力而已。
靠!李骁鹤心里暗骂,身体猛地后仰,脚尖同时踢向枪杆,手中匕首带着枪头滑向头顶上方卸去力道,这巧妙地结合动作,让长枪顿时失去了目标。
顿时,南烜好战的因子就被勾出来了,徒手将长枪插入地下几寸留在原地,身影一闪,欺上极速后退的李骁鹤,克制住用双手和她过起招来。
桑宁心提到嗓子眼,他遇到南烜若亮出公子身份倒也无事,但若是李骁鹤的身份被揭穿了,不只暗地里窥视的地灵卫会动手,连三皇子也可能会直接下杀手。
果然,时间一长,李骁鹤就无法招架了,由于戴着面具无法看出脸色,但动作却越来越迟钝,长袍腹部渐渐有殷红显现出来。
南烜战意越兴,伸手五指成抓,扣向她的喉咙,李骁鹤腹部疼痛加剧闪躲慢了一刻,被他扯开了衣领。
第十四章纯情的王将大人
“嘶啦………”
南烜一愣,下意识瞄向被撕开的衣领,就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肌肤和……微隆起的线条,脑子轰地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是个女的……是女的……南烜小麦色的皮肤都映出了一片红色,满脑子都是白花花一片,鼻子痒痒的。
桑宁当场就呆住了,差点被砍了一刀,满脑子都是,主子,我对不起你……
唐茗面无表情别过脸,满脑子都是,好丢脸……
李骁鹤本人倒没计较,她这么一个来自低胸装满街跑的现代女汉子,你能指望她在这种时刻会害羞地捂住胸然后哭着要负责吗?
现实是她抓紧南烜愣神的这一刻,赶紧跑路。
“你……”南烜红着脸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下意识地想表示些什么时,却发现被他非礼的人转身就要跑,平生没有对阵过女子的王将大人一个着急之下,一掌朝李骁鹤背部拍了过去。
“噗!”李骁鹤一口血喷了出来,心里哀叹,多少年没吐过血都在这几天吐了。
南烜呆住了,他绝不是故意的!
不待他懊悔,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破空声,如微风穿过流云。那道白色的银光划过天际,形似飞燕,在接近众人之前忽然分散开,化作千万道银色流光,以迅雷之势冲向众人。
南烜和众人急匆匆地躲闪间,李骁鹤身边忽然出现了一道红色身影扶住了她。
“真是没用!”
得……李骁鹤捂伤口,头都不带回的,就这欠抽的语气,没别人。
唐茗一身红衣,手中倒没有拿短刀,而是一根精致繁复的华丽锦带。
这带子……李骁鹤视线落到她空空的腰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虽然很急,但是你总得……”系好裤腰带吧……
后面的话在唐茗杀人的眼神里销声匿迹,李骁鹤闭嘴,脸色越发的苍白。唐茗也看出她在强撑,脸色稍缓和,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嘴里,李骁鹤也没问直接吞了下去。
“唐家的穿云。”南烜站在一群被暗器杀死的尸体中,手指间夹着一枚流云形状的暗器。
李骁鹤没听懂也没心思理会,南烜那一掌难免带了些内力,内脏一阵阵抽痛,唐茗那颗药丸也只能缓解而已,腹部红色越加鲜艳。
“来人!”朱凯眼角一扫便看到了那病弱书生小腹的一抹血迹,心里一阵兴奋,刚要喊人抓捕,突然瞥到南烜正看着他,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转口道,“快保护三皇子,抓捕歹徒!”
桑宁护在二人跟前,悄声对唐茗说道,“有劳唐姑娘,城南开源当铺,感激不尽!”
李骁鹤意识又开始模糊,她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桑宁本就与她无关系,又救她一命,抛下战友和恩人这种事她做不来。
南烜没有理会朱凯的殷勤,挥手让人退下,见李骁鹤虚弱地睁眼与他对视,那双黑色的眼里尽是不服输的坚毅,让他生起佩服之意。
正要开口表示只要归还玉佩就不追究,情势突生变化,一群黑衣蒙面人在白日之下像鬼魅一样冲了出来。
那身熟悉的装扮和一样的刀纹让南烜心里一惊,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坤域第一暗军地灵卫都出动了!
桑宁明显乱了阵脚,唐茗见状直接拖着李骁鹤用轻功飞跃向屋顶,南烜惊讶之际也没及时拦住,只眼睁睁看着二人逃走。
“朱凯!”南烜大喝一声,看着几个地灵卫追着二人而去,心里气闷。
朱凯见地灵卫追踪而去桑宁又被缠住,放心不少,又恢复了神色,坦然道,“此事还请王将自行去问摄政王,草民不敢逾矩。”
南烜对着他冷笑一声,抄起长枪一杆子劈向黑衣人后背,三两下就解了桑宁的围。
朱凯睁圆了眼睛,桑宁也有点不敢相信,但不敢耽误,快速地向城南掠去。
南烜见桑宁走远,才一本正经地对被打退的地灵卫喝道,“大胆刺客,竟敢行刺摄政王!来人!给我拿下!”
龙鳞不在,地灵卫几人互相对看了一眼,便纷纷追着桑宁而去,留下众人对峙。
朱凯彻底目瞪口呆,这怎么个意思?不带这么耍赖的吧……他结结巴巴地说:“那不是刺客……是……”
“是什么?!”南烜眼一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
朱凯被他看得一个激灵,立马冷静下来,既然南烜没有主动揭开地灵卫的身份,那他也乐得顺水推舟,只是这个亏是必须吃了。
跟我摆架子?哼!南烜手一挥走人,留下朱凯咬牙切齿回报京城。
李骁鹤迷迷糊糊,醒醒晕晕,身上的内伤被丹药缓解不少。努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搂着在屋顶上飞跃,心里不禁感叹,自从穿越后,她的世界观就一次次被刷新,都快麻木了,下次就是发现自己会法术也不奇怪了。
不过,她皱眉头想了想,扯着唐茗的袖子问道,“桑宁他……”
“闭嘴!”唐茗看都不看就冷冷一句,“你回去救他也只是送死而已!”
“不是,我……”
“真是没用!”
“你听我说……”
“再说话就把你扔下去!”
“……”李骁鹤深吸一口气,忍着火气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唐茗道。
“现在什么时辰?”
唐茗看天色道,“约刚过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