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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照被聂恒的话一激,差点没保持住脸上的笑容,可是一想到今天的日子,强自把心中的火给压了下去,没有像以往一样跟聂恒对着干,也没有拿出流火扇直接跟聂恒比划一场,不过他却是记仇了的。
此时此刻,我们的瑾彧公子,嘴上说了一句,“不跟一个还不及我腰高的小豆丁一般见识。”心里却是想着,等过两天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小东西一番,反正到时候他可就名正言顺了。
聂恒与他斗智斗勇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聂恒却是一点不惧,到时候就看看谁在姑姑心中最重要吧,不都说得到手的就不珍惜了吗?说不定今天之后,姑姑就把这个讨厌的家伙给送走呢,他不跟他一般见识。
玖苑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聂音落家的男人了,一个小小年纪就装成熟实际上幼稚无比,一个傻笑兮兮还觉得自己英俊潇洒,她都想要把眼睛捂起来了。永安郡主,你不愧是聂家的女人,吾等自愧弗如。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其他人许是没有听见,但是宋临照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对着姚深和碧落宫那帮人所在的地方打了个手势,见众人都点了点头,躲进了他们原本准备好的地方,宋临照这才放心。
转身稳稳一落,便是落在了一个视线的死角处,对着聂恒挥了挥手,见那小家伙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最后不得不答应的样子,他就有些好笑。
感觉到落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宋临照这才屏住了呼吸,手下却是不知在忙着些什么。
聂音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聂恒一个人蹲在地上,盯着眼前的东西发呆。
转身四处望了望,却没有看到宋临照的影子,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不太相信宋临照他们会背着自己做些什么,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这又是宋临照对聂恒的一个恶作剧。
“恒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子卿呢?”
聂恒看着姑姑今天居然真的中了宋临照那个家伙的计策没有穿铠甲,心中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按计划说道,“姑姑,姑父去帮恒儿拿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不过,姑姑今日,怎么没有穿铠甲啊?”
聂音落笑笑,走到聂恒身边,看到他刚才摆弄的其实是火药,便拉着他往远处走了几步,边走边说道,“今日又没有什么必须要穿铠甲的地方,而且昨日与你姑父对练的时候,那铠甲有所缺损,便被你姑父拿去补了。罢了,不说这个,倒是你们两个,今天一下午都没见着你们,连晚膳都未用,在这祁连山上做什么?”
身后的紫微枪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在聂音落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引得聂音落回头,却什么都未曾看到。
聂恒见状,赶紧把聂音落的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这里,“姑姑,姑父今天说要教我这火药的制作方法,军营内人太多,我们担心伤到人,所以便来了这祁连山。刚刚才做好这么一个,只是就要点燃这火药的时候,姑父突然想起来他没带火,便回去取了。让我在这儿等着他。”
聂音落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恒儿才这么大宋临照就要教他怎么做火药,这也未免有点过分吧。不过聂音落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就见聂恒用那种无比期待的眼神盯着她,“姑姑,你能帮恒儿把这火药点上吗?恒儿觉得,恒儿这次应该成功了才对。”
听到这话,聂音落本是想拒绝的,但是一看聂恒那亮晶晶的眼睛,最后还是无奈应了下来。
见她应下,聂恒悄悄地松了口气。右手向后摆了两下,示意玖苑该出场了。
而宋临照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这紫微枪在有了天下令化身的流苏之后,真是鬼精鬼精的,刚才他不过是习惯性地想要敲两下流火扇,就这么被它给发觉了。还好那家伙只是叫了一声,不然落落一定可以发现他们在干吗的。
一声爆炸声响起,聂音落却躲闪不及,一副上被喷了一身黑灰。
聂恒看到他们所研制的火药当真这么管用,心下好笑,只是再看到姑姑那明显不是很好的脸色,努力憋住了这笑容。而玖苑,也出场得十分及时。
“主母,您这是怎么了?”
聂音落本来正在苦恼着这一身衣服该如何是好,结果就听见了玖苑的声音,知道碧落宫的人这段时间基本都住在这山里,当下就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一个旋身,便抓住了玖苑的手,“玖苑,你可有多余的衣服?”
玖苑哪里不知她的意思,果然如宫主所料,主母是不可能这个样子回去的,那太不符合她的形象了。对着身后的方向比了个手势,当下急急说道,“有的,主母不必担忧,那边有一个帐篷,正好就是属下所住之地,主母随属下来吧。”
聂音落有些犹豫,玖苑见状,又说了一句,“今日恰好是属下值夜,那帐子理那帮家伙扎营的地方比较远,主母不必担心。”
听到玖苑这么说,聂音落也是松了口气,来不及细想,便对着聂恒嘱咐了两声,就跟着玖苑走了。
现在,还是先把衣服换上,等回来再跟聂恒和宋临照算账。
聂音落随着玖苑去了她的帐子,果然如玖苑所说,这帐子倒是离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远了很多,不必担心让人看到她这一身黑灰的样子。
只是,就在她刚刚换下自己的外衣,正要去拿榻上的那件衣服,打算穿上的时候,帐内的灯突然就熄了,聂音落也是一惊,“怎么了?”
玖苑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好像是刚才突然吹来了一阵风,把灯给吹灭了。主母,你先换着,属下这就去把灯点上。”
聂音落应了一声,便努力把手中的衣服套到了身上,这点黑暗对于她来说当真不算什么,不出片刻,这衣服便穿好了。
等她衣服穿好之后,发现玖苑还未点上灯,心下奇怪,便拿起旁边的紫微枪,直接走了出去。
“玖苑?”
聂音落话音未落,就突然听到了“砰”地一声,心中惊了一下,却发现那一声不是别的,却是烟花。
一朵一朵烟花在天边绽开,聂音落也忘了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天边的烟花上。
琉璃易碎,无非梦幻,杜宇催殇,所谓烟花。
这是聂音落对于烟花最深的印象,每次见到这样短暂却又永恒的烟花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会想起这样的一句诗,也因此,全然没有其他人看到烟花这般的美景的欣喜。
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是忘记这些。
那些绽开的烟花,竟是全都聚成了一个字,“落”。
五颜六色的烟花,璀璨无比的烟花,却是无论从何处升起,从何处落下,最后都是只会形成这样的一个字,一个在前世今生怕是都刻在了那个男人心上的字。
聂音落突然就明白了,宋临照这些天的神出鬼没,还有今天的这些事情,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在帐内并未多注意的衣服,明显便是大红色的嫁衣。尽管精简了许多,让她穿起来与普通衣裳无异,但是,仍然是嫁衣。
这帮家伙,居然先斩后奏吗?
无数的声音响起,天边的烟花一直未停,聂音落在心中却是想着,这帮人,究竟用了多少烟花啊?怕是碧落宫的存货都不够吧?
不过所有的思绪,却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尽数散去。
聂音落想,她曾经一定见过这一幕,一身喜服的男子,就这样以漫天烟花为景,踏着一条从未变过的道路向她而来,眼中的星光,比这烟花亮了不知几许。
而她,便直接沉醉在了他的眸光之中,一瞬,便是永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姻缘圆,生死诺
永和三十一年,三月初九,宜嫁娶。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短亭短,红尘碾,我抚琴再叹。
聂音落不知为何,看着那厢向自己走来的宋临照,突然就想起了前世自己不知从何处看到的这么一句诗了,不由在心里叹道,为何她没准备一把琴来,抚琴应和他一下呢?
只是,这个想法不过是一瞬,她却是听到了宋临照的箫声。
那一向不在调上,可以说是岐陵所有人听之即逃的箫声此时此刻竟是那般优美,那般,深入了她的心底。
一曲终了,周围却是响起了与这曲子丝毫不差的同一首曲子,她隐约可以听出,其中有箫,有琴,有瑟,还有她最爱的,笙。
吹笙的那个似乎有些稚嫩,有好几次似是跟不上一样,慢了一个拍子,不过倒是无伤大雅。
而宋临照,却是在此刻吟起了他们二人都熟悉无比的诗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正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曲子也是在这刻停止,而宋临照,更是在此时走到了她的身前。
聂音落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也是抬起了眼睛看他,他不是第一次穿红色,只是却从未穿过喜服。
她还记得当初她知道他四月十四成亲那日前去抢亲,他就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而她,更是为了那小小的嫉妒心,也是从别处弄来了一件红衣穿上了身,就是想要看看,她和颜卿卿同样一身红色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谁更与他相配。
答案自然是她满意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他?除了他,更是无人配得上她。
她从来无需比较,在他们二人心中,只有对方方可与自己相配,一直从未变过。
而如今,他在等她的答案,她又岂会不愿?
只不过,“我不喜欢司马相如。”
宋临照笑笑,“我也不喜欢他。但是只有这首诗比较符合气氛,不是吗?”
聂音落的手放在了紫微枪上一瞬,复又拿下,“你记得《白头吟》吗?”
宋临照的脸色有些不好,只是他还是回答道,“记得。不过你不会有机会对着我念出这个的。我可不是司马相如那个混蛋。”
说到后面,宋临照仿佛有些委屈,连眼睛里都泛出了一点泪光。
只不过,聂音落知道,他不过是装的而已。当下也不去管,“你不让我念啊?那也行,反正我的答案就在那首诗里,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好了。”
宋临照快速地在脑子里背了一遍卓文君的这首《白头吟》,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被落落绕进去了。只想着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那个负心汉的诗,却忘了这里面可不是只有“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下倒好,落落若是铁了心不说,他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