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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三零三号房间里,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金玲玲把冒牌邝小明骗进卧室,趁着两个壮汉随着汤协理,送庄德成出房的时候。她突然扑进了“邝小明”的怀里,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个热情似火的香吻。
“邝小明”几乎被她吻得透不过气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被爬进浴室,突然冲出来的邝小明,用枪柄在他头上狠狠一击,当场昏了过去。
邝小明以极快的动作,换穿了他的衣服,刚刚把他推进床底下,跟金玲玲急急走出卧室,在起坐间的沙发上坐下,汤协理已领着两个壮汉进来。
全部过程仅仅只一分来钟,而且真假两个邝小明几乎分不出来。汤协理就是再精明,也不会疑心到这一眨眼工夫,居然被他们完成了“偷天换日”的妙计。
尤其邝小明刚才表演的神射,弹无虚发,举枪一连击毙对方两个汉子,使他更不会想到,那两个便衣警探根本连汗毛也没伤到一根,不过是客串表演罢了!
虽然汤协理损失了两个手下,但他毕竟是化险为夷,平平安安地脱了身,总算是不幸中之大幸。牺牲两个无足轻重的保镖,在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走出小巷子,遥见对街的国际大饭店外面,一片乱乱哄哄的,大概邹炳森已在里面闹得天翻地覆吧?
搞个美人计(3)
他的任务只是完成金玲玲和庄德成之间的合约,然后把他们带回大本营,其他的行动可以一概不管,善后是交由邹炳森负责收拾的。
张望了一阵,确定并没有被人跟踪,他才放心,招手唤住一辆路过的街车,三个人一同登车而去。
那车子到了北角,汤协理便吩咐停车,匆匆付了车资,带着他们走向码头。
那里早已有他自己的轿车等候着,由一个壮汉充任司机,把他们载送到筲箕湾的避风港湾里。
这是为了避免跟踪,宁可增加换车的麻烦,足见汤协理的谨慎和机警。
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未察觉出邝小明的真伪,竟糊里糊涂地带着他们同行。
在避风港里,停泊着一艘快艇,他们一上船,汤协理便吩咐手下把金玲玲的眼睛蒙住,似乎直到现在还对她不敢完全信任。
反而是邝小明,非但没有被蒙住眼睛,甚至于行动完全自由,毫未受到监视,大概他们对他是以“自己人”看待吧!
引擎发动了,快艇加足马力,以全速乘风破浪向海上驶去……
整个“鱼目混珠”的计划,是由邝小明安排的,一切都按照拟定的步骤进行,全部过程可说非常顺利。
当然,如果不是金玲玲在紧要关头觉悟,给与他们充分的合作,这条计划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现在重担已落在邝小明和金玲玲的肩上,他们冒险深入虎穴,成败尚在两可之间,谁也没有绝对把握。
快艇进行的方向是香港东北,绕过九龙岛,朝着大浪湾方面驶去。
邝小明站在船尾上,手扶船舷,尽量避免跟船上的手水接触,唯恐不慎露出马脚,非但全功尽弃,同时他和金玲玲的安全也将受到威胁。一个应付不当,说不定在海上就得发生火拼。
正在默默注意快艇的航线,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在叫:
“章小东!”
邝小明不知道章小东是谁,并没有理会。
不料那人叫的竟是他,见他充耳未闻,于是走了过去,在他肩头上重重一拍。
“妈的,叫你装什么聋!”
邝小明出其不意地吃了一惊,但他非常机警,立刻明白章小东就是那个冒牌的邝小明,当即随机应变说:
“对不起,风太大了,我没听见……”
“别他妈的胡思乱想啦!”那人笑骂起来:“你小子不过是身材和轮廓像那姓邝的,总经理才选中你去冒充,让你跟那娘们儿亲近。可是你得弄清楚,这只不过是临时客串一下,姓邝的已经丢进海里喂了王八,难道你真想学他,让龙王爷招去当附马?”
“别开玩笑,我还够不上资格……”邝小□□不在焉地敷衍着,以免被看出破绽。
“我更不够资格,”那人大笑说:“哦,我只顾跟你瞎扯,倒把正事给忘了。”
“什么事?”邝小明暗自紧张起来。
那人笑笑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小子这次的任务达成了,总经理将要重重赏你……而我最近手头很紧,所以想……如果你方便的话……”
邝小明看他吞吞吐吐的,心里已有了数,当即毫不犹豫地慨然表示:
“咱们自己哥们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总经理真要有赏下来,你有困难尽管向我开口好了,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友情才是可贵的!”
那娘们儿真不错(1)
那人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又在他肩头上一拍,竖起了大拇指说:
“我就知道你很够意思!”
邝小明不敢再多说活,以免露出马脚,向他毫无表情地笑笑,又把头回过去,望着夜色茫茫的海上。
偏偏那人想巴结他,居然念起了婆婆经。
“小章,说真话,那姓金的娘们儿真不错,你要是真能把她搭上,那才是艳福不浅。而且听说她手头上有两文,你真可以在她身上下点工夫,来个人财两得!”
“晤……”邝小明无从回答。
那人又婆婆妈妈地说:
“我知道你的心事,是怕咪咪打破醋坛子,对吧?哈哈,那妞儿是个人尽可夫的浪货,你才犯不上为她着迷呢!说句不中听的话,人家现在拼命巴结那肥猪还唯恐不及,根本也没真心对你……”
邝小明也想趁此探听一些情况,便故意急切地问:
“你说的是谁?”
“你想会是谁呢?”那人忿忿不平他说:“当然是我们的经理啦!”
“他?”邝小明装出很意外的样子。
“怎么,难道你不相信?”那人说:“人家是经理,有权有势,爱玩谁就玩谁,公司里的那些妞儿,谁没让他玩过?我看呀,连总经理都可能跟他有一手!”
“你可别乱说!”邝小明郑重忠告他说:“小心传到他耳朵里去……”
“怕什么?”那人毫不在乎他说:“这里只有你我,难道你会去巴结他不成?……”
话犹未了,忽然在右舷有人接口说:
“谁说这里只有你们两个?还有我呢!”
邝小明和那人均猛吃一惊,急忙循声看去,只见在右舷的舱角上,走出个又矮又瘦的汉子,一看就是个鬼头鬼脑的家伙!
“妈的!是你这龟孙!”那人破口大骂起来。
矮瘦汉子摇摇晃晃地走近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听说小章这回可以发笔小财,到时候可别忘了我阿财啊!”
“瞧你那副德性!”那人不屑地怒斥说:“小章拿的是卖命钱,凭那一点非得记着你不可?”
“凭我跟小章的交情呀,”矮瘦汉子冲着邝小明咧嘴笑笑说:“小章,你说是吗?”
邝小明只好点点头说:
“是的,到时候绝对有你吴大哥一份……”
矮瘦汉子听了,乐不可支地大笑说:
“听见没有,人家小章平常总叫我瘦皮猴,今天反而称呼我大哥啦,哈哈……”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突然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怒不可遏地说:
“你别他妈的臭美,惹火了我姓郑的,老子就把你扔下海去喂王八!”
邝小明怕他们真动起手来,连忙从中排解,这回他可学乖了,不敢乱叫那姓郑的大哥,笑笑说:
“老吴,大家都是自己人,犯不上动肝火,瘦皮猴不过是跟我们说着玩的,哪会当真要分我的卖命钱。”
那娘们儿真不错(2)
矮瘦汉子也怕姓郑的恼羞成怒,扔他下海也许不敢,但揍人却是不足为奇。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见风转舵地说:
“说的是呀,谁能眼红小章的卖命钱,大不了敲他请请客,也得看人家是不是心甘情愿呢!”
这几句话说得并不过份,可是听在姓郑的耳朵里,却是句句带刺,好像是在存心挖苦他。
“你说谁眼红?”他一把将瘦皮猴几乎提了起来。
“当然不是说你呀……”矮瘦汉子急忙否认。
“谅你也不敢!”
姓郑的猛一撒手,把他推了开去。
瘦皮猴的身体不重,被他这一推,就像断了钱的风筝,踉踉跄跄地冲跌向船舷。正好快艇一个急转弯,顿使他全身失去平衡,大半个身子冲出了舷外!
千钧一发之下,邝小明一个箭步赶到,就在他刚要翻落海里的一刹那,及时抓住了他的裤腰,将他从舷外拖了回来。
瘦皮猴早已吓得魂飞天外,等到惊魂甫定,才发现是邝小明救了他,一时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姓郑的见几乎闯下大祸,早也惊吓得呆住了。虽然他并非存心的,只是气头上一时失手,但要是真把瘦皮猴推落下海,在汤协理面前却是有口难辩。
因此,他也对邝小明暗暗感激,否则这个大错早已铸成,后悔也来不及了。正在这时候,快艇已在减速,驶近大浪头北方的一座小岛。
“勒索公司”的大本营显然就在岛上,戒备非常森严,当快艇驶近时,岛上打出了灯号,似在盘问他们的来历。
快艇一面回答灯号,一面熄了火,向岸边滑行。直到近岸才重新发动引擎,折入一条弧形的浅湾,居然驶进了一个掩蔽得非常隐秘的岩洞。
邝小明暗自振作了一下精神,全神贯注地留心察看洞内的形势,发现这是个大部份由人工开凿的岩洞,宽度仅两丈,刚好容得小型船只通过,深度则不超过五六丈,便已到了尽头。
洞口里的两旁,在凹入的部份各架有一艇机枪,并且派有专人轮流日夜戒备。更在一旁装置着专线电话,倘有特殊情况发生,立刻可以向里面报告。
仅从洞口的戒备,己可想像得出这个组织的规模如何庞大。邝小明曾身入其境,自然更了解它的内部,绝非一般黑社会的组织能够相提并论的。
快艇将到尽头,便是个小小的“码头”,早有几个黑衣大汉在守着,接住了船上水手抛出的缆绳,缠在铁墩上,帮着使快艇靠岸。
汤协理等船靠妥了,才从舱里出来,大摇大摆地走上岸。只见那些黑衣大汉们,一个个躬身哈腰地迎接,马屁是拍到了姥姥家!
邝小明跟着上了岸,始见金玲玲的眼睛仍然蒙住,由船上的水手扶她下船,交给了岸上的黑衣大汉们。
汤协理在这里的地位极高,仅仅次于总经理,但总经理经常落脚在澳门,很难得来香港一次。而经理又是个酒色之徒,除非重大的事故必须由他决定,整个组织里琐碎的事情,大部份都是汤协理全权处理。所以他掌握着相当大的实权,谁也不敢不买他的帐。
那娘们儿真不错(3)
一回到大本营,他就摆出一副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嘴脸,好像不这样作威作福,就不能显示出他的权势。
走近石壁,他伸手按动壁上的电钮,向里面发出了暗号,说明是他回来了。
壁上顿时亮起一排四盏灯,使里面的人从暗设的电视幕上,能认清暗号和来人相符,不致被人混进去。
接着一阵轧轧的转轮声起,石壁渐渐移开,现出一道足能通过一辆大型轿车的巨门。
从门口望进去,里面相当宽敞,仿佛一个大厅,正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在练习扑打、飞刀、射击,看来真像是个演武的校场!
邝小明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不由暗自担忧,像这样严密庞大的组织,孙奇要想一举破获,实在是相当棘手,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了。
他们见汤协理回来,一齐停止练习,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