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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眉头舒展开了,眉宇之间流露出心疼之色,缓缓地拉过白隐竹的手臂,轻轻地吹了吹道:“来,小竹不痛,母亲呼呼……”
“哎呀!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血色婚礼(2)
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巧笑嫣然地走到白隐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道:“跟三姐说,谁欺负你啦?”她笑颜如花,宛若一朵娇艳的红莲,美艳的不似凡尘所可以拥有的。
“没事,就是小竹她摔了一跤。”妇人笑道,“三儿,那么快你就要出嫁了,可要好好改改性子,别那么娇蛮。”
“好!改改改……”女子娇笑道,“母亲,我先走了!时辰快要到了。”
“三姐姐……抱抱……”白隐竹似是很依赖女子,舍不得她的离开,不由得想要她的体温来温暖寒冷的身体,更想要温暖不知道何时变得冰冷的心。
女子笑了一下,抱起了白隐竹道:“小竹,到三姐房去。”
“嗯。”白隐竹盘弄着女子的头饰道,“三姐姐,新娘子好漂亮啊,小竹也要当新娘子……”
新娘子。新娘子?自己到底要做谁的新娘子?是谁在远方等着?为何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那匹白马为何在脖子上有一块月牙状的毛发?站在马旁的男人究竟是谁?那男人的脸为何那么模糊不清?
那男人的声音为何那么熟悉?
“小竹……我带你走……”
白隐竹闭紧眼睛,用力甩了甩头。再次睁眼,眼前只是身穿嫁衣的三姐罢了。
但是三姐面前似乎站了一个人,引发出白隐竹的心痛感。那个感觉,如此窒息,如一把利剑深深插在心间。
“仲父……”白隐竹不知为何开口的声音那么颤抖,心里的感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坏人,他会毁了这里,毁了这个家!
那个人似乎没有看见白隐竹,只是径自对三姐道:“三姑娘,你赶紧回房吧,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三姐笑了笑,道:“多谢二叔了……”说罢,便抱着白隐竹走向她的房间。
白隐竹不知为何,大喊道:“三姐姐……他是坏人!坏人!!”
可是,似乎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喊。没有一个人看向她,三姐没有,那个人也没有。无论她呼喊的声音多大,可是就是没有理她。她似乎融入了空气,不为人知,也不为人在乎。一切似乎已经成了定局,自己无论怎样做,也没有人会知道。
风吹过家门前院的竹林,发出浅浅的声音。“沙沙”的声音似带有节奏,仿佛是在轻语。他们在说什么?是在嘲笑人的悲哀么?
竹林的竹叶轻轻波动,划破空气,画出各个大大小小的弧度。竹叶上的露水顺着血脉分明的茎叶流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射成多色的光芒。他们在哭啼么?是在为人的天真而哭啼么?
“来来来!新娘子踏过了门槛,就算他家人了!”媒婆的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气。
“大哥,三姑娘也要嫁人了,恭喜啊!”
“二弟,你不辞辛苦地从燕国赶过来,这一路的劳顿想必是十分疲劳的吧。今晚,咱哥俩可要好好干几杯。”
“好啊,这次过后,只怕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
记忆似是如潮水般从白隐竹的脑海里涌出,一波一波袭来,似乎要把她淹没。
这一切一切……她都经历过……
那深深入骨的切肤之痛,从记忆里翻涌而出。
她不由得惊恐,放声大叫:“不要!!”
血色婚礼(3)
空气之中突然响起一声破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随即一个刺穿的声音打破了整场婚礼的喜庆。
庆祝的人们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向这里。
一柄青铜长剑,透过身体,从胸前穿进,却从后背露出半点剑尖。剑尖染血,血在红衣上绽放出红艳艳的牡丹。
那是一身嫁衣,一身染了鲜血的嫁衣。
三姐痴痴地望着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忘了喊叫疼痛,只是那么呆呆地站着。
一直站到无力地倒下,宛若一只折翼的红蝶,一朵凋谢红莲。盛极而衰,或许,不过只是须臾罢了。她的眼神之中了然已经没有了喜悦之色,充斥的,不知道,是一种可否称之为悲哀的情感。
那个人,面容冷冽,一片冷落。手腕环绕之间,就将手中的剑,攻向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神的将军。
将军毕竟是经历了许多场战争之人,须臾之间便已经反应了过来。徒手紧紧抓住了剑身,可这剑太过于锋利,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像一条丝线,又宛若一道流水,顺着剑身缓缓流了下来,染湿了染红了刽子手的手腕。
可再好的反应,再能与之抗衡的武功,最终也只是徒劳。毕竟,那位将军只是徒手!手上,身边,没有一件兵器。
终于,他倒下了,这个身经百战,留名青史的将军,倒下了。他倒在了信赖的人手里,至死时的眼神,也是茫然,却看不出一丝怨恨。
那个人的声音,宛若三伏的艳阳也化不开的冰冷,即使隔了许多许多年,白隐竹依然能够记得他说过的,那无情至深的话。
她记得他是这么说的:“你虽然是我的大哥,但我们,各为其主。”
随即,他翻手攻下将军身旁的妇人,旁边的妇人并没有武功,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人罢了。
白隐竹清晰地记得,当时,她的眼中亦没有怨恨,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幸福。嘴角那丝淡淡的微笑,透露着隐隐的满足。
白隐竹不懂,直至多年之后,她也面临着生死离别的时候,她猛然懂了。那种感觉,是一个能够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的满足感。
若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倒能够落得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种感觉,或许……也是十分美好的吧。
外面一阵喧响,一个个穿着秦兵铠甲的人鱼贯而入,大肆屠杀起无辜的人。顿时,哀嚎惨叫声,无助哭泣的声音响成了一片,触目惊心。
紧紧是片刻之间,已是鲜血一片,染红了天际。整座城池立即变成了人间地狱,疮痍不堪。就连上天也似乎是在同情这些人们,悄然合上了阳光,只留下一片阴暗的背影。
只是转眼之间。
也紧紧,只是须臾一瞬啊!
将军,妇人,三姐,族人……
一个个亲人,就那么离她而去。
只剩下一个人!
一个人!
无助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秦兵来往屠杀。宛若旁观者一般,“欣赏”着所有的“杰作”!
无人注意她,也无暇去注意。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一种丑恶的人性,罪恶的本能!
杀戮!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瞬间。风不再吹,声音也瞬间停止。人生,仿佛停顿在宇宙的空隙之间,转瞬消失不见。
那感觉比从喜悦的天堂一下子堕入了地狱更加痛苦不堪,在被久违的温暖所包围之后,遗留的只有深埋地底的悲伤。
为何?为何要让自己再次经历失去他们的痛苦?
为何?为何自己还要呆在这个乱世时代?
白隐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柔弱的下巴紧靠在膝盖上。
为何自己不是个瞎子?看不见多好,看不见屠城的场景,看不见父亲母亲的尸体,看不见如血的夕阳……
为何自己不是个聋子?听不见多好,听不见满地的哀号,听不见兵器刺穿的碰撞,听不见万马齐鸣的嘶叫……
“小竹……我带你走……”
是谁?究竟是谁?喊我的人究竟是谁?
咸阳城的阿房宫,金碧辉煌,一所宫殿,坐落在最安静的角落。宫殿的不远处,一片繁花似锦的桃花,不知开了多久,连绵千里,顺着风势,钻过窗户,飘进伊人的房间里。
满屋清新的桃花香。“吧嗒!”一声轻响,只看见一位英姿飒飒的桃花公子伸手关上了窗户。
他转身望向床上安静的伊人,依旧是穿着一袭清爽淡雅的绿衣。他缓缓地伸过手,抚上伊人吹弹可破的面庞。
他细细的描绘了她淡淡的娥眉,那一对未曾画上眉线,柔软细致的眉毛。
顺着脸庞向下,他碰触到了伊人的眼睛。或许她都从来不曾注意过,她的眼睛如此之美,似是包涵了万物的春水,融化了冰冷。尤其,尤其是她望向项羽的时候。她兴许不知吧,那个眼睛竟是充满的浓浓的爱意与柔情。男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为何那么嫉妒?为何她看向的人不是自己?
他缓缓挪开了手指,他本想碰碰她柔软的唇的。她的唇,平常似是从不曾涂胭脂,保留着自然的粉红色,此时却更偏向于惨白。
若有可能,他真希望每天为她画上眉线,点绛唇。
她太美,即使不施一丝一毫的脂粉,浑身透露出淡淡的清冷,飘飘然欲仙。
他不知为何自己的声音如此颤抖,道:“隐妃……你醒来……可好?”
千里之外的会稽郡,门前的“项府”二字无可不透露出主人高贵的身份与霸气。
白衣男子站在了两匹马之间。一匹白马,那马匹脖颈上月牙状的毛发,似是少了一些完美。一匹黑马,此匹马通体黑缎子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会发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似是踏着云朵而来。
白衣男子抚摸着白骓脖颈间的毛发道:“小竹……我找到乌骓了……你又在哪里?”
生死之劫(1)
项羽轻轻抚摸着白骓道:“白骓,我带你去找小竹,可好?”
白骓低低地嘶鸣一声,似乎也同意了项羽的看法。
项羽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终究决定去找小竹了吗?”
项羽沉默了半天,才道:“虞姑娘,你为何明知故问?”
虞妙弋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小竹替代的是我的命数啊……”她顿了顿道,“若当初,我没有让小竹代我一舞,只怕现在在阿房宫里的人便是我了。这是命……逃不过的……”
“我不信!”项羽的眼睛里散发出精光道,“我不相信命。我命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
“可是,少爷,你忘了,你出生之际,曾有个先生说过……”虞妙弋道,“说你将来若不被红尘所累,将来一定是个千古帝王。”
项羽的眼睛里似乎有戒备之色,嘲讽似地哼了一声道:“哼!谁告诉你的?”
虞妙弋妩媚一笑,倾国倾城。她俏丽一笑道:“自然是项二爷了。”
项羽思索了片刻,试探似地开口道:“为何告诉我这件事?”
虞妙弋叹了一口气道:“项二爷总是不喜欢你和女人在一起,却还是阻止不了,这也是命……”
项羽道:“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