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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妙弋叹了一口气道:“项二爷总是不喜欢你和女人在一起,却还是阻止不了,这也是命……”
项羽道:“虞姑娘,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虞妙弋道:“我的下场,你自然也是清楚的。我不希望,你和小竹步我的后路……”
“生离死别么?自然不会的。”项羽仰天大笑,他愈笑愈狂,似有苦楚之意道,“小竹若是不在了……我自然也是不会独活的。”
虞妙弋看着面前这个近于疯癫的男子没有说话,这些人,都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悄然之间泪水不自禁地划过脸庞,似是在回忆那一个已经逝去的英雄。
项羽一个翻身跨上黑骓道:“虞姑娘,我走了!麻烦跟叔父说声。”说罢,便一夹马腹,乌骓就像疾风般踏云而去,只留下一点残影。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房宫东升西落的景象也经历了许多次。短短数日,整个秦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二世元年一月,新皇帝胡亥登基,对天下宣告始皇帝病逝,秦二世命后宫无子女的宫女全部殉葬,且将修陵的工匠全部活埋。
秦二世元年一月,新皇帝胡亥谋杀手足姊妹二十余人,震惊天下。
秦二世元年一月,新皇帝胡亥拜赵高为师,自己却流连后宫,将朝中之事全权交给了赵高处理。
胡亥抚了抚额头,轻轻坐在床边柔声道:“隐妃……小竹……小竹……起来吧……”
“陛下,恕属下无能。”胡御医趴伏在地上道,“隐妃……隐妃怕是熬不过去了……”
“砰!”“啪!”的两声脆响,胡亥随手抓起一个青铜杯子扔在了胡御医的头上,杯子又随即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胡御医头上的鲜血顺着额头滴落在了地上,可是他却没有动弹,面色似有视死如归之色。
“陛下……陛下……”一位宫女唤回了胡亥的魂魄,“隐妃……隐妃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生死之劫(2)
“小竹?”胡亥轻轻呼躺在床铺之上的伊人。
白隐竹似乎没有醒来的趋势,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噩梦里,口了喃喃道:“不要……不要过来……”
胡亥轻声呼唤道:“小竹,别睡了,起来吧。那个只是梦境而已,别怕……”
“不要……过来……”白隐竹的声音似带了些许哽咽,道,“籍……赶紧……回去啊……”
胡亥瞬间僵硬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只是愣愣地出神。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她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吗?
离咸阳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郡,有位身穿白衣的男子牵着一白一黑两匹马,衣抉飘飘,面带豪气,似是一位江湖侠客。白马通体雪白,只有在脖颈处有处月牙状的毛皮。黑马的毛皮顺滑油亮,只有在马蹄是白色毛皮,似是踏云而来。
这个人,正是项羽。
项羽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静,身子更加坐立不安。他一直觉得似有人在跟踪着他,却始终发现不了,似是融入了空气之中,消失不见。不过,那个人似乎没有恶意,没有任何丝毫的杀气。
空中刮起了大风,风带动树叶,是在喃喃自语。不知何方,飘来一声轻轻的呼唤:“籍……回去……”
项羽忍不住呼唤道:“小竹?”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声鸣。
“白骓……是我听错了吗?”项羽轻声叹道,“是我太思念的缘故么?”他的耳畔,却依然回响着刚才的声音。
白骓轻声嘶鸣一声,低头蹭了蹭项羽的手心。
项羽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望向西方,那个繁华宫殿所在的地方,那个困住他的挚爱的地方。
桃花公子胡亥缓缓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冷然道:“隐妃,你若不想项羽出事,你就赶紧醒来。”
项羽?白隐竹的耳畔似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是谁?是谁在呼唤她?
“隐妃,我觉得你挺冷血的。”胡亥冷哼一声道,“哼,你想丢弃爱你的人,自己解脱吗?”
若没有了自己,他会怎样?会忘了自己,娶妻生子?还是跟妙弋姐姐一样,失魂落魄?
胡亥的声音渐渐低柔下来道:“你忘了……子婴了吗?你曾说我惨无人道,你说说,我会不会再杀了子婴?”
“隐妃,我知道,你是可以听见我说的话的。”胡亥道,“别装睡了,醒来吧。”
白隐竹缓缓地睁开眼睛,这个世界,她终究逃不过……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宫殿,蓬荜生辉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一丝温暖的人情。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扑入了白隐竹的鼻尖。那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已经刻入了灵魂。
“隐妃,你醒了?”胡亥不禁喜道,“你刚才果然是不想醒来……”
白隐竹没有说话,也没有望向胡亥。双眼无神地望向远方,正自出神。
她的声音幽幽,在空旷寂静的屋殿中回响:“我醒了……放了她们吧……”
胡亥一时没缓过神来,道:“谁?”
“水犹夫人……凤妃……九儿……还有子婴……”
她果真不适合杀戮,她的性子,始终太过于善良。
生死之劫(3)
夜色如水,奢侈华丽的宫殿里,灯火通明。不知何年何时,万物才可以归于平静?繁华?哼!繁华!这是多少人的性命造就的繁华景象?
“九儿……”白隐竹轻轻地念了一句。
“吱呀”的一声门响,九儿拉开门扉走了进来,低身行礼道:“隐妃,有何事吩咐?”
自从上次死里逃生,有幸捡回一命后。九儿已经不同往日的傲慢,唯唯诺诺,看不出任何一丝差错。
白隐竹含笑看着面前这位颤颤巍巍的女孩道:“帮我准备热水来。”
“诺!”九儿又行礼退下,至始至终,她始终没有抬头看白隐竹一下。
白隐竹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九儿这么怕她也可以算的是一个好事吧。
九儿用热水填满了浴桶,轻轻撒了许些花瓣。“启禀隐妃,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白隐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好了,下去吧。”
“诺!”
白隐竹伸出娇嫩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水面,惊起一道水痕,留下一个依着一个的涟漪。花瓣顺着水痕退至两旁,散发出幽幽的花香,摄人心魄。
猛然间,窗外此时有人影闪过。
白隐竹的眉头瞬间蹙起,她宫殿的外面一般是不会有人经过的。若是嬴胡亥来了,他至少也是会让人通报一声的。
可若是树影……那就不好说了。
不对!白隐竹猛然记起,这里并不是阁中,窗前自是没有种植树木的。别说树木了,就是连到人腰际的植物也是没有的。
白隐竹张口,刚想呼唤,冷不丁被人捂住了朱唇。
来的人带着白隐竹转了个圈,白隐竹的绿衣和来人的白衣,在空中画满了一个美丽的圆弧。白隐竹退无可退,那个浴桶又恰巧挡住了她的路,猝不及防,她就要向前倒进水里。
一个手臂拦住了她的腰身,顺势,将白隐竹翻转了半个圆圈。可是她还是向后倒了下去,那个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搂的更加紧了,简直想融入骨血。
白隐竹的腰际压在了浴桶的边缘上,上身却不自已地向后仰去。头发与后背刚刚被热水浸没,头皮传来丝丝的暖意。后背有不少地方沾湿了水迹,衣服更加贴实身体,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白隐竹仰头,定睛看向面前的人。是他!他终于来找自己了。此刻她的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感觉。是对于知晓他心意的感动,还是对于他此番冒险的担忧?
衣抉飘飘的项羽此时正挽着白隐竹的腰际,那只捂住白隐竹朱唇的手也放了下来。
他们两人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双唇之间不过一指的距离。她吐气若兰,轻轻拂在他的面庞上,带来特有的女儿香。
她的发髻微微有些凌乱,一半浸没在水里,犹如水草在空中飞舞,丝丝飘散;一半紧贴着面庞,更为女子增添了不少的妩媚,点点心动。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起来,搂着她腰的手臂不自觉的有紧了几分。
一个是绝世英雄,一个是倾世佳人。两人之间,彼此的爱恋,彼此的相知,又岂不会明白对方所念的那个人是谁?
项羽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将白隐竹轻轻拉起。
两人之间没有说话,她看了他一会,冲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拥抱。
他也紧紧地拥抱她,用下颚蹭了蹭她略带湿润的头发。
相思苦,苦相思。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相伴天涯永归去。
为情之困(1)
白隐竹头倚在项羽的怀里,轻声道:“籍,你为何会来?”
项羽将怀里的伊人拥抱地更加紧了三分,他低语喃喃:“相爱永相依,生死永不弃!”
门外却传来一声嘲弄道:“哦,是吗?只不过即便你情话说得再动听,你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说罢,那人便推门而入。随着他的进入,空气中隐隐有桃花的香气传来,正是胡亥。
胡亥身后的赵高哈着腰道:“陛下这招,真是高!”
胡亥轻轻一笑,甚是得意,他笑着对项羽道:“项羽!你果然还是来找这个女人了!在会稽郡策划那么久,终于行动了?”
白隐竹抬头望向项羽,低头默然,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了他。
胡亥盯着白隐竹瞧了一会,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泛痛。他不喜欢白隐竹的眼神,不喜欢那个充满爱慕之意的眼神。
项羽冷哼一声道:“哼!我便来了,又如何?”
胡亥笑得愈发灿烂道:“不如何,只是想看你万剑穿心的模样。只不过古来将士是战死沙场的,你今日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死,不知道你魂归黄土之后,你的祖先会怎么说你。”
白隐竹闻言,脸色又是一变。
“你拦不住我!”项羽没有片刻的犹豫道,“那个嬴政都轻易的死在了我的剑下,何况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胡亥听到了“嬴政”两字,脸色渐渐变冷道:“哈!你别忘了,若以年纪,你也比朕大不了多少。朕是拦不住你,可是,你别忘了,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可是个毒人!你的一身武功也被吞噬了至少两成了吧!”
白隐竹闻言,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似想推开项羽。可是项羽却没有给她机会,反而搂得更紧了三分。
白隐竹仰头,望向项羽的脸庞,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脸上有黑气隐隐萦绕。
项羽在白隐竹的耳边轻声道:“小竹,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胡亥轻轻挥了挥宽大的袖袍,门外顿时出现了许多手执弓箭的秦兵,盔甲互相碰撞的鸣响,响彻了整个阿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