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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殿下一定调查过我的身世了吧……”白隐竹轻轻笑了,笑容之中尽是饱经沧桑的苦涩,“殿下又岂会不知?”
胡亥也不是愚笨之人,道:“你点桃花,遮住那个伤疤,便是不想与我有任何交集吧。”
若不是这次赵高将白隐竹带回之时,她是昏迷的状态,根本无力去画上那朵桃花。
若非如此,胡亥还真不会看见她手臂之上,那一个凹凸不平的牙印。
胡亥轻轻叹息,他记得抚摸那个牙印的感觉。滑腻的皮肤之上,一丝一毫的瑕疵都那样的凸显,那道印记,宛若刀刻的一般,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白隐竹也不解释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还是强行要让我做你妃子,我就知道,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牵绊项羽的工具。”
“不!”胡亥急忙打断白隐竹道,“并不是……并不全是这样……”
白隐竹轻轻一笑,继续道:“我自然明了你的目的,于是便将计就计。”
胡亥苦笑,他的眉间紧紧皱起,自己犯下的错,果真是自己尝到苦果:“罢了罢了。你实在不必这样做,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自己早遇见她有怎样?这一步的错,便失了所有。
白隐竹沉默,她知晓,这一生,只能负了这个人。
终于,胡亥还是忍心打破这尴尬的平静道:“你还是把解药服了吧,你实在没有必要这么伤害自己……至于,你身上的蛊,我会找人帮忙的……”他一定要帮她消除身上所有的毒,哪怕……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道:“你的族人,一种两百一十八人,当初死了的只有两百一十六人,还有两人……”
“还有谁?”白隐竹急忙冲到了嬴胡亥的面前,疾声道:“是谁?是谁?”
多年真相(2)
胡亥似乎特别喜爱看到白隐竹着急的模样,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并未作答。
白隐竹的眼眸低垂,眼神之中有一种名曰祈求的目光闪烁,她婉然道:“还有一个人,是谁?你告诉我,可好?”这是她的宿命,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啊!
胡亥苦笑道:“你不必用这等语气求我。”他微微顿了顿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那个倔强女子。”他初见她时,她还那么小,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的黑暗,但她却依然没有向世间低头。那个小小的身影埋没在了天地之间,她的精神却未曾被吞噬。就是一个落入凡尘的谪仙,只不过是来匆匆过往,丝毫没有沾染俗气。
白隐竹轻叹,在这个世道之中,她到底失去了多少的尊严?为了族人,为了心爱的人,抑或,只是为了……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怨天怨地?
胡亥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拿出一个卷好的竹简,递给白隐竹道:“你自己看吧。”
白隐竹伸手,如玉葱般的指尖,颤颤巍巍地刚刚触碰到那个竹简,却猛然收了回来。宛若那个东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将摄取人们的灵魂。
她这是怎么了?是过于兴奋,抑或是心底里,并不想知道那个消息?
胡亥不解地望着白隐竹,问道:“小竹,怎么了?”
白隐竹缓缓抬起头来,眼眶之中似有泪光闪烁,晶莹剔透,宛若天上的明星。她轻咬着下唇,似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道:“我还是不看了……你念给我听吧……”
她在害怕。
她害怕看见尊敬的父亲的名字,害怕看见挚爱的母亲的名字,甚至……害怕那过去遥远的一草一木。那一个个生命,远离她而去,消失在浮生之中,永不得相见。
胡亥道:“你的族人,只有两人逃出,一个是你,另一个……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国家了,如今的名字便是戚赏了。”
“戚赏?”白隐竹只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的熟悉,却又十分记不起来,便试探的问道,“可是……四……四……?”
胡亥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你的四王兄……”
“啊!”白隐竹竟是一声轻呼,忍不住掩唇而泣。终于,她并不是最后一个人,她也不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血缘至亲在这个世界上。
胡亥道:“不过他已经隐姓埋名,如今姓戚,住在一个叫戚家村的地方,你可要去看看?”
隐姓埋名有怎样?自己不也是不敢用自己的姓氏吗?这乱世之中,依然记得自己的姓氏名字的人,又有几人呢?
白隐竹莞尔一笑,笑容之中尽是悲哀的怜悯之色。她在哀叹,为何,这世间只是繁华一场,却是对人们生生世世的折磨?
“我知晓了……我知晓了……”她喃喃低语,宛若一个大彻大悟的孩童,“原来,这么简单……”
这个世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劫难。
再亲的亲人又如何?即使能够相伴几十年,最终也不过只是化为了黄土一掊。
人世间匆匆,从来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平顺的旅途。她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世间苦苦挣扎,永不放弃罢了。
胡亥看着她,却不知怎样开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忍不住的心痛与懊悔之色。
心痛?是为了什么?为了她这么多年独自一人承受的痛苦么?
懊悔?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么一步的错过导致的种种不可挽回的后果么?
白隐竹仰头,眼神正对着胡亥,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没有情,甚至没有恨,只是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只听得她道:“对不起。”
胡亥的心猛然一紧,急忙问道:“什么对不起?”他不由地一阵心痛,终究,他注定与她有缘无分么?
白隐竹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转身,离开。随她的莲步而缓缓晃动的裙摆,一袭水绿的霓裳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影。那件衣服略显得宽大,可是佳人又清瘦了么?
望着白隐竹的背影,胡亥不知为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似乎,他是不想放弃,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那个佳人,纤细的手臂,竟让人有一种拥她入怀,给她臂膀的冲动。
有狂风吹过,惊扰桃花飘落。零零洒洒,落在桃花树下二人的身上。
妖艳至极的红,静若灵魂的绿,一副啼血悲画。
白隐竹没有回头,甚是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她轻轻甩开胡亥的手掌。她并未用太大的力气,就挣脱了胡亥的束缚。她抬起头,宛若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她的体内,流淌的是王公贵族的血液。这是一种尊贵,也是一种卑微,一个把她推向无尽深渊的卑微。
胡亥缓缓收回手,望着那个决绝的背影。他知晓,她的选择。
可她,选的,是一条不归路啊……
多年真相(3)
“哟!这不是隐妃吗?”一阵脂粉香味扑面而来,就如几月之前的味道,丝毫未曾改变。看来,那几月的紧闭,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大的改变。
“唉!”白隐竹不禁暗自在心里叹气,这样的人,恐怕是永远学不乖的,若非来个大起大落,这一辈子,也许,就会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吧。
白隐竹望了望面前的二人,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行礼道:“凤妃姐姐,水犹姐姐。”
“哼!这姐姐,可不敢当了。”凤妃如今可对白隐竹没有什么好感,她可不会忘记白隐竹差点害了她的性命的事情,只听得她冷冷地道,“隐妃,那么急可是要去哪里?”
白隐竹自知道不应惹怒凤妃,只好低顺眉目,十分地恭敬道:“没去哪里,姬不过只是有些乏累了,不过想回寝宫歇息了罢了。”
水犹忽然得意一笑,疾步走到白隐竹的身旁,伸手,“摘”下一片白隐竹衣袖之上沾着的桃花瓣。那片桃花是染着鲜血的,却不知是谁的血。
水犹反复搓了搓手中的鲜血,眼神之中却流露出厌恶之色,冷然问道:“方才你可是去了陛下那里?这可是陛下受伤留下的血?”
“陛下的血?”凤妃方才还有着几分威势,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丢盔弃甲,直直盯着白隐竹,急声问道,“你说,可是陛下的血?”
白隐竹眼神之中含笑,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胡亥也是极其的幸运,至少在这个满是阴险狡诈的后宫之中,有这么一个真心爱着他的人,这是自古以来极难的事情。
凤妃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她又恢复了方才凌厉而又盛气凌人的模样,趾高气扬地盯着白隐竹道:“那你说,你可是要去哪里?这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隐竹不由感觉一阵头疼,却还是敬道:“凤妃姐姐,没有什么事情啊。”
凤妃一个疾步,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挡在了白隐竹面前,哼了哼道:“哼!你今日不说出来,就别想走!”
白隐竹不想与二人多说,眉间却不禁蹙起。
她知晓项羽一番生死血战,已经精疲力竭,身上想必也一定受了伤,得赶紧将药物送去才行。
凤妃又是一声冷哼,道:“哼!貌似隐妃十分不想与我们说话啊,怎么回答都是那么简短?”
白隐竹心知自己暂时是走不了了,不由得暗叹一声,便悄然将怀里的药藏好,她轻笑道:“自然不是了,二位姐姐的话,小竹怎敢不听?”
水犹柳眉微蹙,目光凌厉,有一股说不出的威势,只听得她厉声道:“那我便问你,你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白隐竹轻笑,回答道:“是他人的血,不是陛下的。”
凤妃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又露出了几丝着急的神色,道:“可是有人想要行刺陛下?”
“也不是。”白隐竹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道,“谁有能耐能够刺杀陛下呢?”胡亥的武功深不可测,比之世上许多人可是高上了太多,又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性命呢?
凤妃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道:“我想也是,那这鲜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白隐竹的眼神动了动,开口道:“只是陛下处死了几个人罢了,小竹恰好在场,不小心沾到的而已。”
“呵呵,是吗?”水犹一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夺过白隐竹藏在身上的药,打开药瓶的瓶口,轻轻闻了一下。她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那么,这些药是干什么用的?”她笑得宛若一支盛开至极的玫瑰,美丽却异常危险,“别妄想骗我,我自小就识得众多药品。”
白隐竹心里暗自一惊,不由得焦急起来,表面上却硬是装的若无其事道:“姐姐你多虑了,这自然只是疗伤的圣品,只不过是有人受了点伤罢了。”
“隐妃你确定只是受了‘一点’伤?”水犹笑得愈发讽刺道,“那用上好的药,可真是暴遣天物了,不如就送了姐姐我罢了。”水犹的心里却暗自嫉妒,这等药品,莫说是她,就是连凤妃也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