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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莎娜丽娃回头瞅了一眼,耸耸肩说道,“怎么,他的演讲涉及到咱们了?那我找人干掉他。”
“干掉他,干掉他,你这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身边女人这种充满血腥味的语气,令郭守云又好气又好笑,他笑骂道,“好歹你现在也是个做母亲的人了,原来那种性子就不能收敛一点?”
“我已经收敛很多了,你没感觉到吗?”莎娜丽娃吃吃笑道,“莎拉都说,我现在变了好多,原来那股子狠辣的做派,都快从身上消失了。”
“莎拉?她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郭守云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在她眼里,杀人惯犯都是仁慈的耶稣,只有万恶的撒旦才算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从她嘴里听到的评价能有多大可信度?多亏当初我没听你的,把她介绍给守云,不然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肯定出事,不是她把守成干掉,就是守成把她毙了,反正结局好不到哪去。”
“那这么说你对现在这个李圣妍小姐很是满意喽?”翻身趴在男人身上,莎娜丽娃摆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将一滴沾满发香的水珠滴进男人的肚脐眼里,同时一脸坏笑地说道。
“嘶,别闹,回头拉肚子小心我让你好看,”一把甩开女人的头发,郭守云笑道,“嗯,圣妍这孩子在我看来还不错,至少……”
“孩子?”不等男人把话说完,莎娜丽娃伸手在他微凸的肚皮上拍一巴掌,失笑道,“我可看不出她哪像孩子来。”
“她的想法到处都透着孩子气,难道你没感觉出来吗?”郭守云嗤笑道,“知道她在背后怎么评价我吗?”
“怎么评价?”莎娜丽娃单手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问道。
“她对守云说,我是她见过的全世界最大的骗子,”郭守云笑道,“看,这不是孩子气是什么?我是骗子吗?准确地说,用骗子这个词能把我概括起来吗?她看不明白,我这个大哥其实早已超脱了那种行骗的低级趣味,升华到了投机的高层境界。‘小骗在经商,投机在中央,’一个连行骗与投机都分不清的人,她不是孩子是什么?”
“亏你能讲得出那么多大道理,”莎娜丽娃险些笑出声来,她翻了个身,整个脑袋依靠在男人胸前,寻思片刻之后,说道,“哎,不过说真的,我总感觉守成与圣妍他们两个不太合适,他们两个现在凑在一起虽然打的火热,可是将来一旦结了婚,相处日子久了,这感情上估计很难长期维系下去。毕竟,毕竟他们两个人不具备相同的思想理念,甚至连共同的志趣都没有。”
“感情?感情有个屁用?”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郭守云说道,“说说看,你们几个,包括尼基塔和拉丽萨,谁跟着我的时候有什么狗屁感情来着?咱们之间有什么相同的思想理念和共同志趣?现在呢?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离不开你们了。所以说啊,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能用一个感情来全盘概括,毕竟感情是虚幻的,是养不活人的,除了感情之外,还有一个词叫‘生活’这东西才是现实的。”
将手中的烟头递给莎娜丽娃,让她放到床边的烟灰缸里,郭守云蜷起身子,换了一个姿势趟着,这才继续说道:“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亲自去平壤吗?而且还要带上挈廖缅科这么个大牌的将军?”
“你不是说为了给守成求亲吗?还说什么长兄为父,你要以一家之长的身份与圣妍的家人见个面什么的。”莎娜丽娃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只是一个次要的方面,”郭守云摇头笑道,“我早看出来了,圣妍这孩子看上去蔫蔫的,可实际上她那主意正的很,尤其是作为在北朝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缺脑一代’,我担心她将来嫁过来以后,会因为那些该死的意识形态问题与我叫板。什么‘骗子’、‘万恶的资本家’、‘吸血鬼’、‘寄生虫’之类的雅称,我可不希望在集团的高层会议上出现,尤其是不能让她当着那些部门经理的面给我说出来。所以呢,我就得让她心里有所忌讳,让她时刻明白,我这个‘骗子’是她那伟大祖国都敬重三分的国际友人,让她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她在忠于祖国和忠于思想的两难状况下一点点发生质变。总的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腐蚀不了的人心,也没有改变不了的人生观、价值观,关键要看你采取什么手段了。”
“你真卑鄙,”以莎娜丽娃的狠毒,在听了这番话之后兀自忍不住打心眼里发寒,她所擅长的只不过是从肉体上消灭一个人,而如今看来,她的男人则是善于从精神上消灭一个人。
“嗯?”脸一绷,郭守云用颀长的声调哼了一声。
“不过这样卑鄙的男人我喜欢,”吃笑一声,莎娜丽娃翻身扑到男人身上,轻声说道。
第五零零章 将军之间的矛盾
夜幕下的海洋沉淀着死一般的黑沉,在距离大卡缅外港将近十五海里的地方,“古比雪夫”号导弹护卫舰静静地漂泊在宁静的海面上,就像一头隐藏在黑暗中钢铁巨兽。
“叮”抗风性能超绝的ZIPPO闪过一团火光,照亮了前舱瞭望塔上很小的一片地方。
“西罗诺夫将军,”给面前的两位将军点上烟,郭守云拍拍面前那具夜视观察镜的镜筒,说道,“如你所说,从大卡缅港口出来的行船每天平均不超过二十八艘,可是你能确定他们大都会选则哪条航道吗?”
“当然,”站在他的身边,西罗诺夫很痛快地回答道,“先生,大卡缅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太平洋舰队潜艇部队的主要游弋区,就拿今晚来说,正在这一带海域游弋的潜艇,就有包括637、639两艘基洛级战略核潜艇,四艘柴电攻击艇。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咱们对这一带海域的航线都有很严格的限制,而在这其中,划归商用船只航行的有两条,划归客运船只使用的有三条。而按照先生的说法,既然他们打算偷运的是四千根乏燃料棒,那势必要使用大吨位的货轮才能一次性运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嘛别出海,只要一出海,我就有把握把他们留下。”
西罗诺夫那身黑白的海军将帅服在海风的吹拂下嚯嚯抖动,那笔挺的身子在夜幕下显得异常挺拔。不过对于他来说,在刚才那番对话中,已经犯了很严重的纪律错误,他的话语中,已经泄露了太平洋舰队潜艇部队的运作机密,如果这番话被别国的间谍听到,那很容易可推断出舰队潜艇部队短期内在水下的活动情况。
“嗯,那就好,”郭守云显然对这样的消息并不感兴趣,他点点头,探探手中的烟卷,说道,“尽管把握很大,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最好与挈廖缅科将军保持情报互动……对啦,挈廖缅科将军,二十三空集那边的布置怎么样?”
“先生放心好了,”倚在瞭望台的护栏上,挈廖缅科一手抓着将军帽,一手夹着烟卷,眼望着海面,头也不回地笑道,“从你今天上午给了通知之后,我就已经安排妥当了,咱们的高空侦查机每天必定保障对‘库拉’核基地周围十二小时以上的监控。另外,十九,二十七电子侦查营也部署到了这一地区,可以保证,只要他们有个风吹草动,我们就能在第一时间获知消息。”
“仅仅做好这些工作是不够的,”西罗诺夫想了想,说道,“乏燃料棒这种东西,辐射性太强,任何一种运输方式,都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我建议你们军区那边最好从五零一调一个连队过来,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西罗诺夫口中所说的“五零一”,实际上就是驻扎在斯卡洛沃地区的导弹部队,在前苏联时期,这支部队是专门负责在远东地区搞核爆试验的,在应对核辐射物方面,他们富有经验。
“这还用你说嘛,”挈廖缅科哼一声,说道,“这方面的事情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部队恐怕已经运动到大卡缅外围了。”
不要以为海、陆、空军之间的矛盾只有美国军界才存在,俄罗斯军方同样也有这个问题,具体表现就是海军瞧不起陆军,陆军也看不上海军,两边的人只要凑到一起,肯定冲突不断。亏着两位将军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这份较劲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改。
“过分的自信往往就意味着自负,”果然,面对老冤家那种不屑的语气,西罗诺夫语气冷淡地说道,“我记的有些人就总是喜欢自负,六三年犯错,七七年还犯错,哼哼,真希望这次上帝保佑,不要让这件事出什么岔子。”
“我……”被对方当着“老板”的面揭开疮疤,挈廖缅科大为气恼,他猛地站直身子,脱口说道。
“好啦,好啦,”一看这两位老头又要开始顶牛,郭守云慌忙插进来打圆场,站到两人中间,一手揽住一方的肩膀,笑道,“你们再吵我这脑袋都要炸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必要搞得跟仇家一样吗?走走走,咱们去喝酒,说起来,这次我可是专门带了几瓶好酒,嗯,正宗的‘彼得大帝’,我让人专门从拉多加花高价弄到手的。”
“嘿嘿,那可是不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这东西了,”挈廖缅科笑道,“不过这可是在船上,我记得有些人两小时前才刚刚说过,军舰出行过程中饮酒是违反军法的。”
“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军法,”西罗诺夫淡然道,“今天这酒我就是喝了,有本事你去军事法庭起诉我吧。”
“嗯,咱们今天不管军法,也不管什么军事法庭,咱们只管喝酒,只管喝酒,”推着两位将军走下瞭望台,郭守云打个哈哈,说道,“从现在起,所有与喝酒无关的事情,咱们一概不谈。”
“那可不行,”西罗诺夫闻言,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正好挈廖缅科这老东西也在场,有些事情我必须好好说说,守云你就做个仲裁人,给我一个确切的说法。”
“哦?这么严重?”簇拥着两位老将军走进船舱通道,郭守云一边朝那些往来的水兵点头示意,一边笑道,“那老将军就说吧,我听着。”
西罗诺夫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他先是吩咐紧随身后的舰长转向起航,预定好了航向,这才转过头来说道:“守云应该知道,我的太平洋舰队一直以来不但担负着守卫国家海疆的任务,同时,也有协助边防军、海关进行海域稽查的权力。”
“不错,不错,”郭守云点头笑道,“怎么,难道还有人打算从将军的手上,把这两个权力抢走吗?嘿嘿,我想那也不太可能吧,咱们挈廖缅科将军手底下,就那么几十艘巡河炮艇,他全弄过来恐怕也不够你这一艘护卫舰吃的,而除了他之外,远东还有谁能对你构成威胁啊?难不成你还怕那些警察划着舢板过来给你抢饭碗?”
“要说抢我们舰队的权力,某些人恐怕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迈步跨进灯火通明的将官餐厅,西罗诺夫朝正站在长形餐桌边的叶列娜点点头,而后自己拽了一把椅子坐下,把将军帽交给卫兵,这才伸手一指挈廖缅科,愤然道,“不过这老东西却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仅仅是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的人就抓到十二艘持他们远东军区特别通行证的走私船。”
撇撇嘴,一把推开西罗诺夫几乎点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头,挈廖缅科不屑一顾地说道:“在指责别人的错失之前,请将军先把自己的身子洗干净。我的人走私再怎么猖狂,也只是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