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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私营企业,工人才不会管谁做厂长,谁做车间主任,只要每个月按时发工资和奖金就可以了。”他淡淡地一笑,“搞竞选是为公司服务,为工厂服务,不是为他们。”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之所以搞这个竞选,不就是只想让某些人出局吗?工人中即或有胆大的来参加竞选,我凭一次演说,就把工厂的要害部门交给他去管?这不太现实。可是,我已经把竞选的通知贴出去了,我不能自打脸吧?
“这次竞选说是竞选,可是没说是公开竞选。”我被狠狠地震了下。
我暗叹口气,这次竞选本身就是走过场,能省点事就省点事吧,“苏厂长说的对,就这么着吧。”
“田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果断,有魄力,好!”一句话说得我有点飘飘然,不禁为自己果断地做出决定暗自得意起来。
“田总,”
苏阳的脸看起来比以前亲切多了,连他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和善,“恩,苏厂长还有什么好的建议?请说。”我温和地看着他。
“好的建议不敢当,我只是想问句不该问的话。”
中国人说话就是这么艺术性,嘴里说不该问,实际心里特想问,而且巴不得你回答得越清楚越详细越好。
我没有接话,只是伸出右手示意他问。
“竞选现在开始吗?我是第一个吗?”
我的心“嗖”地往下一沉,苏阳这话换成直白文不就是——我还用参加竞选吗?我暗叹口气,目前我必须依仗他,“呵呵,苏厂长不用参加竞选,由公司直接聘请。”
“田总虽然不是男儿身,却比很多男人都要豪爽,难得!”说完他还轻鼓下掌。
好话说过了,就变成虚伪。苏阳自以为这话说得到位,却不知道这反而引起了我的警惕。
“那田海波呢?”
我心底里暗潮汹涌,眼前的苏阳分明是只道行很深的老狐狸,他先拿话套住我,然后牵着我的鼻子跟着他走。“他以后是你的属下,你说呢?”我微笑着把问题踢回给他,我料他不敢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果然,他立刻接口说:“我马上叫他来。”
田海波分明有准备,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估摸有七、八页的演说稿。
他首先大致讲了下贮备科内部分工的设想,然后对贮备科的重要性尤其是原料采购的时间性和重要性做了很详细的说明。我正听得动容时,他翻到最后一页,“管理说穿了就是管人,把各个渠道可能的漏洞都给赌了,失误就会大大地减少。”他念完抬头看眼苏阳,再看着我说:“我的竞选演讲到此为止,请田总,”他转头瞅了眼苏阳,“还有苏厂长多多指教。”
他这演说就像只写了框架的剧本,前面把角色的身份介绍得相当详细,到后面却是连场景和角色的对白都没有写。我的心早凉了半截,别说我不懂提不出专业的意见,就是懂这会也不想说了,“苏厂长,你说吧。”
苏阳也不推辞,说:“海波啊,你这演说好,实在,如果能真正执行,那就完美了。”我暗里喝声彩,这话捏着软,碰着可硬得很。
田海波刚走,苏阳又开口了,“田总,检测的刘老……?”
这话问得高明,既没有提职务,也没有提是不是参加竞选的事,我心里已经是失落到了极点,比起苏阳来,我还嫩了点,“苏厂长,这以后归你管,你拿主意。”我皱起眉头,“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说完我感觉这是在泄我自己的底气,我马上追加了一句,“刘老和舒技术员是公司特聘过来的,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
走出苏阳的办公室时,我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正在专心跳着高雅芭蕾舞的演员,背后的拉链突然绷开了……我的心底掠过悲凉,我不得不承认我寄予厚望的竞选彻底失败了。
第十一章(5)
我的心情跌入谷底,也许早上柳翰想跟我说的既不是他哥嫂也不是乌开来的事,而是让我别抱太大的希望,我望望办公室外的空坪,徐大伟的车在。他肯定在车间,可是我不想去那里,我摸出手机,“大伟,马上来停车的地方,我有事要回去。”他在那边答应声好,我就把电话挂了,沉重的挫败感压在心头,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田总。”徐大伟脸上带着笑容,一路小跑地跑过来。我朝车呶呶嘴,示意他开门,我不想说话,我怕一说话我会哭。
徐大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一路上不时地望下后视镜。我没理他,从钻进车里我就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为了这次竞选我跑前忙后的,看了多少人的脸色,还放下自尊去借了30万……30万?我陡地睁开眼睛,30万,我的瞳孔慢慢地缩小,良久,我长出一口气,就为这30万我也不能认输。
“要不去看看吧?”徐大伟突然说。
“什么?”我有那么一阵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也在嘲笑我吗?
“今早徐总打电话交代说,等田总忙完就送田总去医院检查检查。”
“什么?”我猛地坐直身子,我的心因为激动狂跳不已,柳翰是关心我的,眼泪滑跌出一滴,我赶紧擦掉,“你才说什么?”我的声音微微起了轻颤。
“哎,”他叹息着减慢了车速,“徐总说今早田总害喜了,要我一定送你去医院检查下。”
“哪有?”我的脸立刻红了,柳翰怎么跟徐大伟说这个?
“还是去检查检查吧。”他换了车速档,“这事可不能疏忽大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不是有了我会不知道?我皱皱眉,最近我老是呕吐,他们怀疑也很正常,也罢,去做个检查安下他们的心。
“我会去检查的,但不是现在。”我盯着徐大伟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现在送我去黑咖啡。”我眯下眼睛,靠向后座,“送完我,你先回公司,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说完我看向窗外,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需要静一静,好好反思下。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作为下属他只需要听就够了。
侍者在我面前放好咖啡壶和杯子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在他轻扣上门的那瞬间,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跌落到咖啡里。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是我错了吗?错在哪里?我努力回想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每一件事都是必须做的,那错在哪里?两边的太阳穴汩汩跳动地厉害,头像被什么撕裂样地疼,我用力敲着脑袋又回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错在哪里。不可能,一定是某个环节错了,先是苏阳,然后是财务、刘全顺、舒雨青、余霜……我烦躁地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还是想不出哪不对!“该死!”我低低地咒骂了句,无可奈何地摸出手机,也许,旁观者清吧?
“余霜,”刚叫出她的名字,这几天我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我,”我挣扎了很久才轻轻地说:“我失败了,彻头彻尾地失败了。”说这句话时,我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我是那么骄傲和自负,可是现在,我对我最好的朋友说我失败了。
“啊?失败?”余霜跟着紧张起来,“田丽,先深呼吸一下,再告诉我怎么了。”我猛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头似乎没有那么疼了,我把思绪稍稍整理下,就把上午竞选的情况详细地说了,说到最后,我的眼睛湿了,“……我以为凭我的能力可以改变一切,可是结果呢?我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从头耍到尾。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算,我,我……呜。”
“别哭,别哭。”张鹏?那他刚才一定听到我哭了,我又羞又气又恼,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正想挂掉电话,那边传来了余霜急切的声音:“别挂电话!田丽,他有话对你说,你听听,或许对你有帮助。”
“田丽,你是老板,那个姓,姓什么来着,”余霜似乎在边上提醒了他,“对,苏!姓苏的是你们请来管理工厂的。工厂是不是搞竞选是他的事,他说搞就搞,他说不搞就不搞,你是老板你只需要看结果就可以了。”张鹏说的又快又急,“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次竞选不算你的失败,只能算是姓苏的管理方法不对。”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忽然明白我错在哪了,环境和位置换了,可是我的心态却还停留在为李德打工上,“我懂了。”
挂掉电话,我的思绪回到工厂上,车间的卫生应该搞得差不多了,设备什么时候可以运转?舒雨青什么时候可以拿出巧克力糖?我应该和苏阳好好谈谈。
第十二章(1)
“大伟,你帮我约下舒姐,晚上六点半我请她去翠玉楼吃饭。”跟徐大伟交代完我转手拨通了苏阳的电话,“苏厂长,晚上六点半我请你去翠玉楼吃饭,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苏阳答应的不是很痛快,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今晚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必须来。”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姓苏的今晚敢不来我就换人,张鹏说的对,我是老板,他得听我的。
把手机扔到桌上,我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我立刻想起了柳翰,“翰哥,晚上有时间吗?”他似乎在马路边,电话里不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晚上我请苏厂长和舒姐吃饭,准备谈下生产巧克力糖的事……什么?叫你哥去?”我“啪”地挂掉电话,叫他去蹋我的台是吧?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柳晨大刺刺的样子,我满心的不爽,济南王锇来的时候,你咋不这么牛B地出来和他拍桌子,怎么现在问题解决了,你就冲自家人耀武扬威起来?
我看下表,十二点三十一分,还有六个小时,我不如去网上找点关于生产的资料恶补下,懂点比不懂好。我叫侍者送来一客快餐,胡乱地吃上几口就离开了黑咖啡,回到公司里。
公司的几位年轻女孩正在前台谈论某专卖店新到的款式,见我进来,笑容立刻都僵在脸上,“田总!”我刚走过她们,她们马上像受惊的小鸟四下散开。我心里暗暗好笑,不禁想起四年前刚进天鹏,见到李德经过时,我也是这样一脸的惊惶。
如果这个老板不是能把控你升级或薪水的老板,你还会如此地怕他吗?还会如此恭敬,至少是表面上恭敬地叫他一声某总吗?
晚上六点半我准时赶到翠玉楼,苏阳和舒雨青都已经在座了,见我进来,他们立刻站起来,“田总。”
我冲他们笑笑,坐到主位置上,“坐吧,坐吧。”我转过头吩咐徐大伟,“叫服务生拿菜单过来。”我来回扫了眼苏阳和舒雨青,“两位都认识吧?就不用我介绍了。”我清下嗓子,“苏厂长,今天请你来一个是吃个便饭,另外呢,”我斟酌了下词句,“工厂的设备已经购进来了,这技术的行家也请到了,下面可就是你的压轴戏了。”这时侍应生拿着菜谱走进来,我朝苏阳指指,“给这位先生。”
点菜是门学问,点的好,价格实惠,大家尽兴又不浪费,也可以瞧出一个人平时是不是节俭。
苏阳犹豫下才接过菜谱,只稍稍翻翻就点了五道菜加一个例汤。我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他常来这,今晚是没办法试出他的品性。
“请问先生、小姐需要什么酒水饮料?”
品酒如品人,我精神一振,拿眼去瞧苏阳,只见他摸摸下巴,沉吟片刻说:“一瓶十五年的开口笑,再还来一瓶,”他转头征询地望着我,“田总,您看给您来一小瓶无比古方酒咋样?”我点点头,我的酒量比起他们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在喝完第二瓶开口笑后,苏阳似乎舌子有点打弯,他端着酒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