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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娴静静的坐在宽大的靠椅上,闭上双眼,感觉身上如芒在刺,一前一后的视线,一个来自宇哥哥,一个却是那人。
她不明白,君柏天到底想干什么,之前不是明明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吗?现在为何又死盯着她不放,奇怪的男人,永远自以为是,以自己为中心,既然放开就干脆的不闻不问,何必又再次出现纠结复杂的眼神,难道就真的认定了她安晓娴的心是水做的,戳不穿,丢掉。任意践踏后,还是会流动?tmd,他君柏天把她安晓娴当成什么人了?卖笑装鳖的妓女?
想于此,安晓娴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而后是遍满心底的悲哀和伤痛,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爱过的啊!这个男人毕竟是她这辈子最深刻的存在,无论是伤痛的,或是甜蜜的,都在脑海里印下了最深的烙印,久久不能填平。
长舒一口气,渐渐的平息杂乱的思绪,被前后夹击的注视,让她有一瞬间有想逃的*,睁开眼,视线在这一刻被沈宇的眼波攫住。
男人双手交叠在膝盖中,手指夹带着一根烟,静静的望进安晓娴的眼底。神情变幻莫测。
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晓娴觉得此刻她能读懂男人眼底的内容。那双温润的眼眸染上淡淡的哀愁,纤长的手指夹带着烟棒,却并不放入嘴里,只是无意识的转动,早已泄露出男人
此刻的烦乱和若有若无的绝望。
她了解沈宇,沈宇何尝不了解她?她每每见到君柏天那男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惊慌,不自觉的溢出爱恋,总会不自觉的仇恨。可是殊不知,仇恨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她越是恨就证明她爱的愈加的深。她知道沈宇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心破碎成无助的玻璃渣,可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对她好,对她爱,甚至爱的更深。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爱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男人,她一再的让他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却给他致命的绝望。
看着男人的眼神有着晦涩不明的苦楚,安晓娴觉得她的力气抽干了,心疼痛的不能自已,却不能承诺下爱这个词语。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一刻,没有人能比她自己更清
楚,她的心底同是爱着两个男人。一个温柔包容,一个霸气不羁、一个爱他可以牺牲生命,一个到现在却不知道是爱还是阴谋。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安晓娴感觉前所未有的累,虚弱的笑了笑:”宇哥哥,我去下洗手间!“
白衣男人微抬睫毛,点头,目视女人近乎逃跑的身影,*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的晓娴到最后仍然还是爱着那个男人,果然是这样吗?伤的更深的爱恋才会刻骨铭心吗?
安晓娴觉得自己仅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趴在水龙头下,一遍遍的把水浇在自己身上,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净身上心上最沉重的污垢。
“哎哟!这不是我那美丽可爱的妹妹吗?怎么今日看起来这么灰头土脸?”尖锐的女声混杂着稀里哗啦的水流慢慢的在整个洗手间回荡。
安晓娴只觉耳膜一震,缓缓的转过身子,水珠顺着她的额际落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泛着莹莹的光泽。
看着女人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安菁菁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讽刺,语出尖刻的讥讽道:“安晓娴,你也有今天,你看见了没有,你的男人现在抱在怀里的女人是我,每夜在他身下*低喘的人儿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干什么?自取其辱?”
安晓娴看着眼前那一张一合的血盆大口,忽然有些怜悯君柏天,每天亲着口红入睡,难道不会得口红过敏症!摇摇头,并不愿和安菁菁多说什么,绕过后面的通道,打算回到舱内。
只是,安菁菁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一只手,指甲卑鄙的陷阱安晓娴的肉里,掐出月牙般的痕迹,痛的安晓娴忍不住嘶叫了一声。
“哈哈哈!瞧你那张没出息的脸,越看越令人生厌!你这个四处勾引人的狐狸精?六年前,勾引我老公,六年后还想勾引柏,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脸的下*样!”
女人笑的前仰后合,脸上涂满的厚粉掉落一地,话语仍然刻薄:“和你那下*的老妈一样,没用的妓女?”
“没用的妓女?”安晓娴觉得整个脑子里充斥着安菁菁这句话,任她此刻再有修养,仍无法宽恕!抬手,手掌重重的在女人的脸上刮过一道冷风,眼神冷飕飕的看着女人,语调不
带一丝感情:“TMD;老子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你是安家嫡女,就自以为高贵;不要以为君柏天那男人爱你,就自以为你比别人高尚到多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充其量就只是
个跳梁小丑?”
扭了扭手肘,一掌再次煽在安菁菁的脸上,安晓娴继续发狠道:“你以为君柏天是个什么稀罕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老娘喜欢天喜欢地,就是再不可能对那*男扯上关系!”
安晓娴是气极了,打在安菁菁的脸上的巴掌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力道。可是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掐在她手臂的手指早已经没入肉中,鲜血淋漓。
门“啪”的一声打开,黑衣男子站在门口,森寒的看着安晓娴,眼神在空气中发出尖利的刀片,薄唇开合:“滚!”
地狱中阎王的声音此刻估计也没有男人的声音来的阴狠,安晓娴抬起头,笑的惨淡,执拗的眸子盯着男人,*的嘴瓣溢出轻笑,“男人,你这辈子对我说过很多滚,唯独今天说的最可笑,因为我早已经滚远了!”
转身不带一丝留恋的踏出门槛,安晓娴的背脊挺的笔直,这一次是真的断了吧!只有渣滓才能和渣滓相配,她是人,只会把他们踩在脚下,深深的践踏。心中不断的诅咒,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她为他几乎流干所有的心泪。
正文 我们曾经认识吗?(四更)
安晓娴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讽刺的不得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说出这么阴狠的话,为什么那句“滚”字可以不带丝毫感情,这个世界啊,它总是迷糊的像一团浆糊,看不见,摸不着,然后狠狠的被伤害。
抚了抚额头上淋湿的碎发,抿着嘴,向舱内走去,只是甩出的胳膊却被人忽然的拽住,怎么挣脱也是于事无补。安晓娴扭回头,吸了吸鼻子,头发翩飞遮掩住闪烁的眼眸。“放手!”语调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或许还带着点儿鼻音。
君柏天的眼睫抖了抖,两片蝴蝶般的羽翼在风中轻轻飞舞,却也显得萧条。碧黑色的瞳仁折射出淡淡的冷光,看向女人的时候奇迹的有些收敛。手臂仍是抓着,潜意识里不想放手,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一放手就会失去什么,可是到底失去什么呢?君柏天感觉脑袋里混乱一片,连带抓住女人的左手也越收越紧。
“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也忍不住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安晓娴火了,抬起脚朝男人的*踢去,只是男人身侧似乎是长了第三只眼睛,竟然一把攫住了安晓娴嫩蹄。长臂一展,已是将女人整个娇躯揉进怀里。
感受到鼻尖熟悉到令他痴迷的奶香,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淡淡满足,好似一下子就填充了一年来无数个日夜醒来那种茫然到令人窒息的恐惧,总是感觉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丢弃,总感觉到有一样卡在心窝中的巨石,却找不到它的位置。可是这一刻,他的心真的奇迹般得恢复了跳动,并且隔着布料他可以感觉到那炙热的胸膛复苏的心跳。
“我们曾经认识吗?”男人沙哑的声音终于从薄薄的唇线溢出,蛊惑中带着淡淡的茫然。
安晓娴轻声冷笑,讥讽的眼神射入男人的心底“神经病,什么叫曾经,你和我没有曾经!”
女人的话刻薄的几乎要刮掉君柏天一层肉,让他原本渐渐平静下来的跳动倏然停止,内心深处有着不知名的疼痛。
曾经的防狼技术,安晓娴不是白练,趁着男人恍惚的发呆之际,一个回旋踢,便就此挣脱了男人的怀抱。满是警告的看着他:“告诉你,男人,不要试图再招惹我!”
这五个字就像是咒语般,让君柏天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冷峻的脸上再也遮挡不住平静,连带着面部肌肉都有些疼痛的扭曲。
心中似乎有个魔鬼,让他再次问出口:”告诉我,我们曾经是否认识?”
这一次没有等到女人的回答,却是等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里夹杂淡淡的敌意:“你们认识或者不认识,君总觉得纠结这个问题有用吗?”沈宇的视线与男人对视,一
只手自然的拥住在冷风中故作镇定的女人。“我的未婚妻,今天现在以后未来,都不想和你认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男人一句毫无波澜的话语,顿时打破了君柏天所有的坚持,伸出去欲争夺的手缓缓垂下,身上流露出连他自己也难以想象的绝望,他眼睁睁的看见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巧笑言
兮,看见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羞涩含笑,原本再正常不过的画面,他却觉得是地狱,而那个女人就是拿着刀的阎罗。
沈宇护住安晓娴慢慢的走出去,谁也没有看见,女人*的臂膀下青红的刮痕,殷红的鲜血从手臂内侧缓缓流下,是某个*打伤她的证据。也是她再也不会原谅君柏天的引子。
正文 怎能不爱
巴黎时装设计区域复赛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当然这场规模不小的赛事是不能和巴黎总决赛相比的,相对的公平度也有些水分。
在复赛名单上,安晓娴不出所料的没有发现安菁菁的三个大字,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醉人的轻笑,内心充满嘲讽,记忆里,那个女人傲慢轻视一切的嘴脸永远是“她”或者是这具身体原主人最痛的梦魇。
可是此刻她是她,曾经谈笑间睥睨世间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又何必惧怕?况且,如此小丑般的人物确实不是她的对手,她也不屑与之比上一场时装比赛,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朱莉,亦或者是时装界最神秘的天才设计师Lee,她或许会挑起一丝战意,但是对象是安菁菁,卑劣如斯,自以为夺了他人的图纸,就能一步登天,笑话?这样的愚蠢的女人,即使夺走了那个男人,在她安晓娴眼中也只不过是一文不值。
手指在键盘上按下最后一个字符,安晓娴猛然停手,看着那个显示投递成功的邮件,一直若有若无的笑容终于放了下来,豁然起身,拉开一直紧闭的窗帘。阳光肆意的洒落一地,落地窗外依稀熟悉的景色跃然现于她眼底,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洗礼。
思绪随着风声飘荡的很远很远。眼角微眯,一个月了,她呆在这间屋子内整整一个月,构思着以希望为主题的暖色调家居服设计,原本再简单不过,可是安晓娴却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画图,她走出时尚界整整一年,这些岁月里,她不知道人们的赏美角度有没有变?不知道,什么样的颜色才是主流?作为一个设计师最重要的是保持对人们喜好的高度关注,可是她却生生错过了这些东西,于是,有些看似无用的闭关,看似每日无所事事的上网便成了她这个月里恶补的功课,别有用心,却也可以达到最佳的效果。
想着那张图纸上暖色系的淡黄色家居服,褶皱的袖边,别出心裁的纹理装饰,简约又不失大方,可谓是贵族小姐家庭专用,安晓娴嘴角的笑容绽放的愈加大,像一朵忽然盛开的牡丹,美的华贵,美的雍容。
沈宇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女人这样一幅妩媚的模样,残光点点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