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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强忍了眼泪抬起头来:“今晚阿易和我去吃宵夜的时候,和一伙人发生冲突,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是早有存心了寻事的,那伙人打不过阿易,就拿出了枪来,领头的那个他们叫他扁头哥,还有一个他们的手下是个公鸭嗓子,就是他拿枪打伤了阿易。”
何晴三言两语就把过程说得清楚。
“扁头?明白了,李猛,我们走!”黑皮的脸色发黑。
“等一下,黑皮,你是不是知道那个扁头的下落?”刘善平拦住了黑皮。
黑皮看着刘善平,点了点头。
“那好,我和你一起过去。”刘善平说了一声,“坐我的车走吧,那几个小子刚打伤了韩易,我怕他们会跑掉。”
“他们跑不掉的!”黑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
西城路属于乐云市最老的城区片了,早在三十年前也是一片繁荣的中心地带。
道路两旁的房子都是依靠着西山脚而建,其中有着百分之八十的房子都起码三十年以上的房龄,显露出一股破败的形象,而这里,现在也成为了外来低层打工人员和那些混混地痞流氓的主要聚集点。
这是龙蛇混杂的一个地方,比呈祥路上还要混乱一倍不止,乐云市如果有发生什么案件,起码有一半是出自西城路这一带。
现在刘善平他们几个就站到了西城路上的一条巷子口上,夜幕下,黑洞洞的巷口就犹如张开大嘴的怪兽。
“就是这里,走进去第二间房子,里面有个小院子的就是了。”黑皮指着巷子里头说道。
刘善平瞄了一眼,沉声不响地打开了车子的后座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旅行袋。
“拿上这个东西,方便使用,动手的时候动静要轻一些,尽量不要惊动附近的人家。”刘善平说话间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短棍般的东西来。
“这是……”黑皮伸手入袋拿了一根短棍般的东西,入手的份量并不重,外面还包着一个皮套子。
“最新的强力电击棒,防暴警察专用。”刘善平的声音淡淡的,话语刚落,已经抬脚踏入了黝黑的小巷里面。
“就是这里了!”进入小巷之后,没走上几步,黑皮就指着一个有着小院落的三间两层房子说道。
刘善平抬头观察了一下,这是一幢乐云市早期居民建筑,前头院子里围上了两米来高的围墙,围墙上开了一个小门供人进出。此时整个院子里悄无声息,倒是二楼窗户里隐约地透出一点灯光来,仔细侧耳倾听之下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刘善平沉吟了一下,问道:“这房子后面还有门吗?”
“是有一个小门。”黑皮想了一下,答道。
“那好,我和阿同走前门,你和李猛两人守住后门。”刘善平吩咐完毕,对着阿同微一摆头,就见阿同把手里的电棒插到了腰背上,然后抬眼扫了一下围墙,身子略一后退,猛然一个助跑,双脚蹬起,眨眼间已经攀上了墙头。
黑皮和李猛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两人快速闪身,拐进了通往后门的小巷里去。
阿同的手搭到了围墙之上,向里看了几眼后,就如狸猫般滑落了里面下去。
“喀嚓!”一声轻响,阿同已经打开了院墙小门,刘善平闪身而进,略一观察之后,从皮套里抽出了电击棍,和阿同两人轻步踏入了房屋正堂里。
象这类乐云市早期的民居,一般都是在前面有间留出作为正堂,然后边上是房间,从正堂后面就有楼梯直通楼上,这正堂上本来也是有一个大门,可能那些小混混们嫌进出开关麻烦,给拆掉了,却是正好方便了两人行动。
两人借助这微弱的光线,一直到了楼梯口,这下可就听得清楚了,楼上起码有不少于三人以上的声音,听那动静好似还在喝酒。
“吗的!伤了人后竟然还有兴致喝酒!”刘善平心里暗骂了一声,忍着火气,轻步抬脚上楼,阿同随后而上,才走了三级台阶,没到楼梯的拐角时,楼梯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事出突兀,刘善平的心里咯噔一下!
楼上有人嘴里哼着歌曲,一边就踢踏踢踏地下楼来。
刘善平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阿同,阿同心领神会,两人屏息静静地站在了楼梯口,也就是几秒的工夫,那人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那样子应该是酒喝得多了有些尿急,一边走着一边正低着头迫不及待地解着裤腰上的皮带。
走过楼梯拐角,那人一抬头,倏地发现面前竟然有两人如石雕般地立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个激灵,脸色呆滞在了那里有那么个两三秒钟,待到他反应过来张口欲喊之时,刘善平手上的电击棒已经冒着幽兰的火花发出噼啪轻响捅到了他的肋间。
那人嘴巴大张,喊声憋到了喉咙里,两眼突出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绵绵软到。
刘善平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对着阿同轻呼了一声:“上……”
…………
曾庆华在手术间门口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抬眼看一下手术室门口上的红灯,又看一眼手术间走廊的门口,然后再抬手看一下手表。
差不多有四十分钟之后,刘善平面无表情地回来了,在曾庆华的耳边轻言道:“曾哥,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那个扁头交待,是一个叫陈禄的人让他们干的,给了他们三千块,说是要买韩易的一只手。”
“三千块买一只手。”曾庆华怒极反笑,“他们还真出得起这个价码!那几个人呢?”
“问出话来后我就通知了洪局,那个公鸭嗓子和扁头也都让他们带走了,不过洪局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思,日后会在里面慢慢招待他们的。”
“嗯!”曾庆华到现在为止,脸上总算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想了下问道:“那个陈禄什么背景,查清楚了没有?”
“据扁头交待,那个陈禄原来也是乐云一个有点小名气的混混,后来洗手不干了后就办起了一个电器厂,不过还和道上的人有密切的联系,听那扁头的说法,他们那个厂子应该还兼带了给那些道上的人洗黑钱的功能。”
“原来是这样……奇怪了,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和韩易有什么纠结的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找人要砍韩易?”
“扁头还说,事发时陈禄就在对面的江北海鲜楼上吃饭,和他一起的除了他一个手下和一个看起来象是坐*台小姐的女人外,还有一个身材矮胖,长着一对小眼睛的男人,你说会不会和这个人有关系。噢!对了,扁头还说,当时那公鸭嗓子本来已经不想开枪了,可是没想到从天上凭空掉下来了一个玻璃茶杯,那个公鸭嗓子被吓了一跳后,忍不住就扣下了扳机。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那个茶杯应该就是楼上的人扔下来的。”
“你确定那个扁头说得都是实话?”
“我把他们几个都是分开了审问的,还动用了点小手段,我想他们是不敢说谎的。”刘善平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掩饰不住话里面的那股血腥味。
“哼哼……”曾庆华冷笑了一声,“不管是不是那个陈禄的原因,既然扁头已经招认了,那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捞出来,不管他身后是什么样的背景!”
“好的,我马上找人去办。”刘善平没有再多话,匆匆地走了……
第一百章 住院
手术室上的红灯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中总算是灭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刚走出来,马上就被人给围住了。
“手术怎么样了?”
“曾总,还好,伤得不是要害,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为是铁珠子,所以入肉并不深,也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好休养上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了,另外他身体多处受到击打,头部也受到了击打,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好坏,等会我们会再给他来个CT扫描之后再做决断。”那个余院长擦着额头的汗说道。
他这汗水一半是因为这手术紧张所致,而另一半,却是被了边上那几个人眼睛里流出的凶光所吓,余院长深信,要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个好歹来,怕是难保那几个人不会立即迁怒到他。
“好的,辛苦余院长和各位医生了!”曾庆华还是有些感激那些医生,而且韩易也要在这医院里休养,就算是为了韩易着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十分有必要,于是客气地对了那些人道。
“呵呵,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曾总这么说就是太客气了。”那个余院长笑着趁机攀着关系。
随着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韩易躺在了担架车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何晴急忙地扑到了担架车边,看到韩易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眼泪又禁不住地流了下来,轻声呼唤道。
余院长在边上轻声解释道:“病人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去,现在还处于昏睡状态,而且因为他先前失血过多,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还是先让他好好地休息吧,等到药效过去之后,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然后那枪口开始慢慢扩大、扩大,变成了如一个黑洞般的存在,无论自己如何地躲避,却始终不能躲开,突然,”砰!“地一声,从那枪口里喷出了耀眼的火花……”
韩易一下从沉睡中惊醒,只觉得入眼处一片刺白,过了好一会才适应,再睁眼,看到了头顶上挂着的点滴药水。
韩易慢慢地回想起来了,自己好象是在排挡上跟人打斗,然后中了枪,接下去的情形就全然不知道了。
现在看到身处的环境,韩易心里明白,自己应该是被人送进了医院了。
四周一片静谧。
手轻轻地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酸痛不已,根本是不能动弹分毫。
韩易微微侧过头来,一张秀美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也许是受了太多的惊吓,那张脸看起来有些苍白,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熬夜后的浓浓倦意,显得分外憔悴。
就算是在了睡梦里,那眉头还轻轻地蹙着,眼睑不时抖动,之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显然睡得极不安稳,让人看着心疼。
韩易用力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这个平时做起来毫不费力的动作,现在却显得如此的为难。
“何……何晴!”韩易轻轻地唤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几天,他有些急切地想清楚自己昏迷后的情形,还有,不晓得家里人到底是否知晓了此事?
韩易的声音虽然沙哑微弱,何晴却还是一下就惊醒了过来,正对上了韩易的眼睛,一霎那有些不敢置信,直到韩易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向她眨了一下眼睛,方才如梦初醒般惊喜叫道:“阿易,你……你醒过来啦?太好啦!太好啦!”
大概是因为太高兴了,何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突然,何晴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迅速伸手按响了床边的呼叫铃,然后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阿易,你总算是醒来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快两天了!”
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昏迷两天了!
那晚的情形又如走马灯般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韩易勉强开口问道:“曾哥知道这事了吗?”
“嗯!曾哥那天晚上就来过了,后来李猛和志飞也来了,后来我看到志飞和善平哥他们出去了一会,好象是有什么事,不过我没有问他们。”何晴柔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韩易轻吐出了一口气。
韩易心知以曾庆华他们的手段和势力,要是他们用心介入的话,现在的事情应该有个大致的真相了吧!
下午的时候,曾庆华和刘善平过来了。
“你小子也算命大了,这么多人,还用上枪了竟然也没打倒你!”曾庆华的眼睛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