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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里,周惠婷急忙端著盆子去打水,阿义将白歆月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後奔出家门到医馆去请大夫。周惠婷打水回来,将盆子放在床榻一旁,周惠青也跟著帮忙,扯了一块毛巾放进水盆里,拧干,坐在床沿替白歆月擦洗嘴巴周围以及左手的血迹。
周惠婷立在一旁,看著白歆月这副凄惨的模样,著急地脱口:“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阿姐你说他会不会死掉啊……”
“别乱说话!”周惠青严肃道,起身,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清洗。须臾,阿义领著一位大夫回来了,那大夫入屋以後,就坐在床沿,镇定地拿起白歆月的左手仔细把脉,又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珠子,撬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喉舌,然後立起身。
阿义急忙问他,“大夫,怎麽样,他还有没有救?”那大夫叹了一叹,只道:“你们赶紧给他准备一副棺材吧!他脉搏极弱,五脏六腑看来也大伤,活不过明天的。”家良不满这个结果,求道:“大夫,你至少给他开个药试一试啊!”
那大夫断然婉拒,“他已经快不行了,我再开什麽药也是医不好他的,你们想开一点儿罢,早点准备好棺材,准备办丧事。”话罢,从阿义手里拿了诊金便走。
周惠婷抓紧阿义地胳膊,著急得快要哭了,“怎麽办!要是兔儿神回来了,发现他死了,我们应该怎麽解释……”阿义已然是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回答。
周惠青低头,然後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里房,家良紧跟她走出去,周惠青立在外面,回头瞥了他一眼,说:“准备一些钱,到棺材店去买一副棺材回来罢。”家良愣住,脱口:“真的要买?!”
周惠青无可奈何道:“他都已经活不过明天了,我们难道要把他埋在院子里麽……你去把棺材先买回来,今晚大家都别睡了,替兔儿神守著他罢。”
忽然,布帘掀了起来,阿义从里房走出,神情很严肃,对他们道:“他虽然现在跟我们一样是凡人,但是他的身份毕竟与我们不同,不能像普通的死人一样放进棺材里埋了就算,我们应该找其他神仙帮忙。”
周惠青一语担忧,“我们都是平凡人,哪里有叫得出神仙出来的本事?”阿义沈思了一番,答:“我们随便叫,他们一定不出来,但是我们一边叫他们一边把事情说出来,他们不会不出来的。”
周惠青听之,心觉这句话很是有道理,当即赞同,且出提议,“那还等什麽?附近就有一座土地公庙,我们去那里找土地公。”
阿义与家良没有异议,周惠婷从里房里出来,周惠青吩咐她,“惠婷,我跟家良他们去土地公庙,你守在家里看家。”周惠婷点了点头,周惠青立即跟著阿义和家良出了家门。
到了土地公庙,他们走进庙里,先是像平常一样,朝供台上的神像拜了一拜,然後趁著天色晚了没有别人来烧香,赶紧把门都关上了,跪在垫子上,虔诚地双掌合十,周惠青启唇对神像求道:“土地公,信女求你马上现身,月老仙君遇到大难,现在在我家里,事态紧急,求你马上现身。”
话罢,他们又朝那神像拜了一拜,才刚一抬头,便看到一位拄杖的高寿老者立在面前,忙立起身,周惠青惊喜道:“你就是土地公?”
“月老出了什麽事,怎麽会在你们凡人的家中?”这座的土地公对她口中所说之事很是在乎,一张口便要问实情。
阿义抢先回答,“月老现在是凡人身躯,受了重伤,大夫说他快要死了,我们是来求你搭救他的。”土地公叹了一叹,“这是他的劫数之一,始终是躲不过。”又说,“凭我的法力,无法使他起死回生,只能请天上法力高强的神仙帮忙。”
“那,土地公你快点儿到天上去找援救吧!”周惠青求道。土地公只留一句‘你们好生照顾他’一眨眼功夫,便无影亦无踪。
那三人心里都祈祷著他是上了天庭,取了三炷香,点燃了,吹去火焰,待烟雾冒腾腾,就将它们插在了香鼎里,然後打开庙门,跨过门槛出了去。
当他们回到家,走进屋里时,周惠婷急忙从里房快步出来,哭著对他们说,“里面……月老仙君他……”阿义闻言,赶紧进到里房,一看,只见床上的白歆月已然被一条白帕巾蒙住了面庞。
“什麽时候发生的事?”阿义回头,问周惠婷一声。周惠婷如实答道:“你们出去以後,我就去把水端出去倒了,回来了以後帮他盖被子,顺便试一试他的鼻息,结果……”
阿义一手叉腰一手搔了搔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家良沈默了片刻,对大家说,“我去棺材店买一副棺材……”阿义阻止他,“先不要买,让他躺在床上,我们刚去求了土地公,他已经上天上去请厉害的神仙了,再等一等。”
无论是听者还是说话者,都只是深深的无奈,坐在里房外,不做其他事,也不说话聊天,只是干坐在原地等著天庭的援救,一直等到了天空变成漆黑。
狐族洞府里,对於白歆月肉身的死亡,兔儿神亦有所感应,他腹中的胎气闹腾起来,腹部阵阵作痛,情绪也突然像一落千丈般,悲伤自内心涌出来。
双目一睁开,他单手捂住腹部,难以置信地喃喃:“阿月你……又要离开我……你又要离开我……”晶莹的一颗泪,夺眶而出,悄无声息地滑过了他的面庞。
身为神明,第一次落泪,是他在那时陷害月老之後的懊悔,这是他第二次落泪,为的是月老的转世白歆月的死。他被困在狐族,不能赶到黄泉去阻止白歆月的魂魄被带到地府,心里又恨又伤心,他心里很明白,一旦白歆月的魂魄到了地府,出於是谪仙,只能再转世。他心里更明白,一旦他再度转世,便又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他流著泪,握紧了拳头,这时候,一个他不欢迎的人来了,踏进里房,与他截然相反地却是满面喜色,他没有把眼泪擦干只是带著恨意怒瞪著这个来者。
“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嫁给我,因为你心里已经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了。”狐王一启唇,便含著得意一笑。兔儿神紧紧握著拳头,怒从口出:“是不是你杀了他!?”
狐王一脸平静,缓缓道:“我才没有杀他,他只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你自己也很清楚:凡人修仙如果修炼时不静心,便会走火入魔,一旦如此就必死无疑。”
“你如果没有设计逼他无法静心,他怎麽可能会走火入魔!”兔儿神脱口,完全不相信他的话语。狐王走近床榻,看著他满是泪水的面庞,平静道:“何必伤心?你跟我在一起跟我相爱也是一样的。”
“我再告诉你,我对你……根、本、不、感、兴、趣!”兔儿神当著狐王的面,把这句话异常强调。狐王一直盯著他的面庞,神情没有变化,片刻,微微弯腰,双手按在床沿,凑近他道:“你知不道我的明月珠因为他的走火入魔而裂成碎片?我本来准备靠它修成正果上天当神仙的,却为了你,失去了机会。”
兔儿神启唇,对他不屑,“那又如何,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根本没有任何干系!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兔儿神始终爱的不是你。”
狐王用话语奈何不了他,便不与他再费口舌,直起身,只最後道:“我只是过来告诉你──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与我争夺你,以後,我有的是时间让你答应嫁给我。”然後,缓缓转身,缓缓迈步。
兔儿神傲慢地看著他的後背,警告他一句,“不管怎样,他始终是一个谪仙,你用卑鄙手段让他走火入魔而死,天庭必然会向你追究责任,你逃不过的。”
狐王不以为然,回头淡然一笑,出了里房,布下结界。与此同时,月蓉也从如玉口中得知了这次狐王的计策,看著如玉因为功绩而开心著,心里却不是那麽高兴,金叶公主的魂魄也因为死的是白歆月而发出哭声。
狐王缓缓走向她们,月蓉回头一见,恭敬道:“大王,兔儿神他……”狐王答,“我也已经告诉他了,现在跟公主一样,正在伤心。”
“臭狐狸!你这个臭狐狸!竟然用卑鄙手段害死了歆月!”金叶公主的哭声不止,还出语骂著面前的狐王。
“公主就大声地哭吧,哭得越伤心,我越是高兴。”狐王满面得意与邪恶,冷淡道。金叶公主哼了一声,低声发出嘤嘤嘤嘤的哭声。
月蓉对狐王说,“大王既然心情大快,月蓉有一个请求,请大王答应。”狐王看了看她,疑惑道:“什麽请求?”月蓉大胆直说:“大王将红娘交给我顺便处置。”
狐王轻轻哼了一声,质问她,“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公主的意思?”月蓉不敢欺瞒,垂眸老实答道:“是公主的意思,公主想带她回宫城疗伤。”
“凡人的医术根本医不好一个神仙,既然公主爱瞎蒸腾,我便不拦她。”狐王言下之意便是应允,月蓉得此应允,当即转身前往地牢。
到了地牢,打开牢房,月蓉迈步走了进去,看著躺在茅草里闭目一动不动的红娘,此时红娘的肤色开始呈现暗灰,嘴唇惨白,长发自发梢开始也自行化去了一尺。金叶公主的魂魄忍不住惊叫起来,“怎麽会变成这样,红娘她……!”
月蓉不语,只将红娘横著抱起,走出了牢房,接著离开了狐族,径直前往京师。
云水镇上,月弯如钩,周惠青他们等待了许久许久,等到快要心灰意冷,准备要商量办丧事的时候,陡然一阵夜风刮来,吹开了半掩著的屋门,周惠婷见状起身,正要将屋门掩上,却刚好迎上一个陡然出现的人脸,惊吓得连连後退,躲进阿义怀里。
那白衣人把门轻轻推开,平静地看了一看屋里人一眼,抿著唇不说话。阿义看著他,大胆脱口:“你是谁啊!这麽晚了敢闯进我家!”那白衣人将目光定在他身上,平静答,“之前这里的土地公到天庭上奏求援,玉帝便下旨请我到这里来。”
周惠青一听,不禁高兴道:“你是天上派来救月老仙君的神仙?!”周惠婷登时放心了,舒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还以为见到的是鬼……”
得知了来者的身份,阿义走上前,打量了他一番以後,问他道:“你是天上的哪一位神仙,很厉害麽?有没有名头?”那白衣人如是平静,“东华大帝君,名头麽……‘三岛十洲仙翁领袖’算不算?”
阿义一听,惊呆了,禁不住喃喃:“好……好大的级别!”东华帝君不与他们这些凡人的反应一般见识,只问道:“月老的转世如何了?”周惠青叹了一叹,遗憾道:“晚了,他已经死了……”
东华帝君随即转身要走,家良赶紧问他一声,“帝君,你要去哪里?不救人了麽?”东华帝君缓缓迈步,答道:“我要去阴间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他一出了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转眼功夫,他已经到了忘川河岸边,踏上奈何桥,经过三生石,直抵阎罗殿。步入殿中,他正好遇到白歆月的魂魄与阎王在谈话,赶来得正是时候。
阎王一见东华帝君大驾光临,立即亲自上前迎接,白歆月一回头,立即笑了,对东华帝君脱口一句,“帝君!别来无恙,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见面。”阎王不知东华帝君此番来意为何,只忙著招呼鬼差搬来椅子。
东华帝君推辞了,对阎王说,“我来这一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