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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桐一瞬间心如死灰。
秦之炀脸色也是震惊惶恐,他没想到飞机停飞竟然是顾西弦的手笔!他竟然敢逼停所有飞机,让他们没有办法换乘其他航班,即便是洛城首屈一指的顾家,要做到这样,也是不易,之后顾西弦的麻烦事必定不少,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秦之炀在一瞬间想明白,顾西弦对郑雨桐是势在必得。
郑雨桐一想到那三天暗无天日的生活,就恐惧的牙齿打颤,她再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失去自由被他肆意羞辱,毫无尊严,像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可以被人随意摆弄的娃娃,但是她逃不掉了,她跟秦之炀只有两个人,外面的人却有十几个。
通道只有那么短,他们很快走了过来,秦之炀努力挡在郑雨桐的前面,大声道:“顾家势大就可以随意囚禁人吗?告诉顾西弦,我不会放过他!”
有些乘客已经像是看现场电影一般聚集了过来,圆形的窗后满是一张张好奇的脸,但郑雨桐完全没有精力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之炀在制服了五个人之后,被剩下的人一拥而上压在地上。
秦之炀用力反抗,却被人按在脊梁骨上,痛的脸色发白却不肯吭一声,他眼睛望着郑雨桐,执着的眼神亮的惊人,郑雨桐崩溃了,大滴的眼泪迸出眼眶,大喊道:“你们放开他,我跟你们走!”
“雨桐唔!”秦之炀刚开口,压抑许久的痛呼就泄了出来,郑雨桐被两个人制住,绝望的对秦之炀道:“忘了我吧,之炀,忘了我吧!”
“不!”秦之炀的眼泪也流了出来,绝望的神情一如她的。
他们带着她走了下去,一直走到机场外面,郑雨桐看见无数个黑色西装的保镖守在各个出口,一辆加长劳斯莱斯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落下。露出顾西弦平静俊美的脸:“上车。”
郑雨桐其实已经麻痹了,几乎听不到顾西弦在说什么,机械的被人压着上了车,刚坐下,就被顾西弦按在身下。
车里的空间很大,隔板放下,顾西弦捏着她的下巴,阴寒道:“你竟然想离开我。”
郑雨桐完全没有反应,下巴的刺痛又怎能敌过心中的悲凉。
顾西弦却极为不满:“呵,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没办法让你开口?”
“你当然有办法。”郑雨桐失神的盯着车顶,缓缓开口,“我有太多可以被威胁的地方,但是这样有意义么,顾西弦?守着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人,有什么意思呢?你放我走吧。”
顾西弦眼中一瞬间惊涛骇浪,复又平静下来:“既然我说了开始,自然该由我来说结束。”
郑雨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顾西弦在车里就要了她,逼迫她开口呻吟,郑雨桐死死咬着牙,咬到下唇渗血,却还是不吭一声。
是的,也许她很渺小,看起来又非常软弱,但她也有底线,也有宁死也不肯退让的东西。
比如现在。
车上顾西弦接到了许多电话,从他只言片语的回答中,郑雨桐知道他逼停飞机的事情闹得非常大,几家有后台的媒体已经开始在各大平台上发布这一新闻,顾西弦尽管想要出手压制,但毕竟顾家无法只手遮天,更何况顾振环清醒后,立刻让发新闻稿,宣布此为顾西弦个人行为,而不是顾氏。
郑雨桐对这些不了解,她也只是被动的听到这些,完全没有反应。
车子一路行驶到顾家,顾西弦将郑雨桐抱了下来,是公主抱。
郑雨桐闭着眼睛,心里仿佛乱麻一般。
方雅岚跟顾西漠竟然回来了,一见到他们,登时语气凌厉道:“顾西弦,你闹这一出,将顾家置于何地?!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老爷子不日便要召开股东大会,废除掉你顾氏总裁的位置!”
顾西弦却像是毫无耳闻,抱着郑雨桐往楼上走去。
方雅岚被无视了,更加恼怒:“顾西弦,你这个混账!我告诉你,老爷子重新掌权之后,你以为你还横的起来?”
顾西弦停住步子,转头望着跳脚的方雅岚,神情淡漠,仿佛在俯视着渺小的蝼蚁:“是么,那恭喜你成为总裁夫人。”
方雅岚登时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望着顾西弦,脸色惨白的仿佛白蜡:“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呵。”顾西弦意味不明的一笑,转身离开。
顾西漠原本一直没说话,在顾西弦离开后,开口问道:“母亲,顾西弦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闭嘴!”方雅岚崩溃的大声喝止,竭嘶底里的模样哪还有刚刚的盛气凌人,“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不准!”
顾西漠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眼眸沉了沉,没再说话。
郑雨桐累极了,累到一点都不想动弹,累到即便顾西弦重新给她拴上了锁链她也没有反抗,只是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顾西弦手指冰凉,轻轻的抚在她的脸上,他道:“很快就不需要在这里了,以后任何人都不会找到你。”
郑雨桐瞬间睁开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顾西弦并未回答。
他此时的样子太平静了,简直云淡风轻,但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她止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顾西弦要做什么,要把她关到哪里去,她该怎么办?秦之炀怎么办?
这时候,顾西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屏幕,接了起来。
他一贯话少,即便打电话的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也没有表现的多么热忱,在听到对方作为报答的要求时,顾西弦顿了顿,还是答应了:“好。”
顾西弦下了楼,方雅岚与顾西漠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客厅里倒是站着一个人,脸边略微青肿,正是先前被顾西弦打了一拳的景轩。
“顾西弦,你现在状况很不对劲。”景轩脸色担忧,从顾西弦拜托那位对机场进行航空管制的时候,他就觉得顾西弦疯了。他想,他果然是学艺不精,竟然完全揣摩不到顾西弦的想法,但是他不敢告诉任何人,顾西弦这一闹,将自己放在了非常引人注目的位置。若是再被人得知他有心理问题,恐怕他很难应对。
顾西弦却轻笑了起来,他原本就俊逸完美,这一笑更是令人心神震颤:“我没觉得什么不对。你走吧,别让我对你出手。”
景轩咬牙,顾西弦说话向来算数,他如果再有什么举动,顾西弦真的对出手对付他。
但顾家对景家有恩,上数三代更是顾家的手下,他从小就跟着顾西弦,一心全为他好,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刚要说话,猛地心里头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顾西弦先恢复平静。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佣人惊叫的声音:“血郑小姐自杀了!”
顾西弦眼里一瞬间仿佛充满血色,大步跑了上去。景轩紧随其后,他学过外科,正好派上用场。
郑雨桐其实没想自杀,她一向外柔内刚,除非将她的精神世界完全摧毁,否则她不会想到放弃生命,不然,在郑家对她百般折磨的时候她就自杀解脱。但是刚刚在桌子上看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她却鬼使神差拿了过来,然后朝自己的手腕比了比,准备用来威胁顾西弦,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佣人推门而入,她吓了一跳,刀子就失手扎了进去。
顾西弦只用了几秒钟就回了卧室,在看到床上的鲜血时脸上一瞬间闪过惊恐,这幅场景太熟悉了,就像十年前母亲死在他面前时一样,那种巨大的恐慌与绝望冲击而来,令他几乎站立不稳。
景轩随后而至,迅速反应过来,幸好在顾家有常备的医药箱,他拿过来就快速为郑雨桐包扎。
顾西弦按了按抽痛的额角,走了过来,他握紧了拳头,压低声音道:“不要以为死就能离开。”
郑雨桐痛的脸色发白,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是一个误会,但在顾西弦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她更加没有解释的欲望,微微苦笑起来。
幸好伤口并不深,景轩很快就包扎好了,出血不多并不用去医院,只需要卧床休息几天。顾西弦在场。景轩并不能说什么,只叮嘱她好好养伤,伤口这几天不能沾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她离开的念头打消。”顾西弦对景轩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背影看起来萧索至极。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景轩叹口气:“我刚在想该怎么治愈西弦,谁知道你偏偏自杀了。”
对于景轩,郑雨桐其实非常感激,在看到他嘴角的伤时,也迅速想到应该是因为他帮了自己而遭到了顾西弦的攻击,因此解释道:“我没想自杀,本来是想用这招威胁顾西弦,结果被佣人吓了一跳,反而假戏真做。”
“也幸好你没用这个威胁他。”景轩无奈,“他原本就对割腕敏感,你用这个办法,反而令他更加失控。”
“那我怎么办呢?”被告知这个办法行不通,郑雨桐眼里的光又灭掉了,“我不想在这里,我不想失去自由。”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景轩道,“现在的情况,西弦是不可能会放你离开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郑雨桐听到他有主意,立刻捉住他的手腕,摇晃:“景医生,你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假装怀孕。”景轩盯着郑雨桐的眼睛,慢慢说道。
“你说什么?”郑雨桐顿时松了手,觉得景轩这个主意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切实际。
景轩向她解释:“你也知道,现在即便是自杀也无法离开,那么就只有转换角度。如果西弦得知你怀孕了,而你的态度也有所改变。我相信他肯定会先冷静下来,届时,我再告诉他为了不再次伤害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对他进行治疗,说不定会有效果,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郑雨桐,我知道你恨西弦,但他也是个可怜人,我还是请求你帮帮他。假装怀孕的事情我会完全准备好,不会让他发现破绽,你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我一定把他治好。”
“但是之后呢?”郑雨桐承认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如果假装怀孕,这三个月他们就可以不必上床,她现在是真的对床事有了心理阴影。但很快她就想到三个月之后,如果顾西弦没有治好,她从哪里弄出一个孩子,或者她被治好了,顾西弦依然不肯放她走,该怎么办?
景轩老实的摇摇头:“我只能尽力保证,并且会竭力劝西弦放你离开。如果你能想到办法,也可以,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了。”
郑雨桐将脸埋进膝盖,嗡嗡道:“你让我想想。”
“好,但是尽量不要太久。”景轩叹息。
房门没有关严,两个心神烦乱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都被站在门口的顾西漠听到了。
顾西漠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轻声离开。
在逼停飞机事件发生后,顾西弦接连忙了几天,处理后续影响,但他每晚都会回来。看一眼郑雨桐,郑雨桐不想面对他,每次他过来都在装睡,顾西弦也没有戳破,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心照不宣的平静。
两天之后,在景轩再次来为她换药的时候,郑雨桐告诉他:“我答应了。”
“太好了!”景轩笑起来,然后郑重跟她道谢,“谢谢你,郑雨桐。”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郑雨桐摇摇头。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的。”景轩坚持。
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