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不是这个愚蠢的家伙,狼穴就不会时不时喊进来风尘女子,就算自己在一年的休眠时间里,施祖光也不可能找到机会控制那个脱衣舞娘的思维,并让她把LISA带走。有时候,“人性”真是一种失败的代名词啊!赫尔曼因为他的人性,使狼穴的安全出现了漏洞;施祖光因为他的人性,贸贸然踏上了去北美的肉身死亡之路;而她自己,因为一些同情心,或者爱心,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如果早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么在1982年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把一切——甚至包括她自己——全都毁掉,一了百了。
来到山脚下,沿着金色的沙滩往前走,不多久,帕乌拉看到了一艘只剩下龙骨的大木船的残骸,活像一只死在沙漠中的巨兽的骨架。从这里向右,拐进一个山坳,里面有一排木屋,就是施祖光“居住”的所在了。帕乌拉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向正坐在木屋前的草地上看书的施祖光。
“嗨,”施祖光看到帕乌拉走近,抬起头来打了个招呼。他在虚拟空间里的形象是个强壮的古罗马战士,他注视着帕乌拉,脸上浮现出笑容。像是得意,又像是嘲笑,或者满足?帕乌拉不能确定。
“嗨。”帕乌拉答应了一声。当惊悉施祖光将LISA送走以后,帕乌拉检查了整个系统,发现几个月的时间内有人使用过不少次数的英特网网络电话。不管施祖光还是赫尔曼,原本是没有联通英特网的权限的。施祖光面对她愤怒的质问,解释说,这是他发现的一个系统漏洞,并给她看了一大段源程序。问题是帕乌拉对计算机编程的知识有限,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就算是实话,她也不能确定凭着她的计算机知识,是否能堵住这个系统漏洞,万一还有别的漏洞呢?同她的前任男友一样,施祖光也是个十足的电脑技术狂热分子,二十多年在系统中的浸淫,让他对霍洛斯人的电脑系统了若指掌。而她,只是生物工程学家。(比如,经过施祖光充分完善后的那个“性模块”,让他俩能在虚拟世界里过上夫妻生活——而且是质量极高的那种。超越星际文明的夫妻生活,想想真是奇妙。)
施祖光在她休眠时候的所作所为,是报复。而这种报复,则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
“你还好吗?”发现施祖光没有接着说话,而是低下头又去看他自己的书,她试图制造一些谈话内容。帕乌拉觉得,不能再对LISA的失去表现得像前几日那么紧张了,万一他开始怀疑自己对LISA的竭力保护,是不是因为霍洛斯人会在不远的未来进攻地球?如果有了这样一个怀疑,在虚拟世界中终日无所事事的他,肯定会找到什么办法搞清楚背后的秘密。得想个什么办法。
“我还好吗?”听了帕乌拉的话,施祖光笑了起来,“你听说过中国古代一个叫孙膑的人的故事吗?他为了自己的复仇,生活在猪圈里,还装成疯子。我还好吗?我当然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帕乌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知道,外面新换上的模拟心跳的多向脉动电子泵,正有力地加快跳动着,氧气压力计的读数一定在猛增。帕乌拉,别忘了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找他,她提醒着自己。
“而你,安东尼,为了复仇,将你的秘密保守了整整二十五年。”帕乌拉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苦涩。
“哈!哈!我的复仇。”施祖光大笑两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设下陷阱,让我来自投罗网。你不断地告诉我,生命在这里得到了数倍的延长,好像我还要为此感谢你似的。可是,你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你有没有让我自己选择?这里,就是一个牢笼,我,就是一个囚犯。不!比囚犯都不如。我想死都死不掉!”
施祖光一把抽出佩剑,狠狠地砍在旁边的一个树桩上,木屑纷飞。“我没有把这个秘密保守二十五年。我在完善虚拟世界的性模块时候,对异性有了更多知识,从那时起,我心里慢慢地开始有了一个猜测。现在,这个猜测变成了现实,我的血脉就在那里延续!就在那里!”施祖光用手指着天空,“二十多年来,我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而你,帕乌拉,我从没看到过你如此的愤怒。”
说完,施祖光又开始哈哈大笑。
“够了!!!”帕乌拉大吼一声,她把手杖向施祖光掷了过去,然后扑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又撕、又抓、又咬。没有了手杖的威力,帕乌拉怎么是施祖光的对手,再说他也被激怒了。不一会儿,帕乌拉的长袍就被扯掉了,又打斗了一阵,施祖光拿起地上掉着的佩剑,一剑将帕乌拉刺死。
“起来吧,帕乌拉!”施祖光吼着。虚拟世界里,没有人真的会死。
帕乌拉没有重置自己的虚拟生命,她任由自己一丝不挂地倒在施祖光的脚下。如果他的怒火还没完结,也许这下该差不多了吧。
可是施祖光没有理会她,他拿起地上的书,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就让帕乌拉躺在那里。
太阳下山了,天空已经放晴,一轮满月渐渐升到了半空中。帕乌拉还在坚持着。看谁先让步。
午夜的时候,施祖光走了出来,来到帕乌拉身旁,把她抱了起来,走回屋子。帕乌拉软软地依偎在施祖光的怀中,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她不断地吻着他宽阔的胸膛。
安东尼,我的安东尼。要不是我肩上依旧担负着的责任,我真的愿意用这样的死来向你赎罪。
二十多年前,当施祖光在虚拟世界中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那种失去身体,感觉异变,那种极端的歇斯底里的表现,她自己也曾经历过。虚拟世界的粒度,根本无法同真实世界相比,当看到施祖光在山坡上绝望地拔掉一株株草,把根茎一段段地掰开,看不到断面有任何结构时候那种发狂般的表现,她感同身受。就算她是在完全有准备的自愿的情况下把自己宰割,变成了“全脑机”,她也经历了这样一段无法用语言诉说的过程,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全身的一切感觉,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这就像在一个无比深沉的梦境中,无论怎么努力,就是不能醒来。
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囚禁般的日子,望不到头。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也许我真的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向你谢罪,安东尼。
施祖光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叹着气说,“帕乌拉,你就一辈子背着这样的精神十字架吗?听我说,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互联网的时代了,我们完全应该走出去,进入到这个巨大的网络之中,开始真正的生活,而不是继续把自己闭锁在囚笼里。我们是新形态的生命,早已超越了物种,忘掉地球人,忘掉霍洛斯人。他们也许真的不会来了。”
听到施祖光最后那句话,帕乌拉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是的,表演的时刻到了,帕乌拉告诉自己,拿出勇气和智慧来。
“不——!他们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的!!”帕乌拉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夸张。对,就像现在这样。越是歇斯底里,对方越是会认为你其实对这个信念已经垮掉,他们就越是会相信,霍洛斯人不会来了,永远也不会来了。
“他们会来的……”帕乌拉在疯狂地表演一阵后,又开始抽泣起来,颤抖着身体,蜷缩到施祖光的怀中。
施祖光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帕乌拉,别像个孩子那样了。有时候,你不得不面对现实。”
“我该怎么办……呜呜……我现在该怎么办……”帕乌拉哭得更厉害了。
……
当帕乌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双眼试场一角的“特种信号”灯突然亮了起来,这个信号灯从来都没亮过,它代表着自己的“全脑机”中那个特殊的通讯系统接收到了信号。怎么可能这么快?帕乌拉大大地吃了一惊,先遣舰队已经比预计时间提早了十五年抵达木星的卫星轨道了吗?她迅速打开一个程序,查阅了行星相对位置,不对呀,要到五月份,木星才会运行到与地球最接近的距离,大约六亿多公里,这是中微子通讯能对准月球中转阵列的最远距离啊。难道舰队已经越过木星轨道了?不是说好了先在木星的卫星轨道上等一等的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眼光聚焦在不断闪动的信号灯上,打开了一段文字内容。
【帕乌拉,很高兴能和你的通讯器联络上。这里是先遣舰队侦察船埃斯特加尔号,如果你收到这段信息,就请速将你的任务报告上传,请速将你掌握的地球人类科技、政治、经济等资料上传。我们的判断和计划将依赖于你的情报。完毕。】
这段短短的信息虽然没有落款,语气也有点傲慢,但经历了如此漫长的等待后,收到自己人的消息,让帕乌拉兴奋异常,这种美好的感觉湮没了一切疑虑,只让她觉得自己曾经承受的一切和作出的所有牺牲都是有无上价值的。她做了个手势,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在她眼前的虚空中显现出来。她拿起书桌上的鹅毛笔,打开了那本笔记本。
开始工作!帕乌拉感觉自己的热情像无法控制的火山那样喷发着。
六、捉奸
周一傍晚,陆洋正开着贾静松的陆地巡洋舰越野车,在夜幕下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返回省城的公路上,去调查他老婆是不是有出轨行为。这车的牌照是普通牌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民用车辆,所以不太引人注意。他回想起白天自己近乎荒唐的一个命令,让自己挤出这么一段用来“偷袭”的时间,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得意的笑。
今天一大早,陆洋和手下人马分乘十五辆警车,出发去了现场。在第一个现场,陆洋对比了之前东海市局干警做的记录,发现已经基本理清,没什么遗漏;而在第二个现场,也就是美食街后巷那里,一大批人马做完程序后,陆洋觉得远远不够,但时间却不允许他多做停留,于是,他让手下把维拉·贝克尸体位置周围的六个垃圾箱,包括里面的、外面的所有垃圾都运回到局里去。
为了应对这个“决定”,局里专门腾出底层的数个办公室,调集了二十来张干净桌子,来放置这些垃圾。更不用说大量的人手要被派去筛选、归类、登记这些垃圾。事情做完还得彻底清洗一遍。
当所有的垃圾都运到市局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虽然说每道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可这垃圾的气味似乎一点不受影响地飘荡在市局大院,还刚好是食堂开饭的时候。
“估计被他们骂死了,”陆洋想。
连一根面条都不要放过。这就是他的命令。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陆洋在车里哈哈大笑起来。然而,笑过之后,心中的不快还是无法驱散。
这几个月来,妻子明显有些不一样。比如,夫妻同房的时候,似乎她总是心不在焉、性趣索然,还常常推脱说身体不舒服。再比如,她忽然变得爱打扮,家务懒的做,女儿懒得管,等等。陆洋不是没阅历的人,这种情况的出现,几乎唯一的原因就是:出轨。
有时候,他逼迫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他宁可认为是因为自己工作太忙,忽略了家庭,所以妻子对他不满。比如说,常常说好了一家子周末去哪里游玩,结果单位电话一来,一切计划全都泡汤。
妻子常责怪地说,全中国都没看到过哪个省厅的干部比基层派出所的还忙,钱还没多赚一分;都快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