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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东方身边还有一人必得提的,那就是如今的太子妃涂白阳,她这会容光焕发的站于闻东方身侧,闻东方无论何时都紧牵着她的手,只有在接下圣旨时松开,而之后,再度紧握。
现在那圣旨就由她一手抱着,如此贵重之物只能交给最信赖的人,涂白阳就是他最信赖之人。
涂白曝做了太子妃后并未就此卸下官职,她还高升了,如今掌管整个膳食局。
据说这是她的兴趣,喜欢掌厨做出美味食物,闻东方也由她,让她成为紫周第一个太子妃兼任女官之人。
众人见两人下阶梯时,闻东方亲自为她拉裙摆,她低眸朝他嫣然一笑,阳光下,他微怔,似迷醉,稍后回以宠溺笑意。
两人间的深情厚意在宫中难得一见,引为佳话。
同时,软禁闻见月夫妻的宅邸内,闻见月得知闻东方洗清厄星之名后已顺利复位,他怨怒难忍。屋内简陋,原本就没几样家具,全让他砸毁后,他恶狠狠的怒视着惊恐的马幕儿。
他粗暴的抓过她的头发,不说一句就是狂打,他必须发泄,在此没有人可供他泄恨,只剩马幕儿在身边,逃也逃不了,只能被他照三餐暴打。
闻东方成为太子一事对他刺激甚深,打完马幕儿犹未解恨,便剥了她的衣物肆意凌虐她的身子,发狂的泄欲,马幕儿忍不住痛得哭喊,却只换来他更多的羞辱,然而最大的羞辱是他终于在她身下泄愤够了,倒在她身子前,落下的三个字竟是——涂白阳!
她满身是伤,下身流血,可他喊的居然是涂白阳!
她恨,恨!
她马幕儿本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她的美貌、身份都让每个人对她奉承呵护,视她如珠如宝。
可如今人人对她避如蛇蝎,争相践踏,她更成为闻见月的泄欲与泄愤工具,这一切都是涂白阳那女人害的!
涂白阳此刻所拥有的一切曾经都是她的,她夺去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骄傲与尊严,她不会放过涂白阳的,就算用尽手段,她也要让涂白阳再次跌落谷底!
荒废已久的宸悦宫夜半传来疯狂的尖叫声。
“啊——啊——鬼——鬼——”
“不要靠近我,是你自找的,你不该抢走皇上,不该生下儿子,不该让我的月儿委屈,他的母后是皇后,他就该是太子,凡是不利月儿的人、威胁我地位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姘贵妃——滚,我没有错,你本就该死,别来找我!”马凤芝披头散发,神情疯狂的对着漆黑的天空狂吼。
她夜夜不成眠,睁眼就见到研贵妃阴魂不散的找她索命,她赶不走研贵妃的魂魄,只能每天咒骂尖叫,日日在惊惧中度过。
半年来她一直等着闻彦祥赐她死,但闻彦祥像是有意折磨她般,让她尝尽恐惧身心俱疲,等着看她发疯癫狂却迟迟不送来赐死诏书。
这日她见到妍贵妃身上着火,用着怨恨的眼神瞪着她,还死命掐她的颈子,她痛苦不堪,拚命挣扎。
“你这妖妇、妖妇……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我承认自己奸险善妒,阴狠毒辣,是我放火活活烧死你的,我不对……是我不对……”
说完这些话,她终于能呼吸了,她大口喘息,眼泪直流,但下一瞬,她彷佛又窒息了,整个人难受至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儿子闻东方,对不起……”只要说出这些话,她又能呼吸了。
就这样不断反反复覆的,到了天亮,她两眼涣散,已痛不欲生。
等不到赐死诏书,她实在耐不住折磨,遂取来白布自己悬梁自尽了。
闻东方与涂白阳闻讯到来,她已成一具僵硬的尸首。
闻东方见到她的死状,脸上虽无任何表情,但眼底有些波动,不知在想什么。
涂白阳则是内心感叹,马氏一生争权好胜不肯服输,最后却死得如此悲凉,她若早知道有此下场,还会这般争吗?
她叹了一声。
闻东方脸色沉下,拉着她走出宸悦宫,去到他们曾经待过的南宫。
他们如今迁至东宫,南宫已无人住,不过还有人打扫,宫人没想到太子、太子妃会再回到此地,讶异之余连忙朝他们恭谨行礼。
而今每个人对他们都敬畏有加,不再像从前那般敷衍行事,对他们并无真正的敬意。
正所谓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教人看轻的皇子,今日的一朝太子,闻东方忍辱负重,已熬出头了。
“为何带我来此?”她问。
他拉她进到他原来的书房。“因为母妃的牌位还藏在这里。”他告诉她,并且由床下头的暗柜取出妍贵妃的牌位。
她了然了,马氏已死,过去的恩怨也算了结,他来向自己的母妃禀一声,让她安息膜目。
“还有香火摆在这,咱们给母妃烧炷香吧。”她说。
他点头再取出香火来,一人点了一炷香祭拜。
“母妃,儿臣今日有感而发,特地带着媳妇同来与您说些话。”他对着妍贵妃的牌位道。
她朝他侧目,有感而发?他不是来对母妃说马氏已死之事吗?
“母妃,父皇固然对您情有独钟令人感怀,但后宫人多必乱,儿臣不想重蹈覆辙让悲剧再发生,所以儿臣决定将来就阳儿一个皇后,后宫不再有人。”
她震撼的瞪大眼睛。“你刚说什么?”
他只是微扬起唇,没看她也没回答她,径自对着妍贵妃的牌位继续说:“阳儿生性乐观,富有才学,且对事情有独到看法,将来必能助儿臣成为一代明君,请母妃放心将儿臣交给她一个人。”
她眼眶发热,泪如泉涌,情绪激动。
他这话除了说给妍贵妃听,也是说给她听的,他许诺只她一人的后宫。
常言道,人尊贵了就会换朋友,富有了就会换妻子,他在困顿时与她相倚,而今贵重了,不仅没有抛弃共患难的妻子,反而更加的珍惜。
他轻抹去她的泪珠。“别哭了,母妃在看呢,她会以为你不高兴我只有你一个,希望我多纳后宫,免得去缠你。”他现在也懂得说笑,那双笑吟吟的漆黑眼眸,看得她心跳加速,心绪动荡。
“你真不后悔就我一个,就算父皇这么爱母妃,后宫也还有十来个嫔妃,而你真除了我,一个都不要?”
他默默地凝视着她,轻轻刮了刮她脸上细嫩的肌肤,眼中星星点点尽是爱意。
“一个都不要,就要你。”他语气极轻,但情深义重。
她瞬间像花瓣一样笑得娇美,但这是朵沾了泪珠儿的花瓣,她泪水汪汪,越哭越觉得幸福,越是幸福越想哭,如今这般美好,她感谢苍天。
马氏未得皇令即自缢身亡,闻彦祥震怒本要鞭尸,后经董太后劝阻没这么做,然马氏死后不得进皇陵,照规矩会送回娘家自行安葬,岂料马家人却上书奏请焚尸,不愿将尸首领回,闻彦祥接到奏书立即同意。
因焚尸后马氏就连让后人祭拜的东西都没有了,因此闻见月上请见马氏的尸首最后一面,闻彦祥念其孝心,准了。
闻见月带着马幕儿进宫,此时的他再无过去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他身形消瘦,神情萎靡。
马幕儿过去总是珠围翠绕,美艳照人,而今同样金钗换酒,憔悴狼狈。
她脸上、颈子上露出的肌肤都有伤痕,但她刻意用粉涂盖,到头来反而显得更加死白恐怖。
两夫妻进到宫中,闻彦祥不见他们,让他们直接到宸悦宫去见马凤芝的尸首,之后他们就得离宫,继续过着被软禁的日子。
两人到宸悦宫后,闻见月立即抚尸痛哭。“父皇好狠的心,当真就这么恨母后杀了妍贵妃吗?竟要焚尸让母后死无全尸!”他忍不住骂闻彦祥狠心。
“不要骂了……万一教人听见,咱们就糟了。”马幕儿提醒他。
“父皇不顾亲情,让咱们猪狗不如的活着,咱们已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怕的!”
“话说得没错,但……”说到底,马幕儿还是怕死。
“瞧母后人都死了,尸前连一炷香都没有,再瞧这宸悦宫与废墟无异,根本不是人住的,是个鬼宫,母后在此待了半年,日子如何能过得下去?她是被逼死的。”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书绍玮走了进来。
闻见月一看见他,立刻怒目以对。“是你让马家人奏请焚尸的对吗?!”他恨声问。
他已看透这人的真面目,书绍玮阴险得就像藏起爪子的狐狸,让他们在毫无防备下被算计害死。
“马家自知马氏作恶多端,若带回马家只会招惹族怨,这才想到焚尸一途,而我也不过是替他们送这份奏书给皇上而已。”书绍玮冷淡的说。
马幕儿十分生气。“你和涂家父子都是闻东方的走狗,马家让你们逼得都倒了,哪还顶得了你们说什么。就连我爹娘都教你们打入监牢,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不甘心的怒道。马家原本风光,可垮台后,闻东方就让书绍烽以及涂家人清算马家,马家势力全数被扫除,可说是金尽裘敝,败落得一塌糊涂了,她父母更是第一批被抓入狱的。
此时她不由得再想起另一件事,生地黄事件时,因有秀儿顶罪,涂白阳被放出牢里,闻见月带她回东宫,当晚意欲强要了涂白阳,是书绍玮跑来说,皇上不见太子在延寿宫侍奉太后正勃然大怒,让她通知闻见月赶去延寿宫,自己这才冲进殿内坏了闻见月的事,救下涂白阳,可当他们夫妻赶到延寿宫时,皇上已离去,但见大皇子、二皇子以及闻东方全守在太后榻前,他们夫妻自然也不好再离开,便在床前待了一夜。
现在想想,自己原来上了书绍玮的当,他这是受闻东方所托,利用她去救涂白曝免于遭受闻见月的荼毒!
而自己真傻,还以为他好心报讯,这会想来更是恨进心坎了。
“你爹娘这些年来仗着马皇后的势力在外横行霸道,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这叫作恶终有报,入狱也是应该的。不过,马家也无情,就算是再潦倒,马家人当年也是靠马皇后才得了荣华富贵,这会马皇后死了,马家都不愿意来收尸,还让她落得焚尸的命运,马家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书绍玮露出讥诮的神色。
闻见月听了,立刻愤慨至极的怒视马幕儿。“你们马家确实不是个东西!”他破口大骂。
马幕儿尴尬不已,低头不敢说话,因为怕会再被打。
“好了,马家如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到此地是来奉旨焚尸的,两位若见完马氏最后一面就请回,我还得完成皇命。”书绍玮冷冷的说。
闻见月脸色大变。“不,这一焚尸,母后就魂飞魄散了,不成,我不答应,谁也不能动我母后!”他激动的说。
“焚尸会魂飞魄散,那我母妃是活生生被马氏烧死的,这痛苦何止魂飞魄散而已。”这时闻东方与涂白阳走进殿内,沉怒道。
他脸色发青。“你来做什么?我母后不想见到你和涂白阳!”看见涂白阳,闻见月的心紧拧,,股痛失以及不可得的恨意充斥心头。
“马氏已死,死人可决定不了任何事,倒是你,我是来给你个提点的。”闻东方说。
“提什么点?”闻见月横眉竖目问。
“马氏一死,父皇有意处置废位太子了。”
“父皇要处置我了?!”闻见月大惊,一旁的马幕儿也血色尽退。
“嗯,你这些年来与马氏两人酒食征逐、枉害忠良,罪证都已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