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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9很辛苦地双膝落地,双手着地,以很不灵活的动作平趴在了地面上。胸和头一并滑开,驾驶舱盖打开了。
“呼……”
宗介把手递给大汗淋漓地从驾驶舱里爬出来的泰莎,从旁边支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谢谢。怎么说呢……用自己的脚走路感觉好奇怪啊。”
“基本上都会这样的。”
“读过的故事里,跌落事故的大半好像都不是在搭乘前,而是在搭乘后发生的。自己这么一试,我才终于明白个中缘由了呢,呵呵……”
她十分疲劳,骤然消瘦了很多,但似乎对自己正在取得相应的成果这件事情感到很满足。
(可是……)
所以才说,泰莎是不可能胜过毛的。只凭走路的话。照这样子下去,可能也能达到能跑步的程度,但是——那又够干什么的呢?瞄准动作、跳跃、回避运动、遮蔽物的有效活用。就算是只为了做出“看上去像战斗的样子”,非学不可的东西都实在太多了。
都已经陪到这个份儿上了。作为宗介本人,也已经想让泰莎取胜了。但是,无论怎么看,事实都是显而易见的。
仿佛猜透了他的心事一般,泰莎说道:
“相良先生也认为‘不可能赢’的吧?”
“哈……?这个——”
“好了啦。不用勉强。”
虽然这么说着,但不可思议的是,泰莎的声音并不是那么消沉。
“但是,我又不是白痴,我想首先,至少要知道战斗的ABC吧。这样向她挑衅,可不是因为什么‘神风精神’哟。”
(技插:神风特攻队队员:日本空军的飞机驾驶员,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受训撞击军舰进行自杀性攻击。后此词在英语中用于比喻进行自杀式攻击的人。)
“那么,您真的想取胜吗?”
“嗯嗯。”
泰莎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
“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作战方案。拜托相良先生你当我的教练,也是想听听各种各样的意见。”
这么说着,泰莎走到放在附近的一个包包前,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片,在沙滩上摊开给他看。
那是美利达岛的详细地图。以第一演习场区域B5的附近为中心,到处都有红笔做的标记。
“好了吗?这附近的灌木丛很浓,视野也很差。而且土壤也很松软——”
泰莎仅就要点,将自己的考虑一一向宗介进行了说明。指着地图的各处,展示出现场的照片,一气不停地讲述着作战方案。
听到这些,宗介真的是大吃一惊。
倒并不是什么太新颖的作战。只是诱出和伏击的组合,再加上简单的攻其不备的战法。本来,超级门外汉的泰莎能做到的事情,谁心里都清楚。但是,泰莎的想法,却和宗介本身也一直在考虑的“她大概也只有这么干了吧……”的内容,丝毫不差地吻合了。
宗介在AS的战斗方面可是专家。居然能如此轻易地跟上他的想法——
(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吗。)
也就是说,她能担任“Tuatha‘de‘Danaan”的战队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很好的办法。”
“是吗?太好了。费力气思考还是有成果的。”
“如果要按这个办法进行的话,方向要朝这边或许会比较好。因为考虑到时间的话,应该会变成逆光才对。”
“原来如此。”
“只不过,无论如何,机会都只有一次而已。”
听宗介这么说,泰莎朝他耸了耸肩。
“能有一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试了不行的话,我就放弃。”
泰莎的样子,就像摆脱了某种附身的恶灵一般——有种非常轻松畅快的感觉。这两天来,在尝试各种各样事情的期间,当初对毛的愤怒与不满,看上去似乎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在商讨作战方案的期间,她也曾几次提到毛的名字——但是,那名字中,已经不再包含着任何的恶意和敌意了。总的说来,那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提起某个很怀念的名字。
“我想让梅丽莎吓一跳。”
点着地图,泰莎说道。
“吓一跳……是吗。”
“嗯。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像全裸跑基地一圈那么点儿事,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说真的哦。”
她那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容。
——
略微凸起的岩山,已经染上了黄昏的颜色。
在那座小山的顶部,有两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一块脑袋很大,倾斜的巨大岩石,像是被一块略小的岩石支撑着一般耸立在那里。大小差不多相当于AS的一半。因为这两块石头突兀地立在广阔的山顶上,从演习场的利用者看来正好作为标记,简称为“双子岩”。
双子岩的前面,正跪着一台M9。是毛的机体。它带了一挺装填了油漆弹的四十毫米来复枪,但是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就连预备弹匣都没有。因为那些装备根本就不必要。
“…………”
毛身穿黑色的操纵服,抱着胳膊靠在岩石上。她扫了一眼手表,已经18时31分了。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30多分钟。
“好慢哪……”
她焦急地自言自语道,盘腿坐在旁边的克鲁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我说啊——”
“干吗?”
“大姐,你有读过‘宫本武藏’的故事吗?”
“那是啥啊?战舰的故事吗?”
“不是。没事了。别放在心上。”
这么说着,克鲁兹低声笑了起来。
没过多一会。
有架新的AS来了。由于在密林的另一边,看不见它的形态,但毫无疑问是|奇|有步行声传来。驱动系统的声|书|音嗡嗡作响,燃气涡轮引擎的低沉的呻吟声正在逐渐接近。
“?”
不对,燃气涡轮引擎……?M9的动力源应该是几乎无声的钯反应炉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是——
拨开高耸的密林,AS的身影出现了。
仿佛穿着救生衣一般的,略显矮胖的躯体。粗壮的上臂部和大腿部。头部是细长的,能让人联想到某种昆虫的形状。泰莎就坐在它的手上。操纵它来到这里的,大概是宗介吧。
“M6吗,喂。”
克鲁兹喃喃道。
终于到来的,是M6“丛林法兰绒”。它是比M9还要早差不多一个世代的机种。在普通的军队里,即使现在也还是第一线的机体,但是,和M9相比,运动性,安静性,动力,无论哪方面都差得很多。
尽管如此,毛还是能够接受。
“原来如此……。嗯,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M6几乎所有方面都比M9差,但也有少数的几个优点。其中之一,就是M9无法比拟的“易于操纵性”。反正也没法活用M9的规格,倒不如索性改乘这款畅销机好了……大概是宗介如此提议的吧。
M6停下脚步跪坐下来,穿着运动服的泰莎从它手上降落到了地面。
“还真是让人好等啊。”
听毛这么说,泰莎小小地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啊。因为我肚子饿了,所以去稍微吃了点儿东西嘛。”
“…………”
这也是挑拨的一种形式,这她已经看穿了。但是,就算心里明白,她还是忍不住焦躁起来。摆出副可爱的表情,做出好像还在回味的样子给自己看。不,这也是宗介教唆的吗……?
泰莎的样子很冷静。当初吵架时的那种气愤、焦虑和怒气都已经消失无踪。只不过,她的眼瞳中却蕴含着某种坚强的意志——绝对没有一丝要说出“不要再分什么胜负了”的意思。
难道说,还真想胜过我吗,这孩子……?
毛感到有些诧异。
“那,咱们就开始吧。双方离开800码,准备好就开始,这种方式如何?裁判是相良先生。”
“我倒是无所谓啦。”
宗介的话,应该不会吹什么奇怪的黑哨吧。不过克鲁兹可就稍微有点儿不可信了。
“很好。可以吧,相良先生?”
从M6上下来的宗介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请准备吧。”
如此说着,泰莎走向M6。在它身边又一次停下脚步,说:
“梅莉莎?”
“干吗?”
“没必要手下留情哦。”
“我正有此意。”
实际上,毛正想快点儿把她解决了,好回基地去呢。本来,就没有把胜利拱手相让的意思。虽说如此,但要说有没有热情嘛——那是没有的。
(蠢毙了……)
和一个开着M6的门外汉搏斗。能为这种演习热血沸腾,那才见鬼呢不是吗。
当初为什么要吵什么架啊。
宗介将左轮手枪朝向天空,开了一枪。
枪声在演习场中回荡,宣告了决斗的开始。
“接下来……”
毛立刻就开动了M9。
差不多距离800码远(技插:1码=0。9144米,因此800码和800米是差不多的)的泰莎的机体,由己方这边看来,由于岩山变成了阻碍,所以还看不见。不过,随着两、三个跳跃,拨开不过如此的密林植被,在夕阳的余晖中,她看见了M6慢吞吞地移动着的身影。
M9的AI简单地报告道。像这种场合,其实都没有特意说出来的必要,不过实战——特别是混战的时候,这种声音信息却意外地管用。
对方的M6上甚至连这种机能都没有加载。会话式的高智能AI系统,是只有“秘银”的M9和战斗直升机上才有的装备。
距离大约是620米。
就四十毫米来复枪的射程而言,已经近得过头了。
她把机体轻轻地一振,跪在岩山的高台上,漫不经心地将来复枪指向泰莎的机体。慢慢腾腾地移动的M6,只不过是个呆呆的靶子而已。
“好了,这样就结束了……嘿。”
半自动模式的一发击出。
油漆弹向M6飞去——击中它面前的树枝而四散开来。红色的油漆飞沫粘到了泰莎机的肩膀。
然而——
“打偏了。”
宗介通过无线电说道。他正骑在双子岩的顶部,单手拿着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泰莎的机体。
“哈?为什么?”
“没有直接命中。打在前面的树上了。”
“你在说什么啊。如果这是实弹的话,树什么的岂不是都一块儿被打飞了吗!?”
“但是,你打的并不是实弹。是油漆弹。”
被这么说,她也不能反驳。“假想成实战”这种狡辩,以泰莎所乘的M6为对手时也行不通。因为,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实战的。
“啊——,真是的!”
很嫌麻烦似的一个咋舌,毛继续朝泰莎机发射了差不多三枚油漆弹。可是包围着M6的密林很浓,要在不打中树枝树叶的情况下让油漆弹命中,可谓极其困难。
仿佛被在极近的距离炸裂的红色烟雾追赶着一般,泰莎的M6慌张地向西方逃去。
“全部都打偏了。没有直接命中的。”
“搞什么啊,这是……!?”(插花:毛这时一定想把宗介撕了……我打得都无奈了。)
那边明明都已经狼狈到被这边的油漆给裹了一层了。为什么还——
磅!
M6从树林中打了一枪回来。油漆弹在毛机的至近距离炸裂,青色的烟雾啪地一下散开。
回过神来的毛将机体藏进了岩石的阴影中。反正,能做到像瞄准和射击这种程度,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是勉强而为之了。
“这也打偏了。你运气真好啊,毛。这是实弹的话,说不定已经被弹片弄坏了传感器哦。”
这话说的真是莫名其妙地撮火儿。(非北京同学请理解为“让人生气”。)然后克鲁兹从旁插嘴道:
“没错没错。泰莎也很有一套嘛。加油啊——!”
“你,你们啊……”
无论如何,让宗介来担任裁判似乎没有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