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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白还是老样子,坐在柜台前当大佛。木灵修想出去看看情况,又怕陆远白吃闷亏,被人坑,后来发现实在没什么人来,向他说了一声就走了。
不多时,进来三两个姑娘,捻着前台的簪子看。傅久久不喜欢花哨的款式,做的都是简单的样式,但胜在雕工无双,很博人眼球。
几个神族姑娘拥簇着来了柜台,陆远白正神游着。粉衫的年轻女子一见他,就捂着丝巾咯咯直笑,“掌柜的生得好生俊俏,不知贵店卖些什么?”
陆远白茫然地转动眼珠子,看了她一眼,没动,“你看到的,还有没看的,都在这里了。”
那女子不依不饶,娇声道,“掌柜的带我们看看可好?”
陆远白摇头,“我不比你们知道的多。”
众人哄笑,那女子嗔了他一眼,“难不成这家店是你偷的不成。”
陆远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女子轻佻的言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便抿着嘴不说话。
他显而易见的敷衍态度惹怒了粉衫女子。她柳眉一竖,先前一同嬉笑的人顿时噤声。
“不过是一个下级神族,莫以为在内城开了间破店就有了一席之地!”粉衫女子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暧昧地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放缓声调,“长得真好……与其在这儿替别人开店子,倒不如随我去南风馆……”
一旁的女子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南风馆是尚德城的风月之地,卖的不是女色,客人也不尽是男子。和这粉衫女子一起的,都是一丘之貉,没人觉得不妥。
陆远白不为所动,眼皮一抬,木灵修乐颠颠地跑回来,“师父——”
声音被眼前的场景卡擦夹断了,木灵修石化在门槛边上,失去了言语功能。
陆远白站在柜台前,一个陌生的女人隔着桌子贴向他,手里还钳着他的下巴。这香艳的场景对未经人事的木灵修的冲击力堪比通天瀑布!
“师……父!?”木灵修嘴里喃喃念着,脑子却涌现出傅久久冷若冰霜的脸。
不说话的傅久久。
多可怕!
那些女子全然不知道木灵修在想些什么,只看见一个红衣少年突然冒出来,唰唰地眼前一亮,个个如饥似渴地盯着木灵修。
多漂亮的少年……还没完全长开,五官已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纤细,瘦弱,楚楚可怜的表情……比起陆远白,显然他更是对这些女恩客的胃口。
木灵修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意淫了无数遍……
“这也是个绝色……”粉衫女子推开众人,款款踱至木灵修面前,保养的春葱一般的手指轻挑起他的下巴,玉唇轻舔,“还是个妖族孩子……偷渡来的吧,是不是很辛苦?要不要,做我一个人的小倌?嗯?”
木灵修忍不住抖了抖,一地的鸡皮疙瘩。
“姑、姑娘,难道你刚刚是,是要他做做做你的小倌?”
女子被他结结巴巴的样子逗乐了,“是又如何?”
这个女人脑子里有坑啊!
久久若知道了………若是让久久知道了……
木灵修顿觉天色无光,人生惨淡。
女子看着他呆傻的神色,知道他被吓到了,这个时候的小孩最是好哄,她又凑近了些,刚要柔声说话,突然眸光一厉,猛然推开木灵修,避开门外突然冲出来的女子的匕首。
木灵修被推出去,正对着那闪闪发亮的尖刃,心想娘的,他就为了保护一个想逼他做小倌的女子死于非命了!?被桄居折腾死也有技术含量些啊!
然而那把匕首并没有刺到他,匕首突然失踪了,握着匕首的女人也突然失踪了。
一屋子人除了陆远白都被这情景惊到了。后面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子沉着脸对粉衫女子道,“先回去吧,别把事情闹大。”
粉衫女子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当即看也不看木灵修,率领众人走了。
木灵修还在回味劫后余生的惊险,陆远白仍八风不动地坐在柜台前,没事儿人一样。他招手让木灵修过来,木灵修凑过去一看,台下躺着一个女子,晕了过去,而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
☆、朱岚
木灵修张大了嘴看向陆远白,抖着嘴唇问,“师、师父,你干的?”
陆大神下巴一努,示意木灵修把她拽出来。陆远白看着不像有洁癖,却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连走路也要保持一定距离,除了傅久久。
这个姑娘长得不错,衣着打扮却都很朴素,一把匕首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旧物,刀柄上缠着的鱼鲛皮泛着陈旧的灰色,边缘都破损了,但刀刃很锋利。木灵修心惊胆战地把这个差点送他上天的凶器扔出去,在陆远白的示意下掐对方的人中。
姑娘面部一抖,眉一皱,眼睛还没睁开就五指成爪往木灵修脸上挠。
木灵修哇哇叫着逃开,姑娘的后脑勺松了力,嘭——砸穿了傅久久抠门儿布置的廉价地板,露出了坚硬的水泥地。
陆远白严肃地瞪着木灵修,“地板!”
难道重要的不是这姑娘的脑袋么?
那倒霉姑娘头壳坚硬,地板穿了,脑子还在。被砸的有点晕,这姑娘翻了翻白眼,硬是醒了过来。
第一眼就是一身花里胡哨的绛红大袍。也不知道她看成了什么,缩着腿往后退,边退边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
然后嘭——又撞上了柜台。
“柜台!”这回木灵修也学会心疼了。
姑娘:“……”
等姑娘冷静下来,陆远白已经补好了那块裂掉的木头地板。所谓补好,就是抓了块大小不合,长宽有异的方木片,把破洞盖上而已。
木灵修点评:欲盖弥彰。
木灵修好歹懂点待客之道,给那磕得七荤八素的姑娘上了杯茶。
“好难喝。”姑娘一边抽泣,一边嫌弃。
当然,这是久久抠门儿买的劣质茶叶。
久久是这么说的:“有身份的客人才不会在自己的小破店里喝茶,讨茶喝的都是穷酸鬼,没钱又买不了什么贵重东西,脑子里有坑才倒贴好茶叶!”
这回连陆远白都没有反驳,可见它有多么的劣质。
“若、若是你没有拦着我,我就、就报仇了!”姑娘把茶杯放在小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瞪着陆远白。可惜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我不拦着你,你杀的就是他了。”
木灵修感动地凝望陆远白,点头如捣蒜,用行动支持着陆远白的观点。
“我……”那姑娘被他一噎,发现无从反驳,而且自己还理亏,于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木灵修被她毫无美感的哭声震呆了,都忘了捂耳朵。
陆远白皱着眉,拿起桌上的匕首磕了磕。姑娘的声音小了,呆呆地看着陆远白手里的匕首,不停地抽噎打嗝。
她好像恢复了思考能力,对两人说道,“你们,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们得罪了成鹊,她不会放过你们的。向你们这样没权没势的在尚德城,又没有后台,回头被抓到了,她就会让你们……让你们……”
她这个你们“你们”了半天,也没“们”出个所以然来。木灵修忍不住插嘴,“让我们做小倌?”
姑娘被木灵修的豪迈给惊住了,通红着脸垂着头艰难地点点头。
“你想杀她,是因为她逼你做小倌?”陆远白歪着头,一脸懵懂地问那姑娘。
姑娘一个激灵,激动地跳起来,“我我我我怎么可能去做小倌呢!我、我是女子啊!”而后她又颓然地伏在桌子上,埋在胳膊里抽泣,“若是,若是我能做就好了,阿城也不会……”
陆远白推推木灵修的胳膊,“她在说什么?”
“呃……”木灵修收回放在姑娘上的视线,“长话短说,就是她熟悉的男孩子被刚才的女人逼着做了小倌,然后那个男孩子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现在也许死了,也许废了。”
姑娘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抽噎着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我明明没有说!”
对不起,他也不想猜到的,可是真的太好猜了……
他充满歉意地看了姑娘一眼,又听见陆远白问,“做小倌很辛苦吗?”
木灵修:“……”
姑娘:“……”
陆远白更加谦虚地问,“不是只要给客人上水上菜,带他们去房间就行了吗?”
那个是小二……
木灵修喉咙里的话滚了几滚,吞下去又涌上来,辗转了好几次,才艰涩地开口,“其实小倌是……”
“什么小倌?”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打断木灵修的话,冷冰冰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木灵修眼睁睁地看着陆远白欢喜地迎上去,欢喜地叫了一声久久,再欢喜地将久久拉过来坐。脑子里哗啦啦一片全是水声,跟进了水似的不能思考,各种惨无人道的虐待自发浮出水面。
“什么小倌?嗯?”傅久久挑眉瞄了一眼明显做贼心虚的木灵修,小族长吞了口口水,声音卡在喉咙里,连为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她又狐疑地看了眼木灵修旁边的陌生姑娘,这姑娘神奇地感应到危机,一个劲儿摇头表示没什么不对劲的。
“我就过来看看。”傅久久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姑娘剩下的茶,啧了一声,“真难喝……”完全忘记这是自己抠门抠下来的杰作。
“你在这儿背着我给阿远灌输什么坏水儿呢!?”
“没有!”姑娘为木灵修辩解,“是有人……”
“久久!”木灵修一声大喝,俩姑娘都被震的瞪大眼瞅着他。木灵修气势一尽,蔫下来道,“我错了……”
傅久久纠着眉,显然不信,却也没多问。傅久久来送些货,这些可就杂了,首饰桌椅板凳厨房用具农具等等,只要能做出来的,久久几乎都卖。木灵修想若不是棺材不太吉利且占地方,久久也是会摆一副的。
傅久久在店子里提遛一圈,很快就发现那异常凸起的木头片子,再循着痕迹看过去,又发现被磕掉一层漆的桌子腿儿。
“看来战斗很激烈啊……”傅久久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睨着木灵修。然后右手一伸,对着那姑娘面无表情道,“修理费用,五个灵宝,谢谢,欢迎下次再来。”
姑娘傻了半晌,又哇哇哭起来。
傅久久:“……”
经过一系列坎坷周折,傅久久三人终于将这祸害姑娘安抚下来,期间得知无数有用没用的信息。比如这姑娘叫朱岚,是古河族人。古河族是没落神族,这些年仰视大神族的鼻息,很不好过。再比如她们家在古河族的地位也不高,族长多年来对他们家不闻不问。还比如那个叫成鹊的女子及其他人是伊渚族,拍卫威族马屁是一把好手,算是尚德城的地头蛇。再再比如她和奶奶弟弟相依为命,弟弟因为一副好皮囊被成鹊收为男宠,不堪受辱自尽。
之后傅久久又三言两语套出陆远白之于小倌的一系列问题,还格外愤慨地与她共聊伊渚族两三事。谈话结束后,傅久久已摸清伊渚族大本营及其中成鹊姑娘的具体方位,甚至成鹊有多少名男宠,多少成年的多少未成年的,身高从矮到高,一溜儿排开她都能叫出名儿来。
自己心满意足之余又感慨这姑娘对成鹊的切肤之恨真是变态!
观之木灵修,已是面如死灰。
问的这么详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唯陆远白仍安安静静地把别人的爱恨情仇身世坎坷当睡前故事听。
朱岚在这个城好歹还有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