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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升达接着说:“身为领导,你想知道员工们的想法吗?比方说,当你准备出差的时候,你想知道那些家伙是不是在准备睡觉、玩游戏、聊天、打牌、逛街……很简单,你只要回想一下你当初是怎么做的,然后再想一下你的领导当年是怎么做的。把结果对照一下,你就明白你的员工们准备如何做了。”
“是啊,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哥。”欧文达道。
欧升达呵呵地笑着,眼睛宽厚地看着欧文达:“所以啊,你要想当副总,你是不是要知道你手下的管理处主任心里想什么啊?”
“我明白了,哥,我一定把这个管理处主任做好。来,哥,我用饮料敬你一杯。”
那天晚上,一家人谈得很高兴,欧升达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这天早上,欧升达刚一上班。沈宾阳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横村地产停牌了。”
哦?欧升达看着沈宾阳,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具体来讲,停牌主要有以下几类原因:一是未能如期披露定期报告;二是正在实施重大重组;三是公司财务报表数据指标或会计师审计意见不标准,被暂停交易并有终止上市可能的。横村地产的停牌肯定属于第二种。对于正在实施重大重组事项的公司,要等到其重大重组事项得到有关部门的审核之后,方能复牌。
沈宾阳把证券报递给欧升达:“看看吧。”
报纸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条不起眼的公告:横村地产公司正在筹划有关重大无先例资产重组事宜,并将在本公告刊登后向相关部门进行政策咨询及方案论证,因此有关事项尚存不确定性。经公司申请,公司股票自即日起停牌。
“怎么突然停牌了?”欧升达问。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停牌时机不大对头。你要知道,停牌价格越低,同样的资产能够换来的股票就越多,或者说,换来同样数量的股票,需要评估的资产价值就越省钱。”沈宾阳回答道。
欧升达皱着眉头,看着报纸上那条冷冰冰的消息:“也许他太急了,为什么不事先放点利空消息打压一下股价呢?”
“其实,前些日子他也放过一些利空消息,但是效果不明显。投资者们可能感觉到利空出尽就是利好,因此,王光玉可能觉得与其再放利空式利好,还不如赶紧停牌免得夜长梦多。”
“你觉得他的这次停牌能顺利通过吗?”欧升达问。
沈宾阳回答:“光一个重组委就够他应付的,重组委的人是那么容易好糊弄的?他们一定会问这次一级开发土地到底能产生多少利润,王光玉通过什么手段能确保一级开发的土地。‘招拍挂’后还是他自己的,而这些问题,恰恰是王光玉也没有办法用重组委员能听懂的语言描述的——虽然每个房地产开发商都不会头疼这种问题——他们自然知道维护一级土地收益的好办法。但王光玉必须用官方语言回答这一问题,这可是头疼的事情。”
“有没有可能他重组不成功呢?”欧升达问。
“太有可能了,如果重组委对他目前的评估不认可,目前的评估价值会被监管机构要求打折,甚至对折,最终王光玉可能不得不接受一个比现在低得多的评估结果。但是,关键是他能接受吗?”
“说到这里,我倒是很同情王光玉,不通过股东类别表决,而通过政府政策制定的20天均价作为重组价格的政策和保护股民的对策,这是牛市思维的病态表现。这个政策的制定者脑子里的坐标原点是这么规定的:中国股市能够,并且必将永远涨下去,永远涨,不会跌!”欧升达直摇头。
沈宾阳笑了一声:“要是那样,王光玉的面子就丢大了。”
“嗯,有这个可能。对了,华夏信托的人跟你们谈的怎么样?”欧升达问。
“意向不错,现在横村地产一停牌,可能对他们来说更是一针强心剂。”沈宾阳回答。
欧升达道:“好,争取早点脱手,我可不想跟他们再在这个泥潭里挣扎了。”
“可是,咱们为什么不直接转手给王光玉呢?”沈宾阳问。
欧升达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那样做呢?直接转手给王光玉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有很多事牵绊着,我也不好跟你解释。”
沈宾阳低下眉:“你别解释了,汉生跟我说过,你其实挺不容易的。”
“谢谢。”欧升达回答。
“我听说你要投资毛波的项目,又建议江香兰去你那里工作。你不是有什么目的?”
楚之洋和欧升达坐在会所的网球场边上,看着岳小吟和江香兰挥动着拍子,这样说。
“怎么?”欧升达眼睛斜过来,看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楚之洋,他自己则是一身蓝色。
“你把人家吓着了。”楚之洋拉长声音道。“吓着了的意思就是人家觉得你不怀好意,黄鼠狼给鸡拜年。”
欧升达苦笑一声:“这天底下做个好人怎么这么难啊?我真成了吕洞宾啦。”
“哎,你跟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心怀不轨?”楚之洋一脸淫笑。
“滚你的,我跟你说,我对那个小心眼儿的毛波根本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对他的所谓项目进行投资。”欧升达有些无奈地回答。
“怎么?这里难道还有别的内情不成?”楚之洋问。
“这是涵涵的建议,你说我能不照办?”欧升达一耸肩。
“哦?是她的建议啊,为什么?”楚之洋问。
“她说她是同情她,可是,我觉得不像。”欧升达回答。
楚之洋沉吟了一会儿:“咱们这个合作伙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啊。”
“肯定不简单啦,要是简单能给咱们搞来这么一大块地?”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了解吗?”楚之洋意味深长地看着欧升达。
“你说的这种想法我也有,担心这是一个隐患。可是,目前这种状态,我还要让她把我拉出苦海呢。”欧升达叹口气。
“我最近看见你一直觉得你很消沉,是不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楚之洋问。
欧升达很想把心里的压抑一股脑儿地跟自己的兄弟说说,但是,想了想觉得把自己的压力转嫁给兄弟,尤其是正在恋爱中的兄弟不是那么地道。所以,就笑了笑:“我呢,就是这样,天天压抑,天天开心,干我们这行,有几时是真正开心的?”
“也是。”楚之洋喝了口饮料,“对了,对毛波的投资你真想干?”
“张震铎他们做了调查,据说前景不错,对方还没有说接不接受投资,这事也就这么一直撂着。”欧升达将头仰在椅背上。
“要不要我做做工作?”楚之洋问。
欧升达斜睨了楚之洋一眼:“不用,好像咱们上杆子似的,他们爱做不做,我还懒得操心。尤其是关于江香兰去法务部的事,你要知道你嫂子那人,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是眼睛里绝对不揉沙子,我可不想哪天晚上让她训一顿。”
楚之洋呵呵地笑着:“这个世界上,能管得了你的,也就乐枫了。”
“还有一个。”
“谁?”
“你楚大少呗。”
楚之洋一下子把目光移开了:“我怎么能管得了你?早些年咱俩是炮友,现在是酒友,说不上谁管谁。”
欧升达白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抬高自己的档次?你算我酒友?每次喝酒你都耍赖,少喝不少。”
“哎,没有我的酒量浅,怎么显出你的海量?是我这枝绿叶衬托出你这朵鲜花的娇艳,懂吗?”楚之洋一脸不屑。
“你是绿叶,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朵鲜花怎么遇到你这堆牛的排泄物?”欧升达坏笑道。
楚之洋做出一个要用手里饮料泼欧升达的姿势,欧升达往前迎迎。楚之洋无奈地道:“真拿你没办法。”
欧升达忽然一下子收拢脸上的笑容,很严肃地对楚之洋说:“我想升达地产和之洋股份之间应该做一个交叉换股。”
楚之洋一愣:“为什么?”
欧升达眼睛紧盯着楚之洋说:“我想,咱们两个人应该都能进入对方的董事会。不管是谁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事情,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另一个作为董事会的成员,都可以力保公司不至于出现大的波动,还能继续经营下去。”
“你这人很怪,以前之洋股份上市之前我要你持有一些你都不同意,你甚至可以拆借一些钱叫我提高我自己的持股比例,现在你怎么啦?”楚之洋大惑不解。
欧升达本想跟他说出自己的担忧,怕自己一旦出事,希望你能帮我的管理层把把舵。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样说,而是说:“你看,你现在是远志的股东,实际上也是升达的股东。我是想,你的影响力不应该只在远志的范围内,你应该参与到升达整个公司的运营之中。”
楚之洋笑了:“我这人不想参与那些复杂的住宅和商业项目开发,盖厂房正合我意,这里的利润也会成为之洋股份的利润增长点,而且比较稳定,就这么着了。哎,她们过来了。”
猫从高处掉下来总是能做到四脚着地不伤分毫,我难道就不能学学猫?欧升达望着袅袅婷婷走过来的两个女孩子,忽然出了神。
“哎,你别看着美女就流哈喇子,有点出息!”楚之洋的话将他从九霄云外拉到了地面。
“欧董,咱们要不要来个混合双打?”岳小吟意犹未尽的样子。
欧升达笑道:“你们几个都是高手,我跟谁配对那都是拖别人后腿。得了,别扫了你们的兴。”
“没事,就是个玩,我跟你搭档。”江香兰道。
网球是赛场上的艺术,选手们就是赛场上的演员。身体轻盈的江香兰,在球场上跳来跳去,飞来飞去,像舞蹈一样精彩。
比赛的结果却不像欧升达想象的那么一边倒,虽然他跟江香兰输了,也不是那么难看。
比赛结束,几个人去吃日本料理。
岳小吟道:“欧董就是玩得少,以后要多锻炼啊。你看,你的领悟力多强啊?”
欧升达回答:“我缺乏运动天赋,其实,今天多亏香兰,要不是她左右封杀,我怎么也接不住之洋那些刁钻的扣杀。”
“我们香兰不仅在网球场上能左右封杀,平时处理事情也是左右逢源。你要是真能把香兰请到升达的法务部,你就会发现你会得到一个多么出色的员工。”岳小吟忽然道。
“怎么?这么说,江小姐决定了?”欧升达看着江香兰。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色绯红,显然是刚才的运动量过大的缘故。
“本来我是有顾虑的,但是小吟说这不仅是我的一个机会,也是毛波的一个机会。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接受你的好意。”江香兰回答。
“没关系,你要是有什么顾虑可以现在提出来,有话讲到明处,总比以后出现了麻烦要好。”欧升达脸色平静地说,其实,他知道江香兰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一定要这样说,要是江香兰稍有犹豫,这事就算了,他就可以对涵涵有所交代。
然而,江香兰却说:“本来我是怕毛波的性格会给你以后惹麻烦,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至于我,能去升达地产法务部,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就怕我不能适应。”
“那好啊,欢迎加入升达地产。”欧升达跟江香兰握握手。
“香兰,我早就说过,从表面上看,欧董总是一副坏坏的样子,其实欧董的内心是很可爱很善良啦。”楚之洋笑道。
“话说香兰最近只要见到欧董就摆出满脸敌意的样子,没办法,两只小猫见面了总是想打架嘛。”岳小吟做了个鬼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