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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不一定是落草为寇,但是却有向别人纳贡的意思。
电影《投名状》里这样说: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依。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可是,这些话欧升达听着却有些讽刺的味道。
但是,他不能这样轻易就答应,因为那样以后自己永远在这个圈子里成为别人呼来喝去的小弟。他想:光是顾刚和目前这个身份不明的曲线家还拿不到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他们还不够资格。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凭顾刚或者曲线家用几个眼神或者几个暗示就让下面应者如云。但是,此时的顾刚还没有资格让自己立马就投入到他的旗下。
虽然这个事情将来一定这样做,但现在不行,这个面子自己不能给顾刚。现在我欧升达必须有我欧升达的行事方式,就像你顾刚必须做你该做的事一样。
于是,他淡淡地一笑:“这个建议很有创造性,但我还要仔细评估一下,毕竟我刚刚跟华夏信托公司就通衢的蓝领公寓项目签了一笔融资合同。这个合同对我们两个公司来说都很重要,希望能理解。”
顾刚看看曲线家:“你去跟钱进协调一下。”
曲线家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走回来,把手机交给欧升达:“钱进的电话。”
欧升达知道自己以前的预感是正确的。他接过电话,钱进在那边只说了一句话:“既然曲线家他们有更好的方案,咱们的事就先放一放吧,回头我叫人把合同给你送回去。”
欧升达不知道曲线家是怎样跟钱进说的,但是他现在明白了,钱进仅仅是个卒子,一个连河都没过的卒子而已。
钱进在业内那是怎样的呼风唤雨?华夏信托那是怎样一个庞大的企业?在曲线家面前,他也就只有服从的份儿,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
自己就这么就范吗?当然不能,都是出来卖的,但是,在路边卖和在大宾馆里卖肯定不是一个价钱。既然是卖,索性卖个好价钱吧。
价值的产生源于需求,记得有一年楚之洋的父亲来鹏城跟欧升达讲过。当年他的部队受命围困长春的时候,城内无粮,许多国民党高官纷纷用一个戒指或者一块金表去换一个老百姓的窝头。大家知道,戒指跟窝头平时的价值相差何止千倍?但是,在你有需求的时候,他们就等值了。
自己应该还是有价值的,否则,他们不可能下这么大功夫;既然自己有价值,他们又有需求,为什么不让自己的价值得到充分的体现呢?
欧升达挂掉钱进的电话,道:“这里面不仅仅是华夏信托一家的事,还有一些事情恕我不能跟大家明说。所以,我还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的。”
“如果欧董在意的是徐中方,这个可以叫他们协调。”涵涵忽然在一旁接了一句。
欧升达看了她一眼,他发现她正全身舒展地靠在沙发上,颇有些成功女人的味道。她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成分。
“涵涵,我很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如此地帮我。但是,在鹏城,在升达地产,还有许多事是你所不知道的。关于一些事情,都有些特殊的管道,如果贸然行事,可能会影响到以后有些事情的顺利进行。”欧升达语气平和,但却不卑不亢。
“欧董在鹏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尽可以摆到台面上。我们虽然只是替郭正余和你之间牵线搭桥,但是,作为朋友,我们做任何事都不会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坐在一边的顾刚神色悠闲地说。
欧升达很佩服顾刚的嗅觉,他比涵涵更清楚地听出了自己话里有推搪的意思。
于是,他轻笑了一下:“有些小事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有些小事不值得你们去操心。不过,有你们今天的话,我相信,跟你们做朋友,绝对是我的荣幸。”
“这件事里还有别人的因素?这个你以前似乎没有跟我说过啊?”涵涵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欧升达笑道:“有时候,你在路灯下走路一直以为是一个人,其实,很有可能在暗处正有人陪着你走呢。”
曲线家在一旁冷静地点了一句:“其实,关于你这件事我们关注很久了。关于怎么帮你,我们也早就有了沟通。”
“很惭愧,这些事我一直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早沟通,这里面有很多枝枝蔓蔓就会早做处理。这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以后会尽快地评估这件事,争取早日给你们答复。”欧升达道。
“你其实用不着在意那么多。”涵涵似乎有些心有不甘。
“好了,”一直半坐在沙发上的顾刚向涵涵摆了摆手,道,“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欧董确实是需要仔细思考一下的。这也是我们欣赏欧董的一个方面。”
顾刚是个内敛的人,但是说这话时,欧升达分明感到了他的某些心神不宁。
于是,他说:“那好,今天就不打扰了。我这边有了头绪会很快通知涵涵的。对了,刚才曲先生的话是不是可以完全代表郭正余呢?”
曲线家怔了一下,回答:“当然,我们充分沟通过。”
欧升达发现,就在曲线家说话的时候,顾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涵涵。
虽然离开那栋别墅时,涵涵似乎显得很不高兴,一路上开着车也没有跟欧升达说话,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因为在欧升达看来,所有的事情已经开始越来越漂亮地向着预想的方向推进。
进了涵涵的家门,她就一下子坐到沙发上去了,半晌也不说话。
欧升达知道她为什么,也不多作解释,就坐到那里沏茶,然后悠闲地喝起来。
涵涵家里的茶都很好。她是北方人,对茶应该懂得不比自己多,但是,有这么好的茶,应该都是别人送的。欧升达知道徐中方和王光玉并不爱茶,那么跟涵涵接触的男人里一定有酷爱茶道的人。是谁,欧升达并不关心,他也没有必要关心。
直到他的一杯茶喝完,涵涵才忍不住地开了口:“你怎么回事?去之前我不是叫你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吗?”
欧升达平和地道:“我当时答应你一定答应了吗?”
“我觉得今天你很让我下不来台。你知道我是怎样才把这件事促成的吗?”她有些微微激动。
欧升达语气依旧没有明显的升降:“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费了很多的心血。”
“那你为什么不珍惜?你不是怕徐中方吗?有了顾刚他们你还怕什么?你不是想与王光玉断了关系吗?有那么优质的股票跟你置换,还有那笔理财基金,你应该是赚得盆满钵满了,你怎么还不满足?”涵涵眼圈有些发红。
欧升达轻轻一笑:“如果你眼睛只盯着金钱,金钱实际上是赚不到的。但如果你眼睛盯着事情,那么钱就会滚滚而来。”
“你什么意思?”涵涵问。
“你是不是把我跟王光玉、徐中方的关系都跟他们说了?”欧升达问。
“是啊。”涵涵道。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但是,却采取了如此复杂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这是为什么?”欧升达问。
这句话还真把涵涵给问住了:“是啊,为什么?”
欧升达摇摇头,倒了杯茶给涵涵。她接过去,耸了一下鼻子。
“人啊,无论在什么时候,一定要明白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地位。刚才顾刚那句话你还有印象吧?这事对他们可能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了,但是对于升达地产来说,这却是性命攸关的。这道选择题做错了,不是我一个人的成败问题,而是几百人的生计问题,甚至还涉及到很多下游企业的存亡。尽管表面上看,这个条件很诱人,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包着鱼钩的鱼饵呢?一旦吞下去,你就只能顺着人家的鱼线行动了。”欧升达道。
涵涵有些不以为然:“你别老这样想别人。人家是我求着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欧升达显得不急不躁,说:“现在还谈不到谁害不害谁的问题。咱们在商言商,这么大个事,就他们俩个在那里说说就决定了?郭正余究竟是怎么个态度?阿萨究竟是怎么个想法?这些难道不要好好想想吗?”
“我觉得你有时挺豁达的,而有时又透露出不可思议的小心。我想那是一种农民式的狡诈。”涵涵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已经不再红了,这说明她的情绪已经开始稳定了。
欧升达道:“我经商这么多年,一直如履薄冰、惶然惴惴,如果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马失前蹄。那时候破鼓任人捶,我就是想翻身也是难了。”
“那你现在究竟想怎么样?心里有了打算了吗?”她问。
欧升达回答:“在我还没有参透这件事情的个中玄机之前,我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涵涵皱着眉头道。
“现在你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欧升达回答。
那天晚上,他们俩没有做爱,涵涵似乎像是怕冷一样一直紧紧地抱着欧升达。欧升达忽然感到,涵涵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锋利的刀片。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涵涵一直很瘦,作为中国小姐出身的她也一直注意保持身材。她除了在家里有健身器材以外,还是香港和鹏城几大健身俱乐部的常客。以前欧升达一直觉得她属于那种很健康的类型,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自己厌倦她了?还是自己对她产生了恐惧?
按理说不应该啊,她本来就是自己的一个合作伙伴,合作的过程中她有些别的想法是正常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心里感觉到不舒服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肠子的人,现在他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的心里还有许多曲折蜿蜒的小道儿。
想想明天会怎样?他忽然绝望起来,这日子永远没有头啊,难道前方永远都是战场?
已经熟睡了的涵涵用她光滑的身体往他怀里拱了拱。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背上有点发凉。
清晨睁开眼,欧升达发现他怀里的那团硬硬的“骨头”已经不见。他走出卧室,发现涵涵正很小女人地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而她的那个菲律宾女佣则在给她打下手。
现熬的白粥,烤面包片,几个小菜,乌榄,炝拌长豆角,煎马鲛,生腌扇贝。
“这么丰盛?”欧升达笑着。
“叫你吃饱了,你好继续气我啊。”她似怒非怒。
欧升达仰着头笑了:“你这人很记仇啊。”
她坐在欧升达对面,道:“你那么不给我面子,我怎么不记得?”
欧升达轻轻地吹着调羹里的粥,说:“其实,我那样做才是给你挣足了面子。”
“什么意思?”涵涵素颜,眼睛显得很大,直直地看着他。
“保密,你慢慢就懂了。”欧升达神秘地笑着。
“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儿。”涵涵紧了一下鼻子,显得有些调皮。
“这只能说明你还不了解我。”欧升达把那口白粥喝下去,微微笑着对她说:“我从小生在农村,养成了凡事都要靠自己的习惯。不管是天上掉馅儿饼还是马失前蹄,我都这样儿。”
“你跟我交个实底儿,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涵涵问。
欧升达知道,他的任何一句话都很有可能被涵涵或者顾刚他们解读错了。因此,他不能表示出某种倾向。
“我很感谢你和他们的沟通,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欧升达显得很真诚。
“我们是合作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用不着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