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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是欧董事长吧?”古梦柏主动伸过手,笑容很有分寸。欧升达的手一碰古梦柏的手,软软的但是却有一种特别的力道,欧升达说不清那是什么。
“哦,古总,幸会。”欧升达爽朗地笑着。
“大家坐。”楚之洋招呼着。
四人坐下,欧升达忽然发现,房间里的景色变了,是一种类似内蒙古草原的辽阔和宽广。
“菜品安排了吗?”古梦柏问。
楚之洋回答:“已经安排了,客家风味,加了几道海鲜。这不是有廖总吗?她可是客家妹子啊!”
“我很随便的,楚总不必客气。”廖冰旋的声音舒缓而文雅,听得出来很有修养。
“要不试试西班牙菜?我这里来了个西班牙厨师。”古梦柏用探寻的口气询问大家,“西班牙菜肴具有独特的风味,它融合了地中海和东方烹饪的精华。你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菜中浓郁的橄榄油味和喷香的蒜茸味识别西班牙菜。它跟法国菜比,更注重食物的香浓和营养。”
楚之洋看了看廖冰旋:“廖总,要不试试?”
廖冰旋微笑着:“我没什么,看看欧董的意思吧。”
欧升达连忙说:“我听廖总的,女士做主。”
穿过三楼的走廊,是一段长长的隧道,两边镶嵌着鱼缸,不同颜色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隧道的顶部是大型的电视墙,上面映着天空白云以及各种鸟儿。穿过隧道,是一段廊桥,廊桥下面是潺潺的流水,里面仍有各色的鱼儿惬意地游来游去。
接下来,就走进了另一幢别墅,这幢别墅完全是依山而建,却是欧洲城堡的风格。
古梦柏笑容可掬地介绍到:“这里是吃西餐的地方,吃中餐的地方则在另一幢别墅里。”廖冰旋开玩笑地说:“古总,你把这里搞得这么考究,我要是吃越南菜,你岂不是要建个竹楼给我们?”
古梦柏一本正经地说:“廖总,吃越南菜不在竹楼里面,而是在下面的一幢法式别墅里面。你要知道,越南过去是法国殖民地,有些菜深受法国菜的影响。我们这个倶乐部的宗旨就是,只要会员需要,我们都尽力满足,哪怕是个梦,也要让他梦想成真。”
这是一间三面能看见大海的房间。也许是位置的原因,整个房间就像悬在大海上一样,远处有几点白帆,恰似一幅绝美的印象派油画。
“太美了,我以前怎么没来过这个房间?”廖冰旋做出一种铁达尼船头的飞翔姿势。
“廖总,这是刚装修好的,你们三位是第一批客人。”古梦柏嘴角上翘,弧度优雅。
廖冰旋转过身来看着欧升达,略带娇嗔地说:“欧董,你看啊,我这个同学,大学里总一个人躲在一边写诗,对我们这些人不理不睬。你看,这一毕业,变化这么大,接人待物滴水不漏,以前那种桀骜不驯哪里去了?”
欧升达看了一眼古梦柏道:“算命的说,人一生天注定。古总把这个倶乐部搞得像梦幻世界一样,也许那时他研究的不是诗,而是境界。”
廖冰旋看了一眼古梦柏:“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梦。那时他做梦,现在他叫咱们做梦。”
古梦柏一脸的宠辱不惊,标准地笑着。
转眼之间,菜一道道地上来了。
楚之洋对古梦柏说:“古总,我们这几个都是乡下人,你是不是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西班牙菜啊?”
古梦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却看着廖冰旋:“那我就说说?”
廖冰旋友好地一笑,又是那副宽容大度的贵妇人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古梦柏道:“西班牙菜肴最突出的特点是采用清香健康的橄榄油调味;偏重喷香的蒜茸味;不用辣,但每一道菜都很精致。比如这道西班牙凉汤,这在西班牙炎热的地区很常见,当地人夏天都喜欢喝凉汤,中国人可能不太习惯。原来这道汤只是用隔夜面包、盐、橄榄油、大蒜、醋等做成。不过现在已经改进了,加入了各种新鲜的食材。大家尝尝?”
大家都喝了几口,味道是很特别。廖冰旋问:“梦柏,这汤不容易做吧?”
“廖总。”古梦柏含笑道。
廖冰旋打断他:“你别一口一个廖总的,听着别扭,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廖冰旋或者旋子好了。”
古梦柏一怔,马上又恢复那标准的笑容道:“呵呵,不好意思,这不是在欧董和楚总面前吗?显得尊重。既然你嫌别扭,那我还是叫你旋子吧。旋子,这汤的做法其实很简单,把新鲜的蔬菜放到搅拌机里打成糊状后煮汤,然后把汤放凉再加上一些碎面包、番茄块等,最后浇上一些橄榄油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廖冰旋有些怀疑。
“是的,很多看似复杂的东西其实往往很简单。人习惯于把简单的事物复杂化,其实,那不是事物本身复杂,是人的心灵复杂。”古梦柏端起酒杯,指着一道沙丁鱼道,“你再比如这道沙丁鱼,你吃起来觉得表皮香脆可口,里面鱼肉比较细嫩。其实就是将沙丁鱼烧烤后加上少许海盐,吃的时候浇上橄榄油,就这么简单了。有人认为,它跟法国菜、意大利菜可以并称为西餐三大流派,而这三者里面,意大利菜是源头,奠定了西餐的基础;法国菜是发展,提高了西餐的标准和文化;而西班牙菜是普及,它扩大了西餐的影响范围。”
廖冰旋眼睛里充满着欣赏,看着古梦柏:“梦柏,我发现我还真是不了解你。上学时我总觉得你是个令人捉摸不透、总把自己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没想到,你这么有思想!”
古梦柏的笑容丝毫没有波澜,他看着廖冰旋:“那是你总把眼光放在远处,忽视了眼前的风景。”
楚之洋拍起手,笑道:“古总的语言妙趣横生,宜攻宜守。廖总,看来当年你是失去了个机会。”
廖冰旋明眸含笑,落落大方:“是啊,我那时是忽视了梦柏。”
欧升达忽然插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我和之洋在这里有电灯泡之嫌啊?之洋,我看我们还是别给人家添乱的好。”
廖冰旋笑得很甜:“哟,看来二十年前的错误今天又重演了,我是不是也忽视了欧董呢?”
欧升达笑着点点头:“我真的吃醋了。”
楚之洋在一旁打击着他:“升达,你吃什么醋?人家是老同学重叙旧情,你跟着添什么乱。”
欧升达一本正经地说:“廖总是鹏城企业家之中最美的鲜花,鹏城市人民政府命令我要保护好廖总,不允许除我之外的男人向廖总献媚。尤其是古总这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美女杀手,要坚决予以歼灭。”
大家哄堂大笑,就连古梦柏的笑容也放大了许多。
笑了一阵子,廖冰旋问欧升达:“欧董,你准备怎么歼灭古总呢?”
欧升达看着廖冰旋:“保护美女是鹏城市人民赋予我的神圣职责,但现在是文明社会,跟古总决斗那种事情不时兴,他拿刀砍我一下,我打他一枪,血淋淋的太煞风景。我决定,跟古总连干三杯。古总,你不是想放弃阵地吧?你要是想放弃,可以不喝。”
古梦柏看看廖冰旋:“旋子,看来我是不喝不行啦。”
廖冰旋关切地问:“你行吗?”
古梦柏站起身来,对欧升达道:“欧董,我接受你的挑战。来,干!”
欧升达也站起来:“其实啊,咱俩都是苦命人。你看啊,咱俩这么拼命,阵地早被张书记占领了。所以咱们还是喝个团结的酒,联盟的酒,喝完以后一起挑战张书记咋样?”
“妙极!”古梦柏毫不犹豫地喝了一杯。
“酒逢知己。”欧升达也豪爽地喝了下去。
楚之洋看着二人:“你俩怎么一眨眼又成了一丘之貉?”
“大敌当前,我们首先得形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欧升达笑眯眯地回答。
一来二去,一瓶加利里亚白葡萄酒就喝光了。楚之洋和廖冰旋只喝了一点,基本上都被古梦柏和欧升达喝掉了。只不过欧升达脸色有些潮红,古梦柏却脸色如初,似乎那酒对他一点也不起作用。
看到欧升达兴致很高,古梦柏问:“欧董,要不要再来一瓶?”
楚之洋在一边阻拦着:“还是不要了,晚上还有其他活动,别喝太多。”
欧升达忽然记起楚之洋喝茶时跟他说的一席话,觉得自己要是喝多了失态,不能加入这个倶乐部,那不是会跟朱子富一样没面子,叫人看不起?于是,他对古梦柏说:“算了,点到为止,你这里精彩节目多,我可不想今晚跟酒瓶子一起度过。”
廖冰旋问古梦柏:“梦柏,你介绍一下今晚这里的节目好吗?”
古梦柏道:“今晚这里有酒会,可以跳舞;还有一个讲座,是一个著名经济学家讲国际金融形势;还有一个小剧场话剧。你们几位看看对哪个有兴趣?”
廖冰旋想了想说:“听讲座,接着宵夜,然后回家。”
古梦柏问:“怎么,不住这里?”
廖冰旋道:“老张明天要去欧洲考察,我得回去给他收拾东西。”
古梦柏道:“这些还用你亲自做?叫保姆做就可以了。”
廖冰旋微微一笑:“这些事怎么会叫保姆做?我毕竟是他妻子,谁能代替我?”
古梦柏的脸上飘过一丝冰冷,但只是一瞬,马上又是阳光灿烂。
欧升达真想仔细看他一眼,这人也不是心静如水啊?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如同面对从天而降的黄金,绝不能立刻便面露贪婪一样。何况,即便人家心里有什么想法,抑或吃醋,作为大学同学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欧升达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会所的硬件是满意的,这么多年他去过的地方多了,像这种骨子里都透出了一种低调的奢华的地方他还真是第一次。在这里流连的都是些怎样的人物呢?
好在讲座就在这幢别墅里面,三个男人像呵护月亮一样围着廖冰旋走进那个多功能厅。讲座的时间还没到,里面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早有会所职员过来引导几个人到一张桌子前就坐,古梦柏不停地跟经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态度热情却又很有分寸。
刚坐下,服务员送上茶。令欧升达吃惊的是,送上的茶却是三种:六安瓜片、凤凰单枞和西湖龙井。楚之洋是六安瓜片,古梦柏是西湖龙井,廖冰旋和欧升达是凤凰单枞。
“他们怎么知道我喜欢凤凰单枞?”欧升达有些不解地看着古梦柏。
“对不起,我们对会员推荐的目标对象都做过调查,包括你的财务状况、人品、爱好等。所以,今天你来到这里,电脑里自然显示出你喜欢喝凤凰单枞,在你没有特殊点别的茶品的情况下,他们自然给你端上你的最爱。”古梦柏有点轻描淡写地说。
“那么说,在俱乐部面前,我是透明的喽?”欧升达问。
“那也不是,比如您的个人隐私就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古梦柏微笑着。
“那还好,不然的话,你这里就不是倶乐部,而是克格勃总部了。”欧升达端起茶,口感很好,就像乐枫沏的一样香浓。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咦,这不是欧董吗?幸会,幸会。”
欧升达一时没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有些发愣,古梦柏道:“欧董,这是咱倶乐部的遴选委员,康美电器的董事会主席王光玉,王主席。”
“哦,瞧我这记性,对不起,王主席。咱们见过。”欧升达握住王光玉的手。
他们是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一次是王光玉要在欧升达的一个商业项目里面开一个连锁店,两人进行了一次谈判;还有一次就是在市长徐中方的一个宴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