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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涛看看表:“还有一会儿。”
“那好,一路平安。”安妮的声音很轻,很柔,甚至有种空蒙。
“安妮姐,你也保重。”伊涛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安妮声音有点沙哑:“替我好好照顾雯晓。”
“明白,我会的。”伊涛回答。
正好,晏雯晓换好了衣服出来,黑色的衣服宽宽大大的显得很是飘逸,就像是暗夜里的一个女侠。
伊涛向她招招手,对安妮说:“安妮姐,雯晓过来了。”
安妮“哦”了一声:“你把电话给她。”
伊涛把电话递给晏雯晓,对她说:“安妮姐。”
晏雯晓狐疑地接过去,在伊涛旁边坐下,尽管她在洗手间里梳洗了一番,补了妆,洒了香水,但伊涛还是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酒味。
不知道安妮在电话里说什么,晏雯晓只是低头应答,不时抬头看一眼伊涛,伊涛明白,她们的对话一定与自己有关。晏雯晓显得有点倦怠,伊涛心里暗生怜惜,挥手叫了一杯咖啡,晏雯晓冲他挑挑眉,并没有笑,还是“嗯、嗯”地跟安妮对话。
广播通知登机了,伊涛站起身,看着晏雯晓,她还是不急不火地听着电话,直到有服务员来催,她才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收了线。
国航的头等舱在硬件上跟国泰的头等舱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是夜间飞行,起飞后不久服务员就过来铺床。伊涛看着旁边的晏雯晓,她显得很疲倦,可能是因为形象的问题,她还是保持着矜持的笑容。服务员铺好床,她对伊涛说:“我太累了,休息了,你要是不困就看会儿电视。”说罢,脱下拖鞋蜷腿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伊涛也睡了,睡梦里,他似乎是在游泳,岸边有一群人在围观,他很想上岸,却发现自己没穿底裤。一紧张,醒了,却发现机舱里已经充满阳光,向舷窗外望望,一片蔚蓝,分不清是大海还是蓝天。
伊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飞行,但是像今天一样,有着这样愉悦的心情的时间并不多。是因为晏雯晓的原因吗?肯定是的,但似乎又不全是。
早餐还算可以,一个烧卖,一个烧饼,马马虎虎。
晏雯晓没有起床吃早餐,一直在睡。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晏雯晓终于醒来,她扭头看了看正在看她主演的电视剧的伊涛,轻声地问:“你早醒了?”
伊涛摘下耳机,关切地问:“你要吃东西吗?”
晏雯晓摇摇头:“不想吃,昨天的酒有点多,胃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你给我叫杯牛奶吧!”
“好的!”伊涛答应着,然后按灯叫来了空乘帮着晏雯晓收拾床铺。
没多久晏雯晓走了回来,伊涛很是奇怪,她似乎是变魔术一样,一转眼就把自己收拾得艳丽多姿,不知用的是什么办法?
“对了,安妮姐这几天要到鹏城跟你谈谈,我在北京有事,你一定要陪好啊!”
“昨晚她跟你说什么啦?”伊涛问。
晏雯晓把身体放松,调好座椅的角度,显得很随意地回答:“没什么。”
伊涛忽然觉得她的态度有些问题,但是又说不好有什么问题。他还想问点什么,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伊涛俯身看着她,晏雯晓化着淡妆。淡妆不是简单的妆,它比浓妆更细致,看上去没怎么化,却让人有一种天生丽质的感觉,有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感觉,伊涛心里想。
直到飞机快要降落时,晏雯晓才睁开了眼睛看着伊涛,问:“你一直没睡?”伊涛微微地点点头,回答:“看着你睡觉是一种享受。”
一缕红晕飞上晏雯晓的脸颊,这是伊涛很少看见的表情,她说:“傻子。”然后伸出手握住伊涛的手,眼睛凝视着他,充满柔情。
伊涛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想把手缩回去,但是晏雯晓的手一紧,她低声问:“你爱不爱我?”
伊涛赶紧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问:“在机舱里,说这个干吗?”
“你爱不爱我?”晏雯晓继续问。
伊涛低声说:“你疯啦?”然后像地下工作者一样继续环视了一下四周,道,“这还用问吗?你看不出来?”
晏雯晓摇摇头:“我看不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伊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有点紧张。
“除非?”晏雯晓的眼睛又标志性地一转,正想说什么,飞机忽然剧烈地颠簸起来,晏雯晓顿时有点花容失色,“怎么回事?”
广播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这股气流极其强烈,飞机不断地抖动,因为事发突然,乘客桌子上的刊物水杯震得满地都是。晏雯晓的手紧紧地握住伊涛,冰凉冰凉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伊涛,我怕。”伊涛尽管心里也很恐惧,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没事,没事,正常现象。”
晏雯晓忽然问:“如果今天真有不测,你会后悔吗?”
伊涛双手按在晏雯晓的手上,坚定地说:“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后悔。”
话音刚落,飞机忽地向下一沉。伊涛的心似乎都涌到了喉咙,他很想吐,但是看着晏雯晓惨白的脸色,他使劲往下压了压,将头探过去,在晏雯晓的额头上深深地一吻。
那一刻,伊涛明显地感觉到了晏雯晓在发抖,整个人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快速地放了一遍电影,自己的人生刷地闪过,他问自己:“如果今天真的出现问题,还有遗憾吗?”他忽然想到了伊波,如果自己没了,她会将父母照顾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忽然一倾斜,一阵震动,飞机已经落地了。机舱里一阵欢呼,晏雯晓也叫了起来。
伊涛没有大叫,他默默地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他不想让晏雯晓感觉到他也害怕了,男人总是想在女人面前表现得英勇一些,这是本性。在恐惧面前,只要你保持镇定,你就会找到战胜恐惧的方法,如果你乱了方寸,恐惧就会牢牢地抓住你。
坐在来接他们的车上,车子沿着机场高速向城里行驶。晏雯晓的脸色还是没有血色,看起来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伊涛握住她的手,凉凉的。
过了许久,晏雯晓忽然叹了口气:“咱们这也算是经过一劫吧?”
伊涛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虚惊一场。”
“你怎么这么不以为然?你是不是冷血啊?”晏雯晓忽然有点激动。
伊涛指了指前面开车的晏雯晓的助理黄小燕,给了晏雯晓一个眼色。晏雯晓说:“没事,小燕是自己人,你想说什么都随便。”
伊涛沉吟了一下,平和地回答:“我刚才并没怎么担心。你要知道,现在的飞机都是很安全的,都可以做到三级盲降,也就是说,不用飞行员,只靠飞机上的自动驾驶系统就可以安全降落。如果刚才的气象条件不能满足降落条件,飞行员是不会选择强行降落的。”
“我说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你这种博士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晏雯晓娇嗔地把手从伊涛的手里抽出来,打了他一下。
伊涛咧嘴一笑:“不过呢……”然后,他突然闭了嘴。
“不过什么?”晏雯晓追问着,但任她怎么追问,伊涛就是不说。
“雯晓姐,你就别问了,他不说一定是他也害怕了。”前面一直专心开车的黄小燕忽然插了一句。
晏雯晓狐疑地看了伊涛一眼,像警察一样问:“是不是?”
伊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坚决不回答。
黄小燕呵呵地笑着,对晏雯晓说:“行了,雯晓姐,你就别问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无声就是默许。”
晏雯晓扭头,用手指着伊涛道:“我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赶紧老实交代。”
伊涛把嘴凑到晏雯晓耳边,轻声说:“那阵子我在想,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能跟你死在一起,那也是幸福的。”
晏雯晓直起身体,静静地看着伊涛:“你真这么想的?”
伊涛表情坚毅地点点头。晏雯晓似乎有些恍惚,忽然,她扑上去亲了伊涛一下。这个动作被前面的黄小燕在后视镜里看到,她大声地嚷嚷着:“注意,少儿不宜。”然而,后排的两个人哪能听得进去她的抗议,热烈地激吻起来。
晏雯晓的房子在五环边上,据说是北京城前两年最高档的别墅区,沿着一条两边装饰着欧式雕塑和路灯的路进去,晏雯晓不停地告诉伊涛这两边住户的名字,大多数都是中国如雷贯耳的一些人物,不过以政经人物为主。伊涛心里很是奇怪,鹏城的政经人物不习惯扎堆,这北京怎么是另外一个风俗?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实这也是个圈子,大家相互信任才住在一起的。况且,像这类人物的房子一定不少,在一起买房也不一定就住在一起,只是为了某种身份,就像一张名片。
晏雯晓家的邻居是一个叫顾刚的人。伊涛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晏雯晓一解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阿萨、集子和顾刚号称“三剑客”,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伊涛说:“我倒是听说过‘京城四少’和‘京城四公子’,怎么?还有个‘京城三剑客’?”
晏雯晓看着黄小燕和另外一个助理往屋里搬行李,语气里颇有些不屑,回答:“他们跟‘三剑客’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伊涛环顾四周,晏雯晓的这栋别墅并不大,比起她在洛杉矶的那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袖珍别墅”。考虑到这是北京,价格也不会便宜,但当晏雯晓告诉他买这个房子时候的价格,伊涛还是大吃一惊,因为按目前的价格算,那等于是白送。不过,晏雯晓没说当初她买为什么这么便宜的原因,她只说是跟顾刚一起买的。晏雯晓没说顾刚是做什么的,但是,凭伊涛对阿萨和集子的了解,他也应该是个掌握着重要权力和资源的人。
伊涛问:“他常住这里吗?”
晏雯晓摇摇头:“他很少来这里,他太太和女儿早移民了,他平时住城里,这边主要是我帮他打理。”
伊涛“嗯”了一声,继续打量晏雯晓的这套房子。这套房子有一个不算小的院子,跟两边的邻居中间有矮墙相隔。院子里的花卉和树木都很高档,看得出来晏雯晓对其投入、修建、养护都钟爱有加。
伊涛不禁赞道:“你这个院子真的不错。”
晏雯晓有点得意:“那是,平时不忙的时候,我就喜欢在院子里赏花、听雨、喝咖啡,再不就做园丁。以前不忙的时候,几个好朋友在一起就是逛街,做美容,现在我一有时间就回家种地。”
伊涛感慨地说:“看看你的生活,想想我平时,除了研究新产品就是见客户,或者是接待经销商,缺乏情趣啊!”
晏雯晓有些半开玩笑地说:“那你就在鹏城买一套,或者是这次建厂房时,以专家公寓的名义建一栋呗?”
伊涛摇摇头:“在我管理团队的人都住普通住宅的时候,我不能自己住别墅?我不能这样做。”
晏雯晓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这人还真是怪。”不过,可能是她自觉失言,马上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能理解。”
伊涛心里本来听到她的头半句话有点不快,一听她这样说,于是很真诚地说:“谢谢!”
晏雯晓回头对黄小燕说:“我带伊总在院子里转转,你把行李搬上楼,然后就安排吃饭吧!我和伊总要倒时差,明天国视还有活动,精神状态不好那可是要被耿总骂的。”
黄小燕爽朗地答应了一声,晏雯晓对伊涛说:“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从小楼出发,铺着花岗岩的小路通向院子的四边,翠绿的草坪就像一块波斯地毯,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