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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教授这么敬业真是令我感动。”郑逸群非常敬佩地说。
乐枫淡淡地说:“郑总过誉了,我就是一个老师,一切都习惯了。今天有个事情我想跟你核实一下,希望郑总能如实回答。”
郑逸群有点儿紧张,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就说:“乐教授问吧,如果我知道的,我不会隐瞒的。”他脑子里迅速猜测着,她要问什么。
“是这样,你跟那个唱歌的乌梅小姐在一起是吧?你们有没有见升达?”乐枫问。
郑逸群很奇怪,她怎么问了这个问题。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这次来没有这个安排。”
“郭董、涵涵小姐跟升达在一起?这次的安排都是尹小姐安排的?”乐枫又问。
“是的,乐教授觉得有问题?”郑逸群很奇怪乐枫的问话。
乐枫没有回答问题,像是在思索什么,说:“哦,没有了,刚才升达打电话跟我说在美国给广群买房子的事情,他去不了。我想了一下,叫他派他公司的沈宾阳去了,回头你叫宣萱小姐跟那边的经纪人交代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郑逸群谨慎地回答。
乐枫教授为什么问到了乌梅,难道乌梅跟欧升达还有些什么秘密?
“对了,你再交代一下经纪人,再另找一套房子,最好在佛罗里达,独栋的,适合居家的。”乐枫又吩咐道。
“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没什么具体要求,钱不是问题,最好是安静,适合修身养性。”乐枫淡淡地说。
“怎么,你和欧董打算归隐山林?”郑逸群半开玩笑地问。
乐枫平静地说:“或许吧,你叫经纪人找好了通知我。对了,涵涵小姐也跟尹小姐他们住一起吗?”
郑逸群有点儿意外,不知道乐枫为何如此问话,于是回答:“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尹总跟欧董住一起,涵涵小姐住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乐枫平和地说:“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郑逸群看着手里慢慢暗下去的电话屏幕,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乐枫似乎话里有话啊。
他正要往回走,书房的门忽然开了,乌梅出现在门口,对他说:“你来一下。”
郑逸群走过去,发现她脸上冷冷的,于是问:“怎么啦?”郑逸群以为是她男朋友否决了翁林志的提议。
乌梅转身进了书房,坐在沙发上,郑逸群站在一边,乌梅的情绪似乎很不好,于是又问:“到底怎么啦?”
“刚才是不是有人打电话给你了?”乌梅问。
“是的,是一个叫邓禹非的人。”郑逸群老老实实地回答。
“王八蛋。”乌梅显得很恼火,有点儿不顾及自身形象,狠狠地骂道。
“你认识这个人?”郑逸群问。
乌梅摇摇头,咬着牙说:“我倒不认识他,可他这样的国企,有谁不知道他呢!可恨的是,他叫国视的耿总来威胁我。”
“耿总威胁你,怎么回事?”郑逸群有些吃惊,乌梅在她男朋友的羽翼下,还有人敢威胁她?
“唉,怎么跟你说呢,以前我没怎么出名的时候,为了上春晚,犯过一些错误,其中就包括耿总。”乌梅脸黑黑地说。
“耿总?他难道不知道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居然还敢威胁你?”郑逸群皱着眉头问。这个事情有点儿棘手,居然有人敢威胁乌梅,居然还不投鼠忌器!
“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又不是万能的,有些人巴不得他出事。”乌梅有些沮丧地说。
“是这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郑逸群站在那里问,他感到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发稠,呼吸不是很顺畅。
“邓禹非刚才跟你都说了什么?”乌梅抬头问,郑逸群发现她显得有些憔悴。
郑逸群皱起眉头,努力地回忆邓禹非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包括他的语气,原原本本地跟乌梅学了一遍。乌梅坐在那里慢慢地听着,手指在一起搅来搅去,看起来心神不宁。
郑逸群向乌梅叙述完邓禹非的话,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乌梅的反应。乌梅沉默了半天,试探着问:“邓禹非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郑逸群肯定地点点头。
乌梅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似乎是耿总夹带了私活,这个邓禹非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
“耿总为什么要这样?”郑逸群问。
“这个我也想不通,总之是有些怪。”
“那么,你想见这个王大庆吗?”郑逸群试探着问。
乌梅略微想了一下回答:“这样吧,回头我跟他商量一下,看看见不见。其实,我猜这个王大庆就是想提拔一下,如果他不是别人的人,提拔一下也没问题,甚至通过提拔这个王大庆将这个邓禹非收编,倒也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不是歌唱家,而是政治家。”郑逸群轻轻地摇摇头,心里想这哪是尹诗双所说的单纯,简直就是老奸巨猾嘛。女人都是两面的,她的内心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你别这样说话,我都是被逼无奈啊。”乌梅叹口气,就像是受了伤的小鸟。
没有人是救世主,更没有神仙皇帝,想到这些,郑逸群开始坦然面对自己的处境。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很微妙的事情,郑逸群用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看着乌梅,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肯定不是情欲,更不是怜悯,而像是兄长看到受伤的小妹妹时心里产生的那种怜爱。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相处长了,总会产生某种奇怪的感情,不管这种感情基于怎样的环境而产生。
第二天早上,正当郑逸群穿着睡衣斜倚在乌梅的床上,看着管家吩咐服务员在一张餐台上摆放刀叉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忽然接到蔡文昭的电话。蔡文昭似乎很疲惫地说:“郑总,真不好意思,开了一天的会,刚有点儿时间。”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想问问李铁牛那边有没有动向。”郑逸群开门见山地说。
蔡文昭回答:“没有,今天有几个重要的会,都是朱书记主持。不过,上午我看他参加了一个关于党建工作的常委扩大会议,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没来得及跟他说话。”
“哦,是这样,咱们兄弟,你也知道这件事的敏感,你帮我盯着点儿,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郑逸群道。他看看乌梅,乌梅也在窗前打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也看不出表情。
蔡文昭道:“这个自然,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对姗姗妹妹的接待。你可能不大知道,我现在要好好地跟姗姗的妹妹打交道了,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很有能量。你这么一帮我,她似乎对我印象很好。”
“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上你,逸群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你这几天可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啊。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奥秘,我可是知道,兄弟你就是一炮兵连炊事班班长啊。”蔡文昭忽然开起玩笑来了。
“什么炊事班班长?”郑逸群一头雾水地问。
蔡文昭一字一句地说:“背黑锅,戴绿帽,看别人打炮。”
郑逸群也忍不住笑了,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蔡文昭呵呵地笑着说:“好了,我等下要去北京,那边有什么消息我打电话给你。”
“你去北京干什么?”郑逸群问。
蔡文昭忽然有些神秘,压低声音说:“跟朱书记去,跟领导谈话。”
领导在这个时候找朱振瑞谈话?这个消息有点儿异乎寻常,郑逸群有点儿紧张,怕这次谈话与刘力刚有关系,他显得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即使是对蔡文昭,自己也不能表现出对某件事的特别关心,那样会叫别人起疑的。
收了线,他走到早餐桌前,这是标准的完全英式早餐,两个盘子里有熏肉、煎蛋、炸蘑菇、炸番茄、茄汁黄豆、煎肉肠、黑布丁,还有炸面包片。看着那一大堆食物,郑逸群不禁摇头。
管家问:“您不喜欢?”
郑逸群叹口气:“不是,是这么多食物如果吃不完太浪费了。”
“丰富的早餐是英国独特生活方式的一部分。”管家微微一笑。
郑逸群没说什么,坐下来,品着口感醇厚带着柠檬味的红茶,感觉很惬意。乌梅打完电话,走过来,挥挥手,示意管家和服务员退下。管家微微鞠躬,带着服务员退下,随手关上了门。
乌梅似乎还是心事重重,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然后说:“等下你通知那个王大庆吧,可以见面,最好是在加拿大,因为这里人来人往的太惹人注意了。”
郑逸群回答:“嗯,回头我跟邓禹非说说。快吃吧,蛋快凉了。”
乌梅摇摇头,低头吃了两口,郑逸群忽然吃惊地发现,两颗亮晶晶的眼泪滴到了桌子上。郑逸群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乌梅没抬头,拿起餐巾,垂头轻拭眼角,抽抽噎噎地回答:“没什么。”
郑逸群轻声问:“怎么,他骂你了?”
乌梅摇摇头,抽噎着回答:“没有,但我能感觉到我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郑逸群安慰道:“你千万不要这样自责,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的政敌而引起的,跟你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乌梅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郑逸群说:“可是,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别人抓住软肋啊。”
郑逸群心里也似乎有一根针划过,他说:“你千万别这么想,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没有你,他也会遇到其他的困难。对了,关于翁林志的事他怎么说?”
乌梅摇摇头,回答:“他还没考虑好,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郑逸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低下头吃东西,尽管这盘子里都是美味,但他感觉不到嘴里吃的什么。
“逸群哥,我想问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乌梅问,此时,她似乎不那么脆弱了。
“你想问什么?”郑逸群觉得乌梅的态度有点儿奇怪。
乌梅表情有点儿复杂,她盯着郑逸群问:“你为我和诗双做了这么多难道没有一点儿私心?”
郑逸群很明白她所要的答案,但那是个否定的答案,如果直接回答可能会伤害她,但如果回答得似是而非,有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郑逸群看着对面这张美丽但此时显得有些脆弱的面孔,回答:“生活中有许多你不想做却必须要做的事,也有许多你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乌梅眉头紧蹙地问:“你说的话我不懂,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假如诗双有危险,你会义无反顾吗?”
郑逸群明白,现在说话必须严密,于是,他回答:“我们是哥们儿,她有事我自然责无旁贷。”
乌梅叹口气说:“诗双也这样回答我,你们事先有沟通吗?”
“她也这样回答你?”郑逸群想尽早结束谈话,反问了一句。
乌梅没有直接回答,她站起身,走进主人房的洗手间,关上门,郑逸群注意到,她没有开灯,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今早的早餐气氛不太好,这是郑逸群没想到的,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戏,没想到,这场戏这么沉重。
良久,乌梅走出来,郑逸群发现,她已经重新化了淡妆,现在的她似乎不再是楚楚可怜,相反,却有点儿叱咤风云的自信。郑逸群心里不由得暗自感慨,这女人啊,都是天生的演员,角色转换如此之快,简直比话剧里的场景变换还迅速。
乌梅拿起桌上的电话,看看,对郑逸群说:“诗双应该到希思罗机场了,你要不要跟她通个电话?”
郑逸群知道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于是,他问乌梅:“你觉得我和诗双有什么别的事